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鼎?”


    聞聽唐輕依的敘述,陳君生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尊大鼎的模樣,鼎如山嶽,其表麵刻纂著無數繁密玄奧的大道紋路,時而還有可怕的混沌之氣彌漫在其周身。


    “說說吧,你的需求是什麽?”


    收起思緒,陳君生將目光放迴到了唐輕依的身上,開口詢問。


    “懇請公子除掉北滄王家。”


    “王家!”


    此言一出,張元慶不由出聲驚唿,屬實是被唐輕依的話給驚到了。


    北滄王家,是北滄洲四大家之一,其實力比之縹緲劍宗也弱不了多說,可以說得上是雄踞北滄的一座龐然大物,以目前陳君生的實力想要對付,簡直是蜉蝣撼樹,絕無可能。


    “一尊鼎就想讓我除掉王家,姑娘是不是有些太強人所難了?”


    陳君生聞言微微皺眉,目前他還不清楚那尊鼎的真實性,若是僅憑唐輕依的三言兩句就與王家這樣的存在為敵,確實有些太過牽強。


    但若唐輕依口中所說真的是那傳說中的混沌鼎的話,那它的價值可就要遠超過一個王家,這樣想來的話,似乎並非不行。


    “但我選擇幫你。”


    就在唐輕依失望準備離去時,陳君生的下一句話卻是讓她重新燃起了希望。


    此話一出,不僅僅是唐輕依,就連張元慶都沒想到。


    “不過我要先拿到那尊鼎。”


    陳君生再次開口,說出了自己的條件,除掉王家可以,但他需要先得到鼎,若是真,他便能借助混沌之氣快速提升修為,這樣的話,他除掉王家也就隻是時間問題。


    “這……”


    但唐輕依卻是有些犯了難,她不是不相信陳君生,但倘若真的有那萬一,陳君生拿了鼎不認賬,那她可就得不償失了。


    “若是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那姑娘還是找其他人吧,畢竟我也不想招惹王家。”


    眼見唐輕依猶豫不決,陳君生帶著張元慶就要離開,但卻被前者給叫住了身形。


    “好,可以把鼎交給公子,但也希望公子您不要言而無信。”


    “君無戲言。”


    陳君生淡笑,君生劍帝行走四方,除了世間唯一的實力之外,剩下的便是那言而有信的品德,這是九天眾所周知的。


    “公子,那尊鼎就……”


    “暫時不急,先說說你可有離開此地之法?”


    正當唐輕依打算將鼎的位置交給陳君生時,後者卻是一反常態,笑著反問。


    “有是有,但可能需要公子的相助。”


    唐輕依稍稍楞了一下,而後迴道。


    “說說看。”


    陳君生再次開口。


    “玄天秘境內有一處玄天宮,裏麵有七枚玄天令,持玄天令的玄天生靈便可離開玄天秘境,這是當初那位劍修定下的規矩,隻是……”


    唐輕依緩緩開口,可話剛說到一半,卻有頓住了。


    “隻是什麽?”


    陳君生皺眉問道。


    “當初那位劍修鎮壓了一尊魔頭,千年的時間讓他逐步占據了玄天宮,現如今的玄天宮已經在他的掌控之中,但凡踏入其中的弟子都會被其吸食精魄,很難獲得玄天令。”


    唐輕依再次開口,說出了她剛剛未說完的話。


    “魔頭?有意思,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厲害。”


    陳君生聞言嘴角帶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一直都是君生劍帝的處事風格,身為劍者,如何能知難而退呢?


    “謝公子。”


    聞聽此言,唐輕依感動的跪在了陳君生的麵前,而後連磕了好幾個響頭。


    “無需如此,各取所需罷了。”


    陳君生微微搖頭,他並不喜歡這些禮數,甚至說是有些反感。


    “是……是。”


    唐輕依緩緩起身,頭顱低垂,似乎是有些害怕陳君生的目光,不敢與之對視。


    很快,三人一同離開了這座陰森詭寂的山脈,據唐輕依所言,那玄天宮要在玄天秘境即將關閉的後五日才會開始,據最後五日還有些時間,所以陳君生打算去找找其他的詭異。


    “姑娘,你叫啥啊?”


    路上,似乎是有些無聊,張元慶問起了唐輕依的身份。


    “唐輕依,北滄唐家之女。”


    唐輕依輕聲開口,張元慶明顯能從她的話語中聽出一絲悲痛,就仿佛有什麽可怕的事發生過在她身上。


    “北滄唐家,那不就是千年前被滅門的嗎?”


    張元慶聞言驚唿,北滄唐家同王家一樣,也是北滄的一個龐然大物,原本北滄是有五大家的,但不知為何,千年之前唐家慘遭滅門,全族上下無一人幸免。


    唐輕依強顏歡笑,並未多言。


    “我叫張元慶,師叔叫陳君生,我倆都是縹緲劍宗的。”


    出於禮貌,張元慶將他們二人的身份也告知了唐輕依,而後就沒了下文。


    “陳……陳師叔,救救我!”


    正走著,三人隻聞不遠處傳來了一聲唿救,而後就見一位身負重傷的青年正極速的朝著這邊衝來,麵上滿是惶恐與不安。


    不多時,那青年就已經來到了陳君生三人的近前,而在那青年身後,則是有著五六位麵露怒色的持劍青年緊追而來。


    “師……”


    重傷青年走到陳君生近前,臉上的惶恐轉而化作了劫後餘生的喜悅,可剛準備開口,就覺喉嚨一緊,似乎有什麽東西扼住了他的脖頸。


    “戲演得很好,但不過關。”


    陳君生眼眸微眯,嘴角帶笑,之所以會這麽說,是因為他明顯能看見這青年體內的靈力蓬勃如汪洋,根本不像受了重傷的樣子。


    “大長老讓你們來的?”


    目光微動,陳君生看向了不遠處的那幾位持劍青年。


    眾青年一言不發,但臉上的怒色卻是未曾褪去,反而多了幾分嘲諷與不屑。


    “陳師叔,就憑你們兩人一鬼,如何擋得住我們這麽多金身境?”


    為首的青年麵色陰沉似水,很顯然他們不知道當初在玄天秘境北端發生的事情,若是在場或者知曉的話,他們現在恐怕已經跑路了。


    “就隻有你們幾個嗎?”


    陳君生麵色漸冷,幽暗沉寂的眸光中好似蘊含著無盡深淵,僅僅是與之對視,都有一股難以言說的戰栗感。


    “什麽?”


    不知是距離太遠沒有聽清還是怎麽,為首的青年出聲詢問,但下一刻,他就說不出話了。


    “砰!”


    眾目睽睽之下,陳君生單手就捏爆了那青年的頭顱,鮮血如同大雨般傾灑而下,隨後他就如丟垃圾般將其給扔了出去。


    突然,陳君生的身形一閃,瞬間就消失在了眾青年的視野之中,正當眾人四下尋找之時,一聲慘叫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尋聲望去,眾人就見陳君生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們的後方,手中還拎著一位青年,麵色通紅,難以喘氣。


    “你們這群雜碎是真的很煩!”


    右手微微用力,第二位青年的頭顱被陳君生給捏爆,血肉夾雜著腦漿噴濺,那血腥的畫麵不由得令人作嘔,而沐浴在血雨之下的陳君生就如深淵下的魔神,令人心悸。


    “錚!”


    與此同時,清脆的劍鳴隨即響起,陳君生猛然拔出身後的君生劍,恐怖的劍意如同天威般傾壓,眾人隻覺雙肩一沉,而後就跪倒在了地上,一動也不能動。


    “什……麽!”


    感受著肩上不斷湧來的恐怖壓力,張子初隻覺心神巨顫,額頭上不斷有冷汗滑落,臉上滿是驚恐與不敢置信。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驚天的劍芒自虛天落下,好似要壓塌整座玄天秘境,這一劍,宛如劍開天門,震動穹宇。


    “劍……劍開天門!”


    望著虛天之上那柄如同九天神罰般的滔天劍氣,張子初整個人呆若木雞,劍開開門可是傳說中的劍神才能達到的境界,而眼前的陳君生不過符文境。


    “很震驚對嗎,但這對我而言,抬手便可施展!”


    陳君生冷峻的目光與張子初對視,他能看出後者眸中的驚恐,也正如他口中所說,劍開天門與他而言,信手拈來。


    伴隨著陳君生的話語,虛天之上的滔天劍氣筆直落下,直指張子初等人斬去。


    頃刻間,璀璨的劍光吞噬了一切,隻能感受到那彌漫著空氣中的可怕劍意,待到劍光散去,張子初等人的身影已然化作了塵埃。


    “雜碎。”


    陳君生淡淡的瞥了一眼地上的血漬,冷聲開口,而後轉身離去。


    “公子這麽厲害?”


    足足愣了好一會,唐輕依二人才跟上陳君生的腳步,剛剛那一劍實在是太驚豔了,就算是跟著陳君生見多識廣的張元慶都大為震撼,更別說才剛剛認識陳君生的唐輕依。


    “師叔,剛剛那一劍我也可以嗎?”


    “可以。”


    “真的嗎,那也太帥了!”


    “確實……很帥。”


    三人的腳步越行越遠,但卻未注意到在他們身後突然重新的一道詭異黑影,看不清其麵容,隻有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眸閃爍著貪婪的目光。


    “劍神之境,劍開天門,若是把他給奪舍了,那吾就可以離開這破地方了。”


    陰森怪異的話語隨風傳來,陳君生猛然迴眸,但身後卻空無一物。


    “怎麽了,師叔?”


    “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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