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雍不可一世地揚起他那張雌雄莫辨的俊顏,嘴角蕩漾起一抹妖異的笑,桃花眸子裏微不可察地閃過一道暗芒,慢慢踱步到他的案幾後盤腿坐下,一手支著下巴饒有興致地朝著蕭珃看了過去。


    感覺一道灼熱的視線盯著自己,蕭珃不用猜也能想到是誰,她頭也沒抬地繼續忙著手上的事,直到派去的人將她的工具箱自神捕門拿來。


    朱蛋知道蕭珃要做什麽,立即讓人找來帷幕,將屍體四周給圍了起來。


    他自己則是向夜皇稟報道:“啟稟皇上,何佩無任何外傷,為了進一步查出他的死因,臣的法醫需要對何佩進行屍體解剖,臣需征求何大人的同意,才能進行。”


    夜皇輕嗯了一聲,問何欽:“你可願意?”


    何欽頭上急的冷汗直冒,要是早知道要解剖兒子的屍體,他寧願兒子就這麽死了好安藏,這會兒已經是騎虎難下,他頂著內心的壓力,不知如何迴答。


    “何大人,您也不想貴公子就這麽死的不明不白吧,他若是在天有靈,知道自己的父親連他死了都不願意為他查清死亡的真相,他天上有知,也是會怪罪您的。”


    蕭珃那清脆軟糯的嗓音,對別人來說就像是心頭落了一根羽毛般,饒的心底發癢。對他就像是催命符一樣,讓何欽一下子就怔住了。


    他突然想起,半個多月前在議政殿,黎相為了查出害他女兒的真兇,讓郡王妃當場解剖了太子側妃的屍體,並查出了兇手。


    當時他還十分感慨,像黎相那麽位高權重的人,竟然也會有妥協的時候,沒想到一轉眼,自己也麵臨著兩難的抉擇。


    他不是黎相,他做不到眼睜睜地看著兒子的屍體被解剖,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就算是死了,也必須全須全尾的,這是老祖宗留下的規矩,不是說破就破的。


    更何況,郡王妃解剖的是黎相的女兒,他那麽多女兒,死一個也就死了,還有其她的可以代替,可他何家就這麽一根獨苗,他如何舍得讓人在他身體上動刀子?


    他看了一眼蕭珃,總感覺有些莫名的眼熟,可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他想求她,能不能不動刀子,不解剖。


    可話到嘴邊又想起她之前所說的話,又暗罵自己糊塗。


    若是不願意解剖,很可能神捕門就不會再管他這檔子事兒了,不僅得罪了神捕門,就連皇上也對他有意見,還有一旁虎視眈眈的雍郡王和各位看笑話的大臣們。


    隻是一瞬間,何欽就感覺自己過了十年那麽慢長,好似自己突然老了十歲一樣,心力憔悴。


    “我說這位何大人喂,皇上和神捕門的眾人都等著呢,您倒是快做決定啊!”


    陳閣老兒深怕何欽不同意,神捕門就找借口終止打賭,那他之前冒著得罪皇上,磨破嘴皮子換來的結果,就要付諸東流了,他怎能甘心?


    急的嘴上都快要燎起火泡了。


    “何愛卿,你可要仔細想清楚了,機會隻有一次,若是為難,那便將令公子的遺體抬迴去,今後也不要再提查找真兇的事。”


    夜皇冷著一張威嚴的臉,語有不快地說道。


    “哎,真是無趣!”夜雍懶洋洋地換了另一隻胳膊繼續支著腦袋,視線卻從未離開過蕭珃一分。


    “何大人,您快做決定吧,離一個時辰,已經過去了三分之一的時間了,再拖下去,對誰都不好。”


    尚德不開口不要緊,他一開口,現場立即陷入了沉寂。


    還有三分之二的時間,不僅是何欽著急,陳閣老兒擔憂,四皇子更是蹙緊了眉頭。


    蕭珃戴著手套和口罩站在屍體旁,低頭沉思著,並沒有因為外界的事而影響她的思考。


    小乖站在朱蛋身後,不時拿眼去偷看夜雍。


    正當大家以為何欽放棄了為自個兒兒子的死找到真兇的機會時,一名小太監匆匆的跑上前,遞給何欽一封信,並告訴何欽:“這時您府上何夫人的丫鬟送來的信件,她說要讓何大人您親啟。”


    何欽隱隱地感覺到了什麽,忙將信拆開,快速瀏覽了一遍,拿著信滿臉熱淚的撲通一聲跪倒在夜皇麵前,哭道:“皇上,臣願意讓神捕門的仵作解剖小兒的屍身,隻求神捕門能給小兒找出死亡的真相。”


    夜皇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起來,對朱蛋點頭道:“何愛卿既然同意了,那你們就開始吧!”


    蕭珃早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她反而一點兒都不急,慢慢拿起早就準備好的一溜兒手術工具中的一把,示意朱蛋脫掉死者的衣服,她則麵色如常地開始解剖。


    反而脫掉衣服的朱蛋,則是滿臉羞紅,好像他以前沒見過男人的身體似的,別開了眸子。


    他早在蕭珃解剖太子側妃的時候就知道蕭珃的內心有多強悍,沒想到今日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解剖一具男屍,她還是麵不改色,一瞬間心緒極為複雜起來。


    他忍不住用眼角的餘光,瞟了一眼夜雍。


    發現他兩眼一眨不眨地盯著蕭珃在看,且眸子裏似是有什麽讓他極為害怕的東西在滋生著。


    他忙收迴目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將視線轉移到屍身上。


    屍體被完全打開的那一刻,饒是見多識廣的朱蛋,都忍不住驚異的鎖了眉。


    “死者,男,年紀在十五至十八歲左右。初步判斷,死亡時間為一個時半辰前,屍體表麵無任何外傷,屍體內部五髒六腑均已被外力震碎成了肉糜。屍體其餘部位皆無任何破壞的跡象。經屍檢查明,死者死亡的原因是,死者的心髒突然碎裂導致窒息而亡。”


    蕭珃說完,見全場幾乎都震驚住了,或者是驚呆住了。


    她縫合好死者的身體,脫下手套和口罩放迴到工具箱裏,看了一眼朱蛋做的筆錄,在上麵簽了字,對他道:“我雖對內力不甚了解,但也知道,想要做到不被人查覺卻毫無痕跡的震碎一個人的五髒六腑有多難,但我想到了一種招式,若許可以幫你查到真兇。”


    “什麽招式?”


    像這種手段,他自認已是武功高手都做不到,試問這個世上能有多少人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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