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大衛的辦公室後,張輝穩了穩情緒,那漂亮的臉由於緊張而變得紅潤起來,但卻不見半點嫵媚的樣子了,完全是焦急的心情所致。李紅趕緊倒了一杯水遞給她,她手一擺對李紅道:“謝謝,這裏沒你的事了。”李紅一下午連碰了兩鼻子灰,悻悻退出了房間,幾個姑娘私下嘀咕:“什麽事?”


    李紅也為了給自己找個台階下,也神情嚴肅地道:“肯定是老板家裏出了大事,要不老板娘也不會這麽風風火火地找到這裏來。人家肯定是私事,咱怎麽好在那裏聽?”


    大衛見張輝那緊張而神秘的表情,知道事情很嚴重,但他一時無法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麽,隻好等張輝緩一口氣再說。


    “我爸讓人綁架了!”


    又是一起綁架案跟!大衛心想,老嶽父家資甚厚,自己都不知其底細,看來那綁匪定是照著他嶽父的錢財去的了。


    “什麽時候?”


    “六個小時以前。”


    “報警了沒有?”


    “還沒有,我也是剛剛知道,這不就來找你了。”


    “對方有什麽話沒有?”


    “指名讓你親自去一趟才能保證老爺子的安全。”


    “哪裏?”


    “m省城。”


    聽到,m省城幾個字,大衛立即想起了在那裏的幾天裏的快樂生活。不過自己剛去呆了那麽幾天,自己的嶽父竟然被綁架了,張輝會怎麽想?


    “沒說多少錢嗎?”


    “我也覺得奇怪,對方竟沒提錢的事。大凡綁匪除了因仇,就是擄錢,可這次竟一個字也沒提到要多少錢。”


    “指名讓我親自去?”


    張輝肯定地點了點頭。


    “難道是針對我而來的?那為什麽不直接綁我就是?”


    “你有那麽好綁嗎?”


    “那你爸是怎麽被綁去的?”


    “確切地說,是被騙去的。”


    “他怎麽會被人騙去?又不是小孩子了!”大衛對嶽父的魯莽有些不解,一輩子走南闖北的,竟會被人騙綁!那智商都哪裏去了?


    “有一個人說自己有幾塊寶貝不方便帶來,特地請他去鑒定一下。他就答應了,這幾年他一直窩在家裏,倒也真想表現一下自己,我看他有重返江湖的意思。”


    張輝說的不錯,當年這個張振海可算是名震四海,什麽樣的古董隻要他打眼一看,那真假便立見分曉,就是年代也從未出過錯,甚至有些名器他都能說出它們曾經經過誰的手,又有哪些曲折。所以行裏的人都挺佩服他。但就是因為他這辨真識偽的本事又不想說假話,才得罪了人,那一次要不是自己足智多謀,使了個金蟬脫殼,早被人剁了手指,成了殘廢了。


    他退出江湖十多年了,基本過著隱居的生活,現在手又癢了起來,一聽有人請他,便耐不住寂寞,竟偷偷地走了。


    大衛轉而一想,既然是沒提錢的事,也許那些人的目的不在錢上。如果是為了害他大衛的命,那何必費這些周折,找個高手暗中害一個人還是很容易的事情。想到這裏,大衛倒輕鬆了許多。


    “那我什麽時間走?”


    “現在就走,路上隻準我跟你聯係,他們會通過我來指揮你的線路。到了那裏會有人接你。自然是他們的人了。”


    大衛被張輝帶來的這一爆炸性的消息一嚇,早已把晚上跟唐小雅約會的事情拋到九霄雲外去了。他駕著車,一路上想像著各種情況的交鋒,計劃著應對措施。


    到了晚上八點,大衛的車終於到達了m省城。現在已經華燈初上,越發顯出了城市的輝煌來,高大的建築鱗次櫛比,人跟車輛在那一座座大廈底部穿行,顯得那樣藐小。


    大衛按照張輝的電話通知,在一家叫做綠園的賓館裏把車停下。當他剛辦完手續,從那裏出來後,門口有一小姐濃妝豔抹地等著他。


    “先生請跟我來。”


    大衛一聽,這女孩肯定就是來接他的人了,便什麽話也不說,默默地跟在那女孩的身後。到了街道上,女孩朝一輛出租車一招手,那車麻利地停在了兩人的身前,女孩先上了車,大衛緊隨其後。


    “去哪裏?”司機師傅等了一會子,也沒聽見這兩位客人說到什麽地方去,便耐不住性子問。


    “往前走就是了。”女孩道。


    出租車很少遇到這樣的情況,經見過的,也都是電影裏那些神秘人物或是某個女孩子心情特別不好,隻為了出來兜風。


    司機見剛上車的這兩個客人神情異常,也不敢多問,隻管開車前行。其實這時候司機每到了拐彎的時候心裏還是沒有底,一是怕被這兩個神情怪異之人綁架,又怕這兩人埋怨他走的路線不對。所以第一個十字路口處,不免又問了一句:“往哪拐?”


    “隨便走。”


    司機幹脆橫下心來,不再多考慮,隻要是方便,任意行駛。


    這輛車子在大道上行駛了差不多二十分鍾之後,車上的女孩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對方的聲音很小,隻有那女孩自己能夠聽到。


    女孩對前麵的司機道:“就這裏吧。”


    司機自見女孩接聽電話,那車速自然就慢了下來,所以刹車時便早有了準備,那車子很穩地在路邊停了下來。女孩付錢後,那車子逃難似地冒著一屁股煙鑽進了黯淡的路燈光裏去了。


    “你在這裏稍等,一會兒就有人來接你的。”那女孩說完這句話,向開來的一輛出租招了招手,那車剛一停下,女孩便鑽進了車裏向前去了。大衛被涼在了一邊,他傻傻地站在那路燈底下,被秋風吹著,同時被那種任人擺布的感覺刺痛著。不過這種不愉快的感覺很快就消失了,他最善於使用阿q的精神勝利法來寬慰自己,相比之下,還是那些綁匪們更頭痛一些,為了不讓人跟蹤,竟費這麽多周折,可以說是煞費心機,機關算盡,看來當綁匪也不是件容易的差事。他是絕對不想費這番腦筋的了。


    不過一分鍾,對麵走過來一位女孩。大衛開始覺得這幫匪徒真的跟傳說中的綁匪大不一樣,竟然雇用女人,要不就是這個團夥全是女的?他真有些莫名其妙了。


    那女孩身高一米六七八左右,姿色在中人以上,可那打扮絕對摩登,大卷兒的燙發,略呈淺黃色,精致的黑色小皮褂,散開著扣子,高聳的胸脯從那敞開的衣襟中間顯露著誘人的嬌挺,大褶沒膝布裙,長筒皮靴,整個人看上去挺拔而秀麗,大衛並沒注意她是從哪裏出來的,或許她早就等在那兒了,大衛不得而知。


    “先生請跟我來。”


    幾乎跟第一個一樣的口氣跟語言,不冷不熱,全然沒有匪徒的兇悍,大衛真懷疑自己是不是被請來赴宴的。反正緊張之感已經蕩然無存了。他默默地跟著那女的沿街走了十多米後,後麵跟上來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了他們的前麵。


    “上車吧。”那女的主動為他打開車門,並為他關好,然後從另一麵也上了車。


    大衛早先就注意了這輛車子的車牌,不過他想,如果真是綁匪的車子,恐怕那牌子絕對不會是真的。車子走了不遠的路,就拐進了一家賓館。大衛更覺得奇怪,哪有綁匪領著人質家屬進賓館的?但他有一點可以肯定,嶽父絕對不會也在這裏,她們隻所以如此囂張,肯定在某個地方控製著嶽父,尤其是現在的綁匪很會鑽現在法律的空子,有些情況下,即使有人要指證也未必會得到懲罰他們的結果。他們完全可以找一個替罪羊而讓主犯金蟬脫殼,不受毫發之傷。


    大衛曾猜想他們會蒙上他的眼睛把他帶到某個地方再談條件,可人家那女的下了車後,徑直領著大衛上了賓館的二樓,那女的在寫著208的房間門上輕輕敲了幾下,聽到裏麵一聲“進來”後,才推開門讓大衛進去。


    大衛一進門之後,那女的立即將門帶了上來。


    屋裏並沒開燈,但大衛卻看得很清楚,靠近窗子的地方,一個女人坐在椅子上,靠牆兩邊站了四個彪形大漢,一個個虎背熊腰,甚是威猛,無疑這是那女人的四大金剛了。很顯然,這個女人自信這四個男人是她的護身使者了。


    “你叫黃大衛?”一個非常悅耳的女聲。


    “不錯,正是在下。”


    “你一定很感到奇怪吧,綁了人卻不向你們開口要錢?”


    “嗬嗬,不過我想我黃大衛為人平和,至少暫時還沒有什麽仇家,閣下既然不向我們要錢,必定另有所圖。否則你們也不會費這麽大周折。”


    “費周折了嗎?你們費周折了嗎?”那女人頗為疑惑地問身邊四位護身使者。


    “嗬嗬,到底費沒費周折,你們最清楚,何必在這裏繞舌!有什麽事說吧。”


    大衛顯得異常冷靜,他已經斷定這幫人不可能加害於他,自然也不會害他的嶽父。雖然說路上多少有一點神秘,但與真正的綁匪比起來,溫和多了。


    “你說的不錯,我們是有所圖。準確地說,我們是有事求你。”


    “不知是我們能為閣下做些什麽。”


    “直接說的話,應該是有求於你。”那女的微微笑了一下,大衛看出來她表情的變化。從她坐在椅子裏的身材來判斷,這是一個體形優美的女人,隻是那臉上生了些已經破了皮的瘡,讓她麵目煞是難看,可惜了那一頭秀發。大衛嘴上不說,心裏隻為她惋惜。


    “既然如此,何不直接跟我說一聲?”


    “嗬嗬,現在你說得倒輕佻,要是不把你的嶽父先請來,你肯來嗎?”


    “那也不一定。要是在下確實能幫得上什麽忙,我是不會在乎這點路程的。”


    “請你放心,你的嶽父很安全,到現在,他也不知道我們綁架了他,他現在感覺自己是在工作,同時又是在度假。這是我準確的描述。如果小兄弟肯幫忙的話,你的嶽父會非常安全而且愉快地度過這幾天的。”


    “找我有什麽事情,直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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