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黎迴了房間,而門外的男人還趴在地上苦苦掙紮。


    陸雲霄要什麽沒有,什麽時候這麽狼狽。


    顧黎淺笑,收了視線。


    陸雲霄掙紮起身,他緊緊抓住地上的泥土,男人的指甲縫內已經堆積了許多。


    他撐著牆,半天才蹭了起來。


    麵前就是輪椅,可是被顧黎使壞,推遠了些,也就是說旁邊沒有牆,他要爬過去,而外麵極其容易被人發現。


    陸雲霄咬牙,他不確定顧黎有沒有在他看,男人撐著牆蹭了一段路,才趴在地上使勁往前挪。


    “小黎”


    他輕輕喚,眼角有些泛淚,陸雲霄現在知道顧黎當時的感覺了,體會到顧黎的絕望。


    那天,陸雲霄看到顧黎為了木霖奮力的模樣,陸雲霄氣不過,打算開車去消消氣。


    女人的話在陸雲霄耳邊,她巴不得陸雲霄去死。


    到了轉彎的地方,陸雲霄看見了有一女人,他害怕極了,手快速一轉,索性成全了顧黎。


    陸雲霄的臉上全是解脫的笑,可是最後他活下來了,體會到了顧黎的感覺。


    半天,陸雲霄才坐上了輪椅。


    他的西裝已經被泥土沾滿更是褶皺不堪,西褲更是有了破損的痕跡。


    男人抬頭,深深地望了一眼。


    陸雲霄摸了摸腿,他慢慢推著輪椅離開。


    當晚,陸雲霄才知道今天的新聞,他突然明白了女人的話。


    “查到了嗎?”


    “查到了,但是那人跟您和霖少爺都沒有關係,估計是替罪的。”


    陸雲霄沉思,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陳小。“查到陳小了嗎?”


    林城搖搖頭,“陸總,這件事情對顧小姐影響不小。”


    網上不免有討論的聲音,上次木霖撤了,可是有人興風作浪。


    “我就說嘛,怎麽可能一上來就是女主,果然其中有貓膩。”


    “這到底是搶了誰的?”


    “難道正宮是陳小?”


    底下沸沸揚揚,顧黎冷了冷臉,一把將手機關機。


    那場紅毯活動,她本來要上去領獎,現在也去不了。


    她代言的牌子更是嚷著要解約,顧黎不在乎,她隻在乎這些造謠的。


    木霖查到的跟陸雲霄一樣,警察局裏,女人一口咬定是自己幹的,至於為什麽女人隻是說顧黎是小三。


    顧黎惱怒,偏偏沒有辦法,從警察局出來,她就被記者圍堵。


    “不要在門口聚集。”


    警察及時出現,顧黎蹙眉,壓低了帽子上車。


    幾分鍾後,她收到一條消息。


    “想知道是誰幹的嗎?見一麵。”


    毫無備注的電話,緊接著那邊發了地址。


    顧黎熟悉,是不遠處的天橋。


    她隱約猜測到了什麽,顧黎站在天橋下,旁邊不少聚集起來的乞丐,見到女人,裏麵上前搖晃著破碗。


    顧黎掏了掏,才從包裏掏出些錢。


    女人掃了一眼周圍,瞥見了前方女人的背影。


    眼熟,顧黎緩慢上前。


    “你是誰?”


    女人轉身,顧黎看見了,是陳小。


    “你,是你幹的?”


    “顧黎,好久不見。”


    陳小笑笑,麵部還沒恢複徹底,有些僵硬。她看著顧黎的表情,哼了一聲。


    女人表情猙獰,將顧黎拉到天橋正中間。


    “顧黎,想不到吧,你不會以為陸雲霄把我弄死了吧?”


    陳小大笑,拿出顧黎出糗的照片,那紅油漆極其亮眼。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顧黎眉頭皺起,陳小則是陰狠了表情。


    “顧黎,都是你,要是你我會活得這麽辛苦嗎?那年我在天橋底下乞討為生,都是拜你所賜。”


    陳小憤憤指著那塊地,她想起了陸雲霄讓人打斷她的腿,刮花她的臉的時候。


    陳小笑了,癲狂地笑。


    她盯著顧黎,眸中滿是恨意。顧黎眉頭一皺,她順著陳小的方向,那邊都是乞丐聚集的地方。


    顧黎穩下心,她冷冷掃過陳小。


    “陳小,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不,是你,是你搶走了陸雲霄。”


    陳小突然提高了聲音,她上前用力一推顧黎,身後就是湖,顧黎不會遊泳。


    顧黎腳往後推了一些,她一個不察,原本在一旁的乞丐都圍上來推著女人下去。


    “顧黎,去死吧。”


    女人惡狠狠地喊著,瞥了一眼一旁的乞丐,女人蹲下身子,扔了一些錢。


    “幹得不錯,記住不要讓人來救她。”


    不過是些沒人要的孩子,給點好處就上趕著,陳小笑笑,摸了摸小孩子的腦袋,她又買了些食物。


    陳小冷眼看著麵前的湖,顧黎已經沒有動靜了。


    很快,顧黎就會死。


    陳小忍不住大笑,興奮,大仇得報。


    很快,天橋底下恢複安靜。一角落,有男人慢慢推著輪椅過來,男人站在湖前停留了片刻,突然看見湖上有東西。


    他一急,男人腿廢了,根本使不上勁。


    他著急也隻能跟著栽在湖裏,陸雲霄深吸一口氣,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他揮動著手,沒有腿,男人極其吃力。


    他離顧黎越來越近了,陸雲霄一用力,往前抓住顧黎。


    “喂,怎麽辦?他下去了。”


    湖邊,小男孩推了下旁邊的夥伴,兩人對視了一下,將湖邊的輪椅推走。


    顧黎的重力,加上陸雲霄自己的,男人非常吃力。


    身體漸漸往下沉,陸雲霄咬牙,用力將顧黎拖到湖麵上。


    顧黎的身體在湖麵上,而陸雲霄漸漸沉入,男人死死舉著,手上青筋明顯。


    他想要往前蹬,可是隻能在原地。


    陸雲霄賣力舉高,他不知道舉了多久,手逐漸酸痛。


    “快,救人。”


    朦朧間,陸雲霄聽見聲音,他撐著勁將女人舉高。


    “下麵還有一人。”


    陸雲霄被拖拽上來,男人緩了緩,第一時間看向顧黎。


    “小黎”


    陸雲霄叫了一聲,原先救他們的人已經打了救護車。


    “你認識她嗎?”


    “你沒事吧,要不要一起去?”


    好人心問他,救護車在眼前,陸雲霄擺了擺手,目送顧黎上救護車。


    “是你救的她。”


    那人看得出來陸雲霄極力救她,他看了一眼陸雲霄,而陸雲霄隻是搖搖頭,語氣低落。


    “不是我,是你救了她,你不要告訴她你見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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