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彥朗迴來的時候是第二天早上。


    穆菀齡把他拿迴來的人皮麵具看了又看,然後才戴在自己臉上。


    “如何?”她問蘇彥朗。


    蘇彥朗看著那張陌生的臉還有些怔愣,“完全認不出是你。”


    “我們什麽時候可以入宮?”穆菀齡都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一會兒就可以走了。宮裏我已經安排好了。”蘇彥朗迴答。


    穆菀齡還有些錯愕,原來他去了這麽久,並不隻是為了拿人皮麵具,還為她安排好了宮中的事情?


    “鶴停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如果你出了事,就到東宮去,他會保護你的。”蘇彥朗說道。


    原來是告訴了蘇鶴停。如果有蘇鶴停保護,她就不需要太擔心了。沒有誰的膽子那麽大,敢和唯一的皇子過不去吧?


    “那我們走吧。”


    在蘇鶴停的幫助下,蘇彥朗帶著穆菀齡混入了皇宮。


    因為穆菀齡想要到皇後身邊去,所以就直接換上宮女服去了後宮。


    藏在宮女苑的一堆宮女之中,沒有人會在意她的存在。下一個目標,就是皇後了。


    到底要怎麽做才能得到皇後的賞識,進而到她身邊去呢?


    或許,她可以不用到皇後身邊去?反正她現在都已經在後宮裏麵了,皇後不是還沒有任何問題嗎?隻要是可以和皇後打照麵,她在誰身邊不都一樣嗎?


    如今後宮之中最受寵的妃子是誰來著?


    應該是荷妃吧?


    要是她到荷妃身邊,不是既能證明自己和皇後生病沒有任何關係,還能接著荷妃讓皇後稍微吃點苦頭嗎?


    穆菀齡才決定下來,就看到了一旁嬤嬤的冷眼,“我說你一大早上在這裏發什麽呆?難道你覺得你還能突然走運被皇上看上?這樣的夢我勸你還是不要做了,老老實實去幹活吧!”


    “是。”穆菀齡底底應了一聲,就準備跟著一旁的宮女,將洗好晾幹的衣服分發到各個宮殿裏去。


    這裏麵最好的那幾件,應該都不是皇後,而是荷妃的吧?皇上看重皇後,從來都不是因為他真的有那麽喜歡疼愛皇後,而是因為皇後的娘家勢力太大,讓他不得不忌憚吧?


    穆菀齡眼疾手快地將那幾件最好的拿到了自己手中。嬤嬤看了她一眼,隻說讓她送到鳳歡宮去,沒有多說什麽。


    荷妃住的地方,居然叫做鳳歡宮,看來皇上是真心疼愛她吧?雖然不能真的讓她成為皇後,卻仍舊私心地在她的宮殿名裏加了一個鳳字。


    一路走到鳳歡宮門口,穆菀齡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生怕自己會出什麽錯誤,惹惱了荷妃。


    自己若是能夠好好表現,自然能得到荷妃的賞識,但是如果自己沒有能好好表現的話,反而會讓荷妃生氣,一切都還沒有開始就要結束了吧?


    她總不能換一張臉再重新來過吧?


    她將手中的衣服重新整理了一下,然後走進了鳳歡宮。


    如她所願,荷妃並沒有待在房間裏,而是坐在院子裏麵。她的臉上雖然施了粉黛,但是麵色看上去卻並不是很好。


    穆菀齡先前也有耳聞,說荷妃近日裏心情並不是很好,就連皇上那裏都疏遠了一些。


    想必是有人在背後動手腳吧?


    穆菀齡給荷妃行禮,將手中的衣服交到了她身邊的宮女手中,卻並沒有急著離開。


    “你還在這裏站著幹什麽,不怕礙著娘娘的眼睛?”


    看來不隻是荷妃,就連她身邊的宮女心情都不是很好,穆菀齡看了一眼荷妃的房間,然後大著膽子問道,“娘娘最近是不是總會覺得胸悶煩躁,晚上還沒有辦法安眠?”


    荷妃一愣,總算是抬眼看了看她,“你怎麽知道?”


    “因為我遠遠地就聞到了鳶棘花的味道。”穆菀齡迴答。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荷妃的房間裏放著鳶棘花或者是用鳶棘花製成的香料。


    “鳶棘花?那是什麽東西?”穆菀齡還擔心荷妃會讓身邊的人把她趕出去,不過荷妃也是個聰明人,她知道自己最近幾天心情不好,背後肯定有什麽原因。所以聽到穆菀齡這麽一說,立刻就問了一句。


    “鳶棘花原本是用來提振精神的一種藥。但是如果用在原本沒有問題的人身上,隻會讓人精神振奮,還會莫名煩躁。”穆菀齡解釋,“我想娘娘的房間裏麵,應該就是有鳶棘花吧?”


    荷妃看了她兩眼,似乎有些不相信她的說法,但是自己這幾天的情況又的確是如此,於是便站了起來,讓穆菀齡跟著她去房間裏。


    “本宮倒是想讓你找找,你說的鳶棘花,在什麽地方,要是找不到的話,你可就會有麻煩了。”荷妃站在門口,看著穆菀齡在房間裏搜尋。


    其實想要找到並不是很難,畢竟她在外麵就已經嗅到了鳶棘花的味道,到了房間裏麵那種味道隻會變得更加強烈。


    所以她很快站在了香爐旁邊,說道,“我想是有人在香爐裏麵放了鳶棘花磨成了粉末吧?”她用手指抹了抹香爐旁的桌麵,“還灑了一些出來。”


    “你的意思是說,本宮的人裏麵,有個細作?”荷妃迴頭看了一眼自己的人,其中有一個看起來很是緊張。


    荷妃的目光自然是敏銳的,“香爐這兩天是阿瀾你在弄吧?原本房間也應該是你來打掃的,可是你每次換了香爐之後就會離開,然後讓芸香來打掃?”


    “娘娘,不是奴婢做的。奴婢從來都不知道什麽鳶棘花,娘娘千萬不要聽信小人的話啊!”阿瀾嚇得跪到了地上,雖然言辭上是在為自己辯解,但是她心虛的眼神和顫抖的身體已經出賣了她自己。


    “不是你做的?”荷妃冷冷一笑,“芸香,把香爐放到阿瀾的房間裏,然後把她關進去。”


    “不要啊娘娘!”阿瀾連著磕了兩個頭,頭都磕破了,“真的和奴婢沒有關係。”


    “既然愛香爐是你弄的,如果真的如你所言沒有任何問題的話,你就不應該害怕對不對?”荷妃果然並不是那麽好對付的人,她能得到皇上的寵愛靠的也絕對不是她的容貌。


    “奴婢……奴婢……”阿瀾已經徹底慌了神,想要繼續為自己辯解,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麽才好,再加上荷妃冰冷的眼神,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


    “要是你還不肯說的話,本宮就隻能拿你看看,這香爐是不是真的有問題了。”荷妃揮了揮手,叫芸香的宮女立刻就把香爐拿了起來,往房間外麵走去。


    “真的和奴婢沒有關係啊,娘娘,我求你放過我好不好?娘娘,放過我吧!”阿瀾還在為自己求情,不過荷妃已經不想理會她了。除非她能說出自己究竟是受了誰的指使,不然荷妃應該很難再正眼看她了。


    阿瀾被拖入了房間裏麵,關了起來,窗戶和門都封死,香爐就放在桌上。


    這樣的情況下,她在短時間內就會吸收很多鳶棘花的香氣,一般人根本就沒有辦法忍受。


    “本宮就覺得這幾天有些不太正常,果然是有問題。”荷妃似乎還在生氣,誰讓她本身心情就不是很好呢?


    “娘娘還是先消消氣吧,這樣對身體不好。娘娘一會兒讓太醫送些平心靜氣的湯藥過來,就能好很多了。”穆菀齡站在一旁說道。


    她都沒有想過自己今天竟然會有這樣的運氣,一來就碰到了後宮爭鬥的事情。直接在荷妃麵前立了功。


    隻是她並不清楚荷妃會不會因此就將她留在身邊。


    “你怎麽會知道這些東西的?”荷妃的眼中帶著些許狐疑,“看你的樣子,應該隻是宮女苑隻普通的宮女吧?”


    “奴婢的確隻是普通的宮女。隻是因為曾經有學醫的經曆,所以略懂一些。”穆菀齡迴答,“若是娘娘覺得我說的有問題,可以讓宮中的太醫來看。”


    “你對自己倒是很自信。隻是宮中的太醫來了,也未必會願意告訴本宮真相,要不然本宮怎麽會這麽多天都被蒙在鼓裏呢?”荷妃說得一臉的慍怒,先前並不是沒有宣過太醫,太醫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一個小小宮女都知道的事情,太醫卻不清楚?那怎麽可能!


    必然就是有人在背後整她吧?


    而那個人是誰,就算阿瀾一個字都不肯說,她也已經知道了。


    “若是我長久聞那個味道,會有什麽後果?”荷妃問道。


    “這……”穆菀齡看了一眼阿瀾的房間,“奴婢覺得娘娘一會兒就會知道了。”


    阿瀾在房間裏用各種方法想要滅了香爐,甚至不惜將香爐砸到了地上,反而將香爐裏的香灰都撒了出來,弄得滿地都是,香味反而變得更加濃鬱了。


    她拚命地砸門,想要從裏麵逃出來,但是外麵的人根本就沒有理會她。而裏麵拍門的聲音竟然漸漸消失了。


    又等了好一會兒,荷妃才示意芸香去把門打開。


    芸香有些害怕,所以在開了鎖以後,立刻就躲到了一邊。


    就在大家覺得阿瀾已經死了的時候,房間突然被推開了。阿瀾披散著頭發從裏麵走了出來,她的一雙眼睛通紅,嘴裏還說著各種奇怪的話。


    然後就開始癲狂地笑起來,直到自己失去力氣癱軟到地上,都還沒有停止。


    她瘋了。


    荷妃怔怔地看著地上的人,想著自己差一點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一陣心有餘悸。


    “阿瀾?”芸香還試著喊了她一聲,但是阿瀾並沒有理會。


    隻是仍舊坐在那裏,癡癡地笑著。


    突然,她看了荷妃一眼,然後對著自己身邊的虛空說道,“皇後娘娘,你讓我做的事情我已經做好了,你什麽時候給我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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