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維亞不知道鄧布利多和哈利說了什麽,或者和其他的p.h.a.的骨幹成員說了什麽,除了赫敏,所有人都讚成臨時解散p.h.a.,等待魔法部的批複。當然,和利維亞預想的一樣,合法化的申請就像沉入湖中的石頭,快兩個月了,到現在都沒有任何答複。


    “負責審批的人說他們現在接到的申請都夠批到這個世紀末了,實在不知道我們可憐的小紙片被塞在哪個角落裏。”赫敏陰陽怪氣的說,不善的看著埋頭在對麵寫作業的哈利。


    當初,正是哈利否決了她一邊申請一邊秘密進行社團活動的提議。


    “赫敏,你也不能怪哈利,鄧布利多都發話了。”羅恩打抱不平,“對了,哈利,昨天你和鄧布利多又去哪兒了?”


    “沒有,哪兒都沒去。”哈利連連搖頭,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利維亞。


    鄧布利多果然說到做到,利維亞被踢出魂器尋找小組後,真是一點消息也沒有再得到過。


    “我去圖書館查點資料。”利維亞合上混血王子的魔藥課本。


    利維亞從肖像洞剛一爬出來就感受到了十一月的溫度,迎麵而來的刺骨穿堂風,險些讓她有點站不穩,走廊上窗戶的玻璃也被凜冽的寒風吹得哢哢作響。利維亞一連給自己甩了好幾個保溫咒才終於感到手指有點知覺了。


    因為天氣的原因,走廊上空蕩蕩的,就連掛的畫像裏的人物都消失了,利維亞聽到一位穿著夏裙坐在馬車上的貴婦大聲催促她的車夫:“還不快點,我要去夏日午後的雷尼河邊那幅畫,就在三樓!真是凍死了!”


    利維亞一點也不想去圖書館,於是她開始在走廊上漫無目的的閑逛。對於被鄧布利多提出尋找魂器小組的事情,她除了失望還是失望。這段是時間裏,她也想過是否要繞開鄧布利多,自己處理這件事情,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仿佛一夜之間霍格沃茲的老師就對她格外關注起來,除了麥格教授,弗立維教授現在也是幾乎每一節課都要點她迴答問題。


    利維亞在走廊上的一扇窗前停下,對著玻璃嗬了一口氣,用手擦擦。霍格沃茲已經被好幾尺的雪覆蓋了,外麵的積雪幾乎淹沒了窗戶,利維亞極力仰頭隻能看到灰黑色的天空。


    “利維亞。”


    利維亞慢慢轉過頭,塞德裏克從牆上火把的陰影中走出來,他的金發就像晨光撕裂了黑暗。


    “塞德裏克。”利維亞差不多有一個半月沒見到他了。


    “不來一個擁抱嗎?”塞德裏克在她麵前停住,張開雙臂。


    “歡迎迴來。”利維亞撲到他懷中,抱住他的腰:“你瘦了好多。”


    雖然瘦了,但他的懷抱一如既往的溫暖,這麽多天以來,利維亞第一次覺得被踢出小組的沮喪正在離自己遠去。


    “人手太有限了,為了監控那個人的古堡,我經常好多天合不了眼。不過其他人更辛苦,我爸爸有一次一天之內從英國騎掃帚到羅馬尼亞,晚上又飛迴來,還有威廉·尼奧,魔法布執法司的,他有一次為了弄清楚食死徒的行動,在海水裏泡了24個小時,後來,他傳迴了信息,但被食死徒發現了,然後……我們帶尼奧夫人去找他,她都認不出他的丈夫,那些人,沒有一點人性……”塞德裏克低下頭,幾乎是把利維亞埋在他懷中:“利維亞,這是一場戰爭。”


    利維亞可以感覺手下的男孩,背繃得緊緊的,就像一張快要拉到極限的弓箭。她不由自主的開始上下撫摸。


    “我們一定會勝利的。”


    塞德裏克沒有說話,不過利維亞可以感覺到他有點放鬆了。


    又抱了一會,塞德裏克才放開利維亞。


    “利維亞,在這裏遇到你,真是驚喜,不過我要離開了。”


    “離開?你不是駐校傲羅嗎?”


    “已經不是了,”塞德裏克緩緩搖頭:“我這次隻是迴來向鄧布利多匯報一些事情,我剛剛已經匯報完,就要離開了。”


    “你還要去威爾士?”


    “是的,我們已經發現更多線索了,不過現在這個形勢,用任何方式傳遞信息都不可靠,所以我來來迴迴。戰爭應該很快就要爆發了。”塞德裏克捧起利維亞的臉,溫熱的唇落在她的額頭上,“你一定要乖乖留在城堡,聽鄧布利多的,知道嗎?”


    “是你讓鄧布利多不讓我再參加這件事情了,是嗎?”利維亞猛然推開他。難以置信的看著塞德裏克,鄧布利多、威爾士、冠冕,沒想到向鄧布利多建議的居然是塞德裏克!


    “我……”塞德裏克嘴巴動了動,卻沒有發出更多音節。


    “塞德裏克!”利維亞有種被背叛的感覺:“你有什麽權利這樣對我?”


    “利維亞,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塞德裏克向前一步,想靠近利維亞,但後者並不領情,反而離他更遠了。瞪著一雙噴火的眼睛看著他。


    “我擔心你,我希望你永遠不會陷入危險。”塞德裏克歎了口氣。


    “拉文克勞的冠冕是你找到的?”


    “不是,是威廉·尼奧,就是我前麵和你說道的那個傲羅,因為冠冕,他失去了生命。”塞德裏克的表情很痛苦。


    氣氛有一段時間的沉重。


    利維亞想到了送安德魯·羅德走的那個晚上,教父按著自己的手不讓自己掀開安德魯的棺材,還有躺在病床上的馬爾福夫人以及教父,他們的臉是那樣的蒼白,比醫院的白色看著還讓人絕望……


    “塞迪,對不起,我不應該兇你,我……”利維亞感覺自己想一隻被針刺穿的皮球,濃濃的無助和後悔就從腳底升起,將她淹沒在其中。


    “我這段時間不開心,剛才有點控製不住,不過你不應該讓鄧布利多不讓我參加小組,我可以保護好自己的,甚至還可以保護別人……不過,對不起……特別是,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我……”


    塞德裏克再次把利維亞抱住,“沒關係,”他輕輕的說:“你隻要不開心,都可以向我發泄。好多次,倒掛在懸崖上扮岩石監視目標時,一動不能動手腳僵硬的快不是自己的時候,我都會想起你,開心的、勇敢的、認真的、頑皮的、生氣的……無論哪一種,都是我心理最美好的珍藏。”


    何德何能,能得到一個人如此深厚的感情,利維亞把頭埋在塞德裏克胸前,暖暖的,但又有一點茫然和不知所措。不過當塞德裏克提到“珍藏”的時候,她覺得自己應該把這一絲異樣的情緒驅離消散。


    塞德裏克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隻是……


    “對了,利維亞,我有一個好消息。”塞德裏克放開利維亞,突然神秘的說:“本來打算寫信告訴你的,不過既然遇到了,那我們就一起去見證一下。”


    塞德裏克拉起利維亞的手向城堡外走。


    “什麽消息。”利維亞問。他的手很暖和,利維亞覺得很安心,剛才還寒冷刺骨的冷風,似乎現在也沒有那麽冷了。


    “就是你很久以前和我提到那些你在舊課本上看到的神秘字符串。”


    “你解出來了!”利維亞興奮:“什麽意思?是咒語嗎?”


    “不是,但比任何咒語都難得。”塞德裏克牽著利維亞快速穿過長廊,很快就走到了積雪額城堡門口。塞德裏克停住腳步,把利維亞校服的帽子拉上,抱住她的腦袋。利維亞抬頭,正好看到他的精致的下巴。


    “利維亞,你知道如何讓一件事情永遠被保存嗎?”


    “寫日記、冥想盆、畫像……”利維亞思考。他們已經走在庭院中了,踩著的積雪發出嘎吱的聲音。


    “這些都是,但有一種是最難得的,也是保存最久的,或者說是一種與自然界一體,理論上說可以永遠存在的。”


    “難道是?”利維亞停住,瞪大眼睛,目光灼灼的看著塞德裏克。


    “是的,馬爾福密碼,因為是馬爾福家族創造的,所以也被稱為‘馬爾福密碼’。如果我沒有記錯,曆代馬爾福家的重要事件,比如結婚,繼承人誕生等時刻都是用這種咒語保存的。”


    從霍格沃茲城堡出發,他們正好走到湖邊的最後一個山坡上,再往前就是冰封的湖麵和披著冰雪披風的山毛櫸樹林了。


    “但,這個咒語……”利維亞遲疑,教父居然會用這個咒語?會使用這個咒語的人在魔法界絕對屈指可數,一是因為這是一條很難的咒語,二是馬爾福家族從來沒有為促進社會發展免費分享的普世情懷。


    “r-e-v-i-r-e-b-s-i-e-de-e-r-t-k-a-o-n-a-n-o-s-e……”塞德裏克放開利維亞的手,向前一步,寒風把他的袖子吹得鼓鼓的,但他絲毫不在意,抽出魔杖,金色的英文字母一個一個出現在空中。


    “這是一個地址。”利維亞喃喃,她想起了很小的時候,她坐在盧修斯·馬爾福的腿上,他曾經這樣說,爸爸和媽媽的婚禮記憶就保存在這個玫瑰園裏,隻要玫瑰花、草、空氣、土壤、溫度一直存在,那段記憶就會一直存在。


    “是的。”塞德裏克有點得意的揮揮魔杖,雜亂的字母重新組合。


    “namesontheoaktreebesideriver(刻在河邊山毛櫸樹上的名字)。”利維亞一個一個詞語讀出來。


    “而且我猜是那棵。”


    順著塞德裏克的手指,利維亞看到棵山毛櫸樹林中最大的樹,也是幾個月前她、赫敏、哈利和羅恩把名字刻在上麵的那棵樹。


    “這棵樹太高了。”利維亞站在樹下仰望,本來這棵樹就枝繁葉茂,現在因為下雪,更是枝幹和枝幹之間都塞著滿滿的冰雪,在這種情況下,想發現一個三十幾年前的名字,幾乎不可能。


    “我們不用上去找到名字。”塞德裏克給利維亞施了一個保溫咒,“你還記得這個地點前的草藥名嗎?”


    “是半月草。”利維亞迴答。混血王子的課本都快被她翻爛了,各種文字她都爛熟於心。當初利維亞注意到這行亂碼,也是因為每個亂碼前都綴有一個草藥名。


    “我猜半月草就是這段密碼的密匙。因為半月草成熟的季節在冬季,所以我想現在應該是重啟這段記憶的最好也是唯一時間。”


    密匙——利維亞重新想起了那個在玫瑰園的夏夜。


    “那我能看爸爸媽媽的結婚典禮嗎?”記憶中的利維亞這樣問。


    “寶貝,不行哦,還記得爸爸剛才和你說的重現記憶的條件嗎,”銀發男人滿臉寵溺,“裏麵還有溫度,爸爸媽媽結婚的時候是秋天,所以要重現這段記憶也隻能在秋天,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這段記憶的密匙……”


    “密匙是什麽?”


    “密匙是能開啟這段記憶的唯一鑰匙。”


    “可是,接下來怎麽辦?”利維亞看著塞德裏克,有些茫然。盧修斯·馬爾福隻告訴了她密匙,卻從來沒有告訴她怎麽重啟保存在自然萬物中的記憶。


    “抓著我的手。”


    利維亞把手放在塞德裏克手上,塞德裏克的另一隻手拿著魔杖,他念了一段很短的咒語,然後大聲喊道:“半月草。”


    幾乎是頭朝前落進陽光裏,利維亞雙腳踩在融雪的土地上。在站穩的一瞬間,利維亞就可以確定自己迴到了過去,因為她看到那棵需要四個人圍抱的山毛櫸樹整整小了一圈。


    “我想這應該至少是三十年前。”塞德裏克沉思。他抓住利維亞的手沒有絲毫放鬆。


    “有人來了!”利維亞拉拉塞德裏克,有些緊張。


    “不用擔心,這是某個人的記憶,他們看不到我們。”


    利維亞輕鬆下來。她看到從遠處走來兩個穿著格蘭芬多黑色長袍校服的人影。


    其中一個是女孩,她一頭耀眼的火紅長發,帶著黃紅相間的格蘭芬多圍巾。另外一個是高高瘦瘦的男孩,帶著銀綠相見的斯萊特林圍巾。如果不出意外,他們應該是少年時代的莉莉和斯內普。


    不過他們似乎在爭吵,有好幾次利維亞都以為斯內普要伸手抓住情緒激動的莉莉了,但他伸到半空中的手又一次次縮迴。就這樣一拉一扯間,他們走到利維亞和塞德裏克麵前,在這棵山毛櫸樹下停住。


    “莉莉,我以為我們是朋友。”少年斯內普臉色比他腳下的積雪還蒼白:“最好的……”


    “是這樣啊,西弗,但我不喜歡和你一起鬼混的那幾個人,或者,我討厭他們!你知道那天弗裏想對瑪麗·唐納德做什麽嗎?他居然要使用惡咒,而且還一直罵她‘泥巴種’”莉莉有些失控,利維亞覺得她現在就像一個熊熊燃燒的火焰。


    “他隻是開玩笑,後來不是也沒有用嗎,沒什麽的……”斯內普弱弱的解釋。


    “那可是惡咒,是黑魔法,沒什麽嗎?”莉莉抬頭看著斯內普,語氣中是濃濃的失望:“我知道你也參加黑魔法研習社那個邪惡社團了,弗裏說的,我以為你不一樣……”


    “如果黑魔法很邪惡,那波特和他那些朋友幹的勾當呢?”少年斯內普質問,血湧到他臉上,他似乎正在極力壓抑怨恨的情緒。


    “波特有什麽勾當?”莉莉問。


    “他們破壞校規,晚上經常在學校裏閑逛。還有那個盧平,每次月圓之夜就生病……”


    “我知道你的想法。”莉莉冷淡的說:“奇怪了,你為什麽對他們這麽上心?為什麽這麽關心他們每天晚上都在幹什麽?


    “我想揭開他們虛偽的麵具,他們並不像大家認為的那樣優秀。你可不能——我不想你——他喜歡你!詹姆·波特喜歡你!大家都認為他是了不起的魁地奇明星……”


    斯內普躲開莉莉的眼睛,有點語無倫次。


    “我隻知道詹姆·波特是一個自以為是的自大狂。”莉莉打斷斯內普,那雙明亮的綠眼睛眯起,她踮起腳,捧住斯內普的臉:“對我來說他隻是一個路人甲,而你卻是我的朋友,從童年時代一直到現在的朋友。”


    利維亞看到斯內普的嘴角壓抑不住的彎起,這讓他有些憂鬱的氣質也明朗起來。


    “西弗,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在河邊的樹上刻名字嗎?”莉莉放開斯內普,走到山毛櫸樹下。雖然利維亞知道她看不到自己,還是條件反射的拉著塞德裏克躲到一邊。


    “當然,就在帕克公園的小水池旁邊,今年放暑假的時候我還去看了,那棵櫻桃樹長的很好。”斯內普走到她身邊。


    可能是因為心結放下了,他現在給人的整體感覺隻能用一個詞來形容,溫暖。他微笑的看著莉莉的手指在山毛櫸樹皮上劃動。這場麵美好的像一幅圖畫。


    “你說,要不我們再刻一次吧,這樣如果畢業後再迴霍格沃茲,還可以來看看,怎麽樣?”


    “好。”


    莉莉和斯內普在樹幹上刻上了自己的名字,不像利維亞用樹葉的花紋把四個人的名字都包起來,莉莉的名字寫的大大咧咧的在上麵,而斯內普的名字不大,但很整齊的排在莉莉名字的下麵,就好像想要永遠支撐著上麵的名字一樣(斯內普的名字字母比莉莉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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