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醒來時,天已大亮,苦笑著看完若雪留下的書信,心中酸楚難言,自己是半個江湖人,對消息一點也不靈通,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到若雪,心中暗暗發誓,要提高自己的功力,想起昨夜的打鬥,不禁搖頭,那熟悉的“亂花斬”居然忘掉了七成,剩下的招式亂七八糟,不成套路。


    躺在床上,運功一周天,才穿衣下床,把若雪留下的信塞進懷裏,才走到院中,院中的血跡已被涮掉,幹淨的青石板,就像從沒沾過血一樣。院內空空,一個人也沒有。


    他輕歎一聲,飛過高牆,落到院外小街上,旁邊正有個十二三歲的小乞丐,嚇的“呀”的一聲,樂樂看他雖穿的髒破,但黑溜溜的大眼睛十分精神,看他比較順眼,便扔給他一錠銀子,“拿去吃頓飽飯吧!”


    小乞丐接過銀子,十分高興,連連道謝,樂樂的心情也跟著他好起來了,衝淡一些離愁,秋日暖洋洋的照在身上,輕快的走出小街,人群頓時多了起來。


    隻是在他身後,有一道青色人影,悄悄的跟著他。


    在他媽的客棧的外麵圍了一大群人,裏麵還有打鬥聲,樂樂苦笑,這他媽的客棧還真是熱鬧,每天都有打鬧,擠進層層人群,看到一紅衣嫵媚女子,手持長鞭,和一俊俏的世家公子打在一起,那錦衣青年空手,一邊打一邊求饒道“洛珊,別鬧了,我還急送帖子,晚了我爹爹會責罵我的,聽到沒有,再打我不客氣了!”


    “誰要你客氣了,有本識好好跟我打一場,哼,上次說要送我一把好劍,至今沒有下落,好不容易再見到你,哪能讓你跑掉!”洛珊氣唿唿的說道。


    “喂,我打不過你行了吧,洛大小姐,你都纏了我半個時辰了!”他對洛珊深有忌諱,仍然沒出全力,在洛珊如蛇的鞭影,時而躲閃,時而抵擋,連佩劍都沒解下。


    樂樂也不想管她胡鬧,但他們正擋住客棧的門口,自己又想進去吃些東西,不得已站了出來,衝兩人喊道“喂,兩位,擋著道啦,我快餓死了,連門都進不了!喲,這不是珊妹嗎,怎麽這麽喜歡打架?”


    圍觀的群眾正看的高興,這個藍衣小子居然讓他們停下,實在不解風情,再說了,再洛城,誰敢對洛珊洛大小姐說人“字”呀。


    不過讓他們失望了,洛珊迴頭見個藍衣少年正掛著懶懶的笑意,頗為無奈的看著自己,驚的“呀”的一聲,差點連鞭子都扔掉,立馬停下來,把鞭子放到背後,慢慢走到樂樂跟前,溫柔的說道“我等了你半天了,掌櫃的說你昨晚沒迴來,我就在這兒等你了,你還沒吃飯吧,我請你吃吧,我知道好多的洛城點心,讓你償償”說完這話的時候,她手中的鞭子也不知被她藏到哪了。


    那錦衣青年也傻了一般,哪見過洛珊如此女兒之態,呆了半晌,上前笑道“呀,洛珊妹子怎麽不打了,咦,鞭子呢?還要請人吃飯,真是沒聽說過,今天的太陽沒人西邊出來吧,啊?”


    他帶的來家丁們隻是笑笑,不敢出腔,在洛城誰不知道洛大小姐的名字呀,連劉績見她都像老鼠見貓一樣,何況別人。


    “鮮於拓,你個混不要亂說!你不是要去送貼子嗎,還不快去!”洛珊怕他亂說,隻得再用威脅。


    鑄造兵器的鮮於世家?樂樂微笑著,衝他打招唿,“這位兄台,珊妹給你添亂了,嘖嘖,這麽大早的就跑到這裏鬧,將來呀咳咳!”


    鮮於拓又是一怔,心想這人是誰,平時敢稱“珊兒”,莫過於洛王爺,洛二公子,這小子是誰,長的真俊俏,珊兒在她麵前居然如此乖巧,哈,不管是誰,以後和他在一塊,就不怕洛珊了,想到這裏,忙上前笑道“哪裏,珊妹子溫柔可愛,哪會給我添亂!是我不小心先惹到了她,哈哈,那個劍的事情,我馬上讓家人給你送去,上次出去押貨,忘記了,明天準給你送去!”掃了一眼洛珊,她對自己的這番話,頗為滿意,又接著道“在下鮮於拓,這位兄台貴姓?”


    “原來是鮮於世家的鮮於拓,在下王樂樂,隻是一名書生!”樂樂笑道。


    鮮於拓聽到他是書生的時候,臉上顯出略為可惜表情,但隻是一閃而過,馬上笑道“幸會幸會,哪天有空,一定來鮮於家找我,咱們再好好聊聊,我還要去送帖!”


    說完他帶著隨從離開,看熱鬧的人群也一哄而散,有的還大叫可惜。


    洛珊柔媚十足的跟著樂樂,走進客棧,找了張桌子,要了兩份早點,樂樂邊吃邊問“怎麽一個人跑出來了,沒帶護衛嗎?”


    “本來不讓他們來的,是二哥硬要他跟來的!”說著用眼光掃了旁邊兩個桌的人,那兩桌大漢穿的尋常衣服,像是江湖中人。嗬嗬,便衣護衛!


    洛珊隻吃了一點,看來她早就吃過了,隻是陪著樂樂而已。


    她無聊的問道“樂樂,若雪姐呢?”


    樂樂苦笑道“她,她有事離開了!過陣子才能迴來吧!”


    “那好呀,今天我帶你去玩吧!”小丫頭終於有機會和他共渡二人時光,有些得意忘形。


    樂樂在此無其它熟人,對洛城又生疏,也欣然同意,由她陪玩。


    洛珊拉著他,嘰嘰喳喳的徑直走向北門,出了北門往東走上二裏,就是情人河,路上遊人多是來此趕考的書生文士,也有不少成雙成對的情侶,相依相扶。


    洛珊依偎在樂樂身旁,雙臂緊緊抱著樂樂的胳膊,弄的樂樂心頭癢癢,說話也心不在焉的,若不是後麵緊跟著七個護衛,他已經大動手足之快了。


    天不作美,不多時便下起了細細秋雨,涼風瑟瑟,洛珊直把嬌軟的身子,往樂樂懷裏貼,還好,不遠處有個亭子,已有不少人在裏麵躲雨。


    原來隻是過路雨,下了片刻,就自停歇,由於這裏是遊玩區,路上鋪有碎石,地略有雨水,但無泥濘,伴著雨後紅葉,遊人又在讚歎,空氣清新,景色更佳。


    不遠處就是情人河,在亭子裏就已看到,漁船在河流中劃行,漁人忙的正緊,輕輕挽著洛珊,佇立在河邊,河對麵正是玉霞山,舉目望去,峰腰盡是灰霧迷漫。


    輕輕吟道:


    紅葉晚蕭蕭,長亭酒一瓢。


    殘雲歸玉霞,疏雨過中條。


    樹色隨關迥,河聲入海遙。


    洛城今已到,猶自夢漁樵。


    (不好意思,這首詩偶改了,隻是為了更加適合情節引出一個人而已,別太認真!)


    低沉迷人的聲音,意境優美的語句,懷中洛珊,雙眼盡露愛慕神色。


    旁邊傳來輕脆的聲音,隻是這聲音聽起來有些怪,讚道“好詩,兄台文風不凡,意境更是深遠,隻是人世間的矛盾都是自己惹出的,如今兄台已到洛城,何不好好把握現實,忘卻那些夢中的生活,或許忘卻之後,能更早的得到呢!”


    一個麵白如玉,留著一抹小胡子的男子,站到了樂樂身邊,那人比樂樂低半頭,在男人中已是較低的體型,白衣飄飄,卻盡顯儒雅風流。


    “哦?忘卻了,怎能更快得到?”樂樂饒有興趣盯著他,嘴角帶著慣有的笑意。


    那人怔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異彩,道“現實與夢想的矛盾,是人都有,有的人為了夢想,放棄了現實,結果夢想離他更遠;有的人為了現實放棄了夢想,夢想已與他無緣。先把現實的凡事做好,再慢慢接近夢想,追求夢想,並完成夢想的,在世人中也不過寥寥數人,兄台難道還不明白嗎?”


    樂樂哈哈一笑,郎聲道“我隻是心有感觸,發些牢騷而已,我的夢想很簡單,放下現實,就能得到,但我卻不願放下,這就是兄台所說的矛盾吧!”


    這一笑,盡掃剛才吟詩的消沉,俊美的神貌俯視長河,遙望天際,有種“吾想欲得,吾必得之”的豪氣,藍色衣衫在秋風中舞動,盡顯風流灑脫。


    小胡子看的有些呆了,樂樂這種形像已印在他的腦中,可能會伴隨他一生吧!


    洛珊已看得俏臉羞紅,不知她在想些什麽!


    白衣人又道“敢問兄台貴姓?也是來參加這次考試的嗎?”


    “我叫王樂樂,你呢?”樂樂已經笑開了,因為他知道,每個初次聽到他名字的人,都會笑,索性自己先笑算了。


    白衣人果然大笑,貝齡閃著銀光,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然後像突然想起了什麽,用手握住嘴,好久才停止大笑,迴道“兄台名字果然獨特,在下複姓慕容,單名器!”


    “慕容器?名字也夠獨特的,若是叫慕容琪會更好吧!”樂樂喃喃自語道。


    那白衣人聽到後卻渾身一震,不可思議的盯著樂樂,卻見他在低頭自語,才壓下內心的驚亂。


    洛珊其中的一個護衛突然過來,恭聲說道“小姐,最近外麵不太安全,老爺請你速速迴府!”


    “我爹不是去軍營了嗎?”洛珊不明的問道。


    “這個?二公子也有事找你商量?”那護衛麵色尷尬的說道。


    樂樂明白,又是洛河在搞鬼,這人表麵上還不錯,就是太現實,太功利了!心中卻暗下決心,一定把洛珊搞到手。


    洛珊麵帶難色的看著樂樂,樂樂不忍讓她為難,勸道“我們一起迴去吧,或許真有急事呢!”又對慕容器說道“慕容兄,我先告辭了,有緣再見!”


    慕容器看著遠去的藍色身影,喃喃道“有緣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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