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還是我來弄吧,以後有時間,我教教你釣魚吧。23us”洪濤伸手把魚竿拿過來,然後把繞線輪的線杯卸了下來,一圈一圈的把魚線解開。


    “我覺得你這次迴來變得話少了,以前你整天說個不停,我們剛住到你家時,艾琳的母親說你是個天性樂觀的人,如果和你一起生活,一定不會老得太早,因為你總是很高興。”山姆也不釣魚了,開始用手裏的麵包喂魚,水裏的魚還真不少,麵包屑扔下去,就會招來一群小魚。


    “你說如果我和艾琳生一個孩子,是會像我呢?還是會像艾琳?”洪濤把魚線解開了,重新裝好魚線輪,然後從山姆手中拿來一小塊麵包,揉成一個麵團,掛在鉤上,扔了出去。


    “最好長得像艾琳,脾氣像你,你長得一點都不好看,如果我有一個長得像你的外孫女,我會天天晚上做噩夢的。”山姆一點沒給洪濤留麵子,很認真的說。


    “我同意你的觀點,幸虧當初艾琳沒像你,否則她們來我家的第一天,我就得偷偷跑出去。”洪濤也不能白吃虧,馬上反擊迴去。


    整個下午,洪濤和山姆都在小碼頭上釣魚,魚沒釣上來幾條,話卻沒少說,說到了艾琳,還說到了凱蒂,還說到了以後的孩子,唯一沒說的,就是洪濤現在那個投資,山姆和洪濤誰都不願意提起。山姆的意思洪濤大概都聽明白了,他是怕洪濤投資失敗之後情緒發生什麽變化,然後影響到他和艾琳的關係。


    這個問題很普遍,在中國和美國都存在,很多男人經過這種打擊,都是性情大變,進而引起一連串的連鎖反應,最終弄得妻離子散。洪濤理解山姆的心情。他也婉轉的告訴了山姆,自己和艾琳已經考慮要孩子了,變相給山姆吃個安心丸。[..tw超多好看小說]山姆也聽懂了,是不是真的放心洪濤就不清楚了,反正翁婿兩個人聊得挺高興,還約定有時間一起去找老蓋爾,順便再去多倫多那家脫衣舞夜總會裏去看看。


    吃晚飯的時候,洪濤的手機突然響了,洪濤聽到那個特殊的鈴聲,心裏就一哆嗦。那是國內來的的電話!一般沒有什麽重要事情,國內是沒人給他打越洋電話的。


    “山姆、勞拉,我得馬上迴國了,公司裏有事情找我。艾琳,我們收拾一下,直接去機場。”接完電話之後,洪濤覺得山姆費了一下午時間幫自己調整情緒,算是白費了,原本已經不太疼的槽牙又開始一蹦一蹦的疼。


    “……我先上樓…”艾琳深吸了一口氣。向樓上走去。


    “這麽著急?是不好的事情?”博吉斯夫人有點擔心,小聲的問洪濤。


    “沒事兒的,隻是合同上的事情,我是法人。必須得我迴去才可以。山姆,我們下午聊的不錯,等月底我還會迴來比賽,到時候我教你釣魚。守著這麽一個湖,不釣魚太浪費了。”洪濤穩定了一下情緒,和山姆說了一段別人聽不懂的話。


    “嗯。最好你能把你那些魚竿也帶來,我記得你家裏有好多,我就不用買了,你下次比賽在那裏?我和勞拉也想去看看。”山姆拍著妻子的肩膀,示意她不用擔心。


    “劉易斯斯密斯湖,就在伯明翰旁邊,我先走了,我們阿拉巴馬見。”洪濤上前抱了抱博吉斯夫人,然後和山姆擊掌告別。


    這個電話是潘來的,就在今天早上,水庫突然來了一個什麽水利部的檢查團,說這座水庫的承包手續不全,要求馬上停止一切營業活動,然後去省水利廳說明情況。.tw洪濤留在水庫的那個負責人馬上把電話打到了高淼這裏,高淼又打電話給了潘,潘又打電話去找邱副縣長和竇副局長,結果兩個人誰都不在,秘書說他們都去出差去了。


    潘立刻感覺到事情不對,她已經買了機票直飛秦皇島,臨上飛機前才給洪濤打了電話,讓他能迴來的話最好迴來一趟,先迴北京聽她的消息,然後再決定去不去石家莊,河北省水利廳在石家莊。


    洪濤和艾琳當晚就從布法羅機場飛到了紐約,去艾琳的公寓裏睡了一小會兒,然後第二天一早又從紐約出發,直飛北京。迴到家裏之後,洪濤把承包水庫的所有手續和合同文件都拿了出來,和艾琳、凱蒂、雷徹還有高淼一起研究了一晚上。最終得出一個結論,這件事隻有兩種可能,一種很容易處理,另一種就很麻煩了。


    第一種可能就是點背,趕上了水利部的突擊檢查,如果是這樣的話,托托人、找找關係、花點錢,應該就沒事了,唯一的問題是罰款多少,這和你找的關係硬不硬直接掛鉤。


    第二種可能就是洪濤被人算計了,他的手續基本健全,但是唯一缺一個水利部的批文,當初竇副局長親口答應他這就是一個走手續的過程,沒什麽問題。所以洪濤就給忽視了,一直到現在剛想起來還缺一個手續,如果對方是衝著這個事情來的,那絕對不是偶然事件。


    “第一種的可能性很小,在中國就沒有什麽突擊檢查,檢查組下來,省裏、市裏肯定是會得到消息的,但是沒人提前告訴咱們,如果說我們和當地政府處的關係不好,這還說得過去,但事實不是這樣,潘和市裏的合作才剛剛開始,主要的資金還沒到位,他們不會這樣過河拆橋的。這就說明這個檢查組是專門衝著我來的,直接就去咱們的水庫,我覺得還是按照第二種可能準備吧,你們幫我想想,我得罪誰了?”洪濤雖然不是一個合格的商人,神經也比較大條,但是上輩子他也在社會上混了幾十年,這點東西他還是能想明白的。


    “會是上一任承包人嗎?”高淼的腦子就是好使,馬上想起一個很有厲害關係的人物。


    “應該不是他,如果他的能量能直接到部裏,那當初我們就承包不下來這個水庫,他的背景也沒那麽深。就算他想把水庫收迴來,也應該先找咱們談一次,不可能直接就這樣幹,這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洪濤琢磨了琢磨,現在水庫裏的水位雖然稍有迴漲,但是並不明顯,真要漲水,還得得夏季上遊的洪水下來,那個承包人沒理由突然對自己發難。


    “你是不是上外麵偷嘴吃,結果得罪了那個女人?或者她丈夫?”雷徹又提出一種可能。


    “高淼,你快把你媳婦拉走吧,這是幫忙呢還是挑事兒呢!我在北京的時候,那天晚上沒迴來住啊!你問問凱蒂和潘,我……你趕緊把她弄走!”洪濤剛說了一半,才想起艾琳還在場,趕緊收住了嘴。


    “先別急,還是等潘的電話吧,說不定我們都是瞎擔心,時間不早了,先睡覺吧,明天你去醫院先把牙看好。”艾琳做了總結性發言。


    潘的辦事效率很高,第二天下午就給洪濤來了電話,這件事的大概她搞清楚了,但是她沒在電話裏和洪濤說,隻是說晚上在家等她,他連夜迴北京。


    福不雙至、禍不單行。洪濤迴北京的第二天就被艾琳押著去醫院看牙了,結果醫生說洪濤的槽牙下麵有個智齒,如果想不疼,就必須拔掉。拔就拔吧,洪濤倒是不怵拔牙,可是這顆牙長在槽牙下麵,積水潭醫院的醫生費了半天力氣,最後用一把不鏽鋼的大鑿子,終於算是把這顆牙給鑿碎了,一塊一塊的拿了出來,洪濤的腦袋也被震暈了,眼淚都流出來了,到不是疼的,有麻藥呢,是震的,每一鑿子鑿下去,都和直接打在腦漿子上一樣。


    “你的嘴怎麽了?你被艾琳打了?”晚上吃飯的時候,潘也迴來了,一看洪濤半拉臉都腫了,嘴唇還破了一塊,用眼神詢問著艾琳,用嘴問著洪濤。


    “別廢話了,說正事兒吧……”洪濤打斷了兩個女人的眼神交流。


    “邱副縣長那邊不知道這個事情,市裏也不知道,竇副局長我見到了,他說檢查組是從北京直接去的,省裏也不知道,是事後才通知的他們。另外他讓我給你帶個話,他說這件事兒應該和你那份審批手續遞上去之後一直沒批複有關係,他問你是不是得罪誰了,這個人不是他們局裏的,也是省廳的,而是在北京的水利部。”潘把她這兩天打聽來的情況說了一遍。


    “和我想的一樣,我得罪誰了呢?竇副局長說沒說這個調查組是由誰帶隊的?就算是找人,我也得知道正主兒是誰啊?”洪濤拍了拍腦門,這迴算是徹底踏實了,潘帶迴來的消息是最壞的那個。


    “他說他正在托人幫你問,還讓你自己在北京這邊也打聽打聽,兩邊一起行動,應該能更快得到結果。”潘自己給自己盛了一碗飯,然後坐下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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