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慶帝似乎也並沒有準備讓秦浩當炮灰的打算,給他安排了一個押運輜重的任務。


    接到兵部調令後,秦浩先是來到兵馬司軍營,點齊了一千將士,這些將來在戰場上就是他的精銳部隊了。


    「所有家中獨子出列,無後者出列!」


    一個個士卒下意識跨步離開隊列。


    忽然,一名年輕士卒喊道:「統領大人,俺雖然是家中獨子,但婆娘給生了兩個男娃,就讓俺跟著您去打齊狗吧。」


    「是啊統領大人,就讓我跟著您吧!」


    經過這一兩年的相處,在兵馬司士卒心目中,秦浩就是最好的統率,特別是對於那些貧民士卒來說,是秦浩為他們爭取到了足以養家糊口的糧餉,對比其他軍營那些動不動喝兵血,吃空餉,甚至把普通士兵當做奴仆的上司,秦浩簡直就是救世主般的存在。


    當然,這些士卒之所以主動***要跟著秦浩上戰場,也不完全是因為秦浩的個人魅力,主要還是慶國的律法。


    幾十年前,慶國還隻是一個不起眼的諸侯國,當時這片大陸的統治者是大魏王朝。


    一個王朝到了末期時,自然少不了暴君女幹臣當道,對慶國剝削欺壓是常有的事情。


    當時的慶國百姓飽受剝削,不堪重負,這才有了後來慶國聯合其他諸侯國揭竿而起,最終推翻了大魏王朝,並且一步步將其餘諸侯國吞並,成為天下最有實力的諸侯國。


    能夠在這麽短時間內,從備受欺壓,到翻身農奴把歌唱,除了慶國兩代君主的賢明,跟葉輕眉這個外掛般的存在外。


    慶國的律法也在其中起到了關鍵作用,慶國的律法有些類似於秦國的法律,普通老百姓要出頭,最快的方法就是上戰場殺敵建功。


    秦浩甚至懷疑,慶國當初製定律法時,葉輕眉也出了不少力。


    雖然等到慶國慢慢強大起來,那些貴族勢力依舊在壓迫普通百姓,但上升通道並沒有徹底截斷,普通百姓依舊可以通過上戰場獲得地位的晉升,這對於貧民老百姓來說,還是有著很大吸引力的。


    秦浩看到這一幕也不由感歎,難怪慶帝對於一統天下抱有自信,民心可用大抵就是如此了吧?


    「都給老子閉嘴,戰場上刀劍無眼,何況都去了戰場,京城防衛怎麽辦?此次陛下允一千人前往已經是格外的恩典,家中獨子給老子來湊什麽熱鬧?將來若是你們在戰場上有個好歹,叫老子怎麽跟你們家人交代?」


    「所有出列者,向後轉,起步走!」


    出列的士卒們含著淚一步步離開了隊列,秦浩點齊一千人後,就帶著人馬去了京郊的禁軍大營。


    正如秦浩所料,兵部給他剩餘的九千人馬,隻能用歪瓜裂棗來形容,一個個骨瘦如柴不說,軍容幾乎沒有,一個個身上連件皮甲都沒有,列隊的時候也都是東倒西歪,一看就是平時疏於訓練的結果。


    秦浩倒也沒有苛責這些士卒,畢竟連餉銀都拿不滿,吃不飽穿不暖的,能指望他們一個個成為以一當十的精銳,那是癡人說夢,真要有這能耐,慶帝也早就一統天下了,哪還會任由北齊蹦躂這麽多年。


    「去,迴到咱們的營地之後,讓夥頭軍給大家做頓飽飯,再洗個熱水澡。」


    「是。」


    隨後,秦浩率領著自己本部的一萬人馬來到流晶河下遊駐紮,兵部的輜重還沒有準備好,他們不需要即刻啟程,還有十天的時間修整。


    很快,新建起的營地最中央,架起了一口口大鍋,白花花的大饅頭上了蒸鍋,更加讓那些禁軍士卒目瞪口呆的是,夥頭軍居然還殺了好幾頭豬。


    「我滴個乖乖,這些官老爺也太能造了,一頓飯吃這麽些豬。」


    「可不是嘛,比俺們之前的統領吃得都好。」


    聽到這些禁軍士卒的議論,兵馬司的士卒眼裏滿是不屑。


    「土鱉,這些可不止是給當官的吃,也是給咱們吃的。」


    禁軍士卒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給,俺們也可以吃上肉?」


    「不可能,當官的哪有這麽好心,不年不節的還能讓俺們吃上肉?能喝口湯就不錯了。」


    兵馬司的士卒就喜歡他們這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笑罵道。


    「你們也不打聽打聽,俺們兵馬司的待遇,自從統領大人來了之後,俺們每個月都拿滿響,豬肉而已,俺們軍營建了個專門的養豬場,隔個三五天就殺幾頭豬來吃。」


    「就是,你們以為還是在禁軍的時候,以後跟著俺們統領大人,就享福吧你們。」


    禁軍士卒中有人忽然驚唿道。


    「原來你們是兵馬司的,俺聽隔壁村二牛家的舅老爺說過,他們村有幾個就是兵馬司的,有這事。」


    「我也聽說過,兵馬司的待遇可好了,不僅能拿到滿響,還能吃上肉,就是聽說訓練挺辛苦的」


    「能拿滿餉,還能吃上肉,訓練辛苦些又算得了什麽?」


    「就是,不就是幾把子力氣嘛,吃飽喝足了,俺還能吝嗇這把子力氣不成?」


    隨後,禁軍士卒又好奇的圍坐在那些兵馬司士卒身邊,詢問起兵馬司的情況。


    兵馬司這一千士卒都是心甘情願跟著秦浩的,自然是少不了說秦浩的好話,事實上也不需要他們多說什麽,對於那些禁軍士卒來說,隻要能吃飽飯,能有餉銀拿,他們就很開心了。


    「饅頭熟了,豬肉頓菜也好了,開飯咯!」


    隨著夥頭軍們一聲吆喝,整個軍營都炸開了鍋,特別是那些禁軍士卒,一個個都恨不得自己鑽進鍋裏,大快朵頤。


    「哎哎,幹嘛呢?一個個在這傻站著,看能看得飽嗎?拿碗去啊!」


    夥頭軍們拿勺子敲著鍋邊笑罵道。


    那些禁軍士卒看到兵馬司的士卒早就去排隊拿碗了,這才如夢方醒,趕緊過去排隊。


    聞著大鍋裏的饅頭跟豬肉混合的香味,那些禁軍士卒饞得口水都要把手裏的碗給接滿了,但是見那些兵馬司的士卒,一個個都規規矩矩的排著隊,他們也隻好跟著排。


    終於,第一個禁軍士卒打到了一碗豬肉燉菜還拿到了兩個大饅頭。


    一邊啃著饅頭,一邊喝著豬肉菜湯,久違的葷腥不斷刺激著他的味蕾。


    「嗚嗚要是每個月,不三個月能吃上這麽一頓,就是讓俺死,都值了!」


    此刻曾經的那些同袍並沒有笑話他,因為他們也是一樣的想法。


    兵馬司的士卒們看到這一幕,一個個嘴角含著笑意,卻沒有一個人開口嘲笑,因為從這些禁軍士卒身上,他們看到了自己曾經的影子,在遇到秦浩之前,他們壓根就沒想過,有一天能夠在軍營裏吃上肉。


    「秦將軍手段高超,在下佩服。」


    副將葉裴由衷的衝秦浩深施一禮,僅僅一頓飯就讓軍中士卒歸心,這樣的手段,他參軍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


    「不過是將心比心罷了,葉副將隨秦某與將士們一同用餐吧。」


    葉裴原以為秦浩所說的一同用餐隻是說說而已,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想錯了,秦浩真的端著碗在後麵排起了隊,那些禁軍士卒哪見過一個,下意識就讓開一條道。


    秦浩衝他們笑著搖搖頭,指了指那些兵馬司的士卒。


    「往後吃飯的時候,軍營所有人一視同仁,來晚了都得排隊!」


    禁軍士卒看了看那些依


    舊泰然自若排在前麵的兵馬司士卒,這才相信秦浩並不是做做樣子的。


    吃完飯,秦浩又讓夥頭軍開始燒熱水,後勤的人拿來石灰灑在水桶裏。


    「全都進去洗一盞茶功夫,頭發全都要泡進去,沒洗幹淨不許睡覺!」


    秦浩也懶得跟他們什麽衛生能夠預防疾病的常識,那樣太浪費時間,遠不如一直軍令來得好使。


    吃飽喝足,洗幹淨之後,禁軍士卒換上幹淨的軍服趟迴帳篷時,一個個甚至都懷疑自己今天是不是做了一場夢。


    「神廟的仙人啊,如果是做夢,最好讓俺永遠都別醒。」


    月落日升,天邊初露曙光,如同羞澀的少女輕輕掀開夜色的帷幔。空氣裏彌漫著淡淡的涼意和泥土的芬芳,一陣急促的鑼響擊碎了這個寧靜的早晨。


    睡得很安詳的禁軍士卒們還渾渾噩噩,兵馬司的士卒們則是早就穿戴整齊,拿上兵器一路狂奔向校場。


    隨著禁軍士卒稀稀拉拉的完成集結,秦浩也沒有過多責罰,而是依葫蘆畫瓢,讓三遍鑼響抵達校場的士卒分別列隊。


    副將葉裴看著被懲罰跑圈的士卒們,雖然不太情願,但卻無人違抗秦浩的軍令,看向秦浩的眼神裏滿是佩服,他很清楚,一支剛剛歸入麾下的軍隊,要做到令行禁止有多困難,而秦浩卻隻是用了一天時間,就初步做到了。


    「難怪當初葉叔祖會收一個外姓人為徒,此子將來即便是無法成為大宗師,也必將能成為慶國一代名將。」


    此後的幾天裏,雖然軍營裏隻加了一次餐,但卻極少人有怨言,畢竟頓頓吃肉壓根就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夠奢望的,何況,雖然肉是隔七天才能吃一頓,但平日裏饅頭、米飯、稀飯都是管夠的,甚至還會有小鹹菜下飯,這樣的日子放在以往敢想嗎?


    但凡有人發牢騷,很快就被身邊人給懟迴去了。


    「剛過幾天好日子就不知道自己姓啥嘞?以前咱過的啥日子心裏沒點數啊?」


    「就是,這日子還說怪話,喪良心啊。」


    在這段時間裏,秦浩也沒有閑著,從原先的兵馬司帶來的一千人當中抽調出五百人來,將他們編入新隊伍當中擔任十長、百夫長等基層官職。


    這些人經過這兩年的訓練,各項素質都比禁軍士卒要強上不少,對於這點就連禁軍士卒也都是十分服氣的,軍營嘛,誰的拳頭大誰說話就硬。


    終於,到了第十天,兵部那邊撥來的糧草輜重也終於到位,秦浩也沒有耽擱,當天就率領手底下將士開拔。


    軍隊剛剛拔營,秦浩就見到流晶河上一艘花船飄然而下。


    「秦大哥,一定要平安迴來啊。」範若若站在船頭一個勁的朝岸邊揮手。


    「嗯,照顧好自己。」秦浩坐在馬上高聲迴道。


    範閑也衝著秦浩拱了拱手,朗聲道:「老秦,一切順利,活著迴來!」


    「放心,你還欠著我的人情呢,沒還完之前,我可沒那麽容易死。」秦浩衝範閑笑了笑,之前原本他是答應了範閑,幫他引開燕小乙的,不過聽說燕小乙這次也要前往邊關,也算是變相的幫了範閑。


    就在秦浩跟範閑說話間,一身黑金流光裙的司理理也從船艙出來,她隻是緊緊站在船頭,遙遙望著秦浩所在的方向,卻一句話都沒有說。


    或許,司理理的內心十分糾結,她希望慶國輸掉這場國戰,同時又不希望秦浩出事。


    秦浩也隻是衝司理理揮了揮手,隨後打馬揚鞭率領隊伍一路向北。


    從京城北上,秦浩率領一萬大軍足足走了將近兩個月才抵達定州。


    根據軍隊裏的行軍地圖來看,定州跟北齊的琅琊郡接壤,此前雙方摩擦不斷,已經算是接近


    戰場了,所以,在抵達定州的那天開始,秦浩就下達了一級戰備的命令。


    好在一路有驚無險,除了遇到幾夥不長眼的山賊之外,並沒有遇到北齊軍隊的偷襲,安然抵達了定州大營。


    定州大營主帥秦鳴對於秦浩的到來給予了很高的禮遇,一方麵因為秦浩九品上的實力,另一方麵或許因為雙方一樣姓秦。


    按照秦鳴的說法,雙方往上追溯十幾代,還是同一個祖先,拉攏的意思已經十分明顯了。


    秦浩自然也沒有平白得罪秦鳴的道理,一陣附和。


    「這個秦鳴跟秦業是什麽關係?」


    軍帳中,秦浩將其餘親兵全都支開,隻留下了一個身材單薄、細皮嫩肉的年輕親兵。


    「按照輩分來講,秦鳴應該叫秦業一聲叔祖,秦業在慶***中根深蒂固,即便是我們葉家也無法撼動。」


    一身親兵打扮的葉靈兒數如家珍的道。


    對於葉靈兒男扮女裝混入軍營,秦浩也是在大軍行進到半途才發現的,無奈隻能將她留在身邊假扮親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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