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駱烈的房間裏戰鬥正是激烈酣暢的時候,王正浩軒一行來到了州府衙門的飯堂外。


    他們不知道這是衙門啊。


    隻是覺得這定是大戶人家了。


    這裏到處都掛著燈籠,偏偏沒有看見一人。


    偌大的庭院除了風雪之聲之外……


    王正浩軒聽見了遠處傳來的隱隱約約的靡靡之聲。


    這聲音他聽過。


    跟在李辰安身邊那麽久,他知道那是在幹什麽。


    他向那聲音傳來之處望了一眼,心想這有錢人家真會玩。


    一頓飯沒有結束就去吃另一頓飯了。


    挺好。


    他帶著一行人向飯堂走了過去。


    嘎吱一聲推開了門。


    他頓時就驚呆了!


    屋子裏的魏紅血等人也都驚呆了。


    他們本以為來的是駱烈,本以為是駱烈給了那下毒的女人足夠的銀子,這就是要來帶他們離開的。


    王正浩軒驚訝的是這些人擺出的各種姿勢——


    有躺在地上的哭哭啼啼的。


    有趴在桌上的哈哈大笑的。


    這種情況他也見過。


    酒喝高了,便有各種不同的表現。


    魏紅血坐在桌前,眼裏充滿了期待:


    “你是……”


    王正浩軒抬步走了進去:“我是你大爺!”


    魏紅血心裏一咯噔,知道來的這些人並不是駱烈派來的人。


    那就是入了城的那什麽背城軍的人了!


    此刻外麵已沒有了鍾聲,連隱約的嘶吼慘叫聲也沒有了。


    這便說明背城軍已破了城。


    “大爺,來喝一杯!”


    魏紅血一副醉眼惺忪的模樣,他拍了拍剩下的一壇子酒,“好酒!”


    “皇上當年親生釀造的畫屏春!”


    “太平教那些狗曰的竟然想要造反……我等乃這永安城的官員。”


    “在下就是、就是永安城的城守。”


    “你……你也是太平教的人吧?”


    “給我們一個痛快!”


    他的麵色忽然變得猙獰起來,他雙手撐著桌子努力的站了起來。


    “告訴你,老子們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


    “這最後一頓飯,承蒙你們那什麽狗屁教主的恩賜,我們吃飽了,可以上路了。”


    “拔出你的刀,老子皺一下眉頭就是你的孫子!”


    其餘人頓時就看向魏紅血。


    他的六個護法將軍還有那兩個隱門中人明白了他的意思。


    可江湖悍匪金輪法王那腦瓜子就懵逼了。


    他從地上爬了起來,“不是……”


    一個護法將軍一腳就向他踹了過去:“你這個叛徒,閉上你的狗嘴!”


    金輪法王踉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艸你……”


    他的話沒有說完。


    又一個男子拔出了刀,一刀就捅入了他的胸口。


    金輪法王雙眼一突,伸出了一隻手指向了魏紅血,“你……你……”


    他砰的一聲躺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魏紅血輕蔑的看了一眼金輪法王的屍體,“我呸!”


    “身為永安城千總,竟然不戰而降!”


    “該死!”


    他又看向了王正浩軒,“你們都該死!”


    “皇上會給我們報仇的,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王正浩軒他們不知道這是個啥情況啊。


    這麽一瞧,才知道聽說的太平教造反之事是真的,就發生在這地方。


    看來在遠處那房間裏快活的應該就是太平教的那什麽教主了。


    他知道皇上的天兵將至,便要讓這永安城的所有官員與他一同陪葬。


    謝二喜有些不耐煩了。


    她才不管這些破事,她隻想著這一頓得吃飽。


    吃飽了得趕路。


    得去荒國救她的相公王正金鍾。


    這些人吃剩下的她肯定不會去吃。


    “囉嗦個啥?”


    “快叫他們派人給我們做飯去!”


    王正浩軒來到了桌前,看向了魏紅血,笑道:


    “她是我娘。”


    “你認錯人了。”


    “我叫王正浩軒,是……是皇上派來救你們的。”


    “永安城,已經從反賊手裏奪迴來了,你們也都安全了!”


    “你們對皇上之忠心,我迴到京都之後定會稟報皇上,皇上定有嘉獎。”


    “永安城並不安,你們去吧,去安民,告訴百姓不要驚慌。”


    正中下懷!


    魏紅血心裏暗喜,但臉上卻是一驚:


    “……你們是皇上派來的人?”


    “可不要誆我!”


    王正浩軒一聽不樂意的,麵色一沉:


    “皇上如我親哥,我騙你們幹啥?”


    “快去快去,我們餓了,這是啥地方?”


    “迴大人,這裏是永安城府衙。”


    “正好,你派個人去安排廚房給我們做點好吃的……去忙吧……”


    魏紅血等人一聽,哪怕渾身沒勁這時候也必須有點勁。


    這是他們逃命的唯一機會!


    不能去等駱烈迴來。


    駱烈迴來……可就走不掉了!


    於是,他們踉踉蹌蹌的向門外走去。


    王正浩軒將桌上的東西收拾個幹淨,留下了那一壇子尚未開封的酒。


    他仔細的看了看那酒壇子,又湊過去嗅了嗅。


    “正宗的畫屏春,來來來,沒有碗,咱們就抱著壇子挨個喝過去!”


    “娘,你先來!”


    謝二喜自然不會客氣。


    她抱著酒壇子咕嚕咕嚕就幹下去了一大口。


    火辣的酒順吼而下,仿佛這一下子就洗去了長途跋涉的那一身疲憊。


    她舒服的靠在了椅子上,將酒壇子傳了下去。


    “確實是畫屏春,你爹帶迴來給娘喝過。”


    “你爹這個人啊……是娘當年搶迴來的……”


    謝二喜扭頭看向了門外。


    門外雪紛飛燈光朦朧。


    其餘十六人輪流在喝酒,似乎都在等謝二喜繼續說。


    可她過了許久,當酒壇子又傳入她的手裏的時候,她才又喝了一大口,說道:


    “隻能我搶他,別人誰敢搶他我就殺了誰!”


    “呆會吃飽喝足,咱們連夜出發。”


    “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


    “莫要說這畫屏春了,恐怕連一口熱水也喝不上……”


    “有時候又怪想他的。”


    兩輪酒過去,一壇子酒空了。


    月紅正好押著辦完事的駱烈和懷含煙走了過來。


    “姑娘,你不講江湖規矩!”


    駱烈很慌。


    因為懷含煙也被這姑娘廢去了武功,二人還被一根繩子綁在了一起。


    雖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可他不想死啊!


    月紅淡然說了一句:


    “因為我不是江湖中人!”


    駱烈一驚:“那姑娘究竟是何人?”


    月紅轉身,看著二人,驕傲的說道:“我是縣令夫人!”


    “……哪個縣的縣令夫人?”


    月紅脖子一揚:“皇上親自設立的幽都縣,我就是幽都縣縣令的夫人!”


    她話音剛落,駱烈還在震驚之中,房間裏忽然傳來了一聲驚唿:


    “不好……!”


    “酒裏有毒!”


    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月紅連忙走了過去,站在了門前,她頓時瞪大了眼睛——


    她看見的是王正浩軒!


    在幽州時候,王正浩軒扮演的是攝政王李辰安!


    那個燉狗的攝政王,他就算是燒成灰月紅也認識!


    她不知道那是裝的攝政王啊!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皇上……!”


    “您怎麽跑這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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