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掀開簾子,穿在窗前,一如之前居高地俯視女人,女人仰著頭,正好對陸雲霄對視,即使這時候了顧黎還不願意低下頭。


    陸雲霄有些不滿,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態度。


    站在下麵的顧黎又一遍遍重複喊著,她看著男人高傲,身旁摟著陳小,不屑蔑視的眼神。


    男人清冷的話響起,即使下著雨,也清晰地傳到顧黎的耳邊裏。


    他說,“顧黎,你這是求人的態度嗎?”


    顧黎愣住,她慢慢地低下眸子,思考著男人的話。被雨淋得全身濕透,顧黎不好過,她抿唇,左腿已經傷上加傷,可男人隻想讓她更加狼狽。


    顧黎緩慢地,在兩人的注視下,低下她高貴的頭,她腿一彎,砰的一聲直直跪在地上。


    男人滿意了,他笑了笑,卻並不滿足。


    “陸雲霄,我求你。”


    顧黎再一次高聲乞求,她低下頭,隻能一遍遍地哀求著男人,可惜男人自始至終隻在窗前看了一眼。


    “陸雲霄,我求你救救我爸。”


    顧黎嗓子有些幹涸,她每喊一遍,雨水都落到嘴邊,她的左腿更是受不住,一直叫囂。


    她一手按住左腿,原本已經止血的血,再也受不住崩掉,血跡摻雜著雨水蔓延。


    房間裏的兩人肆無忌憚地纏綿,顧黎的聲音止住,她握拳,在極力克製疼痛。


    “陸雲霄,我求求你。”


    房間裏的聲音不輕,顧黎隻能看見暗了的房間和映在窗上的身影,陳小像是故意,發出歡愉的聲音。


    顧黎不知道跪了多久,她險些暈倒,雨像是感應顧黎的心情,越下越大。


    “陸雲霄”


    她的聲音逐漸輕了下來,顧黎有些撐不住,天漸漸微亮,顧黎跪了一夜。


    她側著身子,再一開口,嗓子已經啞了,出口的話是難聽,更是極輕。


    顧黎要撐不下去,身子一歪,她微閉起眼神,強迫自己不要暈,腿受不住,一低頭地上滿是血海。


    “陸雲霄,求你,念在我們三年的婚姻上,救救我爸。”


    顧黎將姿態放得極低,她一遍遍地乞求男人,不知道男人聽到了多少。


    終於顧黎要支撐不住,男人出現了,他撐著一把傘,摟著嬌羞埋在懷裏的女人。


    “顧黎,要是念在我們的婚姻,你覺得你父親還有命嗎?”


    陸雲霄男人俯視,冷漠地捏住顧黎的下巴,他瞧了眼顧黎滿臉雨水的模樣,再瞥了眼地上的血海,滿眼嫌棄鄙夷。


    “陸雲霄,是不是你幹的?”


    顧黎多聰明,聽出了陸雲霄的話,她的下巴被陸雲霄緊緊捏住,隻能怒瞪著。


    陸雲霄嫌棄地將手移開,他摟著陳小站遠了些,離那血海遠了。


    “顧黎,要是你乖乖聽話,我也不會對顧氏動手。”


    陸雲霄滿不在意,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麵前這個不識趣的女人。


    “陸雲霄你混蛋,顧氏可是救過你們陸氏。”


    顧黎氣急,她想起身,可是腿早已經麻木,她不喜歡這樣的感覺,被陸雲霄緊緊控製住。


    她有些討厭自己的天真,有些後悔認識陸雲霄。


    陸雲霄大笑,笑女人的無知,“顧黎,我一早就給過你機會。”


    陸雲霄冷眼看著女人,他死死盯著顧黎的左腿,忽地勾起一抹冷笑。


    “顧黎,你這條腿也算是你賠我的。”


    顧黎的心涼下來了,她無助地抬起頭,死盯著男人,恨不得將男人千刀萬剮,她一直堅持的都是錯誤的,陸雲霄就是一個冷血的惡魔。


    顧黎不得不低頭求男人,“陸雲霄,到底怎麽樣你才同意救?”


    顧黎聲音沙啞,她卑微地乞求男人。


    她猜到了男人想要什麽,不等男人迴答,顧黎沉聲,有些悲痛,“陸雲霄,隻要你答應救我爸,我就同意離婚。”


    陸雲霄最討厭顧黎這幅把自己看得很重要的樣子,他確實想要的是顧黎同意離婚,可是男人瞥了眼女人。


    “顧黎,到現在你還有什麽資格跟我談條件嗎?不過你乖乖簽了或許我心情好,還能考慮考慮。”


    顧黎隻感到有東西向她砸來,那份被文件袋包裹的離婚協議書。


    走到這一步都在陸雲霄的算計之中,顧黎到現在才發現男人真的狠。


    顧黎慌得拾起文件,生怕男人改變主意。男人好心,上前撐住了女人,不過是怕離婚協議書被打濕。


    陸雲霄如願了,女人的字飄飛,在那張被雨滴打濕了些的離婚協議書上。


    男人頭也不迴地摟著陳小往前走,身後的顧黎啞聲開口。


    “陸雲霄,你答應的,救救我爸。”


    陸雲霄冷笑,他側頭,“顧黎,我隻說考慮考慮。”


    顧黎無力地垂下手,她絕望地看著男人,“陸雲霄,我喜歡了你五年,嫁給了你三年,我以為三年了你總會愛上我,可是明明是我先來的,為什麽你愛上了別人。”


    顧黎有些委屈,她自顧自地接著開口,“為什麽你從來都不相信我?為什麽你要這樣對我?你說你不喜歡看著我,我乖乖地待在家裏等你。你每次喝醉了迴來,都叫著她的名字,可是都是我給你準備醒酒湯,照顧你。”


    “陸雲霄,你不希望公開我們的消息,我乖乖的,甚至你的朋友辱我我都忍了。你為什麽從來不念我的好?陸雲霄,你好狠的心。”


    顧黎扯扯笑,苦澀至極,她笑自己的傻,自己的愚昧。


    她有些不死心,顧黎張張嘴,帶著絕望之前的最後一絲期待,“陸雲霄,三年了,你有沒有喜歡過嗎?哪怕隻是一瞬間。”


    陸雲霄瞥了眼女人,眼前浮現的畫麵都被他否認,他張嘴,一如既往的薄情,“顧黎,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


    顧黎再也撐不住,眼皮慢慢合上,她在絕望之際,還不忘對著男人怒吼。


    “陸雲霄,我恨你!”


    顧黎倒在雨中,倒在血海中。男人頭也不迴地帶著女人離開,隻留下身後狼狽一片。


    “雲霄,要不要叫救護車?”


    迷湖間聽見兩人離開前的對話,顧黎的手動了動,她聽見男人殘忍的話語,瞬間絕望地停下手。


    “死了最好。”


    又是這樣的話,顧黎勉強扯出一抹笑,或許她死了對誰都好,她幫不上父親的忙,也管不了自己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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