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河平原?”


    月妖大驚,一雙妖冶的眸子看向這個青年,而後急忙道:“萬萬不可,九河平原乃九天長河所化的神原,上有雄關十座,這中域皇朝的勢力是決計不能觸動的!”


    此人到底是人族,其心可誅!


    妖國立在那邊,按地利來講,的確是最好的去處,但這妖國建立豈能如此兒戲?其中牽連的東西不知多少,且這過程中走錯一步都將是萬劫不複。


    “九河平原,以鎮海關為守,後連九大雄關,的確乃西地天嶄,但並非真的固若金湯,九首澗在這九河平原之下,莫非你等願意在這雄關之前俯首?”


    莫然冷聲,這月妖不是號稱智計無雙嗎,怎能連這點都想不到?還是在她心中,覺得此番西地依舊不會真亂,故而這南皇勢力也不會被牽連太多?


    “何謂俯首?我以大局思量,而你卻在巧辨!”月妖酥胸起伏,顯然是被來人氣到。


    “主上,那九河平原並非不能動,而是此時不可動,南朝的左丞張芝已到,普天之下,若論兵謀布局之法,誰可言其右?


    宓雅聞言,雖聽此話有些不滿,但也確實在理。


    那張芝號稱帝師,替南皇朝征戰無數,中域諸國林立,有大半都是南皇的附屬國,而這功勞也在這張芝手上。


    “天地寒時,人力不可改,九河化冰山,此山山破,那麽十關同樣不存”


    莫然繼續道:“至於那左丞張芝,我自有妙法可用”


    西地七穀與寅方穀已經站在他這邊,太清劍宮與花宗雖為曾表態會參與此事,但以那位左軒宮主與藍尊之才,必會將西地外海邊緣的勢力盡數鎮住,此舉免去了他的後顧之憂。


    還有那位陸神機,神機一族的公子出世,豈會空手而來?


    說起張芝,那位景源穀的彌鬆與寅方穀的君逍可是十分樂意與之交手呢。


    “你若能限製住張芝,以寒時破冰之策確也有幾分可能,但這想法那一位豈能猜不到?這九座冰山怕是早已被重重包圍,每一處至少有數位尊境大能和上萬雄兵!”


    月妖沉思,這天寒確實為一大理由,隻是她仍不信,這個人族修士能夠比上左丞張芝。


    畢竟亂這西地容易,要在亂中而出卻是極難,不亞於火中取栗。


    “是七穀東進,如伏龍出山”宓雅一笑,思這前因,也猜出了一些。


    “西地七穀真與蒼達成了協議?東進...東進,難不成寅方穀的那位也同意了?”月妖恍然,怪不得此人有這般把握,原是如此。


    “月妖,你也覺得有可能?”宓雅問道。


    “三分成,七分敗,原先我等隻有一分勝算,可若此人所言為真,又是真心幫助我等,便可再增兩分,有了三分機會!”


    一旁的莫然聞言,心中頓覺肉疼,看來是自己想多了,這九首澗的妖尊宓雅本就是要與這十關對決,搶占國度之地。


    雖非現在,但不出十年,這十關也將被波及!


    他此番過來,隻是將這時間提早,其實剛才自己就算不拿出半株聖藥和一頁玄策,僅僅憑如今的合謀,也足夠讓這位女王同意。


    故而他現在的感覺,當真是心疼的很,那可是聖藥啊,連他自己都未曾吃過。


    “此事稍後再議,有這兩分足矣”宓雅開口道,但隨後想到這第三件事情,心中不知為何竟也頗為觸動,臉頰上淡出幾絲紅暈。


    “主上?”


    月妖見狀,心中便知那第三事為何,可她仍舊不明白,主上怎麽會做出這樣一個決定?


    起初她聽聞之時以為是那些下人又在作怪,捕風捉影,故而未曾當真,今次前來其實也是想問緣由。


    然現在所見,她這一肚子的疑問還需再問嗎?


    九首澗的一代妖尊,號令八方的女王宓雅竟也有如此時候?真不知這位到底有何能耐令她們主上這般。


    “月妖,你且下去”


    宓雅輕咳,也知自身有點失態。


    座下女子聞言後,心中無奈,但她不好違逆主上之令,猶豫之後便告辭離去。


    “五日之後,婚宴照常,你有何想說的?”


    “你我未曾相識,此事非我所願,亦非你所願,何必強逼?”


    莫然不解,便是他如何猜想也決然未曾料到,麵前的這位女子似是真心,並非玩笑,畢竟兩人乃是初見,雖有肌膚之親,但也純屬意外罷了。


    “非願嗎”宓雅揮手,讓莫然離開,不願在提及此事。


    “天下間,何物我摘取不到?你終歸跑不了”


    亭中女子輕喃,眼神平靜,更有一種無上皇意流出,霸道萬分!


    源境之外,月妖靜立,幾個時辰後便等到了這位蒼。


    “你可知主上名號?”月妖說道。


    “混天妖尊?”


    月妖聞言,微微點頭,可隨後卻是搖頭道:“混天雖為其號,但更是主上的出生之地,此地全名為混沌天界,乃上古九界之一,昔有神人開天,創下九重,這就九重天中就有混沌天界”


    “諸域之外?是宇內天?”


    莫然震驚,那位九首澗的宓雅竟是外域之人,宇內八荒,星河無數,亦有如他們這樣地方的界域,所謂的宇內天,就是宙河宇內中的諸星,如今他們所在的這顆星便世人稱為了祖葬,又命為帝落。


    至於具體為何,連他都不知曉,想來是自身修為太低,接觸不到這類的隱秘,可域外之界的事情也非全然不知。


    可如今,不是說此界早已被封嗎,域外何以有人進來?


    “祖星很特殊,封界的同時也護佑了所有人,不然那些數個時代的黑暗動亂早已將諸域滅絕,淪為廢星,那混沌天界就是其一”


    月妖一歎,她深知主上的過往,天界覆滅,葬了多少人,主上一族除卻主上外均已不存。


    這是一場浩劫,更是一場大屠殺,強如聖人都灰飛煙滅,抵擋不了分毫,若非當日另有強者出手,後果當真難料。


    莫然聞言,沉默不語,原來是有這番緣故,宓雅所做,是為了往日能夠對抗那覆滅一族的存在嗎?


    這條路,難,太難!


    “其實你不需對我說這些,西地妖國,我既答應,必會全力助之”莫然抱拳告辭。


    這位名為月妖的女子,智慧確實過人,以人心而算,亦可看透人之五情變幻,而且,他隱隱覺得的這位也有許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這些,與他何幹?


    此番前來,不外乎為了九河平原,鎮海關一役,對於九首澗,除了那雲海林間與宓雅發生的事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其他真不願涉足太多。


    一日後,忻兒迴來,見到自家公子方才展露笑顏。


    “那月妖未曾對你做過什麽吧?”莫然笑道,雖知忻兒無礙,但也想關心幾分。


    忻兒聞言,搖頭道:“隻是用一種古怪的鏡子,可我觀自身並無異狀,隨後此女也就離開了”


    說來很奇怪,那虎威侯將兩人分別帶到兩個地方,她去了一位女子的住所,可那人隻是用過一個鏡子,照她身側幾迴,除此之外,竟沒有什麽話說過。


    “鏡子?”


    莫然一笑,怪不得這月妖知曉忻兒體內被封過九十一重禁術,看來那件鏡子應是接近聖兵的存在。


    畢竟連衍夢女賢都勘不破,月妖本身的修為應差衍夢一絲,同樣也看不出才對,何況能觀出如此詳細的禁術數量,隻有那聖兵方可做到。


    “對了,忻兒,再過三日公子怕是要成婚,這三日間亦有事情需交代你去完成”


    莫然沉思,將要交代的事情均寫成書箋,共有一十一封,其上都被刻下了禁術。


    隻是一旁的忻兒卻是根本不在意這些書箋,而是被公子所言中的那句‘三日後公子成婚’所呆住,心中不知為何竟然也疼痛萬分,連眼角都閃爍出淚光。


    她似早已知曉,公子有一日會如此,但未曾想到,自己依舊承受不住,雙眸間晶瑩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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