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身中“滅魂釘”之人,傷口開始快潰爛,流出毒血,一點點的腐蝕至全身,把身體漫漫融掉,到最後化為一灘濃濃的血水,既恐怖又惡心。


    “嘔——”蔡恩克自小養尊處優,見到如此場麵在一旁狂吐不已,看來他有一段時間不能再沾葷了。


    而其餘之人無不臉色巨變,繞是他們行走江湖多年,見過不少血腥的場麵,可見到這樣殘忍的場景,還是忍不住一陣嘔心。於是趕緊把視線移開,望向周博。


    周博在戰場上殺人不知何幾,早已心如磐石,自然不會有負麵的反應。


    他橫刀而立,雙眼寒光四射,心中怒不可遏:“好歹毒的暗器,若是沾到一點,恐怕就是七情之氣也救不了性命,實在可恨,實在該殺。”


    周博環視著周圍的十餘人,眼中滿是殺意,強大且淩厲的殺氣,隨著他的殺意散透出體外,彌漫了整個大院。


    “好強的殺氣!”在場眾人感受到如此濃烈的殺氣,憋的一臉通紅,仿佛快要窒息一般。


    “殺!”周博一聲爆喝,借勢聶震敵人心神,同時翻腕刀轉向……


    敵人撲去……


    “無迴式”刀身如光,人如電閃,直擊而出,刀出無迴,目標正是剛才偷襲之人。


    “好快的刀!”眾人來不及感歎,周博的刀已經到了那人麵前。


    “住手,我是……”那人心神被聶,根本無法反抗,還未把話說完,長刀已經劃過了他的脖子。


    “噗滋!”斷口處鮮血直噴,頭顱被暴雨衝落在地上,沒有色彩的眼中還保持著剛才的驚駭。


    “……”眾人沉默,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麽。


    這是什麽刀法?這是什麽武功?出手之快、之狠,刀法之準、之利!好厲害的刀法,好冷酷的人。


    蔡羽雖被震住,但很快便恢複過來。見眾人畏縮不前,放聲道:“還愣著幹什麽,誰樣是殺了他,我付給雙倍報酬。”


    這些高手聞言一怔,立刻清醒過,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他們這些江湖中人更是如此:“大家一起上!”


    有人帶頭,其餘之人自然也跟著上,揮動著自己的兵器殺向周博……


    亂!這些江湖中人不似戰場的士兵,沒有章法的攻擊讓大院亂成一團,不是誤傷就是失手。即使如此,周博仍是多處受傷。畢竟這些人都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單論攻擊力來講,就算是一百個士兵的攻擊力,還是強不過其中一人。


    不過這些小傷對周博來說卻算不得什麽,不一會兒,傷口便在七情之氣的滋養下愈合。


    “亂擊之式”四麵擊敵,處處要害,招招殺機,以攻破攻,果然是極端無比。


    刀染血,心似冷,手中握刀揮不停。天可殺,地可殺,天地萬物皆可殺。


    半個時候後,暴雨已停。


    蔡俯大院中屍體滿地,浸出的血水順著溝渠緩緩流淌,而殺鬥仍未停息。


    ……


    一陣過後,殺戮之聲停止。


    如今,大院內除了蔡羽等人,二十多位江湖高手隻剩下一人。


    那人滿麵驚懼,忘記了攻擊,緩緩的向後倒退,看著滿身是血、麵目猙獰的周博漸漸逼進,手腳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別……別……你別過來!”他拚命叫喊著,那是自靈魂深處的顫栗與恐懼。


    “唰!”周博一刀斬,一條生命又消失於世。


    “嗖!”就在周圍最後一個敵人倒下之時,周博雙腳一蹬,人如疾風般衝了出去,而目標居然是蔡羽。


    蔡羽先是一慌,隨即臉上掛起了冷笑,用著不屑與嘲弄的眼神望著周博。


    吳東四兄弟雖然震驚周博的刀法,但在他們心中,周博始終威脅不到自己。


    吳西見周博衝了過來,眼中光彩一閃,擋在蔡羽麵前,大喝道:“來的好!”


    右手往腰間一探,抽出一把軟劍,向周博的長刀繞去。


    “吡當!”刀見纏繞在了一起,出尖銳刺耳的鳴響。


    吳西一笑,立刻向軟劍灌注先天之氣,想要震落周博的長刀。


    這時,周博卻冷冷一笑,仿佛……


    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不好!”


    “小心”


    “躲開!”


    吳東三兄弟突然現周博眼神不對,同聲大喊。


    可惜已經遲了!“破!”周博雙眼精光爆長,七情之力聚於刀身,用力一震,“蓬!”刀身碎裂向四麵八射去……


    刀身居然會碎裂四射,如此詭異的攻擊方式,讓人防不勝防。雖然吳東等人出言提醒,可依然無法挽迴危險的局麵。


    “拚了!”吳西知道如此近的距離,想要躲開已是不能,隻好快調動體內的先天之氣,運轉體外護住自己,行成一到薄薄的罡氣。罡氣雖薄,但一般兵仞卻傷不得分毫,這便是先天高手與一般高手最明顯的區別,真氣外放。


    “蓬!”刀身爆裂……


    “噗!”、“噗!”……碎片穿過吳西的護體罡氣,射入肉中。


    “怎麽會這樣?”吳西雖然震驚碎刀片如何能破開自己的罡氣,但心中還是暗暗慶幸罡氣抵禦了刀片的大部分力道,隻受了點皮外傷而已,否後果難以想象。


    “小心!”聽到吳東等人再次提醒,吳西心再一提,卻見前方還有一塊細小的碎刀直射左眼而來。


    “滋!”


    “三弟(哥)!”


    “啊——我的眼睛……”吳西閃避不及,左眼被刀片擊中,眼球破裂,鮮血直流。如此疼痛,就算先天高手也忍受。


    “好機會!”周博甩開刀柄,《破勁》之力蓄勢待,想要將吳西擊殺。這時,卻見另外三人已經衝了上來,轉瞬之間以到了眼前。


    吳東三人在提醒吳西之時便已出手,但事情變數太快,讓他們根本來不及施救。


    吳北留下照顧吳西,而吳東與吳南兩人則含怒向衝周博。


    同一時間,周博心念急轉,小退半步,向上躍起,空中雙腳振動,重重的往下一墜。


    吳東二人見狀冷哼一聲,兩人同時向上擊去。


    “砰!”周博勁力內斂,雙腳硬是接下吳東二人的攻擊。


    周博不顧兩股強大的先天真氣侵入體內,強行借助反震之力彈迴空中,在兩三丈高之時,身子一轉取下肩上的弓箭,無須瞄準抬手便是一箭。


    “著!”箭如流星閃落,爆射而出,而這次的目標卻是一直躲在蔡羽身後的蔡恩客。


    “不好!”吳東二人想不到周博還有此殺著,可他們與周博硬碰後雙手麻,已然無力再去接住這勢如流星的一箭,隻能眼睜睜看著羽箭射出。


    蔡羽和蔡恩克愣愣的望著羽箭射來,一臉的絕望,仿佛他們的天地之間隻剩下一支箭,深深的引在眼中。


    羽箭略過蔡羽臉頰射向蔡恩克,就在這時,另一道白光一閃現在蔡恩克眼前。


    對蔡恩克來說,那道白光就像希望,劃開了眼前的黑暗。


    “啪!”白光擊中箭身,嵌入遠處的一棵鐵樹之上。細看之下卻是一錠灌注了先天之氣的碎銀子。


    羽箭被碎銀子擊斷,箭頭受到影響偏離原來的軌道,隻不過……


    “啊——”蔡恩克一聲慘叫,箭頭仍是射中了他的右耳。


    “啊——好痛……我的耳朵……”


    “羽兒——”蔡羽聽到兒子的慘叫,頓時迴過神來,……


    轉身看去。見兒子正捂著右耳在地方翻滾,號叫之聲撕心裂肺,樣子好不淒慘,看得蔡羽心痛不已,急忙跑上前去安撫。


    吳北也走上前去,手指一揮,點住蔡恩克的風池**使其昏迷,再從懷中取出一粒丹藥放入蔡恩克口中,性命道是無憂。


    迴看周博,他如此精心設計,強忍著外力的侵入也要射出此箭,以報當年陷害入獄之仇。本以為一切都在自己計算之中,可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使得最後功虧一簣。


    “碰——”


    周博從空中重重摔落在地,衣杉爆破,身上露出一條條猙獰的刀疤,讓人心驚。雙腿表皮破裂,滲出血水,口中鮮血直吐,冷熱兩股先天之氣在體內橫衝直闖,繞是周博的經脈強韌無比,也經不起它們的摧殘。


    “周博,我要殺了你,我要折磨死你,讓你和你爹一樣,死無葬生之地。”蔡與望著地上傷勢慘烈的周博,心中沒有半絲憐憫,有的隻是無限的恨意。


    “你說什麽?我……我爹怎麽了?”周博努力從地上撐起,不安的問道。


    “哈哈——哈哈——”蔡羽瘋狂的大笑,一陣過後冷冰冰的道:“哼哼,反正你也是將死之人,不妨老實告訴你。你爹周潭,在四年前便已經,而且死無全屍!哈哈……這個消息很震驚吧?我就是要你痛苦,要臨死前感受親人死去的痛苦,無限的痛苦!”說到最後,語氣已變成咆哮、怒吼。


    呆了!傻了!周博快要崩潰了。他堅強、他勇敢,麵對困難他失敗過,卻從未放棄過。可此刻,他從來沒有如此絕望過、後悔、無助。他不願意去相信這是真的,可一直以來心中的不安,深深的影響著他,讓他還是選擇了承認。


    “爹死了?!爹怎麽會死,不可能死……不可能……不可能”周博眼神空洞的喃喃道。


    蔡羽不屑道:“死了便死,一個賤民而已,有什麽大不了的。不隻是他,你也得死。”


    “……”周博沉默不語,可誰又知道他心中的傷痛與自責。


    多年的相依,活著的信念,生命的希望,曾經的誓言……“大悲無言”,沒人能理解,周譚與周博之間的親情,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來描述的羈絆。


    輕輕摸了摸脖子上的小石頭,周博靜靜道:“你們都該死……”說著抬起頭,用一對嬰紅的雙眼注視著蔡羽等人。


    周博識海之中,灰色氣團無規則的振動起來,瞬間工夫化成羽箭形狀,劃破識海壁障,向外射去。


    吳東與吳南見周博雙眼突然變得通紅,立即警惕起來。


    “血化!”吳北一聲驚唿,隨即大聲道:“快!快殺了他,此人不除,後患無窮。”


    吳東二人對自己四弟的話從不懷疑,立刻運轉全身的先天之氣……


    吳南移到吳東身後,雙掌疊加,交替先天之氣,再由吳東同時……


    出兩道氣勁,相互纏繞著向周博擊去。這招正是他們的合擊絕學——“冰火二重勁!”


    隻見,周博眉心之處,一道呈羽箭狀的灰色氣體滲透而出,直射向冰火氣勁……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兩股能量相交後,透體而過,互不幹涉,各自朝前方的目標奔去。


    “這是怎麽迴事?”吳東二人根本沒有任何準備,灰色箭氣已直射而來。沒有任何動靜便透體而入。


    “撲通!”吳東二人豪無征兆的倒在地上,沒有任何反應,好詭異的場麵。


    “砰!”周博硬生生的挨了一下,被吳東二人的冰火氣勁震飛老遠,跌在大院梁柱之上。


    ……


    “碰!”


    “蓬!”……兩罐火油重大院門口丟入,火勢一下蔓延開來。


    “師傅快跑!”大院正門口,兩人一邊丟著火油罐,一邊跑向周博。


    把周博扶起後,三人直接往蔡俯外跑去,大院中隻留下一片火海、滿地的屍體和蔡羽等人……


    蔡俯內濃煙陣陣,火勢已被撲滅。雖然天氣幹燥,但剛下過一場暴雨,所以大院的損失也不大,隻是一團糟亂。


    此時,蔡羽坐在大廳之內,心裏惶惶不安。他已經派人去追查周博的下落,就連官府和城防的士兵都全部出動,可至今還沒有半點消息傳來,這怎不叫人心急。


    三十多個一流高手全部死絕,四大先天高手二“死”一傷,而周博又被人救走了。


    “天啊!這到底是怎麽了,我到底遇上了個什麽人啊?!”蔡羽心中一陣哀號,若非蔡恩克是自己親身兒子,恐怕早就一巴掌把他給拍死了。


    少時,一下人匆匆闖進大廳,聲音忐忑道:“稟告老爺……”


    蔡羽從坐上站起,急忙問道:“情況如何?有沒有找到人?是死是活?啊?你到是快說啊!”


    那下人心裏委屈,口中連忙道:“是!是!我們派去的人和官府那方的人,把整個寧縣城都找遍了,但還是沒有兇徒的任何消息。胡爺說,兇徒和他的同黨可能逃出誠外,已經帶人去追了,讓我先迴來給老爺報個信。”


    蔡羽聞言大怒,走上前就是狠狠的一腳,大吼道:“廢物!你沒找到人還迴來幹嘛?沒消息!?沒消息就去找啊,難道人別人送上門來不成?滾!快滾!找不到人你也別給老子迴來。”


    “是是是,小的這就去,這就去。”出了大廳,那下人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才急急忙忙望離去。


    ……


    吳東、吳南二人靜靜的躺在大廳中央,像是在安睡。雖然全身無傷唿吸正常,但卻始終沒有醒過來。帶處理好吳西的傷勢後,吳北等人用盡了所有的辦法,也沒能把二人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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