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沒有害怕。”穆菀齡一麵撫平著自己的情緒,一麵還在為自己辯駁。


    蘇彥朗也沒有拆穿她,“當然了。你怎麽會怕?”


    但是這話在穆菀齡聽來顯然是挖苦。


    “我不會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太久的。”穆菀齡說得篤定,“之前煙兒已經和我說了很多她的事情。我想她應該是死有餘辜。”


    “這不就結了嗎?如果我要將每一個被我殺的人放在心上的話。我早就已經瘋了。”蘇彥朗說道。


    “你還不是被人說克妻嗎?”穆菀齡撇嘴,“這次我的事情,都不知道那些人會說你客氣,還是會說我克夫。”


    蘇彥朗不給麵子地笑起來,“我現在聽到的,都還是我克妻。不過和我想的不同的是,那些說書人將我們的故事編得很淒美。就連我自己聽到了都覺得很感動。”


    “是嗎?”穆菀齡抬眼去看蘇彥朗,不過黑暗中她隻能看到一個輪廓,“他是怎麽說的?”


    “你真的要聽嗎?”蘇彥朗問道。


    “當然了!”穆菀齡迴答。


    蘇彥朗將自己聽到的故事說到一半的時候,穆菀齡就已經睡著了。而他還是兀自喃喃地將故事說完了。


    穆菀齡醒來的時候,蘇彥朗已經不再房間裏了。那個故事她隻聽了一半,還有一半不知道究竟是什麽呢。


    不過她覺得自己以後還有機會讓蘇彥朗把這個故事說完整。


    因為她肯定是沒有機會親耳聽到那些說書人說了。


    畢竟她離開皇宮的時候,肯定是她“複活”的時候了。


    那個時候,說書人口中的故事就又要變成另外一個版本了吧?


    穆菀齡很想知道,到最後,她和蘇彥朗的故事會是什麽樣子。


    寫在史書上的,會是怎樣的傳奇呢?


    天色已經不早了,不過自從她到鳳歡宮來,荷妃還沒有安排她做什麽事情,所以她完全可以睡懶覺。芸香那裏不知道已經嫉妒她多久了,但是並沒有什麽用。


    誰讓芸香沒有她這麽聰明呢?所以這樣的好事自然就輪不到她了。


    走出房間的時候。她已經感受到了暮春的氣息。


    夏天很快就會到了吧?


    京城的夏日並沒有錦州那麽炎熱,她到現在都還懷念錦州的夏日裏,和娘親一起到山坡上的山洞外乘涼的場景。


    漫山的螢火蟲,還有娘親的笑臉。


    隻是那一切早就已經迴不去了。她現在要做的不是繼續沉浸在那些迴憶裏,而是一步步往前,直到那些想害她的人都被她踩在腳下。


    她或許才會覺得安心吧。


    “娘娘。”穆菀齡一推開門,就看到荷妃坐在院子裏,她看了看荷妃的神情,似乎沒有什麽特別的,看不出喜怒。


    不知道煙兒那裏的情況究竟如何了。


    要是她沒有能成功到皇後身邊去的話,穆菀齡隻希望皇後選的是個蠢貨。


    不然可就會難對付了。


    “你終於起來了?”荷妃慵懶地看了她一眼,“我還以為你要睡到下午去呢。”


    “奴婢做了噩夢,所以才睡到了現在。”穆菀齡迴答。


    荷妃給了她一個“真沒有出息”的眼神,然後說道,“聽說皇後一早就去了宮女苑,也不知道這會兒情況如何了。”


    “要不奴婢去看看吧?”穆菀齡正要出去,就看到芸香從外麵走了進來。


    “娘娘,皇後方才從宮女苑帶走了一個人。似乎是叫……”


    穆菀齡也不知道芸香是不是故意要賣關子,但是她的心的確都已經到嗓子眼兒了。很想知道她說出的究竟會是什麽名字。


    “煙兒。”


    這個名字讓穆菀齡鬆了一口氣。


    “本宮一直都覺得你是個膽子很大的人,怎麽突然就變得這麽膽小了?錦繡死了你會做噩夢就罷了。就連芸香說個名字你都要緊張。”荷妃笑道。


    “奴婢隻是……不想讓自己努力打水漂而已。”穆菀齡說道,“看來煙兒的表現很少,至少皇後沒有看出任何破綻。”


    穆菀齡並不知道這話當著芸香的麵說究竟安全不安全。但是芸香也已經在荷妃身邊這麽久了。就算她對自己會有那麽一些不滿,不過怎麽都不會背叛荷妃的吧?


    畢竟荷妃受寵,她在後宮裏的地位都要高一些。


    “其實本宮也不指望她能做什麽,隻要將皇後對付我的計劃告訴我就行了。”荷妃求的還真不多。


    “這是當然。”穆菀齡嘴上怎麽說著,心裏卻不免會有擔心。


    到了皇後身邊,總是會做一些自己並不想做的事情吧?煙兒會願意做那些事情嗎?


    想要得到皇後的信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讓煙兒到皇後身邊去,從來都不是為了荷妃,而是為了她自己。


    隻有煙兒在皇後身邊,她才能在第一時間知道皇後會如何對付她和彥朗。


    說不定她都還能從皇後那裏知道穆相會有什麽舉動吧?


    至於蘇彥徽和穆芷妘……


    隻要她能證明自己和皇後的病沒有一點關係,她和蘇彥朗的婚事也不會有任何阻礙了吧?


    她會和彥朗在一起,然後搬進齊王府去住。


    齊王府裏,所有欺負過她的人。她都還記在心裏呢。


    再見麵,她一定會讓那些人付出代價的。


    煙兒這裏既然已經成功了,穆菀齡覺得現在也已經是時候說出自己的身份了。


    隻是到底要怎麽說,似乎還需要考量一番。


    為了保險起見,穆菀齡決定先去見皇上。


    她還以為蘇彥朗會被她的想法嚇到,沒有想到他卻說道,“我也是這麽想的。”


    “誒?”穆菀齡都不知道他們兩個還會有這麽心有靈犀的時候,“你真的也是這麽想的?”


    “你看我的樣子像是在說謊嗎?”蘇彥朗問道。


    穆菀齡不假思索地迴道,“像!”


    “你覺得我會反對?”蘇彥朗皺眉,“為什麽?”


    “難道你不覺得這麽做很危險嗎?”穆菀齡說道,“要是到時候皇上定一個欺君之罪怎麽辦?我們不是還要死一次?”


    “我們自己從來都沒有說自己死了吧?而且你這樣進宮也是迫不得已,皇上也不曾問過你究竟是誰,算不得欺君之罪的。”蘇彥朗笑道,“你果然如荷妃說的那樣,膽子變小了很多啊。”


    穆菀齡也不知道為什麽。她原本覺得自己都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就應該什麽都不怕了才對。


    可是她還是會覺得害怕。


    大概是因為經曆過一次,所以才會更加珍惜眼前的生活吧?


    “所以……你要和我一起去見皇上嗎?”穆菀齡問道。


    “當然了。不管什麽時候,不管什麽事情,我都會在你身邊的。”蘇彥朗迴答。


    “那……我們什麽時候去?如果是晚上的話,會不會把皇上嚇到?要是皇上被嚇出個好歹來。我們要怎麽辦才好?”穆菀齡還有些擔心這個問題。


    “我原本都沒有想到這一點,但是聽你這麽一說。我覺得我們還是有必要先準備一下。”蘇彥朗的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要不,我們求一個人幫忙吧?”穆菀齡覺得現在倒是有一個人可以幫他們的忙,就是不知道蘇彥朗願不願意開口。


    “你說的……不會是風影吧?”蘇彥朗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穆菀齡就知道自己會看到他臉上出現這樣的神情,隻能聳肩,“要不然你覺得還有誰可以幫忙?我可不敢讓荷妃幫我,我現在還不清楚她在知道我究竟是誰之後會有什麽樣的反應呢。”


    “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還有什麽辦法?當然就隻能去求他了。反正我求他的事情也已經不少了。”蘇彥朗雖然不是很情願,但是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可以用了。


    “多說兩句好話就行了吧?我覺得風影還……挺好說話的?他和你一樣,都和傳言中大相徑庭。”穆菀齡說道。


    蘇彥朗一愣,“你還聽過他的傳言?也是說書先生告訴你的嗎?”


    “是啊,不過他的傳言可是比你的還要可怕。但是我看到他那個人,卻沒有辦法把他和傳言中的人聯係起來。或許就像是你說的那樣,那些傳言都是誇張的吧。”


    “如果我和你說,關於他的傳言都不是誇張的呢?你會怎麽想?”蘇彥朗問道。


    穆菀齡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如果關於風影的傳言都是真的……那風影這個人就太可怕了吧?但是她好像還是沒有辦法將他和傳言中的人聯係起來。


    “我能怎麽想?隻要他能幫忙就好了。你不還說了他是你朋友嗎?如果他真的有傳言中那麽可怕的話,你真的會和他成為朋友嗎?”


    “這個問題倒是真的難住我了。我都不知道自己要怎麽說才好了。”蘇彥朗哭笑不得,“我會去找他幫忙的。隻是覺得這樣的話越來越難說出口了。”


    看到蘇彥朗一臉為難的樣子,穆菀齡忍不住又去猜想兩個人之間究竟出了什麽問題。


    不過她還是選擇不去問。


    之前蘇彥朗不是說了嗎?等他願意說的時候,自然就會說的。


    蘇彥朗從房間的窗戶飛身出去,然後在皇宮裏晃悠起來。


    最容易找到風影的地方,當然就是皇上身邊了。但凡皇上有任何危險,他都會現身。


    “難得你會主動來找我。”風影自然知道蘇彥朗主動來找他不會有什麽好事了,“說吧,又想求我做什麽事情?”


    “不是難事。”聽到風影這麽說,蘇彥朗瞬間就放鬆了許多,“我和阿菀都覺得,我們是時候去見皇上了。”


    “你們覺得自己現在已經安全了嗎?”風影冷聲問道。


    蘇彥朗一愣,“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我和阿菀還有什麽危險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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