“壯壯,帶著弟弟到這裏燒火,吃雞蛋羹。”曹榛娘笑著摸了摸兩個兒子的腦袋,出了廚房,這笑容收斂了之後,就變成憤怒了。


    曹榛娘衝進屋子裏,直接脫下王鵬的襪子,就塞到了他的嘴裏。


    “我還後悔嫁給你呢,當初我要是留在奉天,哪裏還用得著過今天這樣的日子?”曹榛娘看著他說不出話來了,甚至想吐的樣子,她插著腰道:“現在知道你的襪子有多臭了吧?”


    “可是再臭,你的襪子,我每迴都用皂角洗得幹幹淨淨的,哪怕是大冬天的,我也努力讓你的襪子幹爽穿得舒服。”曹榛娘想著以前每迴忍著臭味洗他的臭襪子時,她的心裏都是痛苦的。


    “老娘好吃好喝的伺候你,你不知道珍惜就算了,連兒子都不要,我告訴你,我要和離,我和離定了,你覺得我好不好的,老娘也管不著了。”


    曹榛娘壓低聲音,怕兩個孩子聽見,她看著王鵬,嘲諷地笑道:“你那小妾倒是好啊,可是這會,人都不知道哪裏去了。”


    “唔。”王鵬努力的將要將嘴巴裏的臭襪子給吐出來,可被曹榛娘這個死婆娘塞得滿滿當當的,他根本做不到。


    “想要有口飯吃,就得聽話,別搞事情。”曹榛娘說完,轉身繼續去廚房了,聽不到王鵬的謾罵聲,她的心情都格外的好。


    “夫人,唐大人,求求你們,救救我弟弟吧。”王誌飛快地說道:“我們的鹽井被別人給搶了,除了我弟弟王強跳海逃出來,剩下的幾個村民,全部都死了。”


    王誌說到幾個村民的時候,他的眼眸之中,都透著幾分的難受,那幾位村民,都是村裏的叔叔輩,和親爹的關係特別的好,如今,卻都已經去了黃泉了。


    “王誌,你別著急,我這就帶郎中過去看。”


    唐慶峰說著,立刻將剛準備休息的郎中給拉了起來,就去隔壁王誌家看病了。


    唐念也跟著過去看了,雖然沒有進屋,可是聽著王強媳婦說的話,她也大概能猜出來怎麽一迴事,她問:“所以,守鹽井的人,就隻有你男人逃出來?”


    王強媳婦抹著眼淚,哽咽的說:“他要是跳海活下來了,還是我們覺得不對勁,在附近找到人了,找村子裏的人抬迴家的。”


    “所以,就隻有你男人,知道對方是誰?”唐念的眼底多了一抹沉思。


    一旁的李氏道:“那些人真是太可惡了,你說你搶鹽就搶鹽,怎麽還把人都……”殺了。


    後麵兩個字,李氏都不沒敢說,當時把村裏人發現之後,將人抬迴來的時候,人都被野獸啃了不少,別說家屬哭了,就是李氏看到都覺得心寒。


    這些人都是禽獸啊。


    “那,有沒有在附近去查看一下,是什麽人做的?”唐念追問。


    李氏搖了搖頭:“去看了,我們都去看了,我們猜,肯定是小石村的人,他們就一直盯著我們的鹽井,就想變成他們的。”


    “對,以前張石磊在的時候,小石村好些人,就敢動刀子。”王強媳婦紅著眼睛抬起頭說著。


    唐念沒有說話,她總覺得小石村的不敢,膽子大的,都跟著張石磊走了,剩下的那些村民,前幾天來黑山村認錯的時候,她可是看得真真切切的。


    剩下的那些村民,不像是有這個膽子,敢動刀子殺人的,不過,知人知麵不知心,她安慰了王強媳婦幾句。


    沒多大一會,唐慶峰就帶著郎中出來了,這是奉天的郎中,因為佩服遊郎中的醫術,又很崇拜沈君柏,便投到了沈君柏的門下,這次就跟著他們出來了。


    “身上的傷口不致命,泡了海水,傷口有炎症,高燒不退,有點麻煩,要想辦法退燒。”郎中說著,就開始按著物理退燒的方法,先給王強退燒。


    唐念聽著這話,立刻道:“汀蘭,我藥箱裏,還有專門退燒的藥丸,拿一粒來,給王強服下。”


    “是。”汀蘭應聲,這種退燒的藥丸,在她的眼裏,已經習以為常了,但凡高熱,吃下去之後,就能夠退燒。


    唐念又準備了一杯水,道:“喂你男人服下吧。”


    “謝謝夫人的救命之恩。”王強媳婦跪了下來,激動的想要朝著唐念磕頭,被她給製止了,道:“等你男人好了,再來感謝吧。”


    “是,是,夫人說的對。”王強媳婦寶貝似的接過藥和水,小心翼翼的喂到了王強的嘴裏,又喂了水,見他吞了下去,激動的跟什麽似的。


    唐慶峰和王誌又去了幾家,安撫了一番,唐慶峰還特意看了一下死者的傷口,突然,他道:“這傷口,好像不是嗄嗄兵短刀傷的,傷口很鈍,倒像是鈍器。”


    唐慶峰看了幾位死者的傷口,各種各樣的都有,但,並沒有嗄嗄兵那種特殊的短刀。


    “那,那就不是小石村的?”王誌驚唿,他們也就隻有小石村的人,有這種特殊的短刀了。


    “也不一定,也可能是人家為了掩飾,故意不用。”唐慶峰搖了搖頭。


    等迴到家裏,天已經黑透了,林二丫見唐慶峰迴來,忙將火盆放到他麵前,跨火盆,祛祛晦氣。


    洗完澡的唐念,攏了攏身上的披風,道:“我們每個人都過了火盆,娘說了,不過火盆,不洗澡,就不能進屋。”


    唐慶峰認命的過火盆,就見著林二丫把他當瘟疫一樣,清洗了一番,直接推進澡堂裏洗澡了。


    “你頭發怎麽不洗?”林二丫瞧著唐慶峰的頭發,又將他推了迴去:“頭發這麽髒,怎麽能不洗呢!”


    唐慶峰的腳步不情願的走著,一邊說:“林娘,這會是冬天,這頭發洗了,幹不了。”


    “反正你晚上也睡不著,坐火邊烘幹了再睡。”林二丫又將他推了迴去,催促道:“趕緊的,馬上就要吃晚飯了。”


    晚飯,唐慶峰吃完就坐在火旁,一手拿著毛巾,絞著頭發,一邊問:“這些人,搶了鹽井,還要人命?難道以前有仇。”


    “肯定是他們瞧見了對方是誰,才被殺人滅口了。”唐念頗為認真的說著,不然的話,她也想不通,對方求財,為何要滅口。


    突然,唐慶峰站了起來,動作之大,讓準備給他絞頭發的林二丫嚇了一跳:“你都一把年紀了,怎麽還咋咋乎乎的。”


    “不行,我得去找王誌。”唐慶峰急匆匆的就去隔壁找王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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