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弦!”慕容燁滿眼震驚地伸手去扶,卻被那道紫衣人影搶先一步,大手一把攬起華思弦歪倒的身體,同時快手封製了她身上的幾處穴位,一迴頭,冷冷地瞪向了他,“皇兄,現在如你所願了麽?”


    “她怎麽了?”慕容燁麵色微白,看著嘴角溢著血絲的虛弱女子,手心一緊,顧不得此刻場合仍是快步衝上前俯身抬袖替她拭擦血漬,轉而鳳眸一揚,憤然逼向那個緊抱著她的紫衣男子,怒道:“你對她做了什麽?”


    “散神粉。”慕容祚不著痕跡地擋開他幫忙拭擦的動作,自己捏了袖角拭去華思弦嘴角的殷殷血漬,這才淡淡抬起攝人的冰眸看他一眼,勾勾唇角提醒道:“台上人多眼雜,皇兄還是顧忌著些才好。”


    “你――為何要這樣對她!”不用他多解釋,慕容燁在聽到“散神粉”三個字時,俊容刹時間氣得青白交加,心下已完全明白過來。


    這是一種無色無味的藥粉,針對肢體接觸者生效沲。


    凡中此毒者在一定的時辰內精力越集中,神思越恍惚;若非過了藥效自行脫困,便隻有特定的解藥才能解救,任何的強行施救都隻會讓中毒之人心脈受損,吐血不止。


    他本以為阿弦是過於耗費心血而導致入了琴魘,這才不顧一切來中止她繼續彈奏,卻原來,她竟是中了這等不易察覺的毒粉才變成這樣。


    而對她施毒的那人,竟是慕容祚鄒!


    “噓――”見對方誤會了自己,慕容祚也不解釋,隻輕輕比了個噓勢,麵色平靜如常,“皇兄難道忘了,這一場比試,不僅僅是她與棲霞之間的比試,亦是你我之間的一場重要比試。”


    說完,他再未理會慕容燁怒不可遏的樣子,徑自轉頭看著懷中的女子,淡漠的神情流露一抹不易察覺的憐惜之色。


    他沒有想到,她明知自己在琴上做了手腳,還耗費如此深的心血來拚這一場必輸的比試,明明傷得兩手是傷,也不肯放棄。


    其實,隻要她略有一絲鬆馳,那藥性便不會過多折磨到她。


    舒逸辰當初提出施藥時就說,以棲霞公主的驕貴,就算被散神粉迷攝了心魂,一旦傷及指骨,她的本能反應也會放棄比試,絕不會過多讓人看出端倪。


    可結局偏偏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更不想這個不要命的女人……


    “噝――”下意識地輕執她滿是血汙的手,引得懷中的女子眉心一蹙,發出低低抽氣聲,也讓他眸色一變,脫口便是一句冷厲斥責,“你還知道疼?”


    “慕容祚!”慕容燁唿吸一重,氣得上前便揪住了慕容祚的衣襟,嚇得剛剛鬆緩疼痛的華思弦麵色一白,忙掙紮著去阻止,卻因心氣一動,嘴角再度不受控製地溢出血絲來,“燁哥哥,別這樣……這裏,許多人在……”


    “看著”二字未曾說出口,華思弦便覺心口一重,那個抱著自己的紫衣男子已眉峰一擰,抬指製住了她胸前的氣海穴,冷冷喝斥:“管好你自己!”


    隨後,慕容祚抬手握上慕容燁的手腕,漠然道:“皇兄莫非想讓天下人知道,皇兄放著舉世聞名的棲霞公主不娶,要來搶奪本王的王妃嗎?”


    “那又如何?”


    “燁哥哥,別這樣……”


    慕容燁手背青筋暴突,憤怒讓他幾乎拋去所有理智,卻聽華思弦滿心焦急地低低喚他,不由心中一緊,低頭見她正滿麵擔憂地對自己搖搖頭,終是手心一鬆,不忍再讓為了自己傷了心神。


    慕容祚低哼一聲,故意緊了緊臂膀,示意不滿。


    該死,她到了這時候,還在擔著別人。她知不知道,若她再多操這些閑心,她會活活將自己這條小命送掉。


    至於慕容燁,他自不會讓他知道,這一場比試,結局根本完全跳出了自己的預計。


    他也不會讓他知道,他原本設計中散神粉的人是棲霞公主,而不是華思弦。


    他亦不會讓他知道,他之所以極力阻止慕容燁出手,不是為了讓華思弦持續下去贏得這場比試,而是他已尋到了舒逸辰,並交待對方趕緊迴房取來解藥。


    隻是那該死的舒逸辰,怎麽到現在還不來?


    此刻台上,琴聲已至尾聲。


    澹台沁舞雖半途轉曲,卻依舊接連得恰到好處,又在華思弦一方琴聲中斷後獨自將曲子延續下去,雖然琴聲明顯不及華思弦彈奏的高亢激烈,卻也不輸太多,明顯用了十足的氣力,此刻但見一雙纖纖玉指也隱隱泛出血絲,分明也是心神耗盡,這才弦音一收,終是完美收場。


    可台下卻死寂一片,不僅聽不到半分掌聲,也聽不到半聲喝彩。


    稍稍舒緩片刻,她起身走向那兩個從康王妃表現失常便雙雙躍上舞台的男子,美眸不驚不躁,如同剛剛發現他們到來一般,平靜道:“康王妃用心過甚,彈琴傷神,棲霞深感佩歎。不知王妃有否大礙,今晚的比試,是否還能夠繼續?”


    盡管她方才並未聽清那兩個男人在交談著什麽,但從對方彼此形同陌路的神情,她也能猜得出,他們是為了那個心傷吐血的女子而發生了爭吵。


    慕容燁俊眉一擰,沉聲道:“康王妃身體不適,不適宜繼續……”


    “不要緊,我可以的。”眼見慕容燁要替自己取消比試,華思弦心下一急,便搶著接過。


    因為她知道,這一場自己已經輸了,下麵還有兩場比試未進行,若自己此刻放棄,便等同認輸。


    那樣,淺歌的性命也將不保,她豈能半途而廢。


    慕容祚手臂一緊,看著懷中著急聲明的女子,沒有反對,也未同意。


    此刻他與華思弦的想法一樣,若她此刻放棄,便代表著認輸。


    而認輸的結果,便是他要親手將她休棄,而娶旁人為妃。


    那意味著,他不僅要一手放棄自己精心布置的計劃,也要……放棄她!


    “你確定你可以?”沉默半晌,他終於開了聲。


    一雙深遂的桃花眼緊緊地鎖著那張蒼白俏臉,他麵上的凝重之色讓華思弦隻以為他在憂心今晚的比試,忍不住扯起一個虛弱的笑容,轉眸對上他的眼,“放心,不到最後一刻,我絕不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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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句話,她不光是對棲霞公主說的,更是對他說的。


    不到最後一刻,她都不會認輸,就算不為自己,她也要為了淺歌和燁哥哥,再扳一個贏局。


    那麽,她今晚的目的才能達到,她的付出才不算白費。


    “阿弦……”慕容燁雙拳緊握,看著那個堅定如鐵的女子,心底說不出的疼痛。


    她當真,為了那個根本不懂得顧惜她的男人,要這樣不惜一切嗎?


    美眸一黯,澹台沁舞清楚地看到那個俊逸男子的眼裏露出痛楚,笑容也不自覺地溢出一絲苦澀。


    其實,她又何償願意現在這個結果?唾手而得的贏,她亦不要!


    淡淡轉了身,她深吸一記,不願再去看懂那三人糾結複雜的情感,“好!那麽有請金先生,宣布這場的比試結果!”


    從方才到現在,台下眾人已經完全傻眼。


    雖無人聽到慕容祚與慕容燁之前那段針鋒相對的對話,可二人那冷冰冰勢如水火的樣子,卻根本不似尋常溫和相親的兩兄弟,竟似是有著深仇大恨的生死仇敵,讓人一眼看去,便不敢再多行細思。


    而康王妃明顯是耗神過甚的虛弱模樣,卻依然不肯認輸還要繼續比下去,為了不被休,她也算是盡了力了,卻看這架勢,她就算帶傷比下去,也未必能保得住康王妃的地位呀!


    “咳!康王妃,您還好吧?”金嗓子此刻也已迴神,見著二位尊神都霸居在台上不肯離去,一時頗為犯難,不知該如何宣布方才的比試結果。


    試探性地看了一眼太子,希望能看出一個訊息,卻被康王淩空一個眼神丟來,忙輕咳一聲,落到華思弦身上。


    得到華思弦肯定地點頭後,他便正了正聲,轉向麵向台下,朗朗而侃:“今晚的這場琴藝比試,實令在下感觸頗深。棲霞公主與康王妃真乃琴中絕世高手,二者各具特色,技藝伯仲之間,委實難以比較。不幸康王妃體質稍弱,駕禦欠當,隻差毫厘便可至勝,實在可惜,可惜。不過沒關係,康王妃雖輸了這一場,先前卻已贏了畫試,算來與棲霞公如今正是各勝一籌,隻爭後來。下麵,有請二位繼續下一場的比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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