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匹夫,你待如何?」


    妖後終是開了口,怒聲長笑:「你要各族帶走精英弟子,是想要將我們妖族的其他生靈都留在戰場上任你茶毒不成?也虧你真想的出來,我妖族子民雖多,卻沒有任何一個是多餘的,要戰要和,妖族從未懼過。」


    雖為女流,但妖後的言語卻落地有聲,甚是強硬。


    縱然是妖帝在一邊眉頭緊鎖,卻終是沒有開口。


    即然都已經到這種時候了,要戰便戰,妖族又不是不曾與天戰過。那怕妖族早已不複遠古之時的風采,可是妖族生靈的血卻從來都不曾冷過。


    戰,從未俱過。


    這,便是妖後的態度,同樣也是妖帝的態度。


    不管現在麵對的究竟是什麽樣可怕的對手,大不了魚死網破而已,又何曾有過受人脅迫的舉動?


    「妖帝,這也是你的態度嗎?」那個存在的聲音響起。


    「不錯,妖後的態度,便是本帝的態度。」妖帝嘿嘿怪笑:「妖族子民雖多,卻無任何一個多餘。隻要妖族任何一個生靈還留在戰場之上,我們便絕不會答應。」


    「難道你們就不怕老夫立馬屠了戰場上的所有生靈?」那聲音冷笑:「你們的目地就是為了救人,保住各族最精銳的種子,這一點於老夫的提議沒有任何的衝突。隻要你們答應,老夫便是放任他們離開又如何?」


    「救人,不講條件。」妖帝冷笑。


    此時,妖帝的臉上露出一絲陰沉:「當然,老匹夫也可以試著去說服其他各族,本帝是沒有任何意見。不過本帝要提醒你一句,不管其他各族究竟是何態度,妖族絕不會有任何妥協。」


    「哼。」


    隨著那個存在的一聲冷哼,整個天地又似是陷入了寂靜一般。


    然而僅僅不過一兩息的時間,一具屍體直接被扔了出來。


    那分明是一頭精壯的熊妖屍身,可是現在卻如同一灘爛泥一般被扔在戰場的門戶之前。熊妖全身上下滿是血汙,顯見臨死之前必定受過極其慘烈的折磨。現在那精壯的屍身就扔在眾人的麵前,生機早絕。


    「熊破天。」妖帝臉色不由微變,眉頭不由更緊了。


    「妖帝,非是老夫怕你,亦不是老夫真的好相與。」那個存在的聲音響起:「這熊破天也算是你們妖族的天才,原本隻要你們答應,他也不是不能活下去。隻是你們的態度卻決定了他已經再也沒有活下去的必要。當然,殺夫即然殺了一個,便絕不會手軟殺第二個。你們若是一定要死硬到底,老夫倒是想要看看你們究竟能硬到什麽時候。」


    「這,,,,,,」


    所有人都不由臉色疾變。


    那個存在,竟然不顧身份主動向低階妖族出手?


    這種作派,那怕是一般的修行者也都不屑為之。可是這個時候,那個存在竟然毫不留情的對小輩出手,這就讓所有人都不由傻眼了。


    那個存在,竟然不按常理出牌?


    「淩無期,你們也想試試嗎?」那個存在的聲音響起:「當然,人族看起來要瘦弱許多,殺起來應當會更順手一些。要不,我也隨便抓兩個出來讓你看看,看看老夫是不是真的不敢出手?」


    淩無期臉色陰沉無比,神色更是變得根為難看。


    多少年了,那怕是他自已也都記不清究間有多久沒有再受過這樣的威脅。那些曾經威脅過他的生靈,早已不知道多少萬年之前就早已煙消雲散,早已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了。


    可是現在,那怕是淩無期早已怒火滔天,一時之間卻也不得不閉嘴。


    強勢,也是要分時候,也要分對象的。


    麵對這種瘋狂的存在


    ,甚至不惜出手對付小輩的無恥之徒,那怕是淩無期自已一時之間也隻覺得極其鬱悶,竟是根本沒有任何的辦法可以用,,,,,,


    「是退是留,選擇權在你們之手。」那個存在的聲音再次響起,似若是催命的魔音:「當然,隻要你們願意,也可以永遠都留在這裏,每隔半個時辰,老夫就會送你們一具屍體。究竟是誰的運氣不好,那老夫可就不敢保證了。」


    威脅。


    赤祼祼的威脅。


    甚至在這個時候,那個存在早已不再保留自已的顏麵,竟然直接以最極端的方式在向妖族和人族表達出了自已的不滿。


    留下還是離去,選擇隨你們自已。


    但是,留在這戰場的門戶之前,總需要付出一些代價才是。


    而代價,就是那些年輕的人妖二族的天才。


    即然你們讓老夫不舒服了,那老夫也絕不會讓你們好過,,,,,,


    不僅是人至尊,就連妖帝妖後神色也是變得極為難看。


    那怕明知道這是對方的詭計,一時之間卻又都感覺到無可奈何。


    畢竟現在那些小輩們都在戰場之上,麵對那種存在根本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萬一要是引得那個存在走了極端,後果不堪設想。


    「神族退出戰場,可否?」


    一聲長歎自天際之間傳來,說話之間還遠在數萬裏之外,可是話音剛落,人卻早已到了戰場的門戶之前。來人一身素白衣衫,頭戴紫金冠,卻不是天帝又是誰?


    「朕此來,就是想要向先生討個人情,神族退出戰場,自此之後神族與先生井水不犯河水,可否?」天帝停於門戶之前,高聲歎道:「還請先生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放戰場上的小輩一條生路,可否?」


    「這,,,,,,」


    天帝此言一出,在場生靈無不色變。


    按理說天帝乃是三界至尊,更是神族一族之主,統率萬靈。


    可是現在天帝的作派,那怕是在場的眾人都不由感覺到一絲錯愕。


    這還是天帝嗎?


    難道,戰場上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神族竟然沒有半分反應不成?那怕是到了這個時候,天帝卻仍是隻顧著自已的那一畝三分地不成?


    真要讓天帝帶走了神族,那麽其他各族又當如何自處?甚至有可能隻要有了這個開端,後續必定還會有無數的麻煩接踵而來。仍在一邊觀望的其他各族,也未必不會效法於天帝,隻顧自已一族的利害得失。


    「原來是天帝到了,有失遠迎。」那個存在大笑:「即然是天帝開口,這個麵子無論如何也是要給的。還請天帝列舉名單,老夫自是會放了人。」


    「泥人何在?」


    天帝一聲長笑:「身為戰場的執法者,還不速速現身?你且把神族這無數年以來所有的神族子民名單呈報上來。」


    僅僅一聲長笑,整個天地之間都似是有雷聲唿意,聲勢極大。


    聽得天帝召喚,原本早已躲到一邊的泥人族族長急忙大步而至,半跪於地將數十本名冊遞呈於天帝麵前:「迴天帝,這就是戰場上這些年進入的生靈,每一個神族子民都有詳細記錄,早已整理成冊。」


    「很好。」天帝一聲長歎:「即然如此,那就把這些名冊交給先生,請先生按照名冊上所有活著的生靈,將其送出戰場吧!」


    「天帝,你這是何意?」那個存在一聲怒笑:「難不成你也要與老夫為敵不成?」


    「先生息怒。」天帝悠然長歎:「即然是先生讓朕將名單報上,現在不是已經報上來了嗎?神族退出戰場,乃是應先生之意。但神族子民,人人精銳


    ,還請先生高抬貴手,讓他們都迴歸神族。」


    「天帝,你太放肆了。」那個存在的聲音有都不由微微有些顫抖。


    然而,在場的所有人臉色都不由微變。


    原來,天帝竟然也是會耍無賴的?


    若是真的按照天帝所言,真的要將神族的所有精銳帶走,也未嚐不可。反正我們就認為我們自已族中的子民人人精銳,所有人都有著極其重要的作用。各族按部就班,隻要能帶走各族生靈,那怕是退出戰場也無不可。


    大不了,眾多絕巔強者再重新開辟一方小世界,也未嚐不行。


    戰場,終究隻是一方小世界,一個再造空間。


    反正以各族絕巔強者的手段,開辟一方小世界也並不是什以難事。隻要年輕一輩的生靈都還在,那麽各族的希望就永遠都在,,,,,,


    「先生若是真有誠意,那就應當放人。」天帝輕歎:「雖然朕也不願意與先生為敵,但為了朕的神族子民,也隻能無禮了。若是先生一定要強行扣留神族小輩,那怕神族傾其神族之力,也絕對在所不惜。」


    天帝的聲音很平靜。


    甚至平靜到讓人覺得,天帝的言語之間沒有半分的情緒波動。那怕天帝的態度無比強硬,可是說話之時,就仿佛是在信口閑談一般。


    「不錯,若是先生有誠意,就應當放人先。」


    天際間數道人影瞬息而至,其中卻都是大家的老相識。


    東華帝君,佛帝,何惜淚,神族四王。


    神族之中,天庭之上,最頂尖最尊貴的強者,除了南天月帝之外幾乎已全部到齊。此時諸神的臉色無比凝重,不僅僅是在看向未知的戰場時眼神裏充滿了忌憚,就連看向妖帝妖後以及人至尊之時,眼神裏也充滿了忌憚的神色。


    開口的是東華帝君:「本帝乃是東華帝君,神族之中有一子名為莫輕狂,乃是本帝的嫡親後裔,若是前輩肯放行,本帝感激不盡。當然,本帝不接受任何威脅,若是先生一定要拿那些神族後輩來威脅我等,我們自會主動熄滅他們的魂燈。」


    東華帝君的聲音同樣的平靜,那怕是在說熄滅那些後輩的魂燈之時,臉上自始至終也都沒有任何的情緒變化。


    同樣的,其他幾人眼神裏雖然充滿了忌憚之色,卻終是沒有開口。


    這,便是神族的態度,也是神族的傲氣。


    我們神族不願與其為敵,但也絕不會因為那些小輩而投鼠忌器。


    大不了就是一場死亡而已,甚至神族會主動熄滅那些年輕小輩的魂燈。不讓他們遭受到那個存在的毒手。


    縱使人妖二族一向對神族多有成見,更是根本看不起神族的虛假偽善。


    可是這時候他們卻不得不承認,神族這種護犢子的方式,的確還算得上用心良苦,,,,,,


    青衫老者眉頭緊鎖,眼眸凝重。


    甚至這麽多年以來,已然不知道有多久自已沒有再處於這麽被動的形勢了。在戰場上的這麽多年,青衫老者一直都在暗中謀局,卻從來沒有這麽一刻,竟然讓自已竟是感覺這般棘手。


    自已是誰?


    自已可是淩駕於世間一切眾生之上的天道化身,本應受世間眾生的信仰和膜拜才是。可是連青衫老者自已都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竟然會被世間生靈逼到如此進退兩難的地步。甚至自已先前所提出的條件,現在卻反而成了對方擠兌自已的口實,這讓自已又上那裏說理去?


    那些在自已眼中如螻蟻一樣的生靈,竟是難纏到了如此的地步?


    「先生,你,,,,,,」


    「放心,隻不過是一群螻蟻而已,老夫還沒有將他們放在眼


    中。」青衫老者長歎:「不過些家夥的確難纏,竟然結成堆的來鬧事。雖然的確可能會對老夫造成一點點的小麻煩,但卻改變不了什麽,你放心。」


    鐵麵人眼眸之間已變得錯愕起來。


    這都是什麽場麵了?


    天帝親臨,神族強者雲集。


    妖帝妖後同來,早已突破帝境。


    人至尊齊至,態度強硬。


    換作世間任何一位生靈,都絕對說不出這般狂妄的言語。


    可是此時在青衫老者的口中說來,卻似乎這些生靈都提不起他的興致一般。這到底得是有多麽大的心,才能說的出這麽張狂的言語來?


    「在老夫麵前,隻要他們沒有走出最後一步之前,在老夫眼中都是螻蟻而已。」青衫老者嘿嘿冷笑:「縱然是他們自以為已經足以無敵於世,可是在老夫眼中,根本就不夠看的。如果不是老夫還顧慮他們手中的幾件物件,那些生靈,,,,,,」


    後麵的話,青衫老者沒有再說下去。


    可是在這一刹那間,青衫老者的臉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這一次,未免有些太巧合了一些吧!


    妖帝妖後突破帝境,人至尊同行,緊接著便是神族到訪,這些生靈身上,可是有著連青衫老者都要有三分顧慮的東西啊!


    先前的威脅,若僅僅隻是用到妖族和人族身上,自是無往不利。


    妖族最講血脈傳承,整個戰場的年輕妖族,已然足以代表著妖族的未來。人族最重情義,那些人族小輩,那些老怪物們自是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夭折在戰場之上。


    單是那一手殺雞儆猴,就足以震住人妖二族,畢竟他們都有著自已的擔心之處。


    可是,那樣的手段卻震不住神族。


    甚至自一開始,東華帝君的話就已經說的十分明白,神族要求自已放人,但絕不會接受任何的威脅。


    而且,神族一向都是這麽做的,到了必要的時候,什麽血脈親情都沒有利益重要,,,,,,


    這,才是讓青衫老者都要感覺到頭痛的地方。


    就算是想要威脅神族,此時也知道根本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神族,或許在某些時刻會選擇逃避,麵對強敵之時或許也會退避三舍。可是自古以來,神族從來都沒有向任何任何妥協過了,也從來都沒有接受過任何生靈的威脅。


    那怕是當年四族共代神族,直接打到了南天門外,神族也仍是不曾低頭半步。那怕是各族將刀架在了無數神族後裔的脖子上,神族也沒有半分退縮。


    更重要的卻是,神族終究是天地正統。


    如果真與神族交惡,青衫老者自是不懼神族諸多強者。可是若是連神族都不再信奉天道,那麽天道運行的軌跡,又有誰還會真的相信天道昭章。


    看似隻不過是神族簡簡單單的一次要人,實則卻已經是神族表明了態度。


    而且,這一次不僅天帝出麵,甚至就連四方大帝和八大神王僅存的幾位絕巔強者也都親自到場,這已經算是表明了神族的立場。


    要麽放人,要麽一拍兩散。


    這,就是神族的態度,也是獨屬於神族的驕傲。


    你可以抓著神族後裔為要挾,可是我們不接受你的要挾,就是這麽簡單。


    至於後果,我們都能接受。


    但是,後果你自已能不能接受,那就是另外一說。


    大不了一拍兩散,到時候誰也討不到半分好處,很有可能就是另外一種說法了。那麽神族究竟會做出怎麽樣極端的事情,就說不定了。


    這種情況下,已讓讓青衫老者自已都無比鬱悶了。


    甚至,連青衫老者自已都有些後悔,為什麽自已暴露了這麽早,竟然讓人提前一步知道了自已的意圖。


    這,本身就是一個錯局,,,,,,,


    「先生,要不,,,,,,」


    「不行。」


    不等鐵麵人的話說完,青衫老者直接拒絕了。


    雖然知道現在的情況的確對自已不利,卻也並沒有到定局之時。雙方隻不過是彼此顧及,遠遠沒有到一邊倒的形勢。隻要自已手中仍掌控著戰場上各族小輩的性命在手,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尤其是現在身處戰場之上,各族的絕巔強者都不敢輕易涉足,這本就是青衫老者最大的籌碼。


    誰敢妄動?


    輕動者,便等同於要將各族小輩的性命來做賭注,其他各族的強者也絕不可能袖手旁觀。


    這,便是相互製約,相互拖後腿。


    隻要還沒有雙方撕破臉皮,彼此就不會行走極端,,,,,,


    「吾為天道化身,當超脫於世間一切眾生之上,又豈能向任何生靈讓步。」青衫老者長歎:「隻要老夫所在,便是淩駕於世間一切之上,不管麵對的究竟是什麽,老夫都絕不會有半分妥協。」


    鐵麵人眸中滿是錯愕。


    這,難道就是天道的堅持之所在?


    如果所有的一切都將化為雲煙,那這所謂的堅持又將會有什麽意義?


    「抱歉。」


    東華帝君輕輕開口,向妖族和人族的生靈抱拳行禮:「戰場之上,並不隻有本帝的後裔,在場的神族生靈,或多或少都有後人在戰場之上。他們都能為了神族的威嚴而將後輩安危置身事外,本帝也不能例外。」


    神族諸神,各自麵色凝重。


    縱然是他們早已是站到了此世頂峰的絕巔強者,可是要麵對那些後輩子弟的生死存亡,卻仍是不能做到不羈於心。


    縱然為神,可是心中的那份情感,卻是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了。


    「無妨。」淩無期長歎開口:「神族有神族的立場,人族也有人族的立場,各自能保住自已族群的生靈已是萬幸。」


    淩無期的話並沒有再說下去。


    然而意思卻已十分明白。


    神族的確有與那個存在叫板的底氣,畢竟神族也算是拿著那個生靈的把柄。


    可是在麵對那種存在之時,神族的把柄究竟能換取多大的利益卻是未知。這種情況之下,神族先行保住神族自已的後裔,這種做派雖然有些顯得自私,但卻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甚至換作人族與之易位而處,也絕對會做出與神族一樣的選擇。


    因為,這是人性。


    沒有任何生靈可以真正做到大公無私,那怕是他們這些站在大道盡頭的生靈也不行。甚至就連淩無期自已,也不敢保證自已能做到這一點。


    即然自已都做不到,又有何麵目去要求別人?


    「淩兄,妖帝。」天帝一聲長歎:「朕這麽做,也是情非得已。神族現在情況非常不妙,各部族之間已對天庭有所不滿。若是不能保住這些神族後裔,給所有的神族一個交代,隻怕很可能,,,,,,,」


    「理解。」淩無期點點頭。


    上一次天地浩劫,雖然各族都損失慘重,但下界各族損失的都是中低層的力量。


    但神族的損失之大,已遠在各族之上,尤其是高端戰力更是損失慘重。連帝後和北幽戰帝都戰死,八大神王中更是折損四位。天庭更是在淩無期的搗亂之下變成了廢墟,等於在短時間之內神族再難控製整個神族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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