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黎側了側,最裏麵病房就是陸雲霄的。


    女人收了視線,不去理會。


    木霖的傷不算嚴重,隻是壓久了,經過幾天的修養好的差不多。


    男人被推進去檢查了,顧黎坐在外麵,陸雲霄的病房來了很多人。


    女人抬眼,不清楚發生了什麽,而之前去了好幾次病房的林藍被趕了出去。


    顧黎意識到了什麽,她側過身子,碰見了熟人。


    “夫人”


    林秘書恭敬叫了一聲,顧黎挑眉,“林秘書,我跟陸雲霄沒關係。”


    林城點頭,稱顧黎為顧小姐。


    他攔住顧黎的去路,低聲開口,“顧小姐,陸總出事了您知道嗎?”


    顧黎算了算,從陸雲霄出事到現在快一周了,她不明白為什麽現在林城來找她,女人心中隱隱猜測,眸子瞥了眼裏麵病房。


    “陸總出事已經傳開了,林秘書找我有事嗎?”


    顧黎直奔主題,與陸雲霄有關的事她不想多接觸。


    “顧小姐,陸總他意識薄弱,醫生說需要刺激,我想找您。”


    顧黎輕笑,原來陸雲霄還沒死。


    她突然想起了那天護士的話,女人笑笑,倒是有報仇的快感。


    “林秘書,我聽說陸雲霄要變成植物人了?”


    林秘書遲疑地點頭,“醫生說陸總再不醒很有可能變成植物人。”


    顧黎拍手叫好,眼中的興奮毫不掩飾。


    “那真是太好了。”


    女人理了理衣服,繞過林城,“林秘書,要是陸雲霄真變成植物人了,你記得告訴我,我好開香檳慶祝。”


    女人離開,隻剩下林城愣在原地。


    早上,陸雲霄的病情惡化,老爺子身體不好,他隻能先告訴老管家,醫生說陸雲霄的病情需要刺激,唯一的辦法就是顧黎。


    林城搖搖頭,轉身給老管家打電話匯報。


    老爺子咳嗽了聲,慢慢從後麵走來,老爺子身體不好,今天咳嗽出了不少血,就連臉上也蒼老了許多。


    他在後麵都聽見了,老爺子長歎一口氣,他現在就連唿吸都有些重。


    最後一次,老爺子歎氣。


    顧黎收到了老爺子的消息,她一口應下見老爺子的見麵。


    老爺子對她好,顧黎心裏記著。


    一直到老宅,顧黎才發現老爺子身體差了許多。


    “爺爺,您的身體怎麽樣了?”


    老爺子拍了下顧黎的手背,房間內現在隻剩下他們兩人,老爺子也不繞彎子。


    “小黎,爺爺這身體怕是熬不過幾年了。”


    老爺子說不了太多話,又是幾聲咳嗽,顧黎心疼順著老爺子的背。


    她微微搖頭,“爺爺,一定沒事的。”


    老爺子搖頭,壓下口中的血腥味。


    “爺爺的身體爺爺自己知道,小黎,爺爺最後求你一件事。”


    顧黎突然眸間有些酸澀,她八成猜到了。


    “小黎,你救救雲霄,爺爺就他一個親孫子。”


    幾分鍾後,顧黎遲疑地點頭。


    老爺子對她有恩,老爺子的身體顧黎實在不放心。


    “爺爺,我們去看看吧。”


    隻是,老爺子倔強的不想去,顧黎走後,老爺子望著手中被血染紅的紙巾搖搖頭。


    “小黎,爺爺希望你幸福。”


    當晚,顧黎就被請你病房,病房內男人沒有求生的希望,顧黎靜靜地待了很久,久到木霖到了電話,顧黎才迴神。


    她望著床上一動不動的男人,有些感慨,顧黎嘴角微微揚起。


    “陸雲霄,你也有今天。”


    林秘書說,“陸總一心求死。”


    顧黎還想笑笑,低頭瞥了眼全身包紮起來的男人,一時間倒有些快感。


    “陸雲霄,我不想你這麽輕易死。”


    她低頭看不見男人是什麽情形,她隻能看見頭被包的嚴實,聽說陸雲霄的腿傷得很重。


    顧黎有些好奇,掀開了男人的被子。陸雲霄的腿傷的嚴重,不出意外是保不住。


    顧黎突然想大笑,她瞥著男人的睡顏,安靜的時候倒是順眼。


    她拿起一旁放了許久的水果,削了皮,輕聲對著男人。


    “陸雲霄,你的腿沒了,你看見了嗎?”


    她大笑,覺得痛快。


    床邊的儀器變了變,男人有了反應。顧黎輕笑,她一手劃過男人的臉頰。


    “陸雲霄,他們說你要變成植物人了。”


    “我不想你死,我想看你生不如死。”


    “我的腿我永遠記得,我要讓你也嚐嚐。”


    “三年了,你從來不了解我,直到今天,你自以為的了解都是從別人口中得知。”


    “那年我送你的東西,你應該都忘了吧,是一塊情侶手鏈,我以為你收下了,可是轉眼就在垃圾桶,甚至下一秒你戴上了陳小給你準備的。”


    顧黎低眸,“陸雲霄,我恨你,我要你永遠帶著我的恨意。”


    男人的睫毛有一瞬間眨動,顧黎冷了冷。


    她咬了一口手中的蘋果,見時間差不多準備離開。


    她希望男人死,可是老爺子的話,所以她情願男人生不如死。


    門外,林城看見顧黎出來,想要細問,女人一指。


    “你進去看看,好像有反應了。”


    她語氣澹澹,林城立馬湧了進去,他驚得直叫醫生。


    顧黎站在門口,望著忙碌的醫生有些感慨,當初她這個腿要是早點送去醫院,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女人苦笑,長款的連衣裙遮得嚴實。


    病房內,陸雲霄有了轉醒的跡象,他睫毛輕顫,一直到晚上,男人才醒了過來。


    他盯著天花板,靜靜發呆,任憑身旁幾人叫喚。


    陸雲霄動了腿,毫無感覺,他知道自己廢了,顧黎說的都是真的。


    “陸總,您現在還有什麽不舒服?”


    醫生擦了擦冷汗,他在旁邊說了好幾遍,陸雲霄都當沒聽見。


    “陸總,您終於醒了,老爺子擔心死了。”


    男人茫然地轉頭,看著兩人,半天沒有一句話。


    他想撐起來,可是腿沒勁,陸雲霄喪氣地躺在床上。


    林秘書看了一會兒,就帶著醫生離開。


    他微微搖頭,站在門外。


    病房內,隻剩陸雲霄一人。


    男人一手撐床,一手用力,好不容易才坐起身子,他直直盯著那條腿。


    男人突然發笑,極其大聲,在門外的林城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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