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宋錦瑟迴內室取了藥包,一邊將藥包擺放在桌上,一邊對徐叔說道:“徐叔,你坐下吧。”


    徐叔自是知道宋錦瑟是要為他檢查包紮傷口,但他卻有些猶豫,畢竟自己隻是個車夫,豈敢讓王妃親手為他包紮傷口。


    宋錦瑟準備妥當後,抬眼卻見徐叔仍舊站在原地,又見他麵帶猶豫,便明白他心中何想。


    是以,宋錦瑟在桌邊坐下,看著徐叔紅腫不堪的左手說道:“這手上的傷可大可小,徐叔身為車夫,靠的自是這雙好手了,若是因受傷留下什麽後遺症,日後恐怕……”


    這後麵的話宋錦瑟並未說出來,但機謹的徐叔也是明白她這後麵的話,想必是想說,如果他好生包紮,這手若是廢了那他這一身駕車好技術也隨之廢了。


    終,徐叔還是妥協了,恭敬的微低了頭,說:“老奴的傷就勞煩主子費心了。”


    說著,也不再躊躇徑自在桌邊坐了下來。


    對徐叔此舉,宋錦瑟很是滿意,待徐叔坐下後,她便撩起他的衣袖,仔細檢查起他的傷處來。


    一番檢查下來,並未發現什麽問題,宋錦瑟包紮完後對徐叔說道:“傷沒什麽大礙,休息三五天就行了。……另外,在休養期間不要再用力。”末了,宋錦瑟又叮囑著。


    “謝謝主子,主子費心了。”


    徐叔整理好衣袖,站起身對宋錦瑟又是一恭敬的福身。


    這時,靈玉將飯菜端了進來,放在飯桌上,對徐叔說道:“徐叔,快過來趁熱吃飯吧。”


    徐叔點了點頭,走到飯桌前坐下吃飯。


    靈玉站在一旁看著徐叔已然包紮好的左手,問道:“徐叔,您這傷是怎麽受的?迴去鎮上又發生什麽事了嗎?”


    這會兒仔細看過去,竟看見徐叔的衣袍有些髒,邊緣處還有些褶皺。


    徐叔吞下口裏的菜,停下筷子,轉頭憨笑著說道:“隻是救了個差點被馬車撞上的孩子。”


    徐叔這話說得極為輕巧,但宋錦瑟和靈玉卻是禁不住互視一眼,神色中不免有些擔憂,那驚險的一幕雖也過去,但此番想起心中仍舊有些心有餘悸。


    許是曉得兩人為他憂心,徐叔又說道:“幸好老頭子我骨頭硬,隻是這手受了點小傷。”


    這話粗一聽似在自我安慰,但思及宋錦瑟兩人的神色卻又不僅僅是如此,這話怕是故意說給她兩人聽,想讓她兩人不必掛心的居多。


    宋錦瑟轉眸看向徐叔,並未說其他話,隻坐在那端為自己倒了杯茶,頗為優雅的喝起來。


    而靈玉的眉宇間卻仍帶憂色,哀歎了一口氣,說:“哎,主子奴才連受傷都要趕上一塊,也不曉得是不是出門的時候忘記上香了。”


    宋錦瑟抬眸看了眼靈玉,淡淡的說了一句:“上香祈福不過是尋求心理安慰罷了,跟事情的發展沒有半點關係。”


    別怪她沒說好話,她不過是在糾正靈玉的錯誤想法而已。


    雖然宋錦瑟自是曉得靈玉說這話不過是擔心蕭墨徐叔兩人,但有些話當說就要說,不會因為這個中緣由而將話咽進肚中。


    況且,事情本如此,若是一件事情的好壞是上不上香便可解決的,那這個世界是不是也太簡單了些?


    靈玉一怔,隨即便明白過來宋錦瑟話中之意,點了點頭,說:“小姐,我明白的。”


    宋錦瑟輕輕的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而徐叔卻是在聽見靈玉的那句話後皺了皺眉,看了眼靜坐在座椅上毫發無損的宋錦瑟,想來靈玉口中的主子不是指她了,而若是宋錦瑟受傷了,靈玉早該急成一團了。


    既然不是王妃,那麽……


    徐叔也不再妄自猜測,直接向靈玉問道:“靈玉,你的意思是說王爺也受傷了嗎?”


    “嗯。”靈玉點點頭說,然後不待徐叔再問她為什麽得知,她便指了指內室的方向,說道:“王爺就在內室呢。”


    靈玉此話一出,徐叔心中的什麽疑問都沒有了,倏地站起身,緊張的問:“王爺他沒事吧?”


    靈玉立即寬慰的說道:“徐叔,你放心吧,小姐已經替王爺確診過了,王爺無性命之憂,睡上些時辰醒來就沒事兒了。”


    聽此,徐叔總算是鬆了口氣,“王爺沒事兒就好。”說完便坐下,繼續用飯。


    隻是,剛坐下徐叔便感覺到前方有一道探究的目光向他這邊看來,他不用抬頭就知道這道目光是源於宋錦瑟。


    但,他卻隻能裝著不知道,想來他剛才的反應過了寫,然而有些事情沒有王爺的命令他是不能說的。


    而宋錦瑟疑惑的望著徐叔,也正如徐叔所想,因為他剛才的緊張反應,不過她卻不會向徐叔詢問,畢竟有些事能避則避,她也不想找些麻煩上身。


    更何況,他蕭墨已是一個麻煩了。


    是以,宋錦瑟不動聲色的收迴目光,微低了頭繼續飲茶。


    徐叔用完飯之後,就請求了宋錦瑟去了內室看下受傷的蕭墨,而宋錦瑟便順勢讓徐叔在屋內照看蕭墨,她和靈玉則出去再尋些草藥。


    晚上,三人用過晚膳之後便各自迴屋了,但,宋錦瑟剛踏進房內,腳步就停下了,眉梢微蹙,她莫不是累糊塗了,這屋中已經躺了一人,她還進來幹什麽呢?


    如此想著,宋錦瑟便又轉過了身,準備去其他房間休息。


    但,剛走出兩步,宋錦瑟又停了下來,迴轉了身,看向那床上還未醒來的蕭墨,抿頭想了想,最終還是返了迴來。


    走到床邊,伸手探了下蕭墨額間,好看的秀眉皺了皺,似乎比常人的溫度高了那麽一點。


    深唿了一口氣,宋錦瑟出了房間,再迴來時,手上多了碗湯藥,返迴到床前扶起蕭墨,喂他服下。


    雖然蕭墨昏迷著,卻還是有知覺的,曉得將這湯藥吞下,如此,也省了宋錦瑟不少力。


    喝完了藥,宋錦瑟又耐心的擦拭了一遍蕭墨的身子又才在床沿邊的座椅上坐了下來。


    望著昏迷不醒又有些燒的蕭墨,想來今夜她也不能睡了。


    但,許是這一天宋錦瑟也著實是有些累了,沒堅持多久她便靠在床頭邊上睡著了。


    是以,當蕭墨在午夜之時醒來的時候,抬眸的第一眼便宋錦瑟靠坐在床邊靜睡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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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名:醫品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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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試讀:


    第1章大婚


    第1章大婚


    這天真是一個大好日子,風和日麗,綠柳含煙。


    鎮威大將軍大婚,舉朝嘩然,皇上主婚,百姓議論紛紛。


    凰朝帝都。街頭巷尾皆被喜氣洋洋的氣氛所渲染,喜慶的儀仗隊奏著節奏歡快的喜樂,熱鬧龐大的迎親隊伍踩著皇上賞賜的紅色鳳翎錦毯從柳丞相府迤邐向鎮威將軍府前進。


    街道兩旁,萬頭鑽動,大家爭先恐後的擁擠著,想要爭睹鎮威將軍和柳丞相千金的絕代風采。


    新郎鎮威大將軍騎著此次與西域蠻夷之戰的勝利品之一,西域王進貢,當朝皇帝賞賜的汗血寶馬中之極品――紅鬃烈馬,於喜轎之前,威風凜凜。


    一襲大紅錦緞喜袍,渾身散發著渾然天成,與生俱來的王族高貴氣質,發冠高束,麵容俊美無儔,神情中無一絲喜氣。黑曜石的瞳眸淡漠無情的掃過群眾,姿勢無比優雅的朝鎮威將軍府而去。


    群眾們被他的冰冷所鎮住,但那也隻是一瞬間的功夫。又開始你推我擠,叫著,嚷著,人人興奮著,歡唿不斷。


    喜轎中,紅蓋頭下,柳鳳曦那張嬌豔傾城,絕世無雙的麗顏上淡漠的沒有一絲喜悅之情。若非為報答爹爹與娘親這十六年來對自己的養育之恩,她是萬萬不會應允這樁婚事的。


    隻因皇上對那人的器重,一場勝仗,便將她當禮物一般賜予他人。她是人,不是東西!卻被皇上當物件一樣輕而易舉的賞賜給他的愛將――鎮威將軍!嗬嗬,這是何等的滑稽和諷刺?


    剛開始的震振不平過後,她臉上便隻剩下淡漠。也罷,與他成婚,她也算是報答了爹爹與娘親他們多年來對她的養育之恩。起初的心潮洶湧,如今也早已風平浪靜,心如止水。


    繁瑣的婚禮過後,她便被喜婆和丫頭攙扶著送進新房。


    鎮威將軍府清荷居,雅致簡樸的新房之中,靜悄悄的,隻有偶爾紅燭爆出的燭花發出嗤哧的爆破聲。而此時新娘柳鳳曦,端坐床邊,已經整整三個時辰,她麵色平靜,不驕不躁,等待新郎的來臨。


    新郎身著大紅色的錦緞喜袍也掩不住他卓爾不凡的俊美英姿,天生一副君臨天下的王者氣勢,發冠高束,俊美絕倫的五官仿佛是造物主用刀一筆一劃精雕細琢雕刻出來的,麵部線條,棱角分明,墨曜石的子瞳眸光銳利深邃,無形中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他神情中無一絲喜氣,步伐沉穩有力地來到新娘麵前。居高臨下,冷冷地瞧了她一眼,然後徑直走到桌邊坐下,姿勢無比優雅地為自己斟上一杯美酒,緩緩送至性感的唇邊,聞而未飲。


    再轉眼看向她時,鳳眼微挑,聲音冷漠至極,道:“你既進了鎮威將軍府,就得遵守鎮威將軍府的規矩。本將軍不得不告誡你,不要妄想不該得到的東西!”


    紅蓋頭下,她唇角微揚,傲然出聲,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嘲諷意味,輕道:“何為不該得到的東西?何為該得到的東西?將軍未免自視過高!隻是,凡事皆無絕對。不去嚐試又怎知是否是妄想!”


    他臉色未變,笑容已僵在唇邊,晦暗莫測的瞳眸,冷厲眸光直射床邊女子,沉聲道:“柳鳳曦,你膽子倒也不小,竟敢出言嘲諷本將軍!哼!隻要本將軍揮一揮手,主送上門來的女人自有千千萬,你敢說你不是在妄想是什麽?本將軍倒要看看你有什麽資格狂妄!”


    說罷,長袖輕輕一揮,一股勁風迎麵而來,隻聽見“嗤拉”一聲,柳鳳曦頭上的紅蓋頭頓時裂為無數碎片,向四麵八方飄然落地。


    紅蓋頭下,一張傾國傾城的絕色麵容毫無遺漏的展現在他的眼前,在紅燭與鳳冠霞帔的映襯下更顯得膚如凝脂肌如雪,眉如遠黛,眸如碧湖。隻見她唇含淺笑卻眸光清冷,如脫離凡塵的仙子看盡世間百態,人情冷暖,絲毫不見驚慌之色。


    他輕皺眉頭,心中微微一動。這些年來,敢與他對視的女子,她是第一個。親密如葉晚晚,縱然與他朝夕相處,肌膚相親,也未曾敢與他如此對視,


    “鳳曦無意嘲諷將軍,隻是將軍的告誡鳳曦不敢苟同,鳳曦既已嫁進將軍府,自然是以侍候好將軍為己任。隻是,鳳曦有一事不太明白,將軍既無意於鳳曦,又怎麽會向皇上請纓賜婚!”她優雅起身,步伐輕盈如弱柳扶風款款走到他對麵落坐,纖纖玉指拿過他手中的酒杯,在他詫異審視的目光中仰首一飲而盡。


    盈盈淺笑道:“將軍真不愧為天下未婚少女夢寐以求的好夫君,屈尊降貴親自為鳳曦斟酒,倒讓鳳曦有些受寵若驚呢!”酒入喉嚨,辛辣濃烈,倒讓滴酒不沾的她不動聲色輕皺了下眉頭。


    慕絕塵眯起雙眼,驀然抓住她握著酒杯的纖細皓腕,力氣之大似要捏碎般,一把將她拉近,執起酒壺,渾身散發出危險的氣息。低沉的嗓音帶著磁性的魅惑,冷道:“既然夫人喜歡,不如本將軍將這壺酒全部賜予你可好?”他語氣溫柔,卻讓人猶如置身於三九寒天的冰雪之中,寒氣入骨,直刺心脾。


    她麵色不改,散發著淡淡少女馨香的嬌弱身軀不退反進,對著他冷俊妖冶的臉龐吐氣如蘭,輕啟朱唇。無奈道:“這可如何是好?鳳曦不勝酒力,已經不能再喝了!怕是要拂了將軍這番美意!不若這酒留待日後再喝!”


    “哦?你想喝便喝,不想喝便不喝嗎?”他冷哼一聲,遽然捏住她光滑圓潤的下顎,冷聲道:“哼!在本將軍麵前恐怕由不得你說半個不字。”說罷,站起身,居高臨下的望著她,目光陰冷如利劍般直刺她的眼簾,壺中烈酒如同寒冬臘月的冰雹砸向她小巧挺直的鼻梁及如玉般光滑細膩的麵頰,流過纖細優美的頸項,再急急奔向鮮紅刺目的霞帔。


    她傲然抬頭,眸光中砰射出幽冷而倔強的光芒,神色平靜漠然的迎上他冰冷犀利的目光,伸出丁香小舌舔了舔唇邊殘留的美酒,淡笑道:“味道真不錯,鳳曦多謝將軍賜酒!”


    看著她嬌豔欲滴的紅唇及小巧誘人的丁香小舌,他麵色微變,隨即猛地用力將她推倒在地,語氣沉悶道:“你不用浪費心機,本將軍絕不會對你產生半點興趣。”說罷,轉身拂袖大步離去。


    在踏出房門的那一霎那,身後傳來依舊清淺無波的聲音。“不感興趣嗎?那將軍何必急急逃離鳳曦身邊?”


    他離去的背影驀然一僵,全身的冷漠氣息隨之降到冰點,就連屋內的柳鳳曦也感受到了。她慢慢的起身,走到桌邊坐下,輕啟朱唇,淺笑著道:“鳳曦不自量力,想與將軍做個交易,不知將軍是否感興趣!”


    “哦――”一道勁風掠過,慕絕塵已再次迴到房中,隔著一張圓桌,居高臨下眸光犀利淩厲的盯著柳鳳曦。好看的長眉微挑,低沉磁性的聲音冷道:“本將軍倒要看看你有什麽資格和我談交易!”


    她不理會他話語之中的嘲諷之意,唇含淺笑眸光清冷,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聲音,道:“我幫你救她,你還我自由!”聲音雖輕,卻堅定不容人質疑。


    “這件事你是怎麽知道的?”慕絕塵心中一駭,俊臉鐵青,陰沉著臉,驀地,修長的五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緊緊掐住了柳鳳曦纖長優美的頸項,陰冷的目光仿佛超越了世間的一切利器,向她投射過來,冷厲的聲音仿佛來自無間地獄的修羅,厲聲道:“你竟敢調查本將軍?”


    她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那笑容就像春日裏最輕柔的微風拂過麵頰,虛無縹緲,想抓也抓不住。清冷的雙眸掃過慕絕塵俊美麵容上的毫不掩飾的殺氣,艱難的出聲:“我……為何……要調查將軍?她……凰朝……人……盡……皆知!”


    “最好如此!”他厲聲喝道,掐住她頸項的五指緊了緊,那力氣之大似是要將她的脖子給擰斷一般。“要百花宮宮主屈尊降貴去替人治病,簡直大材小用!”


    她傾城絕色的雪白麵容因唿吸不暢很快變成了絳紫色,靈動無雙的美麗眸子因身體上的極致痛楚而泛起了氤氳水霧,目光倔強的仰望著他,已無法發出半點聲音。而慕絕塵望著她倔強的眼中漸漸湧起的晶亮淚意,心中像是被什麽猛地刺了一下,猛然鬆開了手指,退了一大步。


    心中暗暗奇怪,身為百花宮宮主,她不可能不會武功。學武之人都會在危險來臨時有著敏銳的洞察力及迅疾的反應能力,可是,她卻毫不反抗,即使站在死亡的邊緣,眼中也沒有絲毫的恐懼。


    她纖長優美的頸項赫然現出深深的青紫色五指掐痕,昭示著他所犯下的罪惡。


    她猛地一陣咳嗽,待唿吸漸漸順暢後,她從桌前站起,上前一步,絕色無雙的麗顏異常的平靜,平靜到讓人看著心慌,目光中有著訴不盡的憂傷和哀怨,眼中的晶瑩淚珠欲落不落,纖細如玉的指尖撫上他的胸口,因喉嚨不適,語氣中帶著一絲異樣的沙啞,幽幽一笑道:“嘖嘖……那麽,還真是可惜了呢!”平靜的語氣,並沒有未達目的惱羞成怒的尷尬。


    “本將軍再說一次,不要試圖挑逗我,本將軍對你沒有絲毫興趣!”他拽住她放在他胸口的纖細皓腕,用力推開!銳利的目光直刺她的眼簾,厲聲警告,道:“不要再試圖激怒本將軍,我可不敢保證你每一次都有這麽好運氣!不管你是何種身份,在本將軍眼裏,殺死你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那般簡單。你最好安分呆在清荷居,沒有本將軍的允許,哪兒也不許去!”說罷大步離去。


    身後依稀能聽到她依舊清淺無波,沒有情緒起的聲音。“嗬……是嗎?真的那麽堅定嗎?那……拭目以待!”


    慕絕塵離去後,她隨意的掃視了一眼四周,隻見屋子裏雖然陳設雅致簡樸,卻也隻是與丞相府裏地位稍微高點的下人居住的屋子差不多。


    收起思緒,看著剛才進門的婢女,輕聲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那婢女看上去十六七歲的模樣,麵容清秀水靈。聽柳鳳曦這樣一問,麵上一紅,忙低頭給她行禮,道:“奴婢綠枝!以後就由奴婢侍候夫人日常起居,侍奉夫人左右。”


    “起來吧!”她沒有情緒起伏的聲音淡淡的道。心中冷笑,侍候?說的好聽!慕絕塵怕是派她來監視她一舉一動的吧!


    “謝夫人!”綠枝起身,抬頭看向這位新夫人,眼中毫不掩飾她的驚豔,讚歎道:“夫人真美,綠枝一時失了禮數,還請夫人恕罪。”說罷又福了一禮。


    她目光犀利的看著綠枝的眼睛,清淡卻不容忽視的語氣,道:“不必多禮,本夫人不喜歡多事之人,以後,沒我的吩咐不許進入本夫人的寢室。好了,你下去吧!”


    綠枝低下頭,恭敬的離去。


    她舉止優雅地脫下被酒水淋濕的霞帔,隨手一扔,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度。單薄纖細卻凹凸有至的身體隻著一件白綢製成的寬鬆裏衣,緩步走到銅鏡前坐下,卸下頭上笨重的鳳冠發飾,任青絲如瀑傾瀉而下鋪滿香肩。


    纖長秀美的玉指輕執玉梳,左肩衣領滑下,鏡中女子,香肩上赫然露出一朵殷紅泣血的紅梅,將她傾城脫俗的麵容變得妖嬈而魅惑。淡淡的掃一眼下顎、頸項及手臂上的深重淤痕,那漠不關心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物,淡漠到了極致,再轉眼望向滿地鮮紅碎布,唇角的笑意漸漸的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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