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師兄,你別聽大師兄胡說。你是沒有見到大師兄那一天的樣子,他找了你一圈沒有找到你,迴來的時候就像是一個要吃人的豹子。那表情,誰見了誰怕!”


    仿佛害怕李昊阻止自己一般,於藍基本上是竹筒倒豆腐,極快的說了起來。不過,話沒說話,就被大師兄李昊給按在了那裏:“你少說兩句,沒人當你是啞巴!”


    看著大師兄還有小師弟,周博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會心的微笑。這就是從小和自己長大的師兄弟們,這就是那種沒有間隔的親情。他們之間,雖然不是親兄弟,然而卻勝似親兄弟。從大師兄為了自己和綠翠峰的弟子衝突,從當日和秦嵐的話語,就讓周博心中感動連連。


    “對了,二師兄,你是那個易若的對手嗎?”和大師兄打打鬧鬧之後,於藍便是把自己最想問的問題給問了出來。似乎,這個小子還是想知道,自己的師兄和易若,兩個人到底誰更厲害一些。


    “我。。。我不知道!”周博的眼光中,閃過一絲迷茫的神色。目光,下意識的就落在了大師兄李昊的身上。似乎,想從大師兄的身上,找到一個答案一般。


    李昊也是搖了搖頭:“你不要看我,我也不知道你們兩個究竟誰強誰弱。易若和我動手的時候,相信你也看出來了,根本就沒有施展全力。而你今天的表現,我也知道和你相比,我不是你的對手。因此,你們兩人之間的對比,我實在不知道結果。不過,我想易若那麽的看重你,應該有他的道理吧?”


    易若看重周博的事情,現在幾乎是各門各派都是知曉。前幾場比賽,或許很多人都認為其中有什麽貓膩。甚至包括仙劍宮的弟子,也是對易若的行為十分的不解。然而,當後麵幾場周博麵對楚讚,麵對明義時的戰鬥表現。沒有一個人敢小看周博了,現在,幾乎每個人都知道,易若的眼光,沒有錯。


    “太好了,易若看重二師兄,豈不代表二師兄很厲害,讓易若都不得不小心?”於藍畢竟是孩子心性,很簡單的一對比之後,便是得出了這個結論。易若擊敗了祝楚炎,又擊敗了自己的大師兄。李昊現在正是對易若沒有好感的時候,因此一雙眼睛釋放出光芒:“二師兄,你一定要堅持到決賽。這樣,你就可以跟那個仙劍宮的易若好好的打一場了。到時候好好地教訓一下他,讓他知道我們晨曦門的厲害。免得他們那些仙劍宮的弟子目中無人,好像就他們最厲害一樣。”


    “哪有這麽容易?”周博苦笑一聲,感覺著自己身體內那空蕩蕩的經脈。剛剛一戰,真氣便是徹底的枯竭。而且,在吸納天地之間的能量的時候,還不幸的損傷到了經脈。雖然不嚴重,但是想來,也是要好幾天才可以修養的好。


    對陣可以說是正道第一年輕弟子的易若,周博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才能擊敗對手。在前幾場的比賽中,易若的那堪稱完美的戰鬥,給周博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要說別的,就單說對陣李昊。易若那舉手投足之間的攻勢,就處處克製了晨曦門的招式。很顯然,這麽多年來。仙劍宮教給易若的,應該就是如何的克製晨曦門。


    “如果你的傷勢不那麽嚴重,或許還好一些。可是,如今你的傷勢沒有四到五天,是無論如何無法複原的。所以,周博這一次,我們,看開一些吧!”李昊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拍了一下周博的肩膀。


    “恩...大師兄...你...”周博先愣了下來,半天沒有聽明白大師兄的話。默默地重複了幾遍,周博才算是理解了大師兄的意思。大師兄這一番話,很顯然就是讓自己看開一些可能到來的失敗。或者說,也有暗中開導自己的意思。


    “放棄嗎?”周博苦笑一聲,沒有立刻迴話。或許對別人來說,都戰鬥到了這個份上,放棄也沒什麽。畢竟比賽和帶傷比賽,完全就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就如同在之前莫野說的那一番話一般,這隻是一次比賽。不是什麽生死相搏,最多讓仙劍宮撿一次便宜就行了。


    可是,別人可以放棄,自己卻無論如何不能放棄。因為,隻有周博知道。自己的身上,不僅僅是自己,還有著別人的希望。血羅刹,還在南疆等著千年靈芝草。每一次想到那個殺人如麻,在正道弟子眼中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魔頭會救自己。周博的心中,總是有一種莫名的感覺。而且,周博也是知道,血羅刹在自己的心中,永遠不會是那個殺人如麻的魔道魁首。而是,當日那個一身紅衣,雪白的瓜子臉上帶著一絲不屑,一絲驚慌的女子。


    或許,自己的心中,也在那個時候對血羅刹的感覺,徹底的變了吧?自己對血羅刹的感覺究竟如何,恐怕周博自己也不知道。然而,有一點對周博來說,是永遠不會改變的。那就是,受人之恩,當竭力相報。


    想到這裏,周博原本有幾分迷茫的情緒頓時煙消雲散。看著大師兄還有小師弟,周博的語氣變得堅定起來:“我絕不認輸!”


    站在高高的擂台之上,初升的陽光暖暖地灑在那一身嶄新的藍色衣裳的易若的身上。雖然陽光溫暖,然而易若的眼神,卻透露著一絲淡淡的冷氣。看著遠處的人影,他麵無表情地站在擂台之上,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你在想些什麽?”一道人影,伴隨著青光而下,落在了那巨大的擂台之上。看著那布滿了劍氣還有裂痕的擂台,楚讚的臉色稍稍的變了一下。目光,更是不自覺的掃到了那一處昨日周博和明義戰鬥中出現的裂縫,輕輕的搖了搖頭:“長老找你!”


    “讓他找去吧!”清冷的聲音沒有半分的波動,似乎對於孤光這個仙劍宮的長老,易若並沒有表現出十足的在乎。淡漠的看了一眼此時空無一人的小島,易若緩步走到了擂台的邊緣,仿佛有些感歎一般的苦笑道:“明義那個家夥啊,可是壞了我一件大事!”


    “你想跟周博交手?”站在易若身後的楚讚麵上竟然難得的出現了一絲笑容,仿佛猜出了易若的想法一樣。對於那個擊敗了自己的對手,楚讚也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探查了關於周博的一切信息。因此,此時此刻楚讚對於周博並不陌生。雖然不熟悉,然而隨口叫出他的名字,卻並不是什麽難事。


    “恩!”易若淡淡的哼了一句之後,就沒有再說什麽。反而是楚讚開口道:“你知道嗎?我在你身後追趕了你十年!”緩緩的走了兩步,和易若並排而立之後,楚讚接著說道:“從小,我就不如你。天賦不如你,理解不如你,甚至修為也是不如你。不過,我從來沒有放棄過。因此,我無時無刻的不在努力著,想要終有一天可以有一個挑戰你的資格!可是,似乎這十年來,你我之間的差別,似乎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當然,從前,我還有些不願意相信。不過,在對待周博的這一件事情,我終於是發現了一件事情。我似乎永遠也沒有辦法超越你了,不說別的,單單說眼光,我就真的不如你!”


    聽到楚讚的話,易若的眉頭明顯的皺了一下,然後,便是舒展開來。語氣中,帶著一絲認真,也帶著意一絲的深沉,輕輕說道:“其實,我看不透那個周博的修為有多少。我對他,隻是一種感覺本能的危險和一種淡淡的恐懼。對周博的重視,就是源自於那份感覺!”


    “感覺?”楚讚有些疑惑起來。在他的腦海中,原本是認為易若之所以對周博始終高看一眼,甚至坦言連晨曦門第一年輕高手祝楚炎都不是周博的對手的易若,是真的看透了周博的實力。然而,此時,聽到易若的話語,竟然憑借的是一種感覺!


    “我在九曲劍溪呆了七年,從第一界一直到了第五界。雖然九曲劍溪相比於天地九境要那麽失真一些,可是我也知道。自己的實力,應該在第四境中層左右。至少,在目前的年青一代弟子中,雖不敢說獨占鼇頭,然而卻也罕有人比我境界更高。”


    “那周博,仿佛隻是三境巔峰,怎麽會給你這樣一個感覺?”看過了周博資料,甚至和周博交過手的楚讚立刻問道。他自身的修為也是三境巔峰,不過憑借著青劍的威力,勉強可以和四境高手戰上一戰。所以,他對於周博的實力,也是大致的了解。雖然承認周博比自己強大,可是楚讚始終不太明白,為什麽身為四境中層的易若,對於周博有那種不一樣的感覺。


    “不,準確來說,周博還不到三境巔峰的狀態。”易若搖了搖頭,接著說道:“我看他的實力,滿打滿算也隻是三境中層的地步。隻不過,或許他有什麽奇遇,要不然就是吃了什麽仙草丹藥,才讓他的氣息,看起來仿佛是三境巔峰的狀態。在我看來,他的實力連三境巔峰都達不到”


    “啊?這怎麽可能?”楚讚似乎不太相信,擊敗自己的周博,修為竟然連三境巔峰都沒有達到。一時之間,一種淡淡的挫敗感,在他的心中瞬間彌漫開來。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不過,我看周博那個家夥的真氣根基卻是十分沉穩,想來應該是有了什麽奇遇,才讓他猛然突破到了三境巔峰的偽狀態。說實話,我對周博的修為,並沒有多麽的看重。隻不過,他身上的氣息,讓我有了一種感覺。就是那一種淡淡的恐懼感,還有一種沒有把握的感覺。我進入四境一年一來,一直在原地踏步。雖然這一年多來,我修煉刻苦。不過,卻是始終沒有任何修為增長的跡象。我知道,那是那種心結在作怪。所以,隻能尋求突破。那個人,我不敢麵對。不過,和那個人有著同樣氣勢的周博,我卻敢戰上一場。說不定,這一戰,就是我突破自己心結的機會!”


    易若有些感歎,手掌在不自覺間,狠狠的抓緊了那冰冷漆黑的鐵鎖。而楚讚,也是沒有多說什麽。他知道易若說的“那個人”是誰,也知道那個人的恐怖和厲害。能讓仙劍宮中,目前最有天賦的弟子易若,產生那樣的內心懼怕的深層影響,楚讚也是沉默無語。或許,在他的一生中,他可以視超越易若為終身目標。不過,他卻知道自己,連直接麵對那個人的實力都沒有。


    那個人,一直呆在宮內九曲劍溪的第五溪,也就是現在易若修煉的地方。那麽多年來,除了易若第一次說自己對那個男人恐怖之後,楚讚就再也沒有聽到過易若提起過那個男人。今天,還是第一次。聽到這裏,楚讚也終於知道易若為什麽那麽高看周博。原因,竟然就是周博也有著和那個男人同樣的氣質。


    “那個男人,真的那麽恐怖嗎?”楚讚遲疑了一下,才是接著問道。易若的手,不經意的一緊,麵色露出了一絲苦笑:“或許很厲害,或許不厲害。但是對於當年的我來說,卻是一種惡夢。因為,當時他擊敗了我之後,讓我第一次有了一種自己要死的感覺。也正是因為這種感覺,我才一直心中有了這樣的陰影。這麽多年來,我在進步,你在進步,那個男人自然也在進步。所以,他給我的那種感覺,就始終沒有改變過。所以,我才尋求別的地方的突破。要不然,這樣的感覺,一定會伴隨我一生。而那樣,我恐怕也毀了!”


    “原來是這樣!”楚讚臉上露出了一絲恍然大悟得神情,接著問道:“那你,感覺自己能打得贏周博嗎?”


    “這個,我也不知道!”易若苦笑著說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打贏周博不能!憑心而論,我有一種感覺,能有那種氣息的人,都不是容易擊敗的對手。而當日,你不是也敗給了他嗎?”


    “當時,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楚讚的臉色稍稍的變了一下,仿佛在迴想著當時的那種情形一般,低聲的說道:“我當時,真的感覺到了一種可怕的劍氣。那種感覺,好像在瞬間便能將你徹底抹殺一樣。我不知道周博是不是手下留情,但是我知道那個時候的我,已經沒有任何勇氣再戰鬥下去了。或許,在平日裏我們對於那隨口說說的死亡不屑一顧,可是在那種情況下,我真的感覺到了一種死亡的威脅。那是一種完全發自內心的恐懼和害怕,我到現在還有這樣的感覺。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真的不敢和周博再動手了。那一刻,我失去了一種戰鬥的勇敢!”


    楚讚的話語很誠實,絲毫沒有掩飾自己對於死亡的恐懼。易若,也是沒有做出嘲笑的神情。其實,在麵對死亡,尤其是神識感覺的徹底磨滅。沒有人,不會產生害怕的感覺。縱然是易若,也不能說自己能勇敢的,不屑一顧的去麵對死亡。相反,很多人並不敢麵對這樣的一種感覺,或者說從來不承認自己怕死。這,才是一種虛偽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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