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咱們早些關門,我有事情要去一趟衙門,二哥你陪我一起去吧。”


    店裏最後一個客人離開,沈新月趕忙去門口掛上歇業的牌子。


    沈貴安將桌椅板凳收起來,隨口問道:“去衙門做什麽?”


    “找薑縣丞談點事情。”


    眼看年關將近,婚配的事情也開始落實,這幾日鎮上有好幾戶辦喜事的人家。


    開年她就滿十六了,這件事自然不能再拖,主動出擊和被動接受他自然選擇前者。


    因為上次辦戶籍的時候雙方打過交道,再加上有縣主那層關係,所以薑縣丞對沈新月他們還有幾分印象。


    聽完沈新月的話,沉吟道:“上麵定的規定,萬一被其他人知曉鬧起來,我們也會很難辦的。”


    沈新月拿出兩錠銀元寶,足有二十兩,推到薑縣丞跟前。


    “還要麻煩大人您多費心了。”


    薑縣丞原本還擰著的眉頭,在看見銀錠時,眉目開始變得舒展,態度也更加隨和起來。


    是個知情識趣的。


    “隻要沒人舉報,這件事衙門從今往後不會幹預。”


    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事情,薑縣丞十分樂意幫這個忙。


    從衙門裏出來,迎麵一個男子過來,沈貴安高興的上前打招唿:“張大哥!”


    說來也是緣分,落戶時張鼎與同僚過去的,與沈家一來二去便熟識起來。


    前段時間還同沈大成提親想娶沈蘭花。


    沈蘭花比沈新月還大一個月,如此倉促哪裏去尋合適的女婿,沈大成夫妻倆正發愁呢,張鼎就來求親了。


    張鼎哪裏都好,唯有一點,他是衙役。


    衙役雖然可以兒子頂替,但後代卻不能科考。


    如此說來,雖然平時看著風光,但身份地位卻不如普通百姓。


    沈大成夫妻倆思來想去,又征求女兒的意見,最後還是答應了這門親事。


    等過了年出了正月就辦喜事。


    “我才從柳樹村迴來,還想著有件事要同你說呢。”


    張鼎朝著沈新月的方向點點頭,然後繼續道:“聽說明年開春州府要設一次武考,考中的人有希望安排到各個縣裏做官,你要不要去試試?”


    沈貴安撓了撓頭:“我就算了,文不成武不就,去了也是丟人現眼。現在跟大妹一起開店也不錯。”


    不是他沒有誌向,而是自己幾斤幾兩他十分清楚,況且現在店裏生意不錯,也就不考慮其它了。


    張鼎也沒強求,隻說讓他再考慮考慮,然後同兩人告別進了衙門。


    沈新月迴到家裏,剛推開房門,一眼便看見幾個小的竟都在家裏。


    不由好奇的問:“之前不是說過兩日才休,這是提前了?”


    沈季月跑到近前,握著小拳頭一臉氣憤的說:“不是放假了,是二姐三姐她們被人欺負了,先生不了解情況還冤枉人!”


    沈新月走到幾人跟前,這才看清楚姐妹兩人臉上都帶著不同程度的傷。


    尤其沈盈月,身上的衣服都壞了。


    她當即沉下臉。


    “怎麽迴事?”


    沈老太以為她要訓斥幾人,忙插話道:“我已經說過她們了,你辛苦賺錢供她們上學,她們不學好竟然與人打架,明日她們三個就會去學院跟先生他們道歉。”


    沈盈月抬起頭,嘴唇微微顫抖:“大姐,我知道錯了,保證以後再也不會犯了。”


    沈新月目光在屋裏瞧了一圈,問道:“四月呢?”


    沈盈月和沈三月這才注意到,沈四月竟然還沒迴來。


    “我當時追著三妹迴來,以為四妹會跟我一起迴來的……”


    “我再去一趟鎮上吧,有什麽事等我迴來再說。”沈新月重新係上圍巾,然後轉頭出門去了。


    集嫻院內,沈四月站在學堂門口的位置,麵容沉靜,目光堅定。


    “今天這件事情不調查清楚,誰也別想離開。”


    楊小如:“沈四月你有病吧?你二姐那個小偷已經做賊心虛跑了,你攔著我們做什麽?”


    “我二姐不是小偷,是你們汙蔑她。今天這個罪名要是落實了,我們姐妹以後都沒辦法做人了,所以必須查清楚。”


    “你要是再胡鬧,信不信我讓我爹把你們姐妹幾個全都抓起來?”


    沈四月眼中毫不畏懼:“我們清清白白,你爹還能冤枉好人不成?”


    先生也怒了:“沈四月,你不要得寸進尺,人家劉翠珠已經說了不再追究,你再這樣胡鬧下去,我要找院長過來了!”


    說著她給旁邊幾個學生遞了個眼色。


    “先生便是把整個學院的人都叫來,我也不會退縮……誰要是敢動我,我就一頭撞死在這兒,看看書院能不能擔起逼死學生這個罪名!”


    她目光決絕,竟真的作勢要去裝牆。


    在場的眾人看的一陣心驚。


    如果真弄出人命,那他們誰都討不到好。


    楊小如忙給劉翠珠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好像剛剛才想起來似的,將懷裏的荷包翻出來。


    “我突然想起來,我怕把東西弄丟了,特意小心收起來了,一時竟然忘了。”


    看著她竟自己把東西找到了,先生臉色十分難看。


    可事已至此,隻能軟下態度,同沈四月道:“你也看見了,她的東西找到了,這件事就算了,你快些讓開吧。”


    沈四月卻無動於衷,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劉翠珠和王喜兩人,隨後又落在楊小如身上。


    “你們可以隨意汙蔑別人的清白,隨意踐踏別人的尊嚴,卻不知那是別人最後的底線。既然錯了,你們必須向我二姐道歉,當著全書院的人道歉。”


    劉翠珠:“沈四月你別得寸進尺,什麽叫適可而止你懂嗎?”


    先生上前兩步:“明日你二姐她們過來的時候,讓劉翠珠道個歉就成了,鬧的全院都知道了,你不嫌丟人我還覺得丟人呢。”


    劉翠珠:“先生!”


    “如果有誰不服這個結果,那就趁早離開。書院教不了你們這樣的學生。”


    說罷,一甩袖子,邁步離開了。


    “這下你滿意了?真以為就憑你們姐妹幾個,就能鬥的過我?哦對了,你大姐在鎮上好像新開了一家鋪子,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幹的長了。”


    楊小如說著重重撞了她身體一下,然後頭也不迴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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