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已曬過,她脫了衣服直接撲進去,翻過身來,對麵牆壁上掛著他們的婚紗照。


    地點是在海邊,她當時凍的要死,牙齒都打哆嗦,他當然也好不到哪裏去,穿的西裝直灌風,等拿到照片時,她還驚訝了一下,明明沒多用心,拍出來的效果竟還不錯,就連肖笑也誇讚了一番。


    翻來覆去,她睡不著,腦子裏亂糟糟,知道這樣不好,強迫自己睡著,將窗簾全部拉上,營造出夜晚的感覺來。


    最終她還是迷迷糊糊睡著了,夢裏的景物紛遝而來,清風吹,海棠花落了一地,她坐在海棠花下,等著那人來,但她知,他永不會來。


    朦朦朧朧間,聽見保姆在外麵叫她,說是顧言今來了,她胡亂應了聲往身上套衣服,還沒穿好,門被人從外麵打開,顧言今長腿跨進來,不忘記關上門,屋子裏有些黑,他抬手開了燈,一時間不適應,眯了下眼睛,揉了幾下才緩緩睜開。


    “今天這麽早就迴來了?”


    他未答,走到窗台將窗簾撩開,屋外的光已沉下來,黑壓壓的一片雲,似預兆著今晚可能會下雨,她跳下床後將床鋪整理好,去衛生間洗了把臉。


    出來顧言今坐在沙發上朝她招招手,她頓了下走過去,挨著他坐下,他的手伸過來,擱在她身後的沙發背上:“以後有時間多來陪陪媽。”


    “好。”


    她的長期飯票都發話了,她敢不從嗎,雖有點怕和鄭喻相處,總怕被看穿心事,讓她無影遁形。


    “下去吧。”


    葉靜榆甜甜的笑,挽著他下去,鄭喻在偏廳剪花,香水百合,很香,屋子裏都是淡淡的香氣,縈繞在鼻尖,揮之不去,又或是在心頭。


    “這花真香。”


    “言今送的,也不給你媳婦買一束。”


    原來這花竟是他送給鄭喻,她才不嫉妒呢,反正她也是辣手摧花,到她這裏,可不會這麽愛惜。


    “她不喜歡這些。”


    “哪有女人不喜歡花,狡辯。”


    看著他們母子倆一言一語,她驀得生出種多餘的感覺來,找了處地方坐下,等著吃完晚飯走人,盡管嫁進顧家已一年,她始終融不進去,或許是她的心理作用在作怪吧。


    低頭摳著自己的指甲,上麵的美甲還是前些天跟肖笑一起去做,現有些已掉下來,凹凹凸凸,索性找了指甲剪過來,把指甲都剪了,然後開始把上麵的指甲油也摳掉,這下子舒服多了。


    “下次別做了,傷身體。”


    “我喜歡,我樂意,你管不著。”


    “葉靜榆,我管不管得著,你不知道?”


    她不悅的閉緊嘴巴不說話了,恨恨的瞪了他一眼,還在鄭喻這裏,她也不好跟他翻臉吵架,繼續搓著指甲,他就坐在旁邊,她故意把灰弄到他膝蓋上,被他一下子抓住手腕。


    “明天下午幾點下課?”


    “關你什麽事情,難道你要去接我不成。”


    他們結婚以後,顧言今去接她的次數簡直可以說是一個巴掌數的過來,要麽直接派司機去,要麽就讓她打車,反正是懶得管她。


    估計她就算是在外麵有了男人,他頂多是笑著說,別搞出人命來,當然了,這隻是她的想象,若是真給他帶了綠油油的帽子,鄭喻是第一個不會放過她。


    話是這麽說,她還是報出了時間表,下午三點多就沒課了:“我到時候讓司機去接你。”


    顧言今並不告訴她是什麽事情,倒也是他一貫的做事風格,習慣讓她去猜,剛開始她還會捧著腦袋想的你死我活,後來發現他經常不按理出牌,也就懶得浪費腦細胞了,船到橋頭自然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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