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對於他一直看不起,卻又忌諱莫深的夜雍,他有的隻是幸災樂禍。


    任他平時多麽的不著調,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這次被大家聯手坑了一把,他很想親眼看看他憋屈又不甘的樣子。


    宮裏的消息,不過片刻便傳了出去。


    夜京商業街最高的一棟酒樓裏,一間上好的雅間內,或坐,或躺,或倚在窗閣之上的三個長相、打扮迥異,卻都分外俊美的三個男子,時不時地望著房門口,似是在等著誰。


    “柏顏,你確定讓人送了消息給老五了?”


    一身朱紅色長袍,長發披散著,手裏騷包的搖著扇子,斜倚在窗閣之上的夏熠然,懶懶地看向坐在桌前研究棋局的藍袍美男子柏顏。


    “這麽大的事,柏顏肯定早傳了消息過去,這會兒還沒來,定是老五沒將這事放在心上。”


    一身黑色長袍,身若無骨的年輕俊美的男子,躺在軟榻上優雅地打了個哈欠,努了努嘴。


    “我說千川,你天天睡還睡不夠嗎?昨個兒夜裏又去做什麽勾當了?”夏熠然一臉揶揄的望向他。


    “熠然,你這麽大聲做什麽?別打擾到柏顏研究棋局,小心今天這頓飯我不請了,你來掏腰包。”玄千川懶洋洋地說道。


    誰不知道夏家最是勤儉,夏郡王出身貧寒,又是清流一派,每月隻靠著那一點兒俸祿養家,熠然平時手頭緊的就隻差一文錢掰兩半花。


    若不是跟著老五手裏攢著一些銀子,平時別說穿現在這麽好的衣服,就算是在外麵,也不敢來這麽好的飯店。


    不過就算他手裏有些存銀,在玄千川眼裏也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他玄千川隻要隨便往外一掏,都是成遝的銀票,最小的麵額都是一百兩的。


    誰讓他老爹是三國之中最大的富商,玄月山莊可不是吹噓的,他們的生意遍布三國各處,他家裏,蓋屋子都是用金磚碼的牆。


    夏熠然被玄千川的調侃給噎住,憤然地起身合上折扇:“老五再不過來,我就走了,今個兒下午的比賽,我還得去準備準備,賺他個缽滿膘肥。”


    玄千川這家夥,每次都拿這樣的事來消遣他,明知道他對銀子不感冒,還總是提。


    “哎呀呀,小夏子,這麽容易就生氣了?是不是是覺著老五都要成親了,你急了?比賽什麽的,還是算了吧,就算你再準備,也還是輸。”


    率千川笑嘻嘻地自榻上坐了起來,拂了拂被壓皺了的衣角,嘴角揚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


    “我看是你急了才對吧!”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相互調侃,誰也不放過誰,而柏顏卻是絲毫不受兩位好友的影響,穩坐如泰山。


    須臾,一陣腳步聲從密道口傳了進來。


    三人同時抬起眸子看了過去。


    他一襲金絲帶暗紋黑衣,腰係玉帶,頭上戴著束發嵌寶紫金冠,披散在背後的墨發黑亮如溪,斜劉海處幾縷微卷的發,俏皮的隨著他的走動飛舞著。


    他眉如墨畫,目若秋波,鼻若懸梁,唇若塗丹,膚如凝脂,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當是美豔絕倫。


    一抹帶著玩世不恭的邪笑浮於麵上,薄唇翹起。


    “老五,你終於來了。”


    夏熠然用折扇抵著下巴看著他哀怨地道。


    玄千川切了一聲,對他翻了個白眼:“他這是想女人了,老五別理他。”


    柏顏朝他略一點頭,又繼續研究他的棋局。


    夜雍嘴角抽了抽,自己拎了把太師椅,毫無形像地歪坐著,翹著二郎腿,若有所思地看著幾個好友。


    玄千川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我說老五,看你的樣子,好像對婚事一點也不排斥啊?難道是真的想成婚了?”


    “切,誰想成婚了?那女人不是皇上強塞過來的嗎?無恥的太子和皇後搞的鬼,你又不是不知道,老五還是個受害者呢!”夏熠然義憤填膺地替好友打抱不平道。


    “你這麽激動做什麽?老五。不是還沒發話嗎?”


    玄千川拍了拍夏熠然的肩膀,示意他好好說話。


    兩人同時轉過頭看向夜雍,就連默不作聲的玄千川也扭過頭來。


    夜雍嘴角上揚,薄唇微張:“紈絝王爺,花癡王妃,你們說這是不是天生一對?”


    三人:“……”


    有這樣說自己的嗎?


    夜雍紈絝不紈絝,他們哥幾個都心知肚明,外麵的人如何評價他們都不在乎,但婚姻大事,卻馬虎不得。


    見幾人如臨大敵的模樣,夜雍那玩世不恭的臉上,露出一抹邪擰的笑來:“收拾東西,我們去莞月城比賽。千熠然就留在皇宮打探消息。”


    三人俱是一驚。


    柏顏放下手中的棋子,鄭重地道:“此去沒有十天半月是迴不來的,據說和親的隊伍還有個四五天就要進城,而明日皇上還要宣你入宮,你這樣明目張膽的拒婚,委實欠考慮,還有待商榷!”


    “是啊老五,就算我們平時胡鬧,但這件事還要從長計議。”


    玄千川和夏熠然深以為然道。


    “我是什麽性格,他們還不知道嗎?公然給本王攬了這麽一樁婚事,不就是想看本王怎麽鬧大嗎?既然如此,本王為何要遂了他們的意?就讓那和親來的公主自己鬧吧!”


    他唇角揚起一抹嘲諷,不以為意地道。


    三人同時沉默。


    在世人眼裏,夜雍是一個膽大包天,目無法紀,驚世駭俗,邪魅狂妄,風流倜儻,葷素不計,將京城攪的雞飛狗跳,哪天不惹點兒是非,就不是他紈絝王爺夜雍。


    他更是世人眼裏的禍害,蝗蟲。是以,京城非常出名的一大害蟲就是夜雍。


    頂著這樣的頭銜,有時候做起事來相當方便,他可以對任何人胡攪蠻纏,對敵人痛下殺手而不被處罰,隻因為他本就無法無天。


    他更是連皇上都要頭疼的頭號人物,以他的性子,他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也都能被幸免。


    這會兒,他們相當慶幸老五有這樣的名頭來唬一唬世人,不就是逃個婚嗎?


    “走,迴去收拾包袱,順便去皇靈寺給仙兒道個別!”


    玄千川說著,當先出了雅間,得,都中午了,他是連午飯都不想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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