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奴婢沒有。”積玉被踹的生疼生疼,卻一聲不敢哭出來,隻在那兒抖嗦著顫聲道,“奴婢隻是聽見殿下哭……”


    八寶聽的太陽穴更是重重跳了幾跳,幾乎一耳刮子下去,“胡說!殿下如何會哭!”


    見他神情肅厲的近乎可怕,積玉嚇的一愣,愣過馬上跟著道,“是是是,是奴婢胡說,殿下沒哭,是奴婢看錯了……”


    八寶被她嚷著腦殼兒疼,神色肅重坐到椅子上背對她,凝眉,“殿下為何要哭?”


    這?


    積玉誠惶誠恐的答道,“奴婢……奴婢隻是聽到殿下似乎在喊人,他喝了很多,醉的厲害。”


    那夜,她正好當值。


    聽見沈如錫在裏頭喊人以為他要叫人伺候,於是她進去,進去的時候正看見他滿目赤色的盯著小軒窗。


    那窗,半開。


    外麵除了一片夜色什麽也沒有。


    她不知道他在看什麽,亦不知他那近乎悲慟的神色是為什麽。


    她隻覺得,他似乎很難過,很難過。


    像是要哭出來了一樣。


    “奴婢才走過去殿下便一把將奴婢抱住……”說到這兒,她臉上還有幾分當時的心有餘悸,不是每個女人被太子寵幸都與有榮焉的,她當時,更多的,是害怕。


    他眼中的癡迷,太濃了。


    “殿下口中一直喊著什麽洵……奴婢也記不大清了……”說到這她神色有介於羞恥跟恐慌之間的神色。


    他當時粗暴的將她反轉過身壓住的場麵,她至今難忘!


    八寶聽的麵色極難看,可也極哀傷。


    殿下還是忘不掉孟大人麽……


    “殿下……將我弄的好疼。”憶起那事,堆積在心裏多日的懼怕終於爆發,她哭訴道,“他先是將我那兒弄了,又,又……”


    “講清楚!”八寶聽的直上火。


    積玉痛哭出聲,“奴婢講不出來……殿下他……他……”


    八寶耐心終於到頭,卻也明白她指的是什麽。


    殿下怕不是喝的太醉將她當成了孟大人,而且是男裝時候的孟大人,一時沒把持住分寸便從後麵弄了,待弄過後又憶起她的女子身份……


    用情何深,奈何情深不壽。


    “此事,你再敢向旁人透露半分咱家有的是法子弄死你。”八寶聽完狠狠威脅了通。


    積玉不住點頭。


    “還有,你腹中孩子。”說著,八寶又猶豫了。


    殿下是說過,要她下胎的。


    可是……


    積玉似乎也從他表情裏明白了,一時,心裏有種快飛上枝頭卻又從枝頭狠狠跌落的無肋跟不甘,更多的卻是不敢反抗的懦弱跟順從,“是,奴婢即刻便找太醫院要下胎藥。”


    “不必了。”八寶深吸了口氣,同時走過去慢慢將她扶去,嚴肅警告,“此事,你知,我知,萬不可讓第三個人知道,聽見沒有!”


    積玉震住了,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


    罷了,他也沒有打算跟她講明。


    他隻是心裏總有份不踏實,就像一種不詳的預感,總覺得這孩子留下也好,好歹是殿下的血脈。


    “日後,我會私下照料你,起來吧。”


    “是……”她眼中滿是淚水,半是明白,半是糊塗的站起來了。


    心裏反複重複著他說過的那句話,這件事,萬萬不可讓第三個人知道。


    *


    這段日子,沈如錫常召孟洵進宮。


    隻是,每一次都是孟洵,是他,不是,孟宛清。


    孟宛清對這些自然也是知情的,可是,她又能說什麽?


    她答應過四叔的,再不會扮作孟洵的樣子,且,她現在已嫁作人婦,當惜名節,不可做出讓旁人誤解之事。


    哪怕,她心中,是將沈如錫當做舊友的。


    “董大哥,還沒找到杏娘的下落麽?”


    孟宛清閑來無事時常跟董川他們一塊兒賭賭牌九,或是打打葉子牌,董川他們若有時間也肯陪她打幾局,誰讓大人早有吩咐,陪夫人消遣消遣也算職責之一。


    董川正在摸牌,半眯著眼老費力了,他都輸一早上了可不得迴些本麽。


    “找了,聽說是坐船走了,至於去哪兒也不曉得。”


    許是見趙景行與她成親,自知留在府中也多餘吧……


    孟宛清想到她柔順的神色跟在趙景行麵前伺候時總是那般小心翼翼透著仔細的模樣,心裏便有些難受。


    杏娘那般逆來順受的女子,去到哪兒,又會落的哪般下場呢……


    秋桃見她麵色隱有幾分傷感,於是轉移話題道,“那硯官兒呢?董大哥可有找到他的下落?”


    硯官兒自從那次宮變後便下落不明。


    孟宛清一直都有托人四下查找,隻是,怎麽都找不到,慶喜班都去了無數次了。


    “誰知道呢,人間蒸發了一樣。”說到這董川徹底將手裏的牌扔了,“不來了不來了,今個兒手氣真他娘的晦氣。”


    “董川,你又在夫人麵前講粗話。”


    “去你娘的,我哪有講。”董川一臉問心無愧。


    直將孟宛清逗笑,她將贏來的銀子又推迴去,“行了,權當玩玩,噥,都還你。”


    董川見狀有幾分意動卻沒接過,“那怎麽好意思,男子漢大丈夫難道輸幾個錢都心疼?”


    “拿迴去吧,再輸我可就真不還給你了。”


    聞言董川倒是樂嗬嗬的接了過去,“成啊,看我不扳迴一局。”


    秋桃跟月華她們在旁看的隻好笑的搖著頭。


    *


    夜間,趙景行迴來時候又沒趕上晚膳。


    每次孟宛清都是讓府裏人都按時按點吃,獨她自己非要等趙景行迴來跟他一塊兒吃。


    跟他生活也有段時間了,她對他的一些習慣也算摸的清楚。


    “四叔在外從來隻吃三分飽。”說話間,她將盛好的飯端到趙景行麵前,順便也給自己添了一碗。


    夜間她便自己伺候趙景行,沒讓秋桃她們著手。


    每一日孟宛清給趙景行留的菜都不一樣,比如說昨日是魚肚煨火腿、蓮蓬豆腐、雞絲銀耳、玉筍蕨菜、清炸鵪鶉等,今日便是蟹肉雙筍絲、鮮蘑菜心、砂鍋煨鹿筋、紅燒魚骨、酥炸金糕、罐煨山雞絲燕窩等……


    除了這些主食外,還有旁的麵點,譬如糯米涼糕、芸豆卷、黃金角、水晶梅花包跟紅棗八寶粥。


    “又餓著肚子等我。”趙景行淨過手後將帕子放到一旁,伸手在她鼻上輕刮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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