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吵醒後,秦言就開始思考著事情的始末,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漏了一個環節,那就是秦寒呢?秦寒不是沒有死嗎?那他人呢,既然他是裝瘋,那必然一直在暗中培養著自己的勢力,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豈不是要腹背受敵,心底突然湧出了一股擔心和害怕,被大勢已去的感覺包圍著。而這一切,都是被黃媚這個女人給毀了!


    他現在麵對的所有問題,都和她有著聯係,若不是她的話,他現在不會落到這步田地!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黃媚究竟為何要如此對自己,照說她是天雲朝的人,不可能會是秦寒的臥底,可是這一切又是為什麽?


    秦言突然想到了小菊,或許能從她的口中得知一些關於黃媚的事情,當下就向何祿吩咐道:“明日一早,你把小菊傳過來。”自從黃媚下獄後,秦言也不讓小菊來禦書房了,總覺得小菊和黃媚走的有些太近,懷疑她也會對自己不忠,雖然不是特別信任她,但是想要把事情搞清楚也隻能去問她。小菊自從探親迴來以後,就接到何祿的通知說皇上那邊由他服侍了,讓她暫時服侍太後,雖然不明白是怎麽了,但是從其他人口中得知黃媚被皇上關了起來也就明白了,皇上怕是不信任自己了。


    隻是,她更擔心黃媚的安危,雖然她不明白黃媚為什麽會這麽做,但是她相信黃媚是個好人,所以,她每天都在想辦法去見黃媚,想知道她走的這些日子到底發生了什麽。從宮女們那裏聽聞,黃媚是幫著皇妃跟秦寒逃跑了,其實皇妃逃跑小菊並不覺得奇怪,因為她知道皇妃本是許配給秦寒的,既然秦寒沒有瘋,跟他跑了也正常,何況皇上也一直虐待皇妃,可讓她想不明白的是,黃媚為什麽要冒這麽大的風險幫助他們?


    無論小菊想什麽辦法,也見不到黃媚,每次侍衛都會對她說同樣的話,“皇上有令,不許任何人接近犯人。”聽到這個迴答,小菊都隻能悻悻的迴頭。這一日一大早,天還沒亮小菊就起床了,她想去收集宮中新近綻放的鮮花上的露水,以前黃媚在的時候總是會收集這些露水,用來泡茶喝,她就想著,自己先收集好了,等她出來就能給她泡茶喝了。還沒收拾妥當,就聽到“砰砰砰”的敲門聲,隨即何祿細聲細氣的聲音就傳了進來,“傳皇上口諭,宣小菊到禦書房覲見。”


    原來是皇上召見,小菊立即迴道:“請何公公先行一步,奴婢隨後就到。”卻不知皇上找她所為何事,還是小心為妙。何祿聞言叫道:“那咱家就先去複命了,你也趕緊過來。”說完就轉身朝禦書房走去,小菊收拾妥當便向禦書房走去,猜測著皇上找自己所為何事?轉眼就到了禦書房,見皇上一臉認真的在看什麽,小菊連忙走了進去,低身行了一禮,“奴婢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秦言這才抬起頭來,沉聲說道:“免禮。”


    小菊站起身來,等待皇上詢問,秦言向身邊的貼身侍衛和宮女太監使了個眼色他們就退了下去,何祿是個人精,走的時候順手把門帶上了。秦言這才對小菊說道:“小菊,你坐。”小菊嚇得“撲通”一聲又跪在了地上,“奴婢不敢。”不知道皇上是什麽意思,她哪裏敢坐了?秦言看了一眼小菊,命令道:“好了,朕命令你坐下。”


    小菊遲疑了一下,才答道:“奴婢遵旨。”皇上到底想做什麽,因為弄不清楚情況,她心下忐忑不安。見小菊絞著手指,秦言不禁笑道:“你別緊張,朕隻是想問你一些關於黃媚的事情。”小菊聞言點頭道:“奴婢定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心中卻想道找我果然沒有什麽好事,臉上卻不敢表露出來。


    秦言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問道:“黃媚的家鄉在天雲朝的什麽地方?”希望可以從細節上發現一些什麽,隻見小菊搖了搖頭,“每次奴婢問及她家鄉在哪兒的時候,她總會岔開話題,從來沒有正麵迴答過奴婢。”皇上難道是想對媚兒姐逼供,媚兒姐不肯招供嗎?所以跑來問我,如果是這樣的話,還真要慶幸媚兒姐沒有跟我提起過。秦言從她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刻意隱瞞,便道:“原來你也不知。”


    他相信小菊,因為黃媚的確隱藏的很深,他一點兒都沒有辦法從她的舉動中發現什麽異常,想必也不會對小菊說什麽了。想到這裏秦言有些遲疑了,到底還要不要問下去?可能最終也問不出什麽結果來,那還不如不問了,突然腦袋中閃過一絲別的念頭,緩緩說道:“朕也就是好奇才問問,朕一直不相信黃媚會背叛朕,憑良心說,朕從來沒有半點對不起她的地方。”說完裝出一臉痛心疾首的樣子。


    聞言,小菊低著頭一言不發,皇上說的不錯,他確實從來沒有對不起黃媚,對黃媚一向關懷備至,心理不由得朝秦言那邊偏了一下,秦言將這一切看在眼裏,繼續說道:“她如此對朕,不殺她已經說不過去,但是朕很心痛,希望你替朕在最後時刻去送送她,如果是朕去,她定然不會接受。”


    看到皇上一臉誠懇的樣子,加上之前皇上對黃媚也的確非常好,小菊不得不相信皇上,便道:“皇上有什麽吩咐盡管說,小菊一定照辦。”正好,她也可以見見媚兒姐,了解一下到底是怎麽迴事,如果當真是見她最後一麵,也好告個別,就一口答應了秦言。秦言非常高興,許諾道:“小菊,朕這些年果然沒白疼你,以後了朕提升你當個領頭宮女,你就不用再去服侍別人了。”


    雖然在敷衍小菊,心中卻狠狠的想著,黃媚啊黃媚,朕絕對不會就這樣輕易的放過你!得到皇上的許諾,小菊高興的行禮謝恩,“謝皇上恩典,不知何時去見媚兒姐?”她真的很想快點見到黃媚,這些天不知道她過得怎麽樣,心中非常擔憂。秦言幽幽的說道:“就讓她再多活一天吧,明日傍晚,你去為她踐行。”


    說完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表露出一種深深的不舍。聽到皇上說“讓她再多活一天”的時候,小菊驚呆了,不由得“啊”了一聲,問道:“明日便要取媚兒姐的性命嗎?”本以為皇上的舍不得最終會讓他選擇放過媚兒姐,哪裏知道他明日就要取媚兒姐的性命,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寧願這輩子都不要去見黃媚了,隻要她能夠好好的活著,想著想著眼淚忍不住就流了下來。


    秦言見狀,安慰道:“小菊,我知道你和黃媚是好姐妹,但是她犯下了這樣的事,你覺得朕能饒她嗎?倘若饒了她,朕日後要怎麽服眾,朕比你還要舍不得,可是朕能有什麽辦法?”他臉上的沮喪讓人看了於心不忍。


    “奴婢遵旨,皇上如果沒有其他吩咐,奴婢這就去準備了。”小菊哽咽的說著,如果事情已經無法挽迴,那麽她一定要親手去準備一些媚兒姐愛吃的東西,帶一身幹淨衣服給她換上,用清晨的露水泡一壺她愛喝的茶,這怕是自己能為她做的最後的事情了。


    秦言點頭道:“你明日去之前來這裏拿點東西帶給她,也聊表朕的一片心意,不過你萬不要跟她說是朕讓你拿過去的,她定然不會接受。”說完朝小菊揮了揮手,示意她可以走了。小菊行了一禮,就道:“遵旨,奴婢告退。”


    說完轉身離開了禦書房。小菊向著黃媚的房間走去,想看看有什麽可以帶給黃媚的,隻是,到了黃媚的房間她就忍不住要哭出聲來,喃喃道:“媚兒姐,你怎麽就這麽糊塗,好好的,得罪皇上幹什麽,現在可好,皇上準備明晚要取你性命,還讓我去送送你,這可讓我如何是好啊!”說完就傷心的嚎啕大哭起來。


    自從小菊進黃媚的房間起,她就被藏身暗處的影子發現了,這兩天他一直守護著黃媚,包括關於她的一切,以及她的好友小菊,隱匿在房頂上,卻不想聽到這樣一番話,心下大驚,他和皇上日夜兼程,換馬不換人的跑,也要三天的時間才能趕到新沙京城。照這樣的速度算來,皇上最快也得明日一早才能到達新沙國,何況行軍怎麽可能有那麽快的速度,加上路上肯定會有阻礙,如此算下來怎麽會趕得上?


    當下,他就暗暗決定,如果不行的話,就算拚個魚死網破,也要把黃媚救出來,實在不行那也得死在黃媚之前。此時,羅將軍正在決定從哪個城門進攻會比較有利作戰,突然聽到專門負責情報的小卒來報,“羅將軍,天雲朝皇上的信!”聞言,羅將軍立即就放下了手上的地圖,沉聲吩咐道:“快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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