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周潭走遠的背影,萬先生喃喃道:“好一對堅強的父子啊,再大的困難我相信他們也能走過去的。能認識這樣的人,也算不往此生啊。”念罷,轉迴裏屋。


    小雅兒一臉困乏,依然守侯在周博身邊,漸漸在周博床邊睡下。


    就在萬先生離開沒多久,周博身上突然出陣陣白光,在身體表麵不停的流動,情景奇異無比。


    周博現在心裏輕鬆無比,似乎從來就沒有這麽輕鬆過,自己的身體情況已經穩定下來,靈台十分清醒,就連身上的痛處也正一點點的消失,而此時身體裏那團氣體也越轉越快,並且增大了許多。


    起初清醒過來的時候,周博感覺到身體裏有一股氣息在全身遊走,很是驚訝,自己因為家裏條件不好,所以從來沒修練過內功。可體內怎麽會有氣息在遊走?但過了許久,身體仍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也就放下心來。反而覺得這種氣息很親切,就像迴到了母親的懷抱,雖然不知道母親的懷抱是怎樣,但可以肯定那是一種讓心很溫暖的感覺。


    漸漸的,身體的感覺越來越好,也越來越舒服,四肢都被展開似的,這讓周博又有了那種塌實……


    ,平靜的感覺。


    氣體在周博體內不斷的滋潤著全身的經脈,而且度越來越快,就連左手被斷的經脈也在慢慢修複,這樣的情況讓周博欣喜若狂!畢竟,沒有人覺得殘廢才好。


    ……


    清晨,幾束陽光從窗外射了進來,外麵的鳥兒也開始了一天的勞動。


    周博靜靜的躺在床上,身上的白光已經消失,習慣性的按照《養心經》吐呐,直到感覺到陽光照了進來才慢慢的睜開雙眼,刺眼的光線讓周博的眼睛一時無法適應,於是台起雙手把光線擋住,待適應以後才慢慢觀察周圍的環境。


    看著床上這灘血跡,讓周博不由的想起昨晚的那場疼痛,於是一陣冷汗冒出。他心裏也不知道,要是在像昨晚那樣痛一次還能不能挺過來,不過他肯定不想在嚐試了。


    起床後,周博輕輕把被子搭在小雅兒身上,然後把淩亂的屋子都收拾好。


    ……


    銅鏡前,周博呆呆的站在那兒一動也不動。突然現自己的頭一下子全白了,估計沒幾個人能不吃驚。


    “嗬嗬,沒有想到,十二歲就已經是滿頭白了,我想古往今來,自己還是第一個吧!”對著鏡子,周博一陣無奈的苦笑。


    ……


    早晨醒來,萬先生走出屋外,正看到周博正望著鏡子呆,於是走上前想對他說點什麽,但嘴張開後又不知道說什麽好。最後隻得搖了搖頭,重重的歎了口氣。


    聽到背後傳來歎氣聲,周博這才迴過神來,轉身看到萬先生正站在自己麵前。愣了一下,連忙跪下,一邊磕頭一邊道:“多謝萬爺爺救命之恩。”


    看到周博和他父親一樣的舉動,萬先生連忙上前扶起周博,笑吟吟的對他道:“嗬嗬,你們父子兩還真是一個樣。行了,頭也磕過了,就快起來吧,你的身子剛剛才恢複,經不起折騰。”


    把周博帶到床邊道:“來,坐下讓爺爺給你號號脈,看看你現在的情況怎麽樣了。”接著雙目微閉,把手搭在周博右手的脈搏上,仔細的感受著脈搏的跳動。


    過了半刻鍾左右,萬先生才輕輕睜開雙眼,一邊鋝著胡須,一邊對著周博道:“你現在體內都恢複了,甚至狀態比以前更好,而且左手的經脈也在漸漸修複,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痊愈了。”


    接著仿佛有什麽難以啟齒之事,猶豫一陣後,歎息道:“由於你的生命力和精神力都突然消耗過大,導致你的頭失去生命力而變白。雖然現在身體已經康複了,但頭卻很難再變迴來了。唉~~”


    聽完萬先生的診斷後,周博反而一臉輕鬆道:“萬爺爺不必為小博難過,其實,隻要能活著我就已經很滿足了。白就白吧,反正人都會老,老了以後頭都會變白的,這沒什麽大不了的……剛才照鏡子一時還沒有適應……


    過來,所以才在那裏愣了一會,以後不會了。”


    邊說著,周博還一邊撥弄著自己的白,顯的很是自然。隻不過,一個十二歲的少年滿頭白,看上去卻顯得有些怪異。


    萬先生點頭讚賞道:“好,拿得起放得下,這才是好男兒。”


    ……


    一陣閑聊過後,萬先生嚴肅的問道:“小博,你可知道你體內有道氣,不停的在你的全身經脈中遊走。”


    想了想,周博點頭道:“我剛清醒的時候,是現體內有一道氣,在全身的經脈中不停的遊走,而且還幫助我修複左手的經脈,後來也覺得沒有什麽不妥。不過我也不清楚這是什麽,畢竟我從未練過氣。”


    萬先生沉思片刻,道:“小博,為了保住你的命,我將你全身七百二十處**竅刺破,你以後不可能練氣,希望你明白。”


    周博望著萬先生一笑:“其實現在挺好的,隻要能保護好我身邊的親人、朋友,就好了,以前我沒練氣,過的不是也挺好的嗎!”


    萬先生笑著道:“你能有此想法就太好了。現在給我說說,體內的變化如何?”


    周博一邊摸著左手一邊迴憶著當時的情況。從打鬥開始一直到自己當時的憤怒一擊,再由昏迷到清醒,然後現那奇異的氣體。


    萬先生一邊聽著周博的描述,一邊鋝著胡須,不時還問了到身體的各種反應。


    最後萬先生才重重地歎了口氣道:“小博,我的情況很特別啊!”


    周博疑惑道:“萬爺爺為何這樣說?”


    萬先生老臉一紅,有些尷尬道:“照你說的情況,你當時並不是在燃燒生命力,而是在強大的精神狀態下爆出了生命力,由於你從小修煉養身之道,而且還很年輕,所以你的生命力相當強大,一下爆出來,你的身軀無法承受,所以頭也變白了。”


    見周博一臉茫然,萬先生解釋道:“你的情況與燃燒生命力看似很像,但卻有很大的不同。生命力燃燒過後即使不死,也不可能再恢複,除非有什麽奇特的際遇,而爆出的生命力卻能慢慢地恢複,即便不能恢複如初,卻要好很多。而你體內那道氣,應該就是爆過後餘留下來的,能幫助你快恢複生命力的‘生命元氣’!”


    聽著萬先生所講,周博怔怔地望著對方,突然會心一笑:“萬爺爺,你不是普通人吧?”


    萬先生一愣,隨即笑道:“呃~小博為什麽會這樣問?”


    周博道:“我也跟萬爺爺學過醫術,雖不精通,但我知道一般的醫術高手,絕對沒有您厲害,至少在針灸方麵。還有萬爺爺您的眼睛告訴我,您有很多故事。”


    “哈哈~~~”萬先生笑道:“小博,如果不是看著你長大,我真不相信你才隻有十二歲,不但心細,眼光還如此敏銳。”


    周博坐下道:“萬爺爺能給我說說你的故事嗎?”


    萬先生正要迴話,這時小雅兒也醒來。她揉著雙眼,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當她看到周博之時,精神一振,飛快的跑了過去把對方抱住,生怕一不小心飛掉似的。


    “小雅也起來了,昨天辛苦你了。”周博輕撫著小雅兒的頭道。


    小雅兒在周博懷裏點點頭又搖了搖頭,眼淚不自覺的就流了出來。


    見到小丫頭這樣,周博也隻有輕撫她的頭,以表撫慰。過了好一會小雅兒才止住哭泣從周博懷裏起來,然後跑到萬先生麵前用手比劃道:“爺爺早,我先去燒火了。”說著就向屋外跑去。


    看著小雅兒出去,萬先生長長的歎了口氣道:“其實也沒什麽不能說的,既然小博想聽,那老夫就給你說說吧。”


    望著窗外,萬先生緩緩迴憶道:“我江南懷安人士,年少時乃一介書生,雖自負學富五車,卻看不透世道之艱險。從小立誌做一一個為民請命的好官,卻因時不與我,奈何奈何啊!”


    一番感慨後,接著道:“而立之年,老夫得中科舉報效朝廷,並因文章出眾被提拔為翰林院文士,還被當時宮中的供奉太醫看中收為弟子,並傳得宮中密典《醫經》。一切可謂一帆風順、前程似錦,但好盡過後必是壞,由於在纂寫《記事》一文中,對朋黨之爭提出了幾點看法,使朝廷的一些黨派心存芥蒂,最後還被自己的多年好友陷害,一家人全被下了天牢……”


    迴想當初,往事不堪迴。


    “那裏黑暗異常,我的父母妻兒不堪折磨在獄中死去,這讓我心如死灰,想就此死去,可是想到自己被人冤枉,還是自己的好友陷害,我就心有不甘,想要報仇。”說到此處,萬先生心如刀割,一臉悲憤。


    深深吸了口氣,繼續道:“我師傅知道此事後,想盡了一切辦法,也沒能給我脫罪,最後無法,隻能用死囚頂替才把我救了出來……從那以後,我遠走他鄉,隱姓埋名的生活。可是我怎麽甘心就此放過害我家破人亡之人,於是我就想自己去報仇,可是當我一打聽,才知道仇人已經被滅了口,而且全家也死與火海之中。”


    是哭是笑,萬先生眼睛紅潤道:“可笑啊可笑……本……


    來要報仇的,可是仇人都死了,那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心灰意冷之下,我便到處漂泊,四處行醫,因此也結交了一些江湖人士,不過江湖一樣是一個血雨腥風的地方,沒有一處是寧靜的。”


    一口氣將完,心中滿是歎息。


    “後來在山裏遇到你父親,而且也想有一個平靜點的生活,所以就在這裏安定了下來。以後的事你也都知道了。”故事說完,萬先生一臉黯然。


    二人不語,氣氛沉重。


    一陣過後,周博故意轉開話題道:“萬爺爺,真正的江湖是什麽樣的?我在城裏聽說書的人講,江湖是個很熱鬧精彩的地方,什麽人什麽事都有。”說著眼中露著向往的神色。


    萬先生心態漸漸平複,笑著道:“江湖不像說書人講的那麽簡單,事兒是很多,卻很煩人,有時候你會看不清正與邪、對與錯之間的差距到底是什麽……我曾經見過一群正派高手,圍攻一個邪教之人,據我了解,是因那邪教之人身懷一本武功秘籍,那些正派人士聽聞消息後,打著除魔衛道的旗號前來堵殺,後來那邪教之人把秘籍丟出,那些正道人士就為了爭奪而相互撕殺。周博,你說這誰是正、誰是邪?誰是對、誰是錯?”


    周博低著頭暗忖道:“父親說過,不要被表麵現象所迷惑,有些獵物很會騙人,你以為它快不行了,說不定在你不防備的時候就撲向你,所以要多觀察。人更是這樣,不要被偽善的表麵所騙,有時候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看來江湖人也是如此。”


    想明白以後,周博認真的點了點頭,又道:“萬爺爺,你再給我講講江湖中的事吧,我很好奇呢,為什麽別人都說江湖精彩。”


    望著周博,萬先生無奈的道:“你不是江湖中人,知道太多反而不好,官場黑暗,但江湖卻是暴力血腥,所以你一定記住‘官場似海迴頭岸,一入江湖永不歸’。”說完一陣歎息。


    “萬爺爺的話我記住了。”周博點頭道:“榮華富貴非我所求,能和我的親人平靜的生活才是我所想要的。”


    這時小雅兒走了進來,比劃道:“爺爺、哥,可以吃飯了。”


    ……


    ——


    飯後,萬先生對小雅兒交代了一下便帶著周博離開。


    來到流水河岸邊,萬先生對周博道:“小博,你可知道醫術有什麽用?”


    “治病救人。”周博脫口而出。


    萬先生欣慰道:“沒錯,雖然被有些人用在歪道上,但他的宗旨從沒變過。但想要治病救人,就要不斷的探索生命的秘密,所以醫術也在不斷的展。可是這麽古往今來這麽多醫學巨匠也沒有勘透,所以對生命仍是知知甚少。”


    “你體內那道生命元氣,我也是根據《醫經》裏的描述才推斷出來的。本來生命力爆過後,需……


    要很長一段時間來修養恢複,而你體內那道元氣就是生命力匯集而成的,本該在恢複生命力的時候慢慢消失。可是因為你的精神力十分強大,能夠束縛住體內的元氣不消散,加上我用金針破**激了你的生命力使其增長,最後才使得你體內的生命元氣沒有消散,而且還在全身經脈中不斷循環,行成現在的狀態。”


    聽著萬先生緩緩敘述,周博大概明白了自己的情況,可仍有疑惑道:“萬爺爺,什麽是精神力?我怎麽以前都沒有聽說過,連《醫經》裏也沒有。”


    萬先生迴答道:“精神力用通熟一點的話來講就是,你心中所想通過你頭部釋放出來的力。大內皇宮和江湖中有一些奇人異士,他們武功雖然不高,但卻有著強大的精神力和不同的異術,能殺人於無形,讓人防不慎防……比如南荒苗族的蠱術,他們會把許多種毒蟲放在一起,讓其互相撕殺吞噬,最後隻剩下一隻最毒的,再以自身的血肉來養活以達到心意相通之效,練成自身的本命蠱。本命蠱會下很多蠱卵,這些卵無毒無味,用蠱卵對人下毒後,就算是武功再高強也無法察覺,再通過本命蠱用精神力控製中毒之人,讓人沒有反抗的餘地。當然,這些苗族人一般不會出現在中原,而且不會主動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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