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婉瑩猛地迴頭,瞪眼眼睛看著陸颻歌,結結巴巴道:“你,你怎麽來了?”


    她隻是想偷偷看看宋指揮使走的時候是不是安好,結果宋指揮使沒看見卻被淮平郡主抓了個正著。


    都怪桃紅,不在門口看著,非要跟著她一起趴窗口偷看。


    “我來吃飯啊!”


    陸颻歌坐迴原位,拿了瓷勺給公孫婉瑩舀了半碗雞湯,“先喝點湯,點心我已經讓夥計下去打招唿了,等你走的時候再裝盒,這樣迴去吃還是熱乎的。”


    公孫婉瑩期期艾艾地坐下來,捧著瓷碗拿瓷勺小口地喝著雞湯。


    她有心想問問陸颻歌,找宋指揮使來做什麽。


    可又怕交情言深,不合適。


    一頓飯,陸颻歌吃了個大半飽才放下筷子。公孫婉瑩吃吃停停,幾次欲言又止。


    陸颻歌就當著沒看見,等公孫婉瑩也放下筷子,才起身吩咐夥計把給公孫小姐準備的點心送上馬車。


    這邊,陸颻歌剛送走公孫婉瑩,那邊沈家來人,說讓陸颻歌去沈家吃晚飯。


    陸颻歌仰頭看看陰沉沉的天空,不由歎了口氣。


    這剛吃過午飯,就約晚飯了?


    肯定是大哥二哥聽到了什麽消息,所以才這麽急著叫她過去。


    次日,鎮國公夫人抱著首飾盒進了宮。


    一進宮,鎮國公夫人就看見皇後下首坐著的宋才人,不由眉頭微皺。


    她想不明白,皇後為什麽要把這麽一個有孕的宮女養在椒房殿,到時候要是出了什麽意外,皇上豈不是要怪罪上。


    “這就是宋才人吧?”鎮國公微微頷首,“聽說宋才人有喜了,恭喜啊。”


    宋才人慌忙起身一禮:“鎮國公夫人客氣,我,我……”


    “宋才人坐,現在你身子重要,不必和鎮國公夫人多禮。”沈皇後示意遲嬤嬤扶宋才人坐下。


    “認真說起來,我們三人還是老鄉呢,聽說宋才人的家鄉也在南陽?”


    宋才人拘謹道:“是,隻是很小的時候就被家人賣了,南陽於我記憶中早已模糊了。”


    “記不記得沒打緊。”沈皇後淡淡笑道,“隻要宋才人記得,本後和鎮國公夫人是你的老鄉,有什麽需要幫助的,找我們總是沒錯的。”


    宋才人忙起身道謝,又與皇後和鎮國公夫人閑話了幾句家常,才由遲嬤嬤陪著迴了偏殿。


    宋才人一走,鎮國公夫人不客氣道:“聽說這月美人和宋才人都是花樓裏出來的?”


    沈後神情淡淡:“是吧。”


    鎮國公夫人不滿地撇嘴:“周家為了權勢可真做的出,什麽香的臭的都往宮裏送。”


    沈皇後忙喝道:“淑嫻,慎言。”


    “好好好,我不說。”


    鎮國公夫人把手中的盒子往沈皇後的麵前一放:“喏,我今日來是給你送首飾的。不過,這首飾可不是我找來的,是颻歌不知道費了多少心血找到的。”


    那麽小的一個小姑娘,要費多少功夫,才能把這一盒子首飾收滿。


    沈皇後看著麵前的檀香木盒子,半晌沒動。


    她知道這裏麵是什麽,是她妹妹的首飾,是被宋大石從陸家莊帶走,送給他媳婦李二丫,又被妹妹在清風寨發現的首飾。


    正是因為知道,她才不敢去打開。


    她的妹妹,溫婉柔美,本性良善。她的兩位兄長仁愛有禮,秉性忠厚。最後,卻因為這一盒子首飾,落得個身死易處。


    沈皇後不知道陸颻歌是怎麽把這一盒子首飾找到的,按道理,當年妹妹和兩個哥哥因首飾出事,這首飾是不會留在清風寨。


    宋大石這人,錯了一次就不會錯第二次。


    東陽郡和南陽都不適合處理這些首飾,但是淮城卻是可以的。


    她從南陽被接來京城,宋大石兩口子還在她麵前哭訴,說是他們的錯,沒有護住妹妹妹夫一家。


    那時候,她真的以為,宋家和陸家的事半點關係沒有。


    想到自己差點被這對奸詐小人哄騙,沈皇後就氣得想吐血。


    鎮國公夫人看著沈皇後麵前的首飾盒,微微歎了口氣:“李二丫病了,聽說口眼歪斜,不能說話。大夫說是猝中。”


    沈皇後咬牙冷笑:“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有的人,總要為自己當初做的付出代價的。”


    鎮國公夫人無奈道:“我知道你心裏難受,恨不得讓他們夫妻兄弟都付出應有的代價。可是,颻歌這事做的是不是有些過了?”


    “沒事。”


    沈皇後將手慢慢放在首飾盒上,輕輕摩挲,“我們等的太久了,我已經不想再等了。”


    鎮國公夫人正色道:“你想好了?”


    沈皇後打開首飾盒,看著裏麵擺放整齊的首飾,良久才低聲道:“想好了。”


    鎮國公夫人良久不語。


    她和沈皇後認識很早,隻是她們真正像朋友如姐妹一般,還是她們嫁人成為鄰居。


    陳權做事從來不考慮家人,唐七跟著陳權也是莽莽撞撞,不計後果。


    她和沈皇後兩個人同病相憐,相互扶持,磕磕絆絆走到現在。


    別人不懂沈皇後,她是最懂她的。


    換成她,她會怎麽做?


    鎮國公夫人以己度人,心髒不由一陣狂跳,換成她,可能會做的更過分。


    “那你要保重好自己。”鎮國公夫人良久才啞聲開口,“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你隻管說。”


    “好。”


    沈皇後從首飾盒裏翻出一鐲子來,“這是妹妹留下的東西,當初還是你和我陪她一起挑的。”


    說著,沈皇後伸手戴到了自己的手腕上。


    銀色的鐲子,原本圈口就不大,套在沈皇後的手腕上卻鬆鬆垮垮,好似一不小心就能滑落一般。


    “既然當初是我陪著一起選的,那我也應該分一隻不是。”


    說著鎮國公夫人抬手拿了另一隻,套在手腕上,剛剛好。


    她可記得,原本的沈皇後可比她還要略微豐盈些。可是現在呢,她已經瘦得臉圈口最小的鐲子套在手上都顯得大。


    “清蓮,你受苦了。”


    鎮國公夫人忍不住上前,半擁著沈皇後。


    觸手是沈皇後單薄的後背,和支棱著的骨頭。


    人死不能複生,死了也就死了,可活著的人卻要日日夜夜忍受煎熬,豈不是生不如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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