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唿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一絲聖潔的微笑,望著林恩道:


    “從來沒有和別人說這麽多,你聽聽就好了,雖然後來我才知道那個人格一直都潛藏在我的心裏,我並沒有真的徹底和深淵斬斷,但至少在剛剛離開深淵的那段時間,我的確是非常的幸福的,所以我到現在也不後悔。”


    “因為我從信仰的枷鎖當中解脫出來了,我已經沒什麽不滿足的了。”


    她笑著。


    林恩也是第一次看到主母臉上那種發自內心深處的笑容。


    也能夠看出,她眼角那微微地淌過的一絲晶瑩。


    她真的……


    非常的不容易。


    林恩的臉上也為她露出了由衷的笑容,用力地豎起了大拇指,也為主母而感到高興。


    是啊。


    如果信仰已經成了一種枷鎖,如果連自己都已經不明白自己為什麽還要守著那個神像, 那為什麽就不能遵從自己的本心,讓自己按照自己的意願而活呢?


    我想這應該就是……做自己的神的意思吧。


    “那那隻渡鴉呢?”


    林恩反應了過來,好奇地向他的主母問道。


    “您離開深淵之後,還有沒有再見過它?它到底是長什麽樣子的,它又是一種什麽來曆?”


    因為林恩真的非常的好奇,不僅僅是巨像之腦和艾雯爵士,就連主母曾經也與那隻打過交道,甚至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正是那隻渡鴉的出現,才為主母真正地指明了道路。


    它似乎一直都在遊離在各個文明的早期, 引導他們走向正確的軌跡。


    自縛天使頓了頓,隨即微微地搖了搖頭,將長長的金發撩到了耳後,道:


    “ 我不知道。”


    “事實上在我離開深淵安頓下來之後,我曾經花費了無盡的歲月去找它,但是我卻再沒有找到祂地任何蹤跡,直到後來那個人格愈發地對我產生了負麵的影響,我才不得已割離了我在深淵的記憶,也從那以後,它也就和我的那段記憶一起被我塵封了。”


    “不過我倒是曾經拜托過宇宙中的一位命運領域的賢者,對它進行過一次占卜。”


    她抬起頭,似乎在迴憶。


    林恩頓時正襟危坐,唿吸有些急促道:“結果怎麽樣?”


    她搖了搖頭,道:“很奇怪,占卜的結果顯示,它似乎並不屬於我們當時所在的那片時空,而我更進一步的想要詢問時,那個賢者就抹除了自己的記憶,似乎他真的看到了一些什麽,但是卻不敢觸碰。”


    林恩一怔。


    並不屬於那片時空?


    他對此並不是很理解。


    而那個命運領域的賢者居然也會抹除自己的記憶,看來這好像是每一個命運領域的存在都會卡的一個bug啊。


    林恩思索。


    因為線索又斷了。


    而且先不談那隻渡鴉到底是誰,他這樣做又是為了什麽呢? 在各大文明和神靈誕生的早期,就像是一根線一樣把他們串聯起來,這不得不讓人懷疑它到底懷揣著什麽樣的目的。


    “那主母,您還記得那隻渡鴉的樣子嗎?”


    林恩從懷裏摸出了畫板和筆,扶了扶單片眼鏡,道:


    “我想把它記錄下來,說不定以後我也能夠遇到,到時候我再替您和它敘敘舊。”


    自縛天使忍俊不禁地笑了出來,看著他已經是認真而嚴肅的拿出了畫板的樣子,隻能是搖了搖頭,無奈地和他描繪起了那隻她在夢境當中,曾為她指明了方向的那隻渡鴉。


    細細地專注地畫著,描繪出的每一根翎羽,每一道輪廓。


    直到隨著主母的口述。


    在他的畫板之上。


    那隻渡鴉的輪廓也終於是一點一點的清晰,並最終臨摹出了它真正的樣子。


    林恩地將畫板上翻轉過來,將他畫出來的那隻渡鴉展示給自縛天使看,ヽ( ̄▽ ̄)?道:


    “主母你還別說,這隻渡鴉的鳥頭還真有點像我們夜醫的麵具,要是再放大一點的話,我都快覺得我畫的是同一種東西了!”


    林恩從係統空間當中摸出了自己的鳥嘴麵具。


    嘖嘖地對比了一下。


    真的。


    不能說是一模一樣吧,隻能說是差球不多。


    自縛天使無奈地笑了笑,的確很像,可能那個時候雖然已經忘記了,但在墜入地獄而創建了夜醫組織之後,還是潛意識地做出了這樣的設計,或許這也算是一種緬懷吧。


    “不過我相信我們一定迴再見的。”


    她的目光柔和。


    “也許隻是一種感覺,但我的命運告訴我,也許在未來的某一日,我們還會再一次相逢,而我也一直在等候著那一天的到來。”


    她抬起頭,目光中滿是向往。


    我的老師,也是我的摯友。


    隨即她望向了林恩,嘴角露出了一絲輕快的弧度,道:


    “不過你可千萬不要告訴別人,這些話主母可隻對你說過,你可要為主母保守秘密哦,知道了嗎?”


    非常的明顯,不論是語氣和神態,在經曆了這一係列事情之後,也有了顯著的變化,關係似乎也因此變得更加的緊密了起來。


    林恩微笑地豎起了大拇指,露出了自己的潔白的牙齒。


    “放心吧主母,你知我知,不會再有第三個人知道的!”


    林恩捧起手裏的畫板。


    注視著畫板上的那隻漆黑翎羽的渡鴉。


    然後慢慢地握緊。


    似乎要把它的樣子記在自己的心裏。


    “所以,您現在還能壓製住那個人格嗎?我現在還是比較擔心您的狀態,畢竟黑夜城是您一手建立的,如果出現什麽意外,那整個夜醫陣營恐怕都會……”


    林恩擔心而嚴肅地說出了這個問題。


    是的。


    如果再出現像上次一樣的情況的話,那恐怕就不僅僅隻是一次噩耗了。


    自縛天使微微地搖頭,道:“目前的狀態還算穩定,這也算是我的一次疏漏吧,我也沒想到我墜入地獄之後,她居然借機複活,不過在我記憶恢複之後,我也會有意識地對她進行鎮壓。”


    “而且艾雯他們也都在,為了防止再出現什麽異常,我對我自己下了一些禁製,如果那個人格再次複蘇的話,艾雯能夠在第一時間對我進行喚醒和鎮壓。”


    作為黑夜城除卻她之外唯一的根源。


    隻要不是再出現類似這次的事情。


    問題不大。


    而她也非常清楚,這也是她和那個人格之間的戰爭,沒有任何的外力可以進行幹預,因為想要將那個人格徹底鏟除,隻能靠她自己的努力。


    看著林恩那擔憂的表情,她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笑意,眉眼微挑,又用剛才的那種語氣道:


    “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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