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玩意兒,劉徹那一臉被人算計了的表情是怎麽迴事?


    阿嬌被關在偏殿,小小的腦袋大大的疑惑。這小老頭怎麽突然就生氣了,還扒拉她!


    玉鯉她們三個也被限製了行動。南客走上前來問道:“姑娘這是怎麽了?”


    阿嬌老神在在地擺了擺手,說道:“沒什麽事,陛下鬧脾氣了而已,你們出去吧,我睡一會兒。”說完小聲對南客說道,“你把她們兩個騙出去,我有事情要出去一會兒。”


    南客深吸一口氣,就拉著棉鳧她們放下帳子出去了。


    阿嬌祭起官牌使了個招神訣,召喚近處城隍。片刻,一個白麵書生打扮的人就出現在殿內,拱手道:“屬下中魚,奉城隍大人之命,前來聽令。”


    阿嬌撩起帳子,笑道:“有勞大人了。此次請大人過來,是因為妾想學一學入夢之術。”譬如所謂高祖夢斬白蛇,又譬如王娡所謂夢見紅日入懷。要是能讓劉徹夢見自己,那很多問題都會方便許多了!


    中魚笑道:“這個倒是不難。隻是所謂入夢訣,又分入他人夢和造夢,入他人夢易,以己身之法力造夢難,小仙官都要學嗎?”


    依仗著第一次是和雲合大人一起去城隍府,白白在城隍屬吏那裏賺了一聲“小仙官”的稱唿。阿嬌想了想,說道:“大人都教我吧,我可以自己練著。”


    中魚點點頭:“那就先從簡單的入他人夢開始學吧。”他將訣文展現給阿嬌,又補充道,“這個施這個法訣的時候要注意,施法對象是有夢的,若此眠無夢,那這個法子就不起作用了;第二,你初用這個法子入夢之後也隻能旁觀,不能改變夢境,受限較多,等到法力深厚了,或許能改變一二。”


    “造夢之法更難一些,但是施法者卻可以根據自己的想法隨時改變夢中的場景人物,且法力越高深熟稔夢境越真,施法者在夢境中幾乎不受限。”說完也演示了一遍。


    阿嬌連忙幾下,又對著中魚演示了一番,訣文無誤,中魚才離開。


    造夢之法對自己來說還是太難了,現在還是先練入他人夢,晚上去探一探劉徹。


    待到晚間,膳房隻送來了幾碗米粥一碟沒什麽油水的小菜。膳房是不敢這樣對自己的,隻能是劉徹吩咐得了。


    阿嬌歎了口氣,洗漱完揮退了宮人,隻讓南客在外邊守夜。


    坐定,施法。


    劉徹怎麽還沒睡!阿嬌撐著眼皮等到三更天,劉徹終於起身去洗漱了。


    阿嬌探查了幾遍,直到他入睡,才終於入了夢。運氣真好。


    夢中場境很熟悉,就是這座玉堂。


    夢中其他人看不見自己,阿嬌一路暢通無阻走到了劉徹寢殿。


    禦榻上一男一女正糾纏在一起,衣衫半褪,旁邊酒壺傾倒,瓜果都散落在被褥上,好香豔的場景!劉徹這個臭老頭居然還做春夢,居然還知道變成年輕時候的樣子。


    白天和自己吵了架晚上居然還做春夢!阿嬌更氣了。


    女人指甲上塗著紅豔豔的好看的寇丹,白皙纖長的手指撫過劉徹背後的肌膚,然後是頭發,接著她把男人的頭發散開。


    兩人倒在床上一邊親一邊滾來滾去,衣服越來越少,待到劉徹隻剩下一條褲子,才喘著氣微微起身,去拉那個女人的褻褲,女人嬉笑著把皇帝推開,輕輕一滾就到了床邊,一頭青絲散在床上,然後她扯過床上的輕紗包在自己身上。


    阿嬌驚悚了!怎麽是自己!


    天啊神啊難道自己死了二十多年了劉徹居然心裏還有自己還時常夢中相會?


    阿嬌打了個哆嗦。然後她就更不好了,因為床上的阿嬌隻裹著一襲繡著醉芙蓉的紅色薄紗,正半側著身子眼含媚意拿腳去碰劉徹的腿,還一路滑去。


    這是什麽操作!劉徹笑著抓住床上女人的腳,然後直接往自己這邊一拖,然後就壓在了她身上。女人偏偏和作怪一樣往床下跑,一邊跑一邊勾著劉徹。


    欲迎還拒!


    阿嬌臉都紅透了!她怎麽感覺自己和劉徹從前和劉徹十來年的夫妻生活白過了,她一直很遵守嬤嬤的教誨,雖然在夫妻之事上不算拘謹但是也不會這麽的……放肆!


    “陳阿嬌,你再跑,信不信爺讓你明天起不來床合不攏腿!”劉徹不自稱“朕”反而和京城中的紈絝子弟一樣稱“爺”,讓阿嬌覺得奇奇怪怪的。


    夢中的那個阿嬌就嬌笑著說道:“奴奴好怕呀,爺可別過來啊!”說完就往劉徹懷裏撲過去,一雙玉臂勾著男人的脖子。


    阿嬌覺得……劉徹是不是女人太多了把她和誰的臉記錯了?


    這根本不是她的性子,她也不會和劉徹在床笫之間做出這樣的事來。


    她起身往外走去,覺得有點累胸口有點悶,果然小姑娘是不可以連著幾天大半夜不睡覺的。


    “嘭!”身後傳來響聲,阿嬌慌忙轉身就看見那個劉徹倒在了地上,女人一隻雪足踩在他胸口上。


    阿嬌迷惑了!春夢就春夢吧咋還打起人來了,還是把自己夢成挨打的一個。


    女人抬起腳,撿起被劉徹撕扯扔到地上的薄紗裹上,蹲下,用手輕輕把皇帝最脆弱的地方拿在手裏撫摸著,聲音有些陰沉:“爺再同奴奴說起別的女人的名字,奴奴就把爺的龍根給折了去,叫爺再也想不得別的女人!”


    阿嬌深吸一口氣,心想就算當年外祖母還在她也不敢和劉徹這麽說……說什麽折……咳咳了,她要是能說出這種話讓外祖母知道了老人家非讓自己在長信宮跪一天不可!


    這個阿嬌還是頂著一張冷的能掉冰渣子的臉說“奴奴”。


    女人玩了一會兒就跪在男人身體兩邊,用手扶著緩緩坐了下去,然後長長舒了一口氣。劉徹聽了那樣的話也不惱,反而笑嘻嘻去摸女人的身體,又揉又捏。


    就離譜!劉徹的夢就離譜!


    阿嬌逃也似的跑出寢殿,結果還能聽見裏麵傳來的吟哦之聲。


    叫“夫君”“表哥”也就罷了,自己怎麽可能說出那些她聽都沒有聽過的下流話來……兩人嘻嘻笑笑,阿嬌跑到玉堂階下還能聽得清清楚楚。


    看見不遠處是一片白茫茫的景象,阿嬌終於迴過神來這是夢境,施法出了劉徹的夢境,一出來,就感覺自己瞬間是一身的汗,她摸摸自己的臉,燙燙的。


    “姑娘?”南客從簾外探進一個頭。


    “嗯?”阿嬌被嚇得一激靈,迴過神來連連擺手,“我沒事我沒事,你出去吧!”說著就用被子把自己捂起來。


    話說今天是去探探劉徹到底抽什麽風的,現在看了一場自己的活春宮算什麽事兒啊!


    阿嬌琢磨了片刻,施個瞬行法術移到了皇帝的寢殿。現在天氣漸冷,屋裏掛著華麗卻厚實的簾幔。


    阿嬌掀開皇帝的帳子,果然看見劉徹正躺在裏邊熟睡,臉上泛著紅暈。


    阿嬌蹲了一會兒劉徹除了蹦出幾句下流話來沒吐露什麽有用的,她隻能悻悻地準備迴去。


    剛轉身,一隻手抓住了自己的手。“糟!”阿嬌就要施法離開,結果竟然一下子施不出法術。


    “你是什麽人,膽敢擅闖陛下寢宮。”


    阿嬌迴頭,就看見一個金光閃閃的甲胄人一手抓著自己,一手提著刀,臉卻是劉徹的樣子。


    “你是?”阿嬌更驚悚了。


    金甲人也不迴話抓著阿嬌就往外走,阿嬌大驚連忙祭出官牌想要走,結果金甲人一下子就放開了她,甚至渾身的金光都暗淡了。


    床上劉徹翻了個身,阿嬌嚇了一跳,舉著官牌靠近金甲人,金甲人退迴床邊站著,低下頭,然後化成一道光飛到了劉徹枕頭下麵。


    阿嬌伸手去摸,摸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金子鑄成的甲胄小人,小人拿著一柄長刀。刀柄像是被什麽線纏了起來,仔細看,原來是頭發。劉徹還沒被那三個藏著眼珠子的金像嚇壞嗎居然還放金人!


    昨天晚上怎麽沒看見這個?剛剛官牌出現的時候這個金人也沒有害怕的模樣,隻是乖乖的變了迴去——可見不是邪物。


    靈機一動,阿嬌拽了一根自己的頭發就也要纏上去,結果卻怎麽也不行,金人周圍浮現出淡淡的符印。看來是要特定的符咒法陣才可以,阿嬌隻好把金人放迴皇帝的枕頭下麵。


    看著床上還喘著大氣的皇帝,阿嬌氣就不打一處來。混賬東西,居然在夢裏把自己想象成那麽孟浪的女人,簡直枉費了這麽多年的夫妻之情。


    阿嬌憤憤,她既不可能對劉徹那麽一副放浪討好的樣子,也不可能對劉徹如此無禮霸道,她當年最多是打過劉徹一巴掌把他推下過床——打完自己還挨了外祖母的罵。


    在劉徹的心裏自己到底是個什麽形象啊!


    皇帝又喘了兩聲叫了一聲“阿嬌”。當年在地府,母親曾經問過自己若是劉徹將來到了地府不選自己,會不會傷心,她那時還玩笑著安慰了母親幾句。可盡管如此,她心裏依舊有些奇奇怪怪的情緒。


    雲合大人說,這叫不甘,凡人的不甘。她當時訕訕笑道雲合大人連個相好的都沒有一定是瞎說。可是這次迴來,她覺得自己或許終究是有不甘的。


    曾經近三十年的情義,仿佛白付了。偏偏劉徹一見“陳莞”就仿佛喜歡得不得了——她不知道憋著一口什麽氣,但就是不想讓劉徹知道自己是陳阿嬌——明明用陳阿嬌的身份可能行事更方便一些。


    曾經直爽的姑娘,現在怎麽變成這樣別扭的性子。阿嬌打了個寒戰,惡膽兩邊生對著被子裏劉徹的脆弱部位就按了下去,然後一個閃身迴了偏殿。


    “姑娘您去幹嘛了?”南客見她迴來連忙上前,阿嬌利落脫衣服躺好然後說道:“沒事沒事,我睡了!”


    “咚咚咚”一顆心在胸腔裏直跳。阿嬌這輩子沒幹過這種事情,一時間也害怕萬一把劉徹給弄出問題了怎麽辦迴地府會被舅舅外祖母打的吧?


    阿嬌又羞又怕睡不著,直到外麵有了響動。


    “怎麽了?”阿嬌走到窗子邊上問,又不敢開窗子。


    “姑娘,聽說陛下那邊不知為什麽請太醫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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