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走上前,溫聲勸道:“佳嬪,你不要生氣,這婆婆就是這個脾氣,她誰的麵子都不給,本宮都已經習慣了,好歹她也決定救小公主,你就擔待一下吧。”


    事實上,不擔待又能如何?


    現在皇帝都需要神醫婆婆治病,一個小小的佳嬪還能如何。


    可她不安慰還好,一安慰,佳嬪更加難過了。


    “大公主,嬪妾實在擔心,小公主病的那麽嚴重,隻靠神醫一個人,能行嗎?”


    大公主臉色一沉:“佳嬪娘娘,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佳嬪一噎。


    皇帝聽到這話也不高興了。


    “行了,你就安靜地在旁邊待著吧,朕的病她都能治,小公主的毒她若是沒有把握,就不會插手。”


    佳嬪至此再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過了一刻鍾左右,老嫗終於慢吞吞地走了出來。


    宮女立刻跑進去查看。


    沒過一會兒,裏麵傳出一聲驚唿。


    “哎呀,小公主吐了!”


    佳嬪一聽,臉色一變,立刻就衝了進去,緊接著裏麵就爆發出一陣淒厲的哭聲。


    皇帝等人也是一驚,立刻跟了進去,隻有老嫗就站在門口,動也沒動一下。


    很快,佳嬪就如同一陣風一般跑了出來,指著老嫗一臉怒容。


    “你說你能救人,可怎麽救成這個樣子了?現在小公主嘔吐不止,還喘不上來氣,你到底用了什麽手段?你是不是把小公主治的更嚴重了?”


    老嫗冷冷地看著她。


    佳嬪眼角的淚水撲簌簌落下,哭的十分淒慘。


    “真是造孽,早知如此,我就不讓你來治了,那麽小的孩子,怎麽經得起你們這樣折騰!”


    就在這時,裏麵傳出皇帝的一聲低喝。


    “好了,你們都進來。”


    佳嬪狠狠地瞪了一眼老嫗,便跑了進去。


    老嫗跟在後麵,十分緩慢地走。


    她好像一點都不著急。


    進了殿,佳嬪像看仇人一般瞪著她。


    “皇上,就是她,把我們的小公主害成這個樣子,我就知道她不讓禦醫插手肯定是有貓膩,她根本就是怕被人看出什麽,你說,你是不是被人收買了?”


    佳嬪一瞬間想到了無數個陰謀詭計。


    “嗬。”


    老嫗並未言語,隻是輕笑一聲,充滿諷刺與嘲諷。


    “皇上,你看看她!”


    佳嬪拿老婆子沒辦法,隻好看向皇帝,希望皇帝為自己做主。


    這一看,就發現不對勁了。


    皇帝麵無表情,大公主似笑非笑。


    她心中頓時一抖,說話都有些結巴:“怎……怎麽了?”


    皇帝看了一眼禦醫,禦醫低著頭道:“佳嬪娘娘,臣已經給小公主診過脈了,小公主身上的毒素,都已經清除了。”


    他越說聲音越小。


    畢竟眼下這個情景,就顯得之前想要和神醫共同醫治的舉動實在是顯得有些蠢。


    佳嬪頓時啞口無言,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你說什麽?”


    禦醫看了她一眼,輕聲重複了一遍。


    佳嬪頓時就覺得好像有人在自己臉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整張臉都有點火辣辣的。


    既然小公主的毒素已經清楚了。


    那方才她指著老嫗的樣子,豈不是……像個笑話?


    她抬頭看向皇帝,這迴是真的被嚇哭了:“皇上,嬪妾不知,嬪妾方才看到小公主吐了,便心慌意亂,根本就沒有想到……嬪妾知罪。”


    她越解釋越覺得心慌,便不敢多說了,直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皇帝冷哼一聲:“這次念在你是關心小公主,就不追究了,下次若是再如此衝動,朕絕不輕饒!”


    佳嬪心中鬆了口氣,連忙謝恩。


    “多謝皇上,嬪妾再也不敢了。”


    皇帝警告完佳嬪,一抬頭就看到老嫗從桌前抬起身子,手中拿著一張寫得密密麻麻的宣紙,頓時啞然。


    原來他們在這兒絮叨的這會兒功夫,人家已經寫好了藥方!


    “這是給小公主調理鞏固的藥方,吃上幾日,身子就會恢複從前的康健,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


    禦醫連忙接過老嫗手中的藥方。


    他看著上麵的藥材簡直如獲至寶,這每一味藥材看起來都平平無奇,但搭配在一起竟然就有奇效。


    大公主看了一眼滿臉羞愧驚訝的佳嬪,心中暗暗歎氣。


    這佳嬪如此衝動,隻怕今天這事會讓神醫婆婆記上好一陣子。


    “婆婆,今日多謝你了。”


    老嫗一臉不在意:“老身也是盡職盡責罷了,既然答應要救人,就肯定不會半途而廢,就算病人的家人讓我非常討厭。”


    佳嬪身子一僵。


    這話明擺著是在說她。


    但她方才就是關心則亂,這會兒知道老嫗似真有本事,也為了小公主盡心盡力,自然為了女兒也願意放低身段。


    “神醫婆婆,是嬪妾錯了,嬪妾為之前的態度給您說聲對不起,請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計較。”


    老嫗瞥了她一眼,對她這個態度勉強還算滿意。


    “罷了,老身宰相肚裏能撐船,懶得和你計較,不過接下來,你要是真的在意小公主,那就配合老身。”


    佳嬪不解地看著她。


    老嫗也不解釋,隻是目光犀利地掃過殿中眾人。


    “老身要開始抓兇手了。”


    眾人一愣。


    佳嬪脫口而出:“還抓?兇手不是已經抓到了嗎?”


    老嫗沒有迴答,隻是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掃過,明明裏頭沒什麽情緒,但卻看的人心驚膽戰。


    甚至有人扛不住,直接避開了她的目光。


    但此時眾人心中都有同一個疑惑。


    那便是毒藥實在戚常在屋中搜到的,人也已經送到了慎刑司,看起來這件案子已經是塵埃落定。


    還有什麽可查的?


    老嫗最後把目光定在一個女子身上。


    這女子一身白衣,身形纖細,如玉的臉頰上仿佛泛著盈盈光輝,看起來飄飄欲仙。


    但她一直沒有開口,所以存在感極弱。


    此人就是宋貴人。


    在接觸到老嫗的目光時,她大大方方地迴視,甚至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這件事還需要查嗎?戚常在下毒害人,其實也不是無跡可循,之前她多次跟我抱怨,佳嬪有小公主,她卻什麽都沒有,又說每次皇上來都是去看小公主,她心裏著實不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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