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區最外圍連接外省處有一大片老舊房屋,也有不少年代久遠的老屋,是改革開放後帝都最後一片未曾大開發的原始區,去年把這裏建成一個新衛城的規劃才剛定下,今年帝都一下冒出好多家背景雄厚的大公司來,總部分部雨後春筍似地頻頻湧現,連帶著引起不少行業的動蕩。[]


    但這些公司最後的目標總歸是看中這個預計要容納超過百萬人口的衛城建設,總建設麵積高達35平方公裏,目前三分之二是老城區,三分之一是農田坡地,涉及行業廣泛,將會是一個以商業為中心的衛城,為了緩解目前主城的擁堵,到時候會有很大一部分公司遷入衛城,因此對建設規劃要求極高,地底交通地上交通、大型商業區、學校、醫院、頂級劇院、國際展館等等,幾乎是一個獨立的小城市,可見規模之大。


    為了更好的提高效率和保證質量,政府決定招標選出五家公司參與全程建設,這五家公司還可以參與規劃,擁有一定的發言權。


    這是近年來帝都最大的一塊蛋糕,所有人都恨不得撲上去咬上幾口。張家自然不肯落後,張豐斌作為準繼承人接手公司,每日有一半的時間忙乎的都是這個項目相關的工作。


    不管最後那三家公司是誰,現有居民外遷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這塊地方被劃分成四塊,張家也負責其中一塊的拆遷處理,這些都會作為招標的考核,目前倒是四家本地的大家族得了份額。


    顧氏集團大本營一直都在國外,唐沐風接受做了總經理後就想著找機會遷迴來,上迴電話中也與丁澤討論過,分公司在年初設立在帝都了,總部到時候看東區競標的結果再來決定遷到哪裏。


    “丁澤,你要的資料我查了,結果不太妙啊。”唐沐風這口氣真有點幸災樂禍,張家倒黴那才好呢,少去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


    “哪方麵?”丁澤神色不變,這個結果他看數據時就有預感了。


    “你真厲害,這麽隱秘的資料都能弄出來,我看他張家樹大招風被人惦記了,再來個後院起火,嘖嘖,祖萌要倒了嗎。好好,我說正經的,就是有內外接應的大動作,外部來勢兇猛呐,悄無聲息弄去張家下麵不少小分支的主導權,內部的蛀蟲絕對是個大家夥,看看都做的什麽破事情,這樣下去家底兒還不被掏空了去……”唐沐風接著把好幾個新數據報出來,樂得笑開花,他本來就是雙多情的桃花眼,五官偏陰柔,眉眼一笑不管男女都擋不住絕對要臉紅,好在隻有他一個人在辦公室裏樂嗬,不然真要引起圍觀了。[]


    “張家老頭不會這麽蠢,你繼續派人跟蹤。查出來是誰最好,查不出來也不要驚動對方,等我想想該怎麽做,你不要插手張家的事情。東區的項目都準備好了吧。”丁澤沒有太擔心,他能夠拿到核心數據當然是用了手段的,國安不是吃素的,特別是他的部門,不過也不能保證百分比正確。


    真真假假才是高手所為,丁澤寧願相信張老頭故意這麽做也不一定。


    “放心,這項目會是我們遷迴國的大禮,本少爺出馬萬無一失!”唐沐風遊刃有餘,雖然這個項目很大,可顧氏集團下的血本也不小,當然是信心十足了。


    “那好,交給你。沒事我掛了。”丁澤曆來信任下屬,很少會質疑對方的做法。


    “等等!”唐沐風趕緊叫住,“你照顧的那些人……很多都在東區住吧,怎麽辦?”


    丁澤眸光一暗,又猛然迸發出精光,“有辦法度過去。我準備讓他們年後開始陸續撤出,就是可惜要打散居住。”


    “錢夠嗎?”


    “你又調出寸頭了?”丁澤反問。


    “沒有,伯母盯得太緊。不過不是馬上過年嗎?我們有兩個客戶在歐洲,我想著不如帶著保鏢去拜訪,嗯,帶上五六個,選頂級的保護我。你覺得怎樣?老把戲有用就好,你說對吧……”唐沐風最後一個字帶著上挑的音調,悠揚地得意地魅惑著人。


    “你啊,行。那就找幾個今年最辛苦的小子們,讓他們度假去。這筆收入可以解決不少人搬遷。”丁澤心底微暖,也沒有說謝謝,對兄弟用不著開口閉口帶著虛的東西。


    帝都醞釀著狂風暴雨,張豐唯卻一無所知。


    他帶著一眾人安然轉到魔都,心甘情願地係統學習。


    不管是什麽會議都老實參加,文件更是大小事情都要過目,張豐唯本來就是個聰敏的人,對商業和局勢的把握又有獨到見解,往日裏吊兒郎當花在玩樂上的精力收迴來做正經事,倒是一日比一日顯得更加沉穩。


    不過這可苦了兩個跟班,他們不是沒學過而是自由慣了卻猛不丁年過而立要重新學規矩,真是要人老命的事情。


    眼看華燈初上,總裁辦公室還是緊閉著,李勤望著秘書剛剛送來的一大摞文件,垂頭喪氣地對方力強說:“大少這是不是太過了啊?這轉變也太快了吧。”


    “不是很好嗎?”方力強頭都不抬,拿過一份過目。


    他們作為特助,也不得不從頭撿起丟掉的東西,老爺子派來的人畢竟是不同的。


    “我沒說不好。”李勤很委屈,拿起一份看了幾眼頭腦都發昏了,索性丟迴去,“哎,當我沒說。今天還是不出去吃晚飯?”


    方力強終於抬首,看看腕表,“都這個點了,你去食堂挑幾個菜上來吧。”兩人目光一致看向張豐唯的門,目光複雜。


    當年發生意外時他們不過是十歲的孩子,知道得不多卻有記憶,原先教授的知識方向在張豐唯找迴來剝奪繼承權後,立刻改了,他們那時候還小,兩人為了不用學那些枯燥精深的東西還樂嗬了好長時間。


    現在想到其中緣由,真是一言難盡,更想到要重頭學起,就更加愁眉苦臉。


    “你說,大少是不是會有什麽想法?對張家……”李勤小心翼翼收迴目光,語氣壓低著。


    “不知道。”方力強翻了個白眼,這家夥就是瞎操心。


    “那,大少對二少的心思是不是察覺了?你看那晚上我真覺得不對勁……”李勤不死心繼續追問,這話憋在心裏可真是難為他了。


    “勤哥,你趕緊打飯去,你要不去我去啊。”方力強作勢起身,李勤才搖頭晃腦收迴八卦心思到下麵去了。


    待兩人把飯菜弄好擺入辦公室裏的茶幾上,張豐唯看看時間,笑開了,工作也挺有趣的麽,一天不知不覺就過去了,日子還算不錯,他這才覺得饑腸轆轆,也不在意雅觀不雅觀,揉著肚子走過來。


    這才短短時日,他的人確實沉穩不少,身體在每日兩個小時的健身訓練中也恢複了完美體型,穿著標準的西裝真是有模有樣,任誰看了都會交口稱讚這麽個雅致又紳士的社會精英。


    方力強雖然口上不說心底有著一樣的擔憂,就怕跟隨了這麽久的大少突然想不開做點什麽不妥的事情來。


    “怎麽?欲求不滿還是工作太累?”張豐唯望著兩個跟班,戲謔地詢問,“也許是工作量還不夠大……”


    “別別,夠多了啊。”李勤率先求饒,再多下去他真要去廟裏燒香了,這都連續加班兩周多了。


    “哼,別給我整些小心思,好好學,學好了過兩年放你們出去。”張豐唯說完這句話開始吃飯,不再開口。


    兩人頓時一驚,心底百味雜陳,大少什麽時候想事情能想那麽遠去了,看這樣子大少的打算還不小。


    翌日下午有個進度會議,北天集團與泰恆集團共同出席,會議地點設在北天,除了核對進度外還需要交換彼此近段時間敲定的下遊廠商名單,核實彼此所負責的那部分訂單細節。


    這個合作案自從半年前開工到現在,第一條無菌全自動生產線很快就要組裝試投產,正是最關鍵的時刻,偏偏也是這種時候發現底下人屢屢出問題,要麽是采購標準被忽視,零配件出現微小誤差,要麽是研發的新配件不達標,精準度也超標。


    說起來都是些丟人的行為,不過國內行業所謂潛規則就是標準比國際低,為了扭轉這個認知他們沒少花費精力,就連任疏狂都不得不經常去巡視監督,一旦發現嚴懲不貸。


    全部是些瑣碎事情,這也沒辦法,這個超大型項目本來就是實驗田,軍方還等著五年後驗收自主研發成果呢,賺錢不假,可要不是後台過硬的話,這項目還真有可能最後流產,再次淪為二流生產基地。


    “老任,你還真是厲害,看那些老頭一個個乖得跟兔子似地。”會議結束,張豐唯和任疏狂留在最後,張大少不由感歎地說。


    任疏狂看一眼斜靠在椅子上像軟骨頭似地人,噙著笑說:“我看你也不簡單,那些人明明該你處理的,還學會禍水東引了。”


    “哈?我可沒聽懂,高材生,說得太深奧了我這個墨水沒多喝幾瓶的人理解不了。”張豐唯搖搖修長的手指頭,笑得像一隻狐狸一樣,他得知任疏狂是個跳級狂人時就死了那份對比的心思了,想當年啊……還是不要迴想的好。


    “得了。我要迴公司,沒空聽你胡扯。”任疏狂懶得和他扯,口氣比一開始相識多了點隨意,對不知何時改口叫自己老任也聽之任之,希望這廝別一同把自己叫老了,他可沒忘記張豐唯隻是比自己小幾個月而已。


    兩人本來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任家與張家井水不犯河水,就和帝都魔都各有優勢一樣保持著自己高貴的矜持。


    任疏狂清冷淡漠,與張豐斌拒人千裏的陰狠不同,任疏狂是那種優雅的疏離,帶著紳士的貴氣盎然,看似隨和實則讓他多看你一眼都不成。


    現在能這麽與張豐唯說話,還是覺著這人不算太離譜,從一開始什麽都不懂的桀驁囂張二世祖,隻會像個炸毛的貓般叫囂狠話,到現在有模有樣的小狐狸,內裏還有著那麽一股子純真,明顯是張家太過保護嬌養出來的壞脾氣而已,衝著他這樣還不會背後耍壞心眼的率真,任疏狂接觸下來不知不覺卸去心房,也願意在公事上教導他幾分。


    至於張家老爺子把他定為這次合作案的北天集團領頭人,任疏狂暗地裏揣摩過,有種被老狐狸算計的感覺。


    隻是老的是老的,小的是小的,任疏狂還不至於因為被老狐狸算計了一道就對張豐唯不滿,合乎脾性有能力的人他也樂意交往,在商言商是最正經不過的事情了。


    “別跑那麽快,帶上你的小舒吃飯去,我請客你定地方,我正好欠他一頓謝禮。”張豐唯起身,幾步走到任疏狂邊上,得意地揚眉。


    他不會開口說這頓飯也有著多謝任疏狂的意思,畢竟今天這場會議把幾個老家夥的氣焰狠狠打壓了一番,接下來過年可就安生了。


    對於自己手段不夠搞不定那些老家夥這事情,現在不照樣圓滿解決了,這也是一種手段啊,張豐唯笑眯眯地樣子真像一隻驕傲的小狐狸。


    任疏狂瞟他一眼,扭頭出去,不說話就是默認這頓飯了,實則心底鬱悶著呢,倒不是對自己,而是沒想通盼舒與張豐唯什麽時候感情變好了?


    當初張豐唯還是渣滓時可是使盡小手段了,盼舒那麽快就心軟還做起朋友來?難道自己跟盼舒在一起時間長後,人也變心軟了?任疏狂不由思索起來,想著等一會兒要好好審問個清楚,絕對不會讓鄒盼舒對自己有一絲的隱瞞。


    小狐狸敏銳發覺對方的情緒,心裏頭都要笑得扭成一團了。


    他怎麽會不知道任疏狂的獨占欲呢,越是強勢的男人越有地盤意識,不過張豐唯也不是故意要刺激,倒是真的很想念鄒盼舒了,那可是個很能讓人平靜下來的主兒,工作這麽累了,就該找鄒盼舒出來弄點好吃好喝慰勞一番。


    “那就說定了啊,我也不迴去了,直接跟你去接人。哎,我可真是想念小舒啊……”張豐唯盯著前麵腳步明顯加快的人,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走到外麵上車時,已然等著的李勤二人摸不透大少笑什麽,也跟著樂嗬地笑著,被張豐唯一人賞了一擊毛栗子。


    作者有話要說:


    文中背景全部是虛構,請勿把場景、人物、情節等對號入座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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