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掌櫃不停解釋和道歉,但那冬瓜就是不斷的糾纏,就是要掌櫃給他們找兩個客房。兩人越吵越大聲,把店裏人和路上的人都招來了,片刻,便密密麻麻的圍了一圈。


    他們想幹什麽?試探還是掩護?


    是要試探我的忍耐力?還是試探我的實力?


    難道不是試探?而是掩護?借故這樣吵鬧,然後掩護他們的人乘亂對老子動手?


    “白姐姐,這地方,到都城還有多遠?”馬漢山把白勝喜叫過來說道。


    “討厭,說多少次了,不許叫我姐姐…人家…人家隻是個子長的高而已。”白勝喜以前隨馬漢山怎樣叫,但喜歡上馬漢山後,就覺得,叫姐姐叫老了。


    “是,是,那以後我叫你白妹妹吧。”不知為什麽,馬漢山每次叫白勝喜都會想起白蛇傳裏的白蛇。他笑嘻嘻說,“白妹妹,快告訴哥哥,此去都城還有多遠,需要多少時間?”


    靠,妹妹哥哥的,聽起來怎麽總感覺有點別扭呢?


    “還遠著呢,此處往應裏都還有兩百裏,應裏城往都城還有三百多裏。”白勝喜裝作嬌羞的樣子說道。


    嘖,女人,還真是怪物,你這樣裝幹嘛,白大小姐本色演出才迷人啊。


    “還有那麽遠啊?嗯,途中有沒有危險的地段,比如峽穀啥的。”馬漢山想了一下說。


    白勝喜想了一下,搖頭說:“一路北上,官道都很寬敞,沒什麽峽穀,也沒有險灘啥的。“


    “哦,那麽,他們要在這裏動手,還是會等到應裏城再動手呢?”馬漢山自言自語說。


    “我覺得他們會在這裏動手,這裏往應裏兩百裏,往金城縣也兩百多裏,附近一大片地區都沒人家,這裏豈非一個最佳的謀財害命之地?就算殺幾個人,小鎮裏的裏正鄉紳也不能怎樣。”白勝喜竟然一口斷定如果有人要動手,一定會在這裏動手。


    “真的?那好吧,既然你斷定別人會在這裏動手,那你就去準備吧,我們來一次請君入甕怎樣?”馬漢山笑說。


    “那…門口的事?”白勝喜覺得,門口的爭執該去製止一下。


    “門口的事你理他幹啥?如果隻吵,當他們在唱歌好了,如果打起來,當戲法看好了,如果打得精彩,我們該鼓掌。”馬漢山微笑說。


    白勝喜看著馬漢山特別的笑臉,有點失神的應了一聲哦,然後轉身迴自己的房間,然後片刻又出來了,原來是收拾了一下自己,準備去門口“聽歌”。


    有人說,戀愛的人智商是會變低的,以此為據的話,白勝喜是不是在暗戀馬漢山呢?不然,她怎麽會覺得馬漢山說的話那麽的有道理呢?


    “白小姐,你要去哪?”小月追出來道。


    “我去門口聽歌去,如果他們打起來了,那就更好看了,打得精彩的話,我會給他們鼓掌。”白勝喜正經說道。


    嗬嗬,這大姑娘大姐姐真的是十月芥菜—對馬大寨主起心了,她要玩姐弟戀啊。


    “糊塗,這極有可能是別人的聲東擊西之計,你們都跑到門口去看熱鬧,公子怎麽辦?不是正中別人下懷嗎?”小月罵道。


    果然,白勝喜因為單戀了,智商就極度下降了。


    “啊?對!我們不去看熱鬧…一四七、二五八……。”白勝喜被小月一語點醒,不由得大驚,媽呀,差點中計了。


    白勝喜這麽一吆喝,一四七二五八和瓦缸寨派的兩個保安都從房間裏出來了。


    “白小姐,咋了?”一四七和她最熟了,白勝喜兄妹第一次見馬漢山就是她帶的路。


    “你們不要離開公子啊,這也許是別人的調虎離山計,進屋,你們四人兩人屋內兩人門口守著公子。”白勝喜指揮起來人,居然有一種天生的上位者氣勢,一四七他們竟然不由自主的同意了。


    馬漢山雖然不怕,但也沒拒絕這幾貨的好意,在房間裏無聊,竟然唱起好久沒唱的《滄海一聲笑》。哼,不要以為他是唱歌壯膽嚇狼,在前世,馬老大可是江湖上最能唱的大佬之一,特別唱這首《滄海一聲笑》,特有江湖味。


    誰都不知道蜜夫人他們到底是什麽意思,反正,鬧了一會兒後便離開了,然後,一夜平安無事,次日吃過早飯,馬漢山領著眾人繼續趕路。


    蜜夫人他們也不見了,馬漢山他們夾雜在其他商隊中,安靜而又安全到達了邵光堡。這兒是西峽都城遠郊,是一個很古老的小集鎮。不過,這小集鎮比管轄它的歸順州有名氣得多。


    這兒所以有名,是因為這個地方,曾出過三位知名將軍,兩個宰相。但這裏又曾發生過兩次很有名的農民起義。


    不過,這些都已是曆史,現在,這兒隻是一個西峽都城南下的一個關口罷了。


    相對於其他集鎮,相對來說邵光堡是最熱鬧的。


    這天傍晚,馬漢山他們進入邵光堡,馬漢山決定在此住一晚,明日再陪畢連城進城。馬漢山選擇在城外住,是要給那些暗隨了一路,一直沒出手的人一個“機會”。


    有些危險,隻要見光了就不是危險了。


    河西的小集鎮真的就是小,與江南的小集鎮概念完全是兩迴事。


    “名鎮”邵光堡,位置在黃水河西岸一個大土丘的邊上,一條大道南北貫通,兩三百戶人家,分別疏疏落落的分散在大道的兩邊,整個邵光堡集鎮,南北長一裏多,東西寬隻有一兩百丈。


    別看邵光堡的常住人口隻有區區的一兩千人,但這兒酒樓食肆雜貨鋪齊備,客棧特別多,一裏多的大道邊上,居然有十多家客棧。


    也難怪的,這條線路本來就是西峽得要的交通大動脈,趕不及進城的商隊,又或出城晚了不想趕夜路的人,都會在這個地方住上一夜,所以邵光堡的飲食和住宿的生意很好。


    邵光堡不大,但這兒的客棧都很大,動不動就數十間客房。馬漢山等人,在大街北邊找了一家有“高級套院”的客棧,把人家的後院給包了,這是馬漢山一貫的風格,他總是說要低調,但出行總是低調不了,這廝喜歡享受。


    nnd,上輩子一直奔波,這輩子他覺得要好好享受。


    馬漢山等人安頓下來,天就入黑了。


    這條大道,即使半夜都有人到來,所以,入黑後有人進入邵光堡一點兒也不用奇怪。


    兩個商人,帶著五六個趕車的護貨的夥計進了客棧,也要了一個單獨的小院,老板交代客棧掌櫃,如果有姓候的商人找金老板,便帶他們到院子裏來,大家約好的。


    河西地區的氣候,和大江南北的氣候是不一樣的,這兒的氣候晝夜溫差是較大的。七月底了,在大江南北岸很多地方,還是七月流火的時候,而邵光堡這兒,白天也是很熱的,是這兒全年白天最高氣溫時段,但晚上卻是很涼的。


    深夜,除了一南一北兩家“窯子”裏不時發出點令人麵紅耳熱的聲響,就隻有偶爾的狗叫聲,整個邵光堡安靜的令人害怕。


    事實上,在古代,大多地方到了晚上都是安靜得令人害怕的。


    邦邦篤篤的幾聲梆子聲響過,四更初起,三條人影“飄”過了馬漢山他們住的順平大客棧圍場。


    好漂亮的輕功,百多斤的人落地竟然悄無聲息,如一片落葉一般。


    三條人影落地後,駕輕就熟的進了那個金老板住的院子裏。嗤的一聲,他們剛進入小院子,屋裏的燈就亮了,門也無聲的打開。顯然,屋裏的人一直在等他們。


    領頭的一人率先入屋,對屋中端坐的人說:“總管,他們來了。”


    “哦,原來是兩位大洞主,請坐。”端坐中堂的金老板抬了抬頭說,並沒站起來迎客的意思。


    進來的兩人抱了抱拳,齊聲對端坐的總管說:“靈機…大總管,久違。”


    這一屋子都些什麽人?他們這會兒可沒有一點兒商人的模樣。


    他們當然不是商人,因為端坐中堂的是東胡六王爺的大總管靈機上人,而剛才領頭進來的那家夥,則是六王爺府上最心狠手辣的殺手彭淩虎。


    而來拜見靈機大總管的兩人,也不是無名之輩,他們一個是蜀西碧連洞的洞主桑土公。這家夥叫土公卻是人如其名的,也不知道他去哪兒學到一手遁地之術,可以穿土逃走,他還有一手絕技是牛毛針,劇毒的牛毛針無聲無息,見血封喉,在蜀地的武林中人對他恨的牙癢癢卻一直拿他沒辦法,人家能逃啊。


    另一個叫玄黃子,也是術界散修,是藏邊虯龍洞的洞主,這貨除了輕功不錯之外,厲害的絕學是念咒。據說,他嘀嘀咕咕的念咒後敵人會變呆、變瘋、變弱。


    他們為何這個時候鬼鬼祟祟的來與靈雞上人見麵呢?


    他們所以這個時間來與靈機上人見麵,那是因為他們是西峽皇叔李遵基的人,他們二人所以這個時候來見靈機上人,是因為他們剛剛公幹趕迴來。


    東胡六王爺的人和西峽皇叔的人,三更半夜在這個客棧中偷偷摸摸的見麵想幹什麽呢?


    沒其他事,目標就是住在鄰院的馬漢山。


    不過,他們現在並不是想來殺馬漢山,而是綁架。這也是為什麽馬漢山在這一路上沒遇到麻煩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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