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輕狂的臉色更加凝重了:「難道,大帥也以為事情已經全部結束了嗎?」


    「難道不是?」


    「現在所有生靈都在等著離開戰場,所有生靈都在想著離開戰場。」莫輕狂眼神裏滿是無奈:「可是,為什麽現在什麽動靜都沒有,為什麽也沒有任何人來接我們離開?那個存在隻是認栽,卻並沒有說過究竟會怎麽做,對吧。」


    「嗯?」


    戰孤行的臉色變了。


    其他所有人的神色都不由變得古怪起來。


    這一切,雖然那個存在並沒有說出究竟會怎麽做,但經過了這件事情之後,無論究竟是那個存在離開戰場還是他們離開,各族也絕不會放心再將這裏隔離成一個小世界。


    離開,是肯定的。


    自此之後,戰場必定也將不複存在。


    可是為什麽經過莫輕狂這麽一說,大家心裏卻閃過一絲不妙的感覺?


    「難道,以那個存在的身份,還會耍賴不成?」戰孤行弱弱的開口,眼神之中滿滿的都是不確定:「按理說到了那個存在的那種身份,說話也絕不可能會出爾反爾,必定會自重身份。」


    莫輕狂不由翻了白眼:「那如果不按理呢?」


    戰孤行不由一愣,眼神裏滿是錯愕。


    原本,他們從來都沒有想過那個存在會不自重身份,所有人的潛意識裏,都在相信那個存在絕對會說話算話。即然都已經答應了各族的事情,本不應當有任何的變數才是。可是如果那個存在真的出爾反爾的話,大家卻又根本奈何不了對方,,,,,,


    希望,總不能完全建立在對方的誠信身上。


    「不管各位怎麽樣,但我莫輕狂信不過那個存在。」莫輕狂長歎:「原本,我們所有人都抱著必死之心而來,都已不將自身的生死安危放在心上。甚至所有人都已經做好了死戰的準備,可是現在,若是真的再要動手的話,隻怕根本沒有人還會有半點死戰之心。甚至,隻要形勢有半點不利之時,隻怕所有人都會亂成一盤散沙。」


    戰孤行臉色一刹那間變得難看起來。


    甚至在這個時候,戰孤行的眼神之中多出了一種不一樣的異色,再次望向莫輕狂之時,眸中竟是多了一絲無奈。


    原來,竟是在無形之間,那個存在早已兵不務刃的讓所有將士再無半點鬥誌。


    這一手,很絕。


    同樣,也很惡毒。


    而且,這是那個存在借助著各族高層之手,瓦解了所有人的戰鬥意誌。


    「危險,並未離去,或許這才隻是剛剛開始而已。」莫輕狂長歎:「甚至在這個時候,我都已經不知道究竟應當如何形容現在的形勢情況。就好像一鍋沸油,表麵上看上去平靜如鏡,根本沒有任何端倪,可是一但有一滴水掉落進去,很有可能整鍋油都會炸了一般,而且很有可能會一發不可收拾。」


    所有人的臉色不由再次一變。


    雖然莫輕狂的形容並不太像,可是現在的情況,卻已然比一開始還要複雜的多。


    起初,所有人的心中都抱著必死之心,那怕明知道所有人都有可能戰死,可是卻絕不會有任何一個人退縮半步。


    因為,已經看不到希望,所有生靈都隻有拚死一搏。


    縱死,亦不願失了自已的骨氣。


    可是現在的情況,希望才剛剛升起,所有人都以為有了靠山,無論是誰都可以直接全身而退。現在再讓他們豁出性命去拚命,隻怕任何人心中都會有了畏死之心。


    這,是在攻心。


    亦,是在誅心。


    青衫老者的臉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那怕是時常跟隨在青衫老者身邊的鐵麵人,此時臉上的神色也漸漸凝固,甚至在看向鏡中一切之時,鐵麵人都不由臉色變了。


    「後生可畏啊!」


    青衫老者長歎:「想不到這個世間,居然還有這等少年,單是憑他的這頭腦,便已不得不讓老夫都有些意外。難怪東華帝君會如此看重這個後裔,莫輕狂的確有過人之處。這種局,隻怕就算是各族的那些老怪物都不一定能想得通其中的關鍵。可是現在卻被一個小輩給破解了,的確有些讓人意外。」


    鐵麵人額頭上的青筋根根突起,眸光漸漸變得錯愕起來。


    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青衫老者居然還有心思去關心莫輕狂如何?


    莫輕狂知道的越多,那麽現在暴露目地的可能性就會越強。甚至若是一直任由這些小輩推測下去,很有可能最終真的會猜出青衫老者真正目地。


    到時候,那就是真的危險了。


    而且,疑心這個東西,一但開始,很多事情都會無法揭製。


    「先生,若是照這麽下去,隻怕情況不妙。」鐵麵人眼神裏滿是無奈:「都已經到了這種時候,不如我們提前發動後手。」


    「不必。」青衫老者絲毫沒有半分緊張的意思。


    甚至在這個時候,竟然讓人有一種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的意味。


    「可是,,,,,,」


    「無論做任何事情,都講究天時地利人和。」青衫老者搖頭:「天時未到,冐然行動隻會讓事情變得到更加複雜化。」


    「可是,,,,,,」鐵麵人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起來。


    青衫老者卻直接打斷了鐵麵人的話:「就算莫輕狂發覺了一此端倪又能怎麽樣,就算是猜到了老夫的用意又如何?都到了現在這種時候了,他們就算是發覺了異常又如何?那怕是他們心中有懷疑,現在還能改變結果嗎?」


    「這,,,,,,」


    鐵麵人不由懵了。


    結果?


    什麽結果?


    怎麽到現在為止,那怕是連他自已都不知道青衫老者究竟想要做什麽?甚至自始至終自已一直都是在聽從青衫老者的安排行事,根本就不清楚青衫老者究竟是什麽目地。


    難不成,現在的情況就是青衫老者想要的結果?


    「人性,總是喜歡多疑,也會有很多人自以為是,總覺得自已就是天底之下最聰明的人。殊不知越是自以為聰明的人,就越是會陷入自已的情緒之中。」青衫老者搖頭:「莫輕狂的確夠聰明,反應也夠快。可現在就算是他去告訴所有生靈他的懷疑,你覺得除了神族之外會有人相信他的話嗎?」


    鐵麵人愣住了。


    不相信?


    猜到了事情真相,推測出了事情的目地。


    會有人不相信?


    怎麽現在聽來,這事兒咋就這麽感覺不真實呢?


    再說,即然莫輕狂能懷疑,難道別人就不會懷疑?隻要所有人都聚集到一起之時,各自說出心中有的懷疑之時,那時候就算是再怎麽不相信,也總會有有心人懷疑的吧!


    那時候,一切就真的麻煩大了。


    「或許你很難理解老夫現在所說的話,可這就是事實。」青衫老者輕歎:「在處於絕境之時,或許所有生靈都會拚死一搏。可是在看到希望之後,所有生靈都會下意識的往最好的方麵去想。現在這種時候,不正是在他們心中種下了一顆彼此懷疑的種子之時嗎?除非神族能在最短的時間控製這種危險至極的懷疑,否則一但讓其他各族知道了,那又將會是一場彼此相互對立的立場了。」


    鐵麵人愣愣的呆在當場,眼神裏滿是錯愕。


    原


    本,自已以為自已足夠陰狠的了。


    可是現在看來,自已在這種路上仍是需要不斷的磨勵才行,至少在某些方麵,自已實在還有些欠缺。


    「或許,越是在要收割的時候,就越是會有驚喜。」青衫老者長歎:「尤其是像莫輕狂這樣的年輕人,不正是送給老夫最好的禮物嗎?」


    卓君臨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現在這個時候,卓君臨似是已陷入了瘋狂,甚至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他的身上之時,卓君臨卻似乎什麽都沒有查覺到。


    這種情況,很反常。


    以往之時,卓君臨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這種魂不守舍的情況。


    無論在遇到什麽事情之時,越是危險之時卓君臨就越是會冷靜。往往那怕是遇到絕路之時,卓君臨也會想出出其不意的方法來破局。


    可是這一次,卓君臨卻似乎已失去了所有的銳氣。


    甚至,卓君臨整個人的精氣神都似乎沒有了一般,那怕是現在正要商議人族要事,在場的任何一個都是在人族之中舉足輕重的人物,卓君臨竟然也好似都沒有看見一般。


    楊文君,石敬,孟孝雲,儒子,趙夢龍。


    在人族的地位現在越來越重要,甚至在所有人的心中,都已成了無法替代的人物。已經由一開始的排斥,到了現在的尊重。


    旁聽兩位:魔幽冥,毒魔。


    原本,大家是來討論如何處理眼下的情況,是不是需要做兩手準備的。


    可是一看到卓君臨這幅模樣,所有人一下就感覺沒了興致。本來實在不應當通知這個家夥的,所有的事情大家做決定就好。可是趙夢龍卻一再堅持,甚至為此差點直接和孟孝雲當場幹了起來。


    然而,卓君臨的情況,卻出了所有人的意料。


    「都笑。」


    卓君臨突然一聲怪叫,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麽:「我怎麽一直沒有想到,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此時,卓君臨如若瘋癲。


    都笑?


    怎麽到這個時候,卓君臨居然想起了那個人族敗類?


    這麽久以來,都笑在戰場已然消失了極長的時間。甚至在最近一段時間以來,都笑幾乎就再也沒有露過麵。


    可是,卓君臨這時候提起都笑做什麽?


    難不成,這貨莫不是在這種時候還在想要先找到都笑,將其正法不成?


    大哥,這都到什麽時候了,咱們別鬧,成不?


    現在當務之急,就是確定人族人員的安穩,提前轉移好不?


    至於都笑,隻要那家夥出了戰場,以人族那些個絕巔強者的手段,難道還不能將那個家夥給抓出來不成?


    「都笑,投靠了那個存在。」


    卓君臨眼神裏滿是興奮,神色之間亦變得極為凝重。


    「這麽久了,我一直都沒有想通都笑究竟隱藏在那裏,原本都笑一早就投靠了那個存在。」卓君臨搖頭:「從一開始,我就隻是單純的以為都笑隻是想要殺了我或者是楊文君報仇。現在想來,以都笑的膽識,在這種時候早就應當躲到某個不起眼的角落,離我們越遠越好,又怎麽可能來主動行刺?」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卓君臨,各自有神色古怪。


    都到了現在這種時候,說這些陣年舊事真的有用嗎?


    再說了,都笑之事大家以後可以慢慢來說,事情的輕重緩急你是真的分不清楚還是咋的。就算是都笑投靠了那個存在又能怎麽樣,難不成現在還能去找那個存在要人不成?


    楊文君臉色變了。


    漸漸的,魔幽冥臉色也不由變了。


    甚至到最後,隨著


    幾人的神色漸漸變得凝重,石敬和孟孝雲的臉色也漸漸變得難看起來。因為在這個時候,他們也似乎查覺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意味。


    「如果說都笑行刺是受了那個存在的指使,那麽或許就可以推斷得出那個存在的真正的用意。」卓君臨目光落向魔幽冥:「也難怪,當日大哥在尾隨都笑之時,竟然最終也撲了個空,有了那個存在在從中搗亂,任何人也絕不可能追查到結果。」


    在場生靈,無不色變。


    他們也都曾是從詭譎場中走出的老手,也都曾經曆過無數次的勾心鬥角,對於卓君臨話語之中的意思,他們或多或少都已明白了其中的用意。


    如是都笑行刺之事是受了那個存在的指使,那麽殺了楊文君之後,那個存在究竟能有什麽好處?


    對於那個存在來說,楊文君根本就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螻蟻而已。


    縱然楊文君已在戰場上混出了極大的名聲,可是對於那個存在來說卻與螻蟻仍是沒有任何的分別。就算是都笑行刺成功,那個存在也絕對得不到半點好處。


    所以,那個存在的目地並不是楊文君。


    而是,要以都笑的行刺,讓人族徹底陷入亂局之中。


    到時候,隻要楊文君一死,整個人族也都會失去最後的主心骨。再加上有都笑在暗中興風作浪,人族必定大亂,而後整個戰場,也都將會在那一場刺殺之中變得混亂起來。而在最後,將會讓戰場徹底的亂成一鍋糨糊。


    「如果說都笑是受了那個存在的指使,那麽阿修羅遇刺一事,還真未必是魔族自已在做戲。」卓君臨的目光中滿是疑色:「當日的情況,若是阿修羅真的一死,隻怕這次會盟也將會隨之以失敗而告終。而且還很有可能,直接引發人族與魔族的大戰。」


    所有人臉色不由再次一變。


    這時,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異常的難看。


    卓君臨目光中的憂色更濃:「這兩次行刺,無論那一次若是成功了的話,都直接會讓各族陷入混戰之中。看來那個存在的想法,就是要不斷的挑起各族之間的爭鬥。可是我就想不通了,那個存在這麽做,他又究竟能有什麽好處?」


    說話之間,卓君臨的眼神之中不由露出一陣駭然之色。


    魔幽冥臉色不由一變,急忙望向卓君臨,可卓君臨卻也同時望向魔幽冥,四目對視一眼,各自眼眸之中不由閃過一絲異色:「血海。」


    此時,那怕魔幽冥和卓君臨都不由同時色變。


    如果,那個存在的目地真的是血海的話,那麽那個存在的本身用意,就真的讓人不敢再猜測下去,,,,,,


    「這件事懷,,,,,,」石敬欲言又止,卻終是沒有開口。


    有些事情,已然遠遠超出了他們的理解。


    那怕是現在卓君臨的話都已經說的這麽明白,可是他們卻始終都沒有親身經曆過血海的可怕之處,也絕不可能知道血海究竟會有多麽恐怖,,,,,,


    可是,這卻並不影響他們的判斷。


    「如果兩次行刺都是那個存在指使,目地就是為了挑起戰場的紛爭,這會不會點太讓人不敢相信了?」楊文君眉頭緊鎖:「那個存在究竟是什麽存在,我們大家或多或少的都能猜到一二,以那個存在的身份,難道真的能做出那以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卓君臨和魔幽冥對視一眼,各自眼中露出了一絲無奈神情。


    甚至在這個時候,明顯的能看出他們眼眸之間的那股無力感,,,,,,


    「不能再等了吧!」東華帝君的臉色異常的難看:「天帝,淩至尊,妖帝,我們大家都已以在此等了足足一天一夜的時間,就算是再怎麽不確定,這結果總應當有


    了吧!要是那個存在一直躲著不出來的話,我們難不成還真的在這裏傻等著?」


    所有人都不由不淡定了。


    傻等著,當然並不是辦法。


    原本所有人都以為,以那個存在的身份,即然已經認栽了之後,也必定是拿得起放得下,也就任由那個存在自已去準備了。


    可是,現在卻足足在此等了一天一夜。


    這樣的情況,卻是直接讓所有人都不由傻眼了。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自然明白有些事情不太正常。


    然而,我們大家在相信你的同時,但你自已能不能不要這麽磨嘰,是走是留總得要給大家留下一句痛快話。


    像那個存在一樣直接玩消失的咋辦?


    難不成真的如同妖後一樣對著那個存在破口大罵,逼得那個存在現身?又或者說是以極端方式轟倒戰場?


    無論那一種方法,這都有些不太現實。


    萬一那個存在隻是東西沒法有收拾完,這樣無論是直接開打還是開罵,都有口實落到了對方的手中。甚至隻需要對方糾著這個口實不放,到時候反而被動就會是他們。


    這等情況,那怕是淩無期,一時也不由頭痛不已。


    「再等等。」天帝的臉色已變得極為難看。


    甚至在這個時候,天帝原本從來都不會有任何情緒的臉上,也不由多出了一絲焦慮。或許別人能等的起,神族卻是真的等不起啊!


    無論是天庭重建還是各族部眾的約束,現在所有事情都必須要有天帝事必恭親,縱然隻不過是一兩日的時間,隻怕又要耽誤不少的事情。


    「不能讓那個存在落口實。」妖帝臉色同樣陰沉無比。


    「難不成,真的是緩兵之計不成?」淩無期的眉頭不由皺緊:「難不成,那個存在真的要做出出爾反爾的事情來?怎麽現在我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都已經過去了這麽久的時間,那個存在居然真的就再無半點反應,這事情總感覺有些不正常。」


    所有人都不由臉色一黑。


    這貨倒也真敢說,一開始要讓大家等等的是你。


    到頭來又反過來說那個存在有問題的也是你,現在我們究竟應當信你那一句話?關鍵是現在這種時候,任何一點點的失誤,都有可能會造成極其嚴重的後果好不?現在在戰場之上,還有各族的小輩仍在那個存在的手中,隨時都有可能會成為待宰的羔羊,我們現在卻是誰也不敢再陪你一起瘋了啊!


    淩無期臉上不由一紅,訕訕一笑。


    可是,心中自從有了一絲疑心之後,那種想法就似是在淩無期的心中生根發芽了一般,怎麽著也揮之不去。甚至在這個時候,淩無期突然就有一種直接進入戰場的衝動,可是最終卻仍是壓下了心中的那份衝動,暫時稍安勿躁。


    「會不會,,,,,,」


    人王吞吞吐吐,目光變得異常難看:「會不會真的就隻是隨口說說而已,真正的目地就是為了拖住我們,以達成那個存在不可告人的秘密?」


    天帝臉色不由一沉:「那個存在是何等身份,難不成是和你人王一樣的德性不成?」


    「天帝,你什麽意思?」人王不由大怒。


    「嗬嗬,,,,,,」天帝隻是一聲冷笑,卻並不再理會人王,隻氣的人王暴跳如雷,一時之間卻又根本奈何不了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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