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煙兒願意相信她,穆菀齡鬆了一口氣,但是她知道自己現在應該還沒有能夠得到煙兒的信任,她隨時都有可能會反悔。


    “我現在能知道你是誰了嗎?”還在這麽想著,煙兒突然說了這麽一句。


    “你還是怕我沒有辦法幫你?”穆菀齡想了想,對於要不要說出自己身份這件事情還有些猶豫。


    “當然了。隻有確定你能幫我,我才能幫你,對不對?”煙兒說道。


    “這個人好像有點難對付了吧,阿菀。”頭頂突然傳來的聲音把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穆菀齡都怕煙兒會因為太害怕尖叫出聲,不過煙兒很快就平靜下來了。、


    “你不害怕?”穆菀齡都為她這樣的淡然感到不可思議。


    “他認識你,還叫你的小名,應該不會傷害我們。”煙兒說得有理有據。


    “我都有些佩服你了。”穆菀齡笑得有些無奈。


    “既然都已經說話了。不現身讓我看看你是誰嗎?”煙兒的膽子倒是越發大了,她抬頭看著屋簷,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剪影。


    “我怕我會嚇到你。”蘇彥朗笑道。


    “是嗎?那我也要看看才能確定啊。”煙兒雖然也有些猶豫,不過最後還是好奇心戰勝了一切。


    “煙兒應該都沒有見過你吧?”穆菀齡說道,“就算你真的出現在她麵前,應該也不會嚇到她吧?”


    畢竟煙兒是深宮的宮女,和蘇彥朗應該不會有任何交集吧?


    如果她本就是京城的人,或許還見過。不過穆菀齡這會兒都還不知道她的身世究竟是什麽呢。


    “既然這樣的話……”蘇彥朗飛身而下,落在了穆菀齡身邊,“我就讓她看看我好了。”


    “你是……”原本還以為煙兒不會有什麽特別的表現,誰知道她在看到蘇彥朗之後,就一連後退了好幾步,直到自己的背都抵在牆上,無路可退的時候,才停下來。


    “怎麽,你認識我?”蘇彥朗一臉的訝然,穆菀齡也很是驚訝,難道說煙兒真的是京城的人?所以她才會認識蘇彥朗?


    “我當然認識你,你還到過我家……”煙兒突然閉上了嘴,但是話都已經說出去了,當然是沒有辦法收迴去的了。


    “你說我……去過你家?”蘇彥朗看了穆菀齡一眼,似乎是怕她會誤會。


    而穆菀齡正在想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煙兒低下頭,然後又突然抬起來,“可是你不是已經……你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麽會……”


    煙兒看了穆菀齡一眼,又看了看蘇彥朗,然後再看迴穆菀齡,“難道說,你就是穆菀齡?”


    穆菀齡沒有迴答。


    煙兒就當作她是默認了。“你們兩個居然都還活著,真是不可思議……不是說有人親眼看到你們墜崖的嗎?怎麽還會活著呢?”


    “這個……你就用不著知道了。”既然對方都已經猜出自己的身份了,穆菀齡覺得自己也沒有必要繼續瞞著了,“我想問你的是,你現在覺得我能幫你了嗎?”


    煙兒似乎還有些沒有迴過神來,她愣愣地點了點頭,“如果你們是真的蘇彥朗和穆菀齡,當然可以了。”


    這個說法讓穆菀齡笑得自己的臉都有些痛。她幹脆撕下了自己的人皮麵具。


    “你你你……”剛才還天不怕地不怕的煙兒被她這個舉動嚇得不輕,不過在想明白是怎麽迴事之後,又淡然地抹了抹自己的汗水。


    “皇上和皇後都見過你,所以你隻隻能用人皮麵具,不過這麽精致的人皮麵具,可不是什麽地方都有的。”煙兒說道。


    “我怎麽覺得你好像什麽都知道?”穆菀齡笑道,“你要是再和我說你隻是普通的宮女,我肯定不會相信了。”


    她轉過頭,發現蘇彥朗正盯著煙兒的臉看,不由得用手肘戳餓了他一下。


    “怎麽了?”蘇彥朗好像還沒有發現自己的舉動有些不正常。


    “你盯著人家看做什麽?”穆菀齡隻好提醒他。


    “她剛才和我說,我之前去過她家。但是這些年我除了愛外征戰,幾乎都是在王府,很少去別的地方。所以我在想,她到底會是誰。”蘇彥朗迴答。


    而此刻的煙兒就像是被兩隻貓逼到角落的耗子一樣,她知道自己繼續掙紮下去也沒有什麽用。


    不過她還不想說出自己的身份,或許麵前這兩個人能猜出來呢?


    穆菀齡也覺得方才煙兒那句話並不像是在開玩笑,她以前應該真的見過蘇彥朗。


    既然蘇彥朗說自己見過的人並不多。那很容易就能知道她究竟是誰了吧?


    “難道說……你是柳若言?”蘇彥朗自己似乎都不敢相信這個答案。


    “你居然真的還記得我。”煙兒抬起頭,她的目光已經和方才的完全不同了,多了一抹凜冽。


    “沒有想到你居然能活下來。”蘇彥朗歎了一口氣,然後轉頭對穆菀齡說道,“她是柳成安的女兒。”


    “柳成安?”穆菀齡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想了好一會兒,在蘇彥朗都準備提醒她的時候,她才終於想起來了。“三年前因為通敵被滿門抄斬的柳成安?”


    蘇彥朗點了點頭,“沒錯,就是他。當時我不在京城,還是清風告訴我的。”


    “我還記得那個時候穆倫很高興。還在外麵連喝了三天的酒。我當時還不知道,為什麽一個同僚的死能夠讓他如此開心。現在想來,應該就是利益問題吧?對於他們來說,柳成安是個擋路的人,死了他們自然會開心了。這些通敵的罪名,我向來都是不信的。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是啊,隨便一封書信,就可以定下的罪名,要說不是有人陷害,都沒有人相信吧?”蘇彥朗同意道。


    “你們……都相信我爹是無辜的?”煙兒很是驚訝,她還以為這世上隻有她一個人相信她爹是無罪的了,沒有想到竟然還有人和她有一樣的想法。


    “話當然不能這麽說。隻能說這件事有蹊蹺,至於你爹究竟是不是有罪的。還需要調查。”穆菀齡說著,突然想到一點,“柳家不是滿門抄斬?你怎麽還能活下來?”


    “朝廷來抓人的時候,我娘把我藏到了後院的枯井裏麵。她往枯井裏扔了兩床被子,然後將我推了進去。那個時候我以為我會摔死,但是我隻是受了一點傷。搜查的人也沒有能夠發現我的存在。”煙兒說道。


    “我差點就被餓死在裏麵了。那個時候我根本就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還以為娘親是在和我開玩笑。但是我等了兩天的時間,都沒有人來救我。我隻能自己一點點爬出來了。因為沒有力氣,我摔了很多次。不過求生的意識太強了,所以我最後還是離開了枯井。”


    穆菀齡都能想到那個畫麵,到底要啊用多大的力氣,多大的執念,才能從枯井裏出來?


    “出來之後,我發現柳家一個人都沒有了。大門也是關著的,從裏麵還能看到封條。我不敢從那裏出去,就偷偷從後門離開了。那天,正好是柳家被滿門抄斬的時候,我跟著人群到了……”


    煙兒沒有把話說完。


    穆菀齡聽得很是揪心。想必她當時就看到了柳家的人被處決的場麵吧?


    那畫麵在腦海之中肯定一輩子都沒有辦法抹去吧?


    “然後……你就混進了皇宮?”蘇彥朗問道。


    “並沒有。那個時候我還不敢現身,因為很多人都認識我。我隻能躲起來,當乞丐,直到一年前,我確定不會有人再記得我的樣子,才敢出現。”煙兒迴答。


    穆菀齡歎了口氣,“這三年你一定過得很難受吧?所以你到皇宮來,是想幫你爹洗清冤屈,還是想……”


    那個猜測不說出來,他們都能明白。


    畢竟,洗清冤屈並不是那麽容易做到的事情,而且就算是能夠洗清冤屈,也沒有辦法挽迴那麽多人的生命了。


    所以,穆菀齡覺得她有可能是來報仇的。


    隻是……如果她真的想要報仇的話,就沒有必要一直待在宮女苑吧?要想盡辦法接近皇上才行吧?


    “你來這裏,究竟想要做什麽?”蘇彥朗心裏也有同樣的疑問。


    “你們不是都已經想到了嗎?”煙兒冷笑,“何必多此一問?”


    “但是我們並不知道,我們想的是不是就是你想的。”穆菀齡看了蘇彥朗一眼。


    蘇彥朗心領神會,“是啊,如果你真的是要報仇的話,怎麽會現在還在這裏呢?你早就已經到皇後或是荷妃身邊了吧?就算你不願意隻當宮女,以你的聰穎,想要爬上龍床,也不會是難事。”


    “我不屑。”煙兒冷然,“昏君哪裏值得我去伺候?”


    “那你倒是說說看,你究竟是來做什麽的。不能讓我們一直這麽猜下去吧?”蘇彥朗說道。


    “如果我說我一直在等你們,你們會不會不相信?”煙兒說得很是認真,但是這話在穆菀齡和蘇彥朗聽來,的確很是荒謬。


    “我就知道你們不會相信的,其實就連我自己都不相信。”煙兒搖頭,“當時我一心想要報仇,但是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辦。於是就到了崇安寺,希望佛祖能為我指一條路。”


    “然後呢?佛祖真的為你指路了?”穆菀齡自己說的時候都在笑,顯然她根本就不相信這個說法。


    “我才跪下不久,崇安寺的行雲大師就走過來。他和我說,我會在皇宮裏遇見貴人。我求的事情,貴人可以幫我實現。”煙兒說道,“所以我想,你們應該就是我的貴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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