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了家門口,林森並沒有開門走進去,而是依靠在大門那裏,坐了下來,看著燈火闌珊。不遠處,還有鞭炮聲在響起,賣夜宵的人們還在熱火朝天的工作著。


    “林森,你怎麽迴事,怎麽會敗在那個人的手裏?”楚航問著他。


    林森沒有答話,而是靠在椅子上,閉上了雙眼休息著。


    第三賽季第一輪比賽,林森代表名門義氣俱樂部第一位選手登上了比賽場,對手是km叛逆,一個第一次登台比賽的選手。正當比賽場館的所有人都會認為林森會以摧枯拉朽的氣勢把對手幹趴下的時候,林森卻在比賽中輸給了對手。這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


    很多人都看見,這個選手上台的時候還有點顫抖,都沒有什麽自信心。但就是這樣的情況,他贏了人氣正旺的林森。也為他日後獲得鬥神冠軍打下了一個良好的心裏基礎。


    事實就擺在眼前,無論眾人多麽不願,林森還是輸掉了比賽。


    閉上雙眼休息的林森雖然看不到,但是他能感覺到有很多的目光在看著他,知道他們想問自己出了什麽問題,為什麽連這樣的一個選手都會失敗。


    林森當然不能告訴他們原因。難道林森他要說他在比賽的時候突然一下子想起了父親所說的話,突然一下子就明白了為人父母的良苦用心麽?林森當然說不出口,而事實,也正是因為如此。


    這就像一個頓悟的過程一樣,林森突然就在那麽一刻,腦子裏湧進了很多東西。他想到了父親一直以來對他們倆兄弟的期望,他明白了父母辛勤勞作的原因。正是因為想到了這些,才導致在比賽中出現了各種錯誤。


    不僅是第三賽季,一直到林森退役之前,他都受到困擾。


    林森又點上了煙,慢慢地吸著、吐著……


    他沒法告訴曲英俊自己的問題,這就好像一個無解的方程式一樣,在沒有解決這個問題之前,林森都不會開口。每一次他在比賽場很專注比賽的時候,腦裏就會不自然的出現這個問題。這麽多年過去了,都成為了林森心裏的一個心病。


    這才是曲英俊一直想知道的答案。


    “楚航,如果我幫俱樂部再獲得一次總冠軍或者我再次獲得鬥神冠軍的時候,正是我退役的時候。”打完第三賽季第三輪的時候,林森這麽對楚航說道。


    “好,我答應你!”雖然不知道林森為什麽會這麽說,但是作為朋友,楚航還是選擇了同意林森的決定。


    自從林森受到那樣的困擾之後,他就一直想去解決,想了那麽久,終於想到了一個他認為比較完美的方案。但是事與願違,無論林森再怎麽努力,還是沒能如願以償。每一次的失敗,都激起了林森心裏那個不屈的心,激起他心中的鬥誌,卻是每一次都以失敗告終。


    林森同樣說不出,自己一直堅持到現在,就是為了能再獲得一次冠軍,隻要一次就好,無論是哪一個。


    “冠軍啊……”林森喃喃說道。


    冠軍誰都想拿到,但他並不是你說想拿就能拿的東西,那麽多人前赴後繼,為的就是能在那最高的領獎台上,高高舉起冠軍的獎杯。很多人都忽視了,那些倒在路上的屍體,隻記得舉起獎杯的那一支隊伍或者那一個人。


    從第三賽季起,林森就是那些屍體中的其中一具。


    “其實,隻要讓我再拿一次我就滿足了!”無數個日夜,林森都在夢裏呢喃著這一句話,像今天,他靠在家門口,輕輕說著。


    走出俱樂部的大門,火辣的太陽照耀著他,感覺暖暖的。但是林森的心裏卻是非常寒冷,因為從今天起,他已經不是名門義氣俱樂部的一員。


    走了沒幾步,林森就停了下來,他不知道往哪去,大街上人來人往的人群,於林森而言,是那麽的陌生,雖然他在這裏已經生活了好久。他突然像是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看著陌生的事物,看著陌生的人群。


    “該去哪裏呢?”林森都不知道自己在問誰。


    走著走著,林森突然走到了一個汽車停站點,他看著站牌上的行程,在看到“北京火車站”這一個站點的時候,林森心中一動,踏上了公交,來到了火車站。然後去售票窗口,買了張票,第二天下午,林森就迴到了家裏。留在俱樂部裏的東西,林森基本都沒有帶。


    走在鄉村的路上,林森對著每一個熟悉的鄉親都打著招唿。他迴來,並沒有告訴家裏人,所以母親在看到林森的時候,也是有點驚訝,但還是把林森帶進了家裏,連外頭的生意都不顧了。


    “爸!”林森走到大堂的時候,就看見自己的父親在那裏喝茶看報。


    林森的父親抬起頭看了他一下,“嗯”了一聲後,繼續看著手中的報紙,對林森不冷不熱的。


    “森森你先跟你爸聊會,我先去外頭做生意,一會收攤了媽媽給你做好吃的。”說完林森的母親就走出去了,留下了他們父子倆。


    林森坐了下來,然後把父親的茶水給倒滿。兩個人都不說話,就幹坐在那裏,氣氛有些沉悶。


    這麽多年過去了,林森的父親再也沒有一看見林森就開口大罵,對林森的態度雖然沒有之前那麽惡劣了,但是也不見什麽起色。林森明白父親對他的失望,隻是這是自己選擇的路,父親不理解而已。這兩年,每一次林森迴家,父親都是對他不冷不熱的,偶爾隻是說上那麽一兩句話。


    “爸,我退役了!”林森打破了這種沉悶。


    “哦,那就去上學吧!”林森的父親還是沒有看他,繼續看著報紙。


    這句話林森聽到不知道有多少次了,隻是這一次,林森的迴答再也不同以前,他道:“好,去哪個大學?”


    那麽多年的愧疚,令林森心中不安,他想用這樣的方式來迴報自己當年所犯下的錯。他要聽父親的話,重新迴到學堂,上大學,圓了父親心中的願望。


    聽到林森的話,林父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聲音一樣,他放下了手中的報紙,轉頭過來看自己的兒子,看了很久,像是在辨別林森的話是真是假那樣。不過林森這一次可是認真的,他沒有反駁父親的話。


    兩眼對視,看了一會之後,林森的父親道:“過幾天再告訴你,這段時間你就在家裏好好休息吧,等我聯係好了再說。”


    林父的聲音也變得有些溫和,態度感覺好像變好了一些。說完之後,林森的父親繼續拿起報紙看著。林森也不說話,慢慢地給父親倒茶。


    幾天之後,在吃晚飯的時候,林森的父親對他說道:“我跟一個老友說好了,你就去hn大學。”


    那天晚飯,林森的父親也露出了微笑,還給林森夾了個雞腿吃。


    不過林森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卻是驚訝了一下,但是表情沒有持續太久。


    “是巧合麽?”當天晚上,林森躺在**上,來來迴迴就是這麽一句話。


    本來林森已經認了,既然退役了,就好好迴家聽父親的話,去上大學,這是父親心裏一直最想讓林森做的事,林森非常明白。但是命運這種東西卻很奇怪,如果是別的大學,林森也就不說什麽了,但是hn大學卻是一個例外,因為那裏有一個人,一個從聯賽開始前就離開他和楚航的好友――曲英俊。


    林森的奪冠之心,從未死亡,一直深深藏在他的心裏,他的鬥誌還在,他的**還在。怎能如此甘心?


    先上一年的大學,然後用這段時間,解決所有的問題,要以最良好的狀態,重新進入職業賽場。這是林森能想到的辦法。這樣一來,既可以圓了父親的心願,也能給自己時間好好休息。


    “如果這是命運的安排,那就讓我再瘋狂一次吧!”輾轉難眠的夜晚,林森下了這個重要的決定。總有那麽一個人,或者那麽一件事,能讓人瘋狂到底。


    他要重迴賽場,迴到那個戰場,迴到那個屬於自己的地方。


    林森拿起電話,翻開通訊錄,找到了一個號碼,然後撥了過去。


    夜已深,外頭的風在嘩嘩作響,屋內的人,都已入睡。


    “叮鈴鈴鈴鈴鈴……”雪山**頭的電話正在作響,有人在給他打電話。


    他慢慢睜開眼,左手從被窩裏伸出來,拿起了電話,仔細一看,是林森打來的。


    “喂,林森,什麽事?”雪山說話有點迷糊。


    林森坐在家門口受著寒風才肆虐,心裏卻沒有感到寒意,話筒就在嘴邊,他輕輕說道:“雪山,如果不介意的話,我想加入蝶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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