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潭一愣,心道:“是啊,小博還如此年輕,若是亡命天涯,那我怎對得起他死去的娘。我怎麽現在這麽衝動了。”其實人都是有感情的,見自己親人出事還能保持一貫的冷靜,那就真快成仙了。


    平靜了心中的憤怒,才冷靜道:“謝謝蘇老提醒,這個時候我更應該冷靜,否則怎麽救小博出來。我們還是先想辦法見見小博再作打算。”


    蘇放豪點頭道:“你能這樣想那我就放心了,走,先道衙門見了小博再說。”


    衙門外,周潭與蘇放豪在門外站了許久,可就是沒人理會他們。還是蘇放豪用了一些銀子‘買路’才得以通傳到知府大人。


    衙門偏廳,周潭與蘇放豪坐在一旁等著,把茶端在手中隨即有放下,心中非常焦急。


    ……


    “哦!這不是蘇記茶樓的蘇老板嗎?怎麽有空到我這裏來啊,興會興會。”知府一臉笑容的從內廳走了出來。


    蘇放豪起身拱手道:“知府大人客氣了,草民今天來是有事相求,還望大人能多多幫忙。”說完後從大袖中拿出幾張銀票塞到知府手中。


    知府一看,暗道:“六張銀票,每張一百兩,這絕對不是個小數目啊。看來這蘇老板所求之事定是有些麻煩。”於是把手一推道:“蘇老板有事就直說吧,若是我能幫的自然不會推辭。”言下之意就是說,自己的能力有限,有些事也不一定幫的上忙,所以這錢還是先不要收的好,免得尷尬。


    蘇放豪也明白,於是把手收了迴來,微笑道:“大人真是爽快,那我就直說了。前天街上有位白少年鬧事,後來被衙門給關起來了,不知道大人對這事有沒有印象?”


    知府一怔,疑惑道:“是有這麽迴事,可是這和你有什麽關係?”


    蘇放豪指著周潭介紹道:“這位是我的至交好友,叫周潭,正是那白少年的父親。”


    周潭上前行禮道:“草民周潭,正是周博之父,見過知府大人。”


    知府這才注意到一旁的周潭,上下打量了一翻,心道:“這人皮膚黝黑一身獵裝,看上去精神幹練,臉型卻周博很相似,隻是卻比周博剛毅許多,看上去也要比他兒子強壯的多。”想起周博大鬧公堂時如此兇悍,又看了看他父親現在的形象,在他想來周潭的破壞力絕對不會比他兒子差吧。一想到這兒,心中頓時緊張起來。


    知府一臉為難道:“周博他得罪的是兩人都是一方權貴,他們打過招唿要治周博的罪,我又得罪不起,所以你們還是請迴吧,我幫不了你們。”若要是以前知府的態度也不會這麽好了。


    “可……”周潭剛要說話,蘇放豪立刻插上來道:“大人不用為難,我們並沒別的意思,我與周潭隻是想看望一下小博罷了,絕不會給大人添麻煩的,希望大人能通融通融。”說完就把剛才的銀票又塞了過去。


    知府直直看著銀票,心中暗道:“反正兩位公子隻是要治那小子的罪,又什麽不許別人探望,就算被知道,想來也不會怪罪我吧。”


    蘇放豪見知府沒有作聲,又掏了六張銀票遞過去。知府頓時眉開眼笑,心道:“這姓蘇的還真會懂事啊,不過不要白不要,哈哈……。”


    “蘇老板太客氣了,雖然幫不了周小兄弟,但去讓你們進去看望,這點小忙我還是幫的……


    上的,嗬嗬……”吃人嘴軟拿人手短,聚斂錢財兩邊討好,這就是標準的貪官之道了。


    見知府如此表情,蘇放豪心中暗罵,但還是客氣的道:“那就有勞大人了。”


    ……


    鐵牢內,厲雲像教書先生一樣,不停給周博講著戰場上的陣法變化和戰勢……正講的興致時,周博突然站了起來向牢門望去。


    厲雲一愣,見周博如此行為,知道一定有事生,於是好奇問道:“小博,究竟出什麽事了?”


    “有三個人進來了,其中兩人一個是我爹一個是蘇爺爺。”


    厲雲意外道:“這也能聽出來?!嗬嗬!看來你親人來看你了,要是能把你**去那是再好不過了。”


    周博輕輕搖了搖頭道:“我會留在這兒陪你的。”


    厲雲一怔,心中滿是感動,他當然知道周博留下來是想陪他過完最後這幾天。“唉!”歎了口氣道:“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但要是能出去就離開吧,反正遲早都要離開的。”


    周博沒有迴答,但眼中卻是肯定的答案。


    ……


    不一會兒,牢門被打開,獄卒道:“快進去吧,隻有半刻鍾的時間,早點說完早點離開。”


    周潭進來後,現這裏並不是自己想像的那樣糟糕,心中也舒了口氣,但見道自己孩子全身破爛,白蓬散,頓時心頭一酸。


    周博直直的站著,見父親進來,話到嘴邊,但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就這麽靜靜地望著。


    周潭也靜靜的站在那裏,看著自己的孩子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蘇放豪見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於是幹咳了兩聲道:“小博,你的事我們都知道了,我們正在想辦法救你出來。”


    周博歉意道:“謝謝蘇爺爺,我是不是給你們添了許多麻煩?”


    周潭擺手道:“你沒有錯。就算有錯也別去後悔,我們現在應該為以後打算。”見到自己孩子沒事,他又迴複了作為獵人的冷靜。


    蘇放豪道:“我們探過知府的口風,這次你得罪了權貴,除非他們能放過你,否則想要救你十分困難,所以你也要有所打算才行。”


    周博道:“充軍四年也沒什麽,就當是一種鍛煉。隻是……”


    “不要說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周潭打斷道:“小博,若你不想去,我會想辦法把你救出來,就算亡命天涯也再所不惜。”語氣之堅定,讓周博心神一顫。


    “爹,萬先生和小雅還需要人照顧,我們不能丟下他們。”


    周潭沉默著……一時間監獄變的安靜起來。


    蘇放豪打破沉沒道:“小博,在這裏還習慣吧,他們有沒有對你用刑。”


    周博微笑道:“我這裏住的很好,而且這裏的飯菜比家裏要好的多。”


    “碰!”周潭狠狠的敲了他一下,沒好氣的道:“那你就在這呆一輩子好了。”


    頓時氣氛變的不再沉重緩和了不少。


    “哈哈……”厲雲笑道:“我老頭子好久沒見過這麽溫馨的場麵了。”


    眾人一怔,周博連忙介紹道:“這位老人家是厲雲厲爺爺,這幾天不但照顧我,還教會我許多東西。”


    周潭馬上走過去行禮道:“多謝。”


    厲雲搖頭道:“嗬嗬,這孩子太謙虛了,這幾天還多虧了他照顧我陪我,不然我這副老骨頭早就散掉了。”


    ……


    一陣家常過後周潭與蘇放豪便離開了,但周潭心中不甘,暗道:“還有幾天的時間,再想想辦法看。”


    等周潭他們離開後厲雲才道:“你有一個好父親啊!”


    “恩,爹一直都是我的驕傲。”周博自豪道。


    出了大牢後周潭便告告辭了蘇放豪,他準備去一趟蔡家,這蔡家果然是寧縣城的巨富,名氣之響,隨便問一人都沒有不知道的。一路問來,很快便找到了蔡家的府邸。


    這蔡俯果真富有,門前兩座巨大的黃銅獅守在兩旁,金漆紅木的門梁上掛著一塊金燦燦的扁額,上書《蔡俯》二字氣派非凡。


    對於這些東西周潭並不在意,見到門梁上那《蔡俯》二字,心中一喜,立刻上前敲門。


    ……不一會兒就有個身著青衣的小廝前來開門。


    小廝上下打量了一下敲門之人,現來的竟是一個獵戶,於是懶洋洋的道:“你誰啊?來幹嘛的?”


    周潭拱了拱手,破啞的聲音道:“我乃流水村的獵戶周潭,有是求見你們家蔡少爺。”


    “喲!你個鄉巴老還想見我們家少爺,去去去,我們家少爺正在接待貴客沒空理你。”說完就想把門關上。


    周潭一個箭步走上前把門給抵住,客氣道:“我真有急事求見你們家少爺,麻煩你轉達一下吧。”


    小廝見對方居然敢硬來,惱怒的瞪著道:“喂!你想幹嘛,你要是再這樣我可要叫人了,到時候把你打殘了你可別怪我。”


    周潭臉一寒,冷冷的看著這小廝,小廝心中頓時緊張起來,結巴道:“你…你不要亂來啊,我…我真的叫人了……”說著冷汗直流。


    “現在這樣闖進去說不定會把事情弄雜,還是另想辦法好了。”周潭心中做好打算,於是把手收了迴來,轉身離開。


    戌時(天已很黑)……


    周潭從街尾一角走了出來,從蔡俯側麵的巷子潛了進去。蔡俯的院牆還算高,但對周潭來說不算什麽,三二下就翻了上去。


    向這種豪門大宅的護衛一般都會很多,而且裏麵有很多高手。周潭絕對不是個衝動的人,所以他一直在觀察蔡俯周圍的情況,到了天黑的時候才開始行動。


    圍牆上,周潭小心的觀察著周圍的情況。一個優秀的獵人,在黑夜中的觀察力絕對要比江湖上一般的高手都要強。


    一陣過後,周潭小心翼翼的從牆角處劃了下去,立刻潛藏在暗角處。又觀察了一會兒後周潭才開始貓著身子向前走去。


    這座府邸也夠大的,房屋眾多,還好周潭早已經有了計劃。像這樣的富貴人家,這個時候絕對才開始吃飯,加上剛才從小廝那裏聽來的消息。他可以確定,隻要能找吃飯的地方就一定能見到蔡家少爺。


    周潭的鼻子異常的靈敏,雖然蔡俯中個種香味混雜,但他還是能分辨出來酒菜的香味。


    這大過年的,天氣異常寒冷,基本上除了必要的守衛人員外,其他的護院都沒有出來走動,所以一路潛來周潭基本上沒有遇到過危險,隻是輕輕的避開了幾處守衛和幾個下人。


    蔡俯大……


    堂內現在金碧輝煌、歌舞升平。周潭很容易便能現,避過值班的守衛後,悄悄潛到大廳側麵的窗戶下,正準備抬頭看看,可心中一陣警覺,立刻躲到草叢的暗角處,收斂住自己氣息,就連眼睛都閉了起來。


    剛一閉上眼睛,突然一個人影飛上大廳房頂,四處觀望。“咦!難道是我感覺錯了?如若不然誰會有這麽好的輕功,能在我眼皮底下無聲無息的離開。”出於對自己武功的肯定,於是這人還是相信是自己感覺錯了。


    其實他不是沒想到有人會藏在屋下,隻是他不相信,有人能在閣他這麽近的距離收斂氣息,逃的過他的靈覺搜索。這也許就高手是對自己江湖經驗自信的一種表現吧。


    周潭所用的斂息之術乃是多年打獵,從各種野獸中學習的經驗,不但能屏住唿吸,還能控製肌肉的收縮與心髒的跳動,雖然很堅持的時間很短,但卻救過他許多次性命,包括這次。


    心中的警覺消失後,他並沒有起身,而是緩緩移動著向窗戶走去,也不抬頭去窺視,就蹲在窗下,認真聆聽著大廳內的情況。但大廳裏麵樂曲聲特別吵鬧,根本無法聽到什麽,周潭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


    蔡俯的大廳若用一個字來形容,那絕對稱的上一個‘俗’字。裏麵的金器玉瓶,在燭光的照射下,整個大廳明亮異常。雖然很‘俗’,但是卻顯得很大氣輝煌。


    正中主席上做的乃是蔡家家主和他的夫人。


    蔡羽看上去略顯得有點胖,想來有錢人到多都是這樣吧,不過坐在他旁邊的夫人駱蓉卻顯得雍容華貴、風韻無限,與他反差甚大。


    而右席坐的是蔡家少爺蔡恩克與一位悶著頭喝酒的中年文士,左席座的則是今天蔡俯的貴客有,趙家二少爺趙天華、身份神秘的王宋、還有剛才出現在房頂上的那位黑衣高手。


    “二少爺放心,我剛才出去查看過,四周都沒有人。”黑衣人粗曠的聲音稟告道。


    趙天華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對著蔡羽道:“蔡老板,現在已經酒足飯飽,我們還是談談正事吧。”


    蔡羽拍了拍手,對著下人和奏樂、跳舞的女子道:“你們都下去吧,吩咐下人們誰都不許進來打擾。”


    “是,老爺。”眾人應聲退了出去。


    見閑雜人等都離開後,蔡羽才微笑道:“趙公子說的我都認真考慮過了,雖然我們家還算富有,但與趙家相比卻差了許多,不知道為何二位公子會找上呢?畢竟在這寧縣城中與我富有甚至比我富有的人有很多啊!”


    王宋泯了口酒道:“蔡老板此言差儀,我們與蔡老板合作主要是相信蔡老板的眼光和能力,還有就是蔡老板現在不屬於任何一方的勢力,有這兩點的人正是我所爭取的對象。


    我也相信蔡老板是不會拒絕的,因為我有一爭天下的實力和財富。蔡老板的加入隻是錦上添花罷了,可你們得到的卻遠遠比現在要多的多,若助我得到天下,你將來的地位和財富絕對可以和現在的趙家一比。”


    聽了這話,蔡羽心頭猛一跳,趙家可是天下財神之啊,雖然都說是江南富,可除了國庫,誰敢說比趙家富有啊,其實明眼人都知道,趙家的錢財早已過了皇城國庫,隻是沒有敢這麽說罷了。看了眼趙天華現並沒有任何反應,想來他們之間可能另有協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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