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洗三過後,沒幾日就是小公主十二朝的滿月宴。


    想著皇上的身體,估計是等不到小公主周歲,太後就想大辦。


    皇上卻不同意,他的時間越是不多,越不願意把時間浪費在這。


    小公主的滿月宴,還是那幾家人進宮,大家熱熱鬧鬧吃了一頓飯,就算過了滿月宴。


    公孫夫人心中不安,總覺得這滿月宴如此簡陋,是不是因為女兒這次生的是個小公主,所以皇上才這麽怠慢。


    要說皇上不喜歡小公主,可皇上隻要日頭暖和的時候,日日都要去椒房殿坐坐。別說給小公主把屎把尿,就連小公主擦洗,皇上有時候也會親自動手。


    可要說多喜歡,洗三宴,滿月宴,甚至是小公主的百日宴,都隻是簡簡單單的幾家人進宮吃個飯。


    眼看天氣越來越冷,皇上的身體也越發的羸弱。


    太極殿裏燒著地龍,燃著上等的銀霜碳,平常人一進屋,就被這熱浪襲擊,恨不得脫得隻剩下中衣才好。


    可皇上在這樣的屋裏,穿著厚厚的棉衣,裹著狐皮大氅,懷裏揣著個暖爐,還是手腳冰涼,隻要被風一吹就是咳嗽不止。


    謝老大夫開始是五日一進宮,後來是隔三日,等天氣冷下來,他就住進了太極殿一旁的暖閣裏,早中晚把一吃脈,好隨時調換皇上喝的藥。


    進了臘月,各地的官員要往京城遞折子,這一年各處的政績要匯報,還要將各地的特產等物送進京。


    陸鶴北已經很少出內殿,終日在內室待著,隻有陸颻歌下朝的時候,會強硬地扶起他在屋裏走幾圈。


    陸鶴北的身子弱,連皇後那裏都很少去,陸颻歌也不再往月華宮跑,而是讓成公公在皇上的寢室旁隔了一小間出來,供她休息。


    陸鶴北不讓,到底是兄妹,多有不便。


    再說颻歌以後還要嫁人,如果要是讓人知道她在皇上的寢殿裏睡了一冬,誰家還敢娶她。


    陸颻歌要是能聽他,也就不會留在皇宮。


    等陸颻歌的隔間備好,月華宮的陸昭儀隔三差五會過來送熱湯,或者就是送來她替陸颻歌做的中衣,繡得帕子。


    皇後有了小公主,對月華宮的陸昭儀卻沒了那麽多的想法。


    隻是礙於公孫夫人的每次進宮都要問她月事的事情,她就知道,母親是想她能盡快有孕。


    可皇上身子不好,皇後是知道的。


    天氣越冷,皇上越是畏寒怕冷。以前還好,就算是冬日,皇上不上朝的時候也會早起,在禦花園裏練練拳腳。就連太後都說,皇上的身子好了許多。


    誰料到她有了身孕,吳月娘會因嫉妒給皇上下藥。這一年,皇後有著身孕提心吊膽,既要顧著自己的身子,又要牽掛皇上的身體。


    好不容易小公主生了,皇上日日都來,卻從不在椒房殿留宿。


    開始,皇後覺得皇上是憐惜她剛生產沒多久,不留宿是為了她養好身子。


    可等小公主過了一百天,皇上雖然還來,也會抱著小公主逗弄,卻還是不在椒房殿留宿。


    要說皇上身子不好,可三日一小朝五日一大朝,皇上就算身子不好,也是極其勤勉,沒有耽誤一次。


    你要說他身子好,別說椒房殿不留宿,就連月華宮他也不去了。


    陸昭儀往太極殿送湯送衣,皇後身邊的桃紅柳綠也動過讓皇後也去送湯送衣的心思。


    隻是皇後自持身份,不願和一個昭儀爭寵,


    陸昭儀隔三差五往太極殿送東西,皇上卻沒再去月華宮一次,就讓皇後看到了不對勁。


    要知道,在她生鳴兒之前,皇上可是夜夜都宿在月華殿的。


    怎麽到現在,陸昭儀卻一直都沒有懷上龍種呢?


    難道吳月娘下的那藥,壞了皇上的身子?


    皇後不敢深想,也不敢細思。


    她已經有了一兒一女,能再生當然是好,不能再生,隻要兩個孩子平安長大,也足夠了。


    至於桃紅柳綠,丫鬟大了,又是自小陪她一起長大的,也該送出宮去替她選個好人家。


    天冷後,行兒不用早起跟著皇上上朝,上午醒後就被小櫃子送去和太傅讀書,下午就在宮裏,由皇上還有平順陪著讀書識字玩耍。


    太極殿內又是地龍,又是燒炭,小太子隻穿了一身月白色的中衣,脫了靴子,隻著中襪在絨毯上奔跑。


    他年紀小,卻很是會察言觀色,見平順寵他的時候,父王從不斥責,他的膽子就越發大了起來,日日纏著平順陪他。


    陸颻歌也依著他,除了他鬧著讓平順陪他一起去偏殿睡覺,不能答應,其餘的幾乎沒拒絕過,


    “平順。”


    陳鹿行隔著案幾衝陸颻歌眨眼睛,見陸颻歌抬頭看過來,忙道,“我們去西花園玩好不好?我聽小櫃子說,西花園的荷花池都結冰,好幾個小太監在上麵打冰球。”


    “不去,外麵冷。”說著,陸颻歌又低下頭繼續看奏折。


    “好吧。”


    陳鹿行無奈地噘嘴,隻能把自己的書拿出來繼續看,他已經能認識一百個字,父王給了他一個小冊子,上麵都是颻歌姑姑給他寫的小故事。


    如果有一兩個字不認識的,陳鹿行就會問皇上或者問平順,這樣他認字又快又好。一本小冊子隻有三個小故事,他已經自己獨自看完兩本小冊子了。


    在他們身後,陸鶴北抱著暖手爐斜靠在一旁打瞌睡。天氣越冷,他越懶得動彈,就連奏折也很少批改,幾乎都交給了陸颻歌。


    等陸颻歌麵前的奏章批閱了大半,她前後左右轉了轉脖頸,又抬手掩唇打了個哈欠。


    陸鶴北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中聽見微微抬頭:“累了嗎?要不歇歇吧。”


    “不累。”


    陸颻歌揉了揉手腕,抽了一本奏折繼續看。


    沒一會,就聽見殿外一陣腳步聲響起。平日裏,這內殿除了成公公領人打掃,幾乎是沒人進出的。


    這腳步聲跑的急促,這安靜的大殿中,因腳步聲顯得異常的安靜空曠。


    陸鶴北所想坐直了身子,陸颻歌也放下奏折蹙眉看去。


    沒等守在門口的成公公開口,就聽見小櫃子一聲嚎哭:“陛下,不好了,小太子落水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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