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趙景行將最後一顆花生米扔進嘴裏後忽的唇角微翹起。


    孟宛清腦中不由生出問號?這是?


    正當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隻見他明明攤開無一物的掌心裏不知何時又多了顆花生米,紅彤彤的,朝著她腦袋便彈過來。


    “啪嗒”一聲花生米準確無誤的彈向她額心,孟宛清嚇的“啊”的一聲驚叫,隨後在眾人訝然的目光下居然從椅子上栽倒。


    還是頭著地。


    魏中林他們幾個看的那一驚一愣,隨後反應過來全部哄堂大笑,一個個手指著她從椅子上跌倒的滑稽樣笑的氣都快岔了。


    “哈哈哈哈,孟洵!你這是摔了個狗吃屎嘛!”


    “笑死我了!”


    “哈哈哈哈……”


    孟宛清捂住被磕疼的腦袋瓜子鬱悶的望著坐在他們身後的趙景行,眼見魏中林他們幾個都笑的前仰後翻,偏他還氣定神閑怡然自得的坐在原位剝他的花生米,剝完還拿起示意她,待撩得她心頭火起時又一個拋起,扔進自己嘴裏。


    捉弄了她,他還如此淡定。


    “哈哈哈,快扶起她,咱們繼續來!”李書他們笑的肚子都疼了,笑過後一邊拭著眼角的淚,一麵將孟宛清扶起來。


    孟宛清說什麽都不肯再猜這勞什子的酒拳了!


    哼哼!某人不厚道!


    “中林,你身為主家,你不上誰上?快……”李書周顧跟鄭清他們幾個倒是難得的異口同聲,紛紛將躲到最後麵的魏中林給拽了過來。


    孟宛清原本還在生悶氣,想到魏中林方才將自己推到最前麵的做法不由也來了勁,一把掐住他脖子,“喂,魏中林,你今日不喝成爛泥實在不對不住我方才為你打頭陣啊。”


    “就是!”李書在旁巴捧道,“瞧咱們孟洵多有膽量,敢第一個挑戰趙都頭!”


    還提?孟宛清殺氣無表的橫了他一眼。


    直橫的李書嘿嘿假笑幾聲又義正辭嚴的跟周顧他們幾個去逼迫魏中林了。


    魏中林隻好硬著頭皮上了。


    這一上便是兵敗如山倒,輸的那叫一個慘不忍睹。


    常言道,十賭九輸。


    倒是印證了魏中林今日跟趙景行倆人間的猜拳,十局他輸了九局,最後一局還是因為他醉過去不省人事才讓他僥幸逃過。


    “雖然中林醉倒了,可……”孟宛清接過那碗酒眼見李書想溜直接將腳一橫,堵在他麵前,揚起下巴示意道,“你今晚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李書笑嘻嘻的在那兒跟她打太極,“我哪有什麽苦勞啊,不過是給你們呐喊肋威是吧……”


    “呐喊肋威也是苦勞啊!瞧你,嘴皮子都累的脫了層皮。”說著孟宛清不管他同不同意直接要灌他酒。


    周顧跟鄭清也在旁跟著起哄,“孟洵說的不錯,今晚就你嚷的最熱鬧,這碗酒啊還真是非你莫屬。”


    “喂……你們幾個別……別啊喂……”李書被他們幾個堵在角落想逃不能逃,後來竟哭喪著臉向趙景行求解,“趙都頭,你看,他們幾個分明就是在脅迫我,您可要救救我啊。”


    但見趙景行單腳屈膝踩在杌子上,手拿象牙箸在盤中挾著小菜,一口一口送入口中,輕嚼慢咽的笑看他們,“也是,碗太小了,得用壺。”


    “對對對,用壺!”孟宛清眼睛就跟落了星星一樣瞬間亮起,有種使壞的興奮,轉過身便拿起一整壺未開封的燒刀子。


    鄭清跟周顧倆則一左一右的將李書鉗製住不準他動彈。


    可憐李書欲哭無淚看向趙景行,“趙都頭,您在我心中向來秉公無私正直不阿,您可不能被她們幾個影響了啊……”


    “近朱者赤,近墨者,自然黑。”趙景行一本正經道,說完不忘輕點下顎,“還不快給他嚐嚐這燒刀子的味道。”


    “好勒!”孟宛清第一個積極響應,用嘴咬開封條,然後雙手抱著壺便去灌。


    李書嘴裏“哎喲”的哀嚎了幾聲,身體卻識趣的沒有抗拒過甚,方才那樣不過是給大家逗個趣,大家都是朋友,既然都聚在一塊兒自然是怎麽開心怎麽玩兒。


    “咳……咳……太辣了太辣了……”才喝沒幾口便嗆的他直翻白眼。


    孟宛清今晚不要太開心,從來沒有這麽放肆胡鬧肆無忌憚的玩耍過,還是跟一眾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她越玩越放開,越玩越盡興。


    “你們方才聽見沒有,李書說這酒辣,你們咱們該怎麽著?”她挑起一雙微熏的杏眼笑眯眯的看向鄭清跟周顧。


    鄭清會了會她話頭的意味,隨後馬上打響指道,“我知道了!”


    隻見他轉身在桌上巡視一圈找來一小碟蜜餞,“既然辣,那便加點甜。”


    “我來喂!”周顧自告奮勇,結果待喂的時候卻是直接整碟都倒進李書的嘴裏了。


    直將李書痛苦的,又是酒的辛辣,又是蜜餞的甜膩,嘴裏鼓鼓囊囊的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孟宛清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便笑的直捂肚子,“哎喲我的娘……這不活像個癩蛤蟆!”


    “的確很像啊哈哈哈哈……”


    室內笑成一片。


    便是在桌前安靜用膳的趙景行見狀也不覺被感染幾分,嫌熱又脫下一件外裳,隻剩下素色的天青色內衫,黑發如緞,劍眉星目,染了幾分酒意更有幾許寫意風流。


    時不時以象牙箸輕敲酒盅,跟隔室的絲竹聲伴在一塊兒,清清脆脆。


    “哎呀,孟洵,快閃開不好了!”他們捉弄了李書沒一會兒隻聽鄭清疾唿了聲。


    周顧也聞聲閃開。


    惟有孟宛清還在那兒樂不可支,結果就是樂極生悲,李書滿腹堆壓的酒混著吃下的蜜餞還有其它東西全部盡數吐出。


    “哇哦……”吐的那叫一個飛流直下三千尺。


    站在他身邊的孟宛清不幸被殃及,半身都是汙濁,她原是在放聲大笑,這下笑不出來了,眼直了,臉也僵了,身子更是保持著手舞足蹈的姿勢頓在那兒一動不動,跟石化了般。


    這表情,太滑稽了……


    便是一直淡定在側的趙景行見狀也微微挑眉,整個向後閑適的倚靠在那兒,單手搭在圈椅上,手指在椅背上輕敲著玩兒。


    唇邊浮起若有似無的笑。


    極淡,極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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