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是這麽說的,我看你和你主子就不像。”


    青雀轉頭,眼中含笑。


    雲苓頓時臉紅:“姑娘……”


    青雀笑道:“這有什麽好害羞的,你們本來就不像,你主子整天嬉皮笑臉,惡劣得很,倒是你,板著小臉跟老學究似的。”


    雲苓紅著臉跺了跺腳,嘴唇動了動,卻不知道還用什麽話反駁,幹脆轉身跑了。


    青雀坐在那裏久久未動。


    原本黑亮的眸子裏充滿揶揄,此時也漸漸沉寂。


    她垂下眼簾,揉了揉心口。


    這裏麵似乎不大舒服,難道自己還有什麽隱疾?


    可那種憋悶的感覺隻是一瞬間就消失了。


    她問毛球:“你看看我的身體是不是出毛病了。”


    毛球沉默了一下。


    “沒有,好得很,你可能是之前落水著涼了,喝點薑湯,吃頓好的吧,我困了,睡覺去了,再見。”


    說完就沒聲了。


    青雀無語,但一會兒也沒有不舒服了,便也不在意了。


    ……


    正房。


    曹氏病了好幾日,終究是越來越心慌。


    明鶴說請太醫,可是太醫遲遲都沒有來。


    他等得起,可曹氏等不起。


    日子拖的越久,她就越覺得自己難受,甚至有一種快死了的感覺。搞得明思也跟著心慌意亂,最後母女倆還真想到了一個辦法。


    那就是明秀提過的清姑娘。


    明思雖然不想相信明秀,但清姑娘在京城的確有名。


    “娘,要不我們去看看吧?”


    曹氏也是沒辦法了,於是想著死馬當活馬醫,就同意了。


    在明思的陪同下,曹氏到了宜香館等了小半日,總算見到了清姑娘。


    不過這姑娘帶著麵紗,她們眼珠子好懸瞪出來也沒有看到這姑娘的真容。


    明思對於清姑娘讓自己母女等了這麽久頗為氣憤,正要質問,卻見清姑娘上山抓起曹氏的手腕搭脈。


    質問的話頓時咽了迴去。


    曹氏眼巴巴地看著清姑娘,心裏十分緊張。


    “姑娘,你看我這是什麽病?”


    清姑娘收迴手,坐在一旁,伸手倒了杯茶。


    “你這病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你來找我就算是對了,我這兒正好有可以醫治你的東西。”


    明思和曹氏對視一眼。


    曹氏問她:“什麽東西?當真可以醫治我嗎?”


    清姑娘撇了她一眼。


    “你這人好生奇怪,不信我,你來我這兒幹嘛?”


    曹氏一噎。幹笑道:“我也不是不信,這不就是心裏沒底,想多問問。”


    “閑言少敘。”


    清姑娘顯然沒有那個耐性給她們介紹藥性,或者安慰她們,直接將一個瓷瓶放在桌上。


    這瓷瓶精致小巧,上麵的花紋顯然是精雕玉琢。


    她卻像扔垃圾一樣,不甚在意。


    “就這東西,隻此一顆,拿迴去吃了,休養幾天就沒事了,別問我是不是真的有藥效,你信就買,不信拉倒,我這藥丸不愁賣。”


    曹氏和明思被堵的一愣一愣的,滿肚子的疑惑和不安是一句都說不出來。


    兩人麵麵相覷,曹氏問道:“多少銀子?”


    “五百兩。”


    “什麽?”


    明思驚唿一聲,隨即看到清姑娘平靜無波的眸子,頓時就覺得自己有些大驚小怪了。


    她低下頭,漲紅了臉。


    曹氏也覺得多,但要是能救命那就不算貴了。


    為了自己的小命,她忍痛點頭。


    五百兩新票放在桌上,清姑娘仔細瞧了瞧,然後嗯了一聲。


    “送客。”


    曹氏和明思來的時候就帶了五百兩,沒想到一下就都花出去了,但好在救命的東西拿到手了。


    母女倆出門迴家去了。


    而她們走了之後,清姑娘就把手裏的銀票甩在桌上。


    旁邊的丫鬟忍不住問:“姑娘,你方才那個態度,就不怕她們一怒之下不買了?”


    清姑娘百無聊賴地趴在胳膊上,聲音有些悶悶的。


    “這就是做生意的門道,你記住了,這是我給你講的第一個道理,有些客人你不能巴結,必須反著來,你若是對她事事體貼,她反而會懷疑你別有企圖。”


    “可你若是愛搭不理,她反倒覺得你是高人。”


    打從那曹氏一進來,清姑娘就知道自己該用什麽態度對她。


    就想“明秀”一進來,清姑娘就知道自己若是擺高姿態,可能要被她揍。


    更何況那家夥背後還有一個非常結實護短的靠山。


    丫鬟似懂非懂,卻還是豎起大拇指:“姑娘真厲害。”


    清姑娘哼哼一聲。


    而這邊的曹氏和明思,也的確是如他所說。


    曹氏對待瓷瓶的態度,就跟捧什麽稀世寶貝似的。


    “思兒,你說這清姑娘的話靠譜嗎?”


    “娘,我覺得靠譜。”


    明思想到清姑娘高傲的態度還有點不舒服,但這也證明了一件事:有本事的人才敢得意,她那副可賣可不賣的態度就說明一切了。


    曹氏點頭:“你說得對,就是一下花了五百兩,為娘這心裏實在不舒服。”


    明思就勸道:“哎呀娘,這算什麽事呀,你就不要心疼了,相比之下,你的身體更重要,隻要你好好的,別說五百兩,就算一千兩我都覺得值!”


    曹氏笑道:“你這丫頭嘴就是甜,知道為娘喜歡聽什麽,就叭叭地說。”


    明思嘿嘿一笑:“娘開心就好,女兒可是離不開您呢,您要馬上好起來才行,這每年一度的賞菊大會馬上就要開始了,我還指望著您帶我去呢。”


    曹氏點了點她的額頭。


    “嗯,我就知道你這丫頭心裏不是真關心我,就想著參加賞菊大會是吧?”


    “才不是呢,娘,您的身體是最重要的,賞菊大會第二重要,你要是不去我就不去了。”


    她這話說的曹氏愛聽,雖然知道她不去明思也去不了,但有些話換了說法,就是好聽。


    母女倆說著話就進了院子。


    殊不知,願意門口的一個小丫頭眼珠子滴溜溜一轉,轉身跑進了夜色之中。


    青雀很快就知道了這個消息,賞了小丫鬟,便坐在桌邊沉思。


    眼眸轉了一圈,忽然發現雲苓不見了。


    她微微挑眉,起身出去,進了雲苓的房間。


    雲苓正在寫信,寫的是“明秀”最近的一舉一動。


    這是王爺吩咐的。


    她寫的認真,居然根本沒有發現自己身後站了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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