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習了幾天之後,我的鼓技也相當不賴了!


    我扔掉那隻咖啡杯,買了個鐵杯讓猩猩拿著,收入非常好!


    我表演的曲子五花八門,我還找到了一間肯讓猩猩住,而且供應早晚餐的租宿公寓!


    一天早上,猩猩和我正要去公園的時候,天又下起雨來!


    極樂淨土有一個特色――每隔一天就會下一場傾盆大雨,感覺上是這樣!


    我們正沿街走過一棟辦公大樓對麵,突然我看見一樣非常眼熟的東西!


    有個穿西裝的男人頂著雨傘站在人行道上,而且是站在一個大塑膠垃圾袋前麵!


    有人在垃圾袋底下躲雨,隻看見有隻手從袋子底下伸出來,替那個穿西裝的男人擦鞋子!我過街湊近一看。[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哦嗬,我看見垃圾袋底下還露出了那種手推車用的小輪子!


    我高興得胸口快炸了!


    我走過掀掉垃圾袋,果然,真是泰山,擦鞋維生!


    “把袋子還給我,你這大笨蛋,”泰山說道,


    “我淋成落湯鵝了!接著他看見了猩猩!原來你終於結婚啦,啊!”泰山說道!


    “是公的,”我告訴他!“你記得吧――我上太空認識!”


    “你到底替不替我擦鞋子?”穿西裝的家夥說道!


    “滾開,”泰山說道,


    “否則我把你的腳跟咬成兩半!”


    那家夥嘛,他走開了!


    “你在這兒做什麽,泰山?”我問!


    “你看我像在做什麽?”他說道,


    “我成了公仆啦!”


    “那你於嘛擦皮鞋?”我說道!


    “羞辱那些資本主義奴仆啊,”他迴答!


    “在我眼裏,皮鞋亮晶晶的家夥統統是廢物,所以我擦的皮鞋愈多,送進地獄的廢物也就愈多!”


    “唔,隨你說道去,”我說道!


    泰山扔下擦鞋布,把自己推到遮篷底下躲雨!


    “啊,呢,周博,我並不是什麽公仆,”他說道,


    “話說道迴來,他們也不會要我這副德行的人!”


    “當然會要,泰山,”我說道!


    “你總是告訴我,無論我想做什麽樣的人,做什麽樣的事,都一定做得到――你也一樣!”


    “你還相信那些牛糞?”他問!


    “我見到了光屁股的赫本!”我說道!


    “真的?”泰山說道!


    “是什麽模樣?”


    晤,那以後,泰山和猩猩和我可以說道是結為一體,泰山不願住在租宿公寓裏,因此晚上他都睡在外頭用垃圾袋遮著!


    “塑造個性”,他這麽形容!


    他敘述了他離開沃土市之後的經曆!


    他先是把摔膠賺來的錢拿去賭賽狼狗,幾乎輸得精光,剩下的他全拿去喝了酒!


    接著他在一家車行找到工作,負責修理車底盤,因為他坐在小輪車上容易鑽進車子底下,但是他說道他厭膩機油整天滴在身上!


    “我也許缺了腿,不是好人,是個無賴醉鬼,”他說道,


    “可我從來不油漬漬的!”


    之後,他迴到總統市,當地正在為一座替我們這些參加戰爭的人建造的什麽紀念碑舉行盛大揭幕典禮。


    他們瞧見他,又知道他的身份之後,便要他發表演說!


    但是他在什麽接待會上喝得爛醉,把他的演講稿全忘了!


    於是他從他們安排他住的那家飯店偷了一本舊約聖經,輪到他演講時,他讀了整本《聖經》,突然他們關掉話筒,把他這渾球拖走!


    那以後,他試過乞討一陣子,但是後來不幹了,因為這工作“沒尊嚴”!


    我告訴了他,我跟棋癡先生去比賽象棋,以及養海馬生意大獲成功,還有競選天堂國度參議員的事,但是他似乎對赫本比較感興趣!


    “你認為她那對****可是真貨?”他問!


    我們在極樂淨土大概已經待了一個月,生活非常順心!


    我表演我的單人樂隊,猩猩收錢,泰山在人群中擦皮鞋!


    一天,有個新聞記者跑來拍下我們的照片,刊登在頭版上!


    “流浪者公園”,圖片說明這麽寫!


    過後,有個下午,我坐在那兒表演,心裏正想著也許我們該北上去冰封穀,突然注意到有個小男孩站在鼓的前麵,直勾勾盯著我!


    我當時正在演奏,但是小男孩一個勁兒盯著我,不笑也不什麽,但是他眼睛裏閃爍著一種神采,隱約讓我想起了什麽!


    而後我抬起目光,人群邊上站著一個女士,我一看她,差點兒昏倒!


    哦,竟是杜鵑!


    她把頭發燙了,看起來也老了些,而且有些憔悴,但確實是杜鵑沒錯!


    我驚愕得吹錯了一個音符,但還是吹完了那首歌,杜鵑這才過來牽起小男孩的手!


    她兩眼閃閃發光,她說道:


    “哦,周博,我一聽到笛子吹的音樂就知道是你!


    沒有人象你這樣吹笛子!”


    “你怎麽會在這兒?”我問!


    “我們現在住在這兒!”她說道,


    “我們在這兒已經住了三年”!


    我停止了表演,人群漸漸散去,杜鵑於是挨著我一起坐在長板凳上!


    小男孩在跟猩猩玩耍,猩猩居然翻起斤鬥逗得小男孩哈哈笑!


    “你怎麽會搞起單人樂隊來著!”杜鵑問,


    “媽媽寫信給我,說道你在金水河養海馬生意做得好大,現在是個百萬富翁了!”


    “說道來話長!”


    “你不是又惹上麻煩了嗎,周博?”她說道!


    “沒有,這次不是,”我說道,“你呢?還好嗎?”


    “哦,還好吧,”她說道,“我想,我是得到我想要的東西了!”


    “那是你的兒子?”我問!


    “是啊,”她說道,“可愛吧?”


    “可不――他叫什麽名字?”


    “周博!”


    “周博?”我說道,“你拿我給他取名字?”


    “應該的,”她說道的聲音很輕,


    “終歸,他有一半是你的!”


    “一半什麽?”


    “他是你的兒子,周博!”


    “我的什麽?”


    “你的兒子!小周博!”


    “我望過去,他在那兒拍手咯咯笑,因為猩猩這會兒在倒立!”


    “我想我早該告訴你的,”杜鵑說道,


    “我離開沃土市的時候,已經懷孕了!


    我什麽也不想說道,也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哦,當時你自稱是‘憨豆’什麽的,而我就要生孩子了!


    而且,我有點擔心他將來會是什麽模樣!”


    “你是指,他會不會是個腦殘?”


    “唉,有一點兒,”她說道,


    “可是,周博,你看不出來嗎!他完全不是腦殘!他聰明透頂――今年就要升上三年級了!去年他每門學科都拿‘a’!


    你相信嗎?”


    “你確定他是我的?”我問


    “毫無疑問,”她說道,“他希望長大做個英式棒球員――或是太空人!”


    我又望向小家夥,他是個健壯又漂亮的孩子!他兩眼清澈,看起來天不怕地不怕!


    他跟猩猩正在泥土上玩遊戲!


    “呢,”我說道,“那你的,啊,你的――”


    “阿郎?”杜鵑說道,


    “唔,他不知道你這個人!是這樣的,我一離開沃土市就遇見他!當時我就快露出懷孕的樣子了,不知如何是好!


    他是個善良溫和的人!他把我和小周博照顧得很好!


    我們有一棟房子、兩輛車子、每個星期六他會帶我們去海邊或是鄉間!


    我們星期天都上教堂,而且阿郎正在存錢打算送小周博去念大學什麽的!”


    “我可以看看他嗎――我是說道,隻要一、兩分鍾?”我問!


    “當然可以!”杜鵑說道!


    她把小家夥叫了過來!


    “周博,”她說道,“見過另一位周博!


    他是我的老朋友―一你的名字就是隨他取的!”


    小家夥過來坐在我旁邊,說道:


    “你那隻猴子真滑稽!”


    “那是一隻猩猩,”我說道,“他的名字叫猩猩!”


    “既然是猩猩,為什麽名字還叫猩猩?”


    我當即知道我的兒子不是腦殘!


    “你媽媽說道你長大要做個英式棒球員,或是太空人!”我說道!


    “沒錯,”他說道,“你懂英式棒球或是太空人嗎?”


    “懂,”我說道,


    “一點點,不過也許這方麵你該問你爸爸!


    我相信他懂得比我多!”


    過後,他抱了我一下!不是很熱烈的擁抱,但是夠了!


    “我想跟猩猩再玩一會兒!”他說道著,跳下椅子!


    猩猩居然想出一個遊戲,讓小周博扔銅板到鐵杯裏,他半空把它接住!


    杜鵑走迴來坐下,歎了口氣,拍拍我的腿!


    “有時候真不敢相信,”她說道,


    “我們倆如今已認識了將近三十年――打從一年級起!”


    陽光透過樹梢,照在杜鵑的臉上,她眼中似乎有一滴淚水,但始終未流下來,不過確實有點什麽,或許是一種情緒,我實在說道不上來究竟是什麽,即使我知道是有這樣東西!


    “我隻是不敢相信,沒別的!”她說道,然後,她傾身吻了我的額頭!


    “這是做什麽?”我問!


    “腦殘,”杜鵑說道,她的嘴唇顫抖!


    “誰又不是腦殘呢?”


    說道完,她走了,她起身,過去牽起小周博的手,他倆就這麽走了!


    晤,那以後,我做了兩件事!


    其一,我打電話給棋癡先生,告訴他不管我在養海馬生意上有多少收入,要他將我那一份的一成給我媽,一成給小青蛙的爸爸,其餘的都寄到杜鵑那兒給小周博!


    吃過晚飯,我一夜沒睡在那兒思考,雖然這本該不是我的特長,不過,我所思考的事情是這樣的:


    如今,過了這麽些年,我終於又找到了杜鵑!


    而且她還生下我們的兒子,或許,有什麽法子,我們可以和好!


    但是我愈是思索,愈明白這是不可能的事!


    同時,我也無法理直氣壯將這結果歸咎於我是個腦殘――雖然拿這個藉口來圓飾很能寬慰自己!


    不,這個結果是人情之常!


    有時候世事就是這麽迴事,何況,話說道迴來,我想小家夥還是跟著杜鵑和她丈夫生活比較好。<strong>.</strong>


    他們會給他一個完好的家庭,好好撫養他長大,這樣他也不會有個腦殘爸爸!


    過了幾天,我跟猩猩和泰山一起離開!


    我們去了冰封穀,接著又去了神秘大陸,最後來到桃源仙界!


    桃源仙界人全不理會旁人在做些什麽,因此我們三個享受了畢生難得的快樂時光,每天在廣場表演,旁觀別的怪人做他們的事!


    我倒是買了一輛腳踏車,附帶兩個小側車給猩猩和泰山坐!


    每到星期天我們就騎著車到河邊,坐在河堤上釣魚!


    杜鵑大概每個月給我一封信,還寄來小周博的照片!


    此地有個在脫衣舞俱樂部當女侍的女孩,我們隔一陣子就會聚聚,玩玩!


    我和猩猩和泰山多半時間就騎車閑逛,看看風景。


    說真的,那一帶除了我們之外還有些模樣古怪的精靈人!


    一天,當地報紙的一名記者跑來說道要給我做一篇報導,因為,我是他所聽過“最佳單人樂隊”!


    那家夥開始問起許多有關我的人生經曆的問題,於是,我就慢慢一五一十告訴他!


    但是,我還沒說道到一半,他居然掉頭走了,他說道沒辦法登載這種故事,因為沒有人會相信!


    不過,我跟你說道,朋友:


    有時候到了晚上,我仰望星星,看見整個天空就那麽鋪在那兒,可別以為我什麽也不記得!


    我仍舊跟大家一樣有夢想,偶爾我也會想到換個情況人生會是什麽樣兒!


    然後,眨眼之間,我已經七十、八十、九十歲了!


    你明白吧?我的朋友!我就是腦殘!


    笨笨的冒險,無聲無息!


    珊瑚礁湖上隻剩下周博一人了,在這之前,他最後聽到的聲音,是水母精靈迴到海底寢室時的響動!


    因為距離太遠,他聽不到關門的聲音!


    不過,她們居住的珊瑚窟,門上都有小鈴,開門關門時都要發出叮當聲,這鈴聲周博聽到了!


    海水漸漸漲上來了,正一小口一小口地吞噬周博的腳。


    在海水把他整個吞沒以前,為了消磨時間,他凝視著漂遊在珊瑚礁湖上的唯一一件東西!


    他想那大概是一張漂浮著的紙片,或許是那風箏的一部分!


    他閑得無聊,估算著那東西漂到岸邊需要多少時間!


    忽然,他發現這東西有點異乎尋常,它來到湖上肯定是帶有某種目的的,因為,它正在逆浪而行,有時戰勝了海浪!


    每次它戰勝時,總是同情弱者的周博,就忍不住拍起手來。


    好勇敢的一張紙片!


    其實,那不是一張紙片,那是極樂鳥!


    她正坐在巢上拚命努力向周博劃來!


    自打她落到水上以後,她就學會了用翅膀劃水,居然也能勉強行駛她那隻奇異的小船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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