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博畢竟不同於常人,他有著強大的精神力和一顆堅毅的心,怎麽可能輕易的迷失自己。更何況,他對天道之境的感悟早已讓自己的心靈,從生死間脫出來。隻因為周博從未殺過人,所以才會一時迷惘而已。僅僅刹那之間,心中的黑暗盡退……


    “蒼鬆之下坐觀天,忘盡世間千百年!”生死之間的頓悟,讓周博仿佛迴到日日陪伴蒼鬆的日子,雖然孤獨,心中卻一片寧靜空明,忘記了生與死,忘記了天與地,仿佛隻有自己的存在……


    像是過了許久,又像是時間停住一般。迴過神後周博突然現,小卒仍安靜的躺在血泊之中,周圍還在不停地撕殺。這時他才醒悟過來,明白剛才生的一切,其實隻不過是自己一念之間……


    經過這次殺劫的洗禮,周博的內心堅如磐石。對於生死,看的更加透徹;對於殺人,心中此時在無顧忌。


    “天地萬物皆可殺,因為‘該殺’!殺人之人人亦殺之,心中無罪亦無罰。我並沒有錯,又何必顧忌……或許世間本就沒有對錯之別!”


    想清楚以後,周博整個人氣勢一振,緊握手中的刀,猛的揮出去,怒吼一聲:“殺!”


    毫無顧慮的周博,向地獄複活的鉤魂使者一般,不斷為敵人指引著亡靈之路。精通**位的他,每刀都直指敵人要害,一刀便是一條人命,簡單而直接……


    正當周博沉浸在殺戮之時,一股兇……


    虐的氣息突然襲來,直射周博腦中,包裹住他的神誌,並一點一點的蠶食著他的精神力。


    “這是怎麽迴事?”周博心中猛的一震,立刻控製自己的精神力進行反擊。但殺陣之中怎容得半分懈怠,不得已之下,周博隻好一心兩用,一邊抵擋敵人的攻擊,一邊抵禦那股兇虐之氣的侵入。


    精神力本就不是實質體,也沒有任何的攻擊力,隻是一種能量的介質而已。所以不管周博如何反抗始終敵不過那股兇虐氣息的侵入,心中驚駭之餘,暗暗揣測道:“難道這就是殺氣?”


    這股兇虐的氣息的確是殺氣,隻不過一般的殺氣會自然散掉,而這股殺氣卻要凝實許多。戰場本就是兇地,每死掉一人,便會產生一絲怨氣。多少年來,這裏倒下過無數的戰士,他們死後的怨氣,經過殺氣的洗禮和同化,早已成為了一股凝實的殺戮之氣。


    由於殺氣也是天地間的一種能量,而且天生吞噬力很強,所有周博那強大的精神力正好是它蠶食的對象。片刻之間,周博的精神力便被吞噬掉了一大半,他隻覺得頭越來越昏沉,整個世界仿佛末日一般,天昏地暗一片死氣。


    “難到我要死了?”周博仿佛聞到了死亡的味道……


    就在周博幾乎與死神擦肩而過之時,身上金光一閃而末,偌大的戰場,如此慘烈的撕殺自然不沒有人會注意,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得手工夫切默疑,疑心若起便途迷。行行直上山頭去,柳媚花明遇自奇。作善如登百尺竿,下來容易上來難。直須勤力行功過,人獸幾希要細參。迅光陰不可留,年年隻見水東流。不信試把清菱照,昔日朱顏今白頭……佛說波羅蜜妙經,前無千古後無今。注**鬼齊度,功德如天莫比倫……”周博腦中突然湧現出《金剛經》中的文字,不停在心中盤旋。


    一瞬間,周博神誌恢複過來。想起剛才的情形,身上一陣冷汗,心中恨恨地道:“既然不能趕你出去,那我就滅了你!”


    “心若水,動而不驚,止於平靜;命百年,不受外物之羈絆,心於天地,何求長生……”“……佛說波羅蜜妙經,前無千古後無今。注**鬼齊度,功德如天莫比倫……”


    此時,周博閉著眼睛,心中默念《養心經》中的清心決穩住心神,接著默念《金剛經》中的佛語壓製住那股兇虐的殺氣。


    雖然他眼睛閉著,但周圍的情況他卻清楚無比。雙手像是在演練刀法一般,不停的揮動,抵擋著敵人的攻擊,這招正是上次用來抵擋箭雨的刀法。


    佛經本是克製一切邪物之法門,對付這兇虐的殺氣自然效果非常。周博僅僅念了一遍,殺氣便硬生生被壓製住。


    周博見狀一陣欣喜,正想一舉把殺氣滅掉之時,殺氣像是感覺到危險一般,開始不停……


    的顫動,接著便四散開來,慢慢融入周博的精神力中……不管周博如何誦念佛經,都無法控製。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周博一愣,手中的刀也微微一頓。“滋!”一刀砍在了他的手臂上。


    一陣肉痛,讓周博清醒過來,於是一麵閃避一麵收斂心神。可當他再次默念佛經之時,卻現自己的精神力除了比以前凝實以外,並沒有任何不適之感,而且還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充實。


    這時,周博仿佛全身都衝滿了力量,有一種不吐不快的感覺。“喝……”一聲大吼,全身心的投入戰鬥之中,而他卻沒現,自己的雙眼已是血紅……


    “殺…”周博衝入敵人最深處,雙手執刀,奮力拚殺,此時他心中隻有一個信念,那便是為活著而戰鬥……


    一個時辰過去了,周博雙眼的血紅已經退去,雙手變的沉重起來。試想,整整一個時辰,一般人就算隻是簡單的揮刀,也會被累個半死,更別說戰場之上那無休止的戰鬥。


    此時,“死役營”的囚犯死傷已經過半。看著周圍黑壓壓的一片敵人,周博心中泛起一陣無力的感覺,突然後悔自己一時激奮衝進敵軍深處。雖然自己體力恢複很快,但畢竟不能無限的消耗下去。而且要抵擋敵人來自四麵攻擊,卻不知比平時困難了多少。


    “這樣下去,就算不被殺死,累也得累死……”危難之中,周博眼睛一亮,突然想起了刀法。


    也許隻有經曆過戰場的人才知道,江湖上的功夫,在這裏根本就沒有揮的機會,因為站場殺戮從來都是直來直去,**裸的拚殺,哪會給你喘息的機會。但周博一直都認為,隻要對自己有用的,那才是最好的,所以才有了《新擒拿十八打》和上次在戰場上領悟的刀法招式。


    “什麽刀法既省力,又能殺敵呢?”一邊殺敵一邊思考著刀法的運用……


    經過多次嚐試,周博才恍然,原來真正在戰場上實用的刀法,其實就是最簡單直接的攻擊。雖然自己的招式也很簡單,但是以前對敵時太過注重力量的揮,卻不懂力量的控製,這樣一來,一刀揮過去,卻有著兩刀的力量,若是單打獨鬥或許會有不錯的效果,但對於戰場上的群戰,隻是白白浪費許多力氣而已。


    越想周博越是覺得有理,於是慢慢地調整自己的步伐,改變自己的攻擊方式。而先要做的便是力道的控製……


    戰場之上,敢於試招之人隻有兩種,若不是對自己的武功有著凡的信心,那便是無知的人才會這樣。可周博既沒有凡的武功,也不是一個無知的人,隻是他想要活下去。


    也許隻有在生死邊緣徘徊過的人才明白,越是堅強的人越是想要活著,戰場之上更沒人願意死去,所以他們才會拚命的戰鬥,希望能握住那一點點生存的希望。


    ……


    周博此時汗如雨下,心中叫苦不已。控製力道豈是想像的那樣簡單,刀若揮重便是浪費力氣,而刀輕則無法斃敵,等再次揮刀之時,敵人的刀已經落在了身上。如此戰鬥,體力的消耗比之剛才更是巨大。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


    敵陣之中,周博不知道斬殺了多少人,也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刀,衣服已經沒有一塊地方是完整的,雪白的頭被鮮血染的纓紅,身上的汗水混雜著鮮血,遠遠看去顯得有些猙獰恐怖。


    無盡的殺戮早已讓周博身心疲憊,若不是他心中那份執著的信念,恐怕早……


    已倒下。盡管周博全身是血,刀傷無數,但他身體強的愈合能力,令他不禁感到一絲信心。


    ……


    雙方的戰鬥已經進入白熱化階段,再打下去也隻是浪費兵力而已。


    戰場之外,莫征一旁之人道:“主帥,可以收兵了。”


    莫征見狀微微點頭,大喝道:“收兵!”


    “咚!”……“咚!”……“咚!”……


    周博雙手越感沉重之時,突然聽見收兵的號令想起了,精神立刻一振,不惜一切的揮舞著雙刀,往敵群外衝去。


    潛力的爆,讓周博很順利的衝了出去,但如次劇烈的消耗,也讓他疲憊的身體更加不堪重負。好在敵軍也鳴金收兵,否則敵人追了上來,那地上的屍體之中將會多他一個。


    ……


    “死役營”中,所有囚犯都在休整,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是傷痕累累,輕點的滿身刀傷,嚴重的手腳都已殘缺不全,可想戰爭之慘烈。


    冬雨、徐傑和黃振風三人處理好傷口後,便往周博營帳走去,可當他們見到周博一身鮮紅,虛弱的坐在地上之時,心中不由震住了。


    他們哪一個不是生死殺場之人,身上染血本是正常之事,但看到周博現在的樣子,還是忍不住心中一酸。畢竟看到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全身染滿了鮮血坐在地上,這樣的場景,任誰見了,心中都不會平靜。


    徐傑正要上前,冬雨和黃振風連忙拉住他道:“看樣子他正在調息,我們不要打擾他了,等他醒了以後我們再來。”說完便往營外走去。


    ……


    周博迴到營地後,報了個到便獨自迴到營帳。


    輕輕地望了一眼這空蕩蕩的營帳,周博心中有種說不出的難受。但現在卻不是感慨的時候,隨即整了整心情,坐下之後便開始修煉起來……


    周博當然知道冬雨他們來了,可他現在卻無暇顧及。


    現在周博體內十分糟糕,比之幾年前與風無常那一戰還要嚴重。體內氣息一片絮亂,七情之氣更是變的稀薄無比,全身的經脈都有不同程度的裂痕,若不是他身體異於常人,隻怕早已一命嗚唿。


    現在周博隻能靠《養心經》一點點的恢複體內的元氣。唯一讓他感到欣慰的便是精神力已經恢複過來,而且比之過去更加龐大。


    不過周博還是有些擔心,因為他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比過去仿佛有所不同,但具體是什麽又說不上來,隻隱隱覺得與戰場上那股兇虐的殺氣有關。


    為了防止意外再次生,周博放下自身的修練,一邊默念佛經,一邊觀察著精神力的變化。


    識海之中,一團灰蒙蒙的氣團正盤旋中央。周博以前從未進入過這裏,微微一愣,隨即恢複過來。據《醫經》記載,“識海是在一定的精神狀態下形成的,雖然每個人都有,但不一定每個人都能進入。識海沒有時間與空間的限製,大……


    可須彌、小可芥子,十分奇妙”。


    “難道那就是精神力?”周博見到識海之中那團灰蒙蒙的氣體,心中泛起一絲疑問。


    ……


    觀察一陣過後,精神力仍沒有任何變化,周博心念一動,試著去控製它。可當他接觸到那團氣體,心中突然有一種沉甸甸的感覺,這是周博第一次感受到精神力的存在,雖然沉重,但卻充實無比。


    京都皇城內,中央大殿之上,乃是天下最高權利聚集的中心,當今天子正庸懶的坐在紫金龍椅之上,悠閑的品嚐著茶香。


    撇了一眼下麵的大臣,崇禎談談的道:“現在各地暴亂情況如何?”


    左邊最前麵一位年老的大臣站出來,恭身道:“稟皇上,各地暴亂都已經鎮壓下去,但……”


    崇禎微微皺眉,道:“但什麽?不要吞吞吐吐的。”


    大臣道:“稟皇上,各地的暴動雖被鎮壓下去,但那些餘黨卻到處流串,大部分匯集山東地區,並占據山地自立為王……”


    “啪!”白玉茶杯被崇禎狠狠的摔在地上,砸了個粉碎。怒斥道:“山東巡撫是幹什麽吃的?”


    龍顏一怒,下麵大臣心頭一顫,全都跪下道:“皇上息怒。”


    剛才那位大臣連忙道:“山東巡撫已經調兵鎮壓,隻是那群反賊付與頑抗,而且武林高手眾多,所以……”


    “好了,別盡說些沒用的,可有什麽好辦法?”崇禎打斷道。


    大臣道:“其實最難對付的還是那些江湖中人,隻要我們多派些高手前去,相信一定可以把反賊一網打盡!”


    這時,站在右邊一位白衫老人附和道:“秦丞相說的沒錯,恆山聽說宋王俯裏高手眾多,隻要宋王能派些高手前去,相信一定不會有問題。”


    崇禎沉吟片刻道:“太傅說的有理,隻是宋王多年不上朝,如今打擾恐怕不太好吧!”


    太傅恆山道:“皇上無須擔心,聽聞秦丞相與宋王相交甚好,可叫丞相前去勸說,而且為國為民之事,想必宋王也不會推委吧!”


    丞相秦瑜心中暗罵,但表麵上仍大義凜然道:“為國為民之事相信宋王也不會推委!”


    崇禎頓時大喜道:“好,既然丞相如此說,那這請櫻之事就麻煩你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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