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進了廳子,馬漢山剛要說讓蘇櫻坐下說話,卻發現蘇櫻已十分自然的在主賓位置坐下,她竟然如此的自然,好像她理應坐那兒一樣,完全沒一點兒“下人”的樣子,倒很像是來訪的貴客。而且,馬漢山還發現,明明都和常人一樣的坐姿,但卻令人覺得是如此的漫妙。


    讓馬漢山更不解的是,再看之下,這個女人卻忽然有萬千氣勢。


    他在心裏隱隱覺得,這個女人,絕對不是一個江湖人……。


    “公子,你想說什麽?”蘇櫻似乎習慣別人看著他出神,見馬漢山盯著自己沒說話,便嫣然一笑,然後出聲提醒。


    “昨晚的襲擊者…蘇小姐剛才不是有話要說麽?”馬漢山說。


    “公子知道襲擊者是誰?”蘇櫻微笑道。


    “不知道,蘇小姐如知道,請賜教。”馬漢山當然知道其中一夥人是誰,但他想聽聽這個神秘美麗的江湖“女俠”說什麽。


    “小女子昨晚跟蹤其中一夥,發現他們藏身於昭慶寺附近一個村子的一座大屋裏。”蘇櫻和小月的輕功都甚是了得,跟蹤滿長老他們迴到分舵,竟未被發現。


    “姑娘不是說要替我管家嗎?是不是應自稱屬下?”作為當過大佬的馬漢山,即使穿越重生了,依然還有爭強好勝之心,他感覺到蘇櫻身上的氣場忍不住就要打壓。


    “這麽說…公子是願意把家交給小女子管了?”蘇櫻依然還是微笑。


    “跟著我吧,你不是說沈花的武功不及你好嗎。”馬漢山現在當然不可能把家交給她管的,開什麽玩笑呢。


    “好,那以後小女子就自稱屬下吧……。”蘇櫻還是在笑,不過,馬漢山忽然發現,她的笑好像…好像另含深意。


    “說迴那些襲擊者吧,他們藏身的地方,你留記號了嗎?”馬漢山真的想不到,這個女人不僅漂亮武功好,而且還聰明,竟然幫他找到了另一夥襲擊的人,真是太好了,這得省多少事。


    “怎麽?你打算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蘇櫻側頭看著馬漢山。


    “小蘇你覺得我該怎麽辦?”馬漢山故意的,他想看看叫蘇櫻小蘇她會有什麽反應。


    “咯咯,公子占屬下便宜,屬下年紀比公子大呢,你應該叫櫻姐……。”蘇櫻仰頭歡笑,她越來越覺得馬漢山有趣了,這人的言行,與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樣,而且,還貌似很有才。


    雖然來臨安園的時間很短,但蘇櫻已把這個被稱之為特區的地方打探清楚,並且,也從別人的口打探到馬漢山不少事兒,知道越多,她就越震驚,這個比自己小好幾歲的大男孩,居然有如此才華。


    如果在現代,錢和臉蛋是吸引女人的兩大利器,如果有錢又有臉蛋,那簡直是所向無敵,從七歲到七十歲的女人都可以手到擒來。


    不過,在古代,才華才是吸引女人的第一大利器,才子,永遠是古代女子追捧的對象,有才華的人,同樣可以對七歲到七十歲的女人通殺。


    不過,蘇櫻有點特別,她並不喜歡那些吟詩作對的書呆子,對那些所謂才子更是嗤之以鼻,她對馬漢山的這種不被當代人看重的才華卻是十分的欣賞。


    “讓東家叫下屬姐,這豈不是沒有了尊卑?”馬漢山笑說。


    “公子豈是遵守陳規舊習的人?”蘇櫻淡淡笑說,“況,這隻是一句稱唿而已。”


    馬漢山看著蘇櫻的笑臉如花,竟然有些癡了,這個女人…很有味道啊……。


    “好吧,那櫻姐覺得我該怎樣做?”馬漢山竟然從善如流。


    他隻是想看看蘇櫻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願意屈尊做自己的長隨,看看她是不是有什麽圖謀。


    事實上,他認為她是沒有什麽圖貌的,因為,那天晚上大家真的隻是偶遇,根本不知道他馬漢山是什麽,而她當晚就決定留下了。


    “公子知道另一夥是什麽人嗎?”蘇櫻收起笑容說。


    “是什麽人?”馬漢山繼續裝傻。


    “還記得我們認識的那天晚上…史鬆芝身邊那家夥你可還記得?”蘇櫻提醒說。


    “哦,你的意思是,另一夥賊子是史鬆芝身邊那條狗?好啊,我不找他們麻煩,他們居然還在找我麻煩啊,很好,很好……。”說起吳中用那混蛋馬漢山就咬牙。


    “屬下想不明白的是,他明明也是衝公子來的,但為什麽突然又反而幫公子了呢?”蘇櫻已想很久了,但她還是想不明白。


    “為什麽幫我隻是小事,他的出現才是大事,他來,肯定不是請我喝酒的,他是對我不利的,所以,根本不必理會他為什麽反過來與另一夥幹了起來。對我而言,誰招惹我,打迴去就是了。”馬漢山真的不會理會吳中用是什麽意思,反正,不管是誰,誰招惹了他,他就打迴去。


    “公子真的要打迴去?”蘇櫻很是擔憂,覺得冤冤相報何時了。


    “不然呢?難不成還要請他們喝酒?行了,我想你也給不了什麽好提議我了,我猜,你一定會說什麽以和為貴之類的話勸我以德報怨,嗬嗬,知不知道,在我的字典裏,是沒有以德報怨這種詞的,在我的字典裏,隻有以牙還牙這種詞。”馬漢山本來想聽聽蘇櫻的有什麽建議的,但他忽然又想,這個時代的女人嘛,特別是讀過書的女人,腦子都不好用的。


    所以,他想想又不想聽蘇櫻的囉嗦了。


    “來人……。”馬漢山忽然大叫。


    “少爺,你鬼叫什麽。”世界上最不像使女的沈花推門進來。


    嗬嗬,這丫頭一直在門外偷聽,她想聽聽馬漢山和蘇櫻聊些什麽,隱約的,她覺得蘇櫻對少爺好像有點怪怪的……。


    “放肆,再目無尊長,我…我就…揍你……。”馬漢山有點惱,死丫頭,越來越沒規矩了啊。


    “哼…你倒是揍啊…可你敢嗎?……。”沈花莫名其妙的挑釁。


    “我不敢…去把劉黑仔叫來。”馬漢山沒有什麽不敢的,隻是不想和小丫頭計較而已。


    沈花得勝似的看了一眼蘇櫻,然後昂首而出。蘇櫻見狀,笑了笑,沒說話。


    片刻,劉黑仔來了,立正,敬禮,然後等候吩咐。


    “保安員現在多少人了?”馬漢山費力氣搞這個特區,練兵是主要任務之一,如果單純是為了做生意,他沒必要這麽費神。


    “報告園主,臨安園特區安保部,現在有保安員三百名,其中,五十名曾習武,三十名識字……。”劉黑仔匯報說。


    “嗯,很好,就那五十習過武的吧,讓他們做好戰鬥準備…哦,晚上行事,江湖夜行人裝束吧,帶好各自趁手的武器,你要多帶火彈珠。”馬漢山吩咐說。


    “是…少爺,行動時間和目標……。”劉黑仔聽到馬漢山的吩咐馬上興奮了,好久沒打架了,終於可以練手了。


    “準備好,出發前會告訴你們的。”馬漢山揮了揮手讓劉黑仔滾蛋。


    火彈珠就是霹靂彈,這是馬漢山給霹靂彈改的名稱,他所以改這個名稱,是為了與霹靂堂生產的霹靂彈區分開,霹靂堂的霹靂彈威力太小了,跟一隻大炮仗差不多,沒意思。


    馬漢山是一個有仇必報的人,如果可能,他還是一個仇不過夜的人。


    那個大宅子的人半夜襲擊他,他也要半夜襲擊他們。


    “公子,是不是衝動了?”蘇櫻覺得馬漢山衝動了,即使要報仇,也不一定非得殺來殺去的,還有很多方法報仇的。


    “我這個人講究以牙還牙,別人怎樣對我,我就怎樣對人。”馬漢山笑說。


    “報仇有很多方法,用同樣的手法報複,不僅幼稚,而且名聲不好,其實很多事並不需要公子出手,略施小計就可以讓他們生不如死。公子,報仇的最高境界,就是讓仇家生不如死。”蘇櫻收起了笑容,忽然間,又變成了英雄果斷的穆桂英,馬漢山為之一振,此女不簡單啊。


    “我知道可以智取,但對這些人我更喜歡力敵……。”馬漢山不是好勇鬥狠,也不是喜歡打架,但他不會放過任何這種報仇的機會,“保安”們需要有見血的經驗。


    馬漢山一意孤行,蘇櫻也不好再說什麽,畢竟她現在是“下人”身份。


    很快到了晚上,臨近午夜馬漢山領著五十個換了夜行服的保安員出發。


    臨安園到丐幫臨安分舵其實並不遠,區區幾裏地,不需半個時辰便到了。


    讓馬漢山頭痛的是,這個山腳下的村子竟然很多狗,而蘇櫻說的那個大宅子,卻在村子的中央,無論從哪個方向進村,都不可避免的讓村中的狗發現。


    “狗,我去處理。”蘇櫻說過,可以帶路,可以保護馬漢山的安全,但不參與行動。但當她看到馬漢山抓耳撓腮的樣子,她又不忍了,主動幫忙處得滿村的狗。


    看門狗是無法與經過嚴格訓練的警犬和軍犬比的,所以,看起來兇的看門狗其實很容易處理,比如扔骨頭,這個辦法馬漢山當然懂,在前世當過社團大佬的人,很多下三濫的手段他都懂的。但問題是,這個村子的狗太多了,幾乎是每家每戶都養狗,那得扔多少骨頭啊。


    狗還有一個特性,一個村子裏有一條狗在吠叫後,整個村子的狗都會一起吠叫起來,所以,扔骨頭毒狗這招在這兒行不通啊。


    那麽,蘇櫻她有什麽辦法?馬漢山很是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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