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辰看著眼前的大好河山,心中滿是不甘。


    可是現在那怕是心中再怎麽不甘,卻不得不退。


    那怕再有不舍,再有不甘,可是一想到那些黑衣生靈的瘋狂情形,就直接讓夜辰差點抓狂。甚至夜辰敢肯定,若是神族還留在這五百裏的疆域之內,那些黑衣生靈下一次的進犯就絕不可能會像現在一般輕易會罷手。


    以那些黑衣生靈的瘋狂,再次出戰之時,就絕不可能隻是像現在一般草草收場。


    到時候,究竟要麵對的是什麽,夜辰很清楚。


    接二連三的失敗,夜辰知道對自已意味著什麽。


    甚至自已即將要麵對的是什麽,夜辰也很清楚。自從鬼門建立之初,整個鬼門曆史上就沒有出現過像自已這樣一連敗北的將領。而且這接二連三的大敗,失去的可不僅僅隻是鬼門的五百裏疆域,更是足足千餘萬大軍的潰敗,足足三百餘萬的大軍傷亡。


    這樣的過失,鬼門從未經曆過。


    此戰,足以將自已釘在失敗的恥辱柱上再也逃脫不了。


    對於這樣的結果,夜辰寧願戰死沙場,也根本不願意接受這種極其恥辱的存活。


    可是,偏偏他卻不能死。


    而且,不敢死。


    死,夜辰不怕。


    但是這種屈辱的戰死,更會牽連到自已背後的整個家族。到那個時候,那怕是自已在九泉之下,也都將永世不得安寧。


    至於推脫責任,夜辰也不是沒有想過。


    一直以來,夜辰的眼界都很高,一般的事情他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更是不會將對手當成自已的絕望。


    可是這一次,當親眼看著自已身邊的生靈一個又一個倒下,無數的故舊一個又一個的被打的灰飛煙滅,甚至許多自已眼中高不可攀的大能,也被直接打的神魂懼喪的時候,夜辰心中的絕望就無以複加了。


    這所有的一切,已經超出了夜辰的承受極限。


    鬼門的各路大軍,夜辰相信他們也全部都盡了全力,可是所有的事情終究大勢已去,無力迴天。


    甚至,夜辰推算過種種可能性,卻也根本找不到半分生機。


    就好像,在一盤散沙亂局之間,根本找不到任何一點點的破解之法,而這一切,卻是讓夜辰和所有的鬼門生靈都感受到了無盡的絕望。


    夜辰這一次,也已經做好了準備,以死謝罪。


    如果一開始就決意撤兵,或許鬼門就不會承受這麽大的損失,也可能不會讓鬼門變成這樣的結局。


    所以,那怕是鬼主要將自已直接處死,夜辱心中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無論有什麽樣的結果,現在夜辰也都認了,,,,,,


    「我們這麽做,是不是有些過份了?」


    卓君臨看著素民長老,臉色不由變得異常的難看,如果不是一開始就有了想法,現在隻怕卓君臨都要和素民長老翻臉了。


    雖然這件事情的確是自已懇求素民長老之後才出手,可是素民長老這般手段卻是讓卓君臨都不由心生絕望。


    素民長老這一手,如果換作是在其他各族的身上,或許比鬼門如今的損失都要慘烈不知道多少倍。


    偏偏這樣的情況之下,那怕是卓君臨心中已經怒火滔天,可是一時之間卓君臨卻實在不知道究竟應當如何開口。


    畢竟這件事情,自已也算是半個幕後黑手。


    這樣的情況之下,卓君臨也隻能心中不滿而已。


    「鬼門暗中隱藏的實力到底有多少,到現在為止老夫也不清楚他們到底暴露徹底了沒有。」素民長老一聲長歎:「卓公子覺得老夫這麽做過份,其實是根本不清楚鬼門的


    野心,老夫現在這麽做雖然狠毒,可是將來鬼門與人族對上之時,那必然是會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到那個時候,不知道卓公子還會不會覺得老夫的手段過份。」


    「這,,,,,,」


    卓君臨不由一愣,神情卻不由變得異常難看起來。


    鬼門如果暗中真的隱藏了實力,那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麽現在卓君臨也能想象的到。如果鬼門到時候真的打各族一個出其不意,其後果有可能根本不是他能想象的到,一但人族和鬼門交惡,將來人族的損失肯定不會小。


    可是,雖然素民長老的話這麽說,卓君臨心中總覺得似乎那裏有些不太對勁。


    事情,為什麽現在竟然會演變成這樣?自已的本意,隻不過是想要報複一下以前鬼門對自已的欺辱,卻沒有想到竟然會引出這樣一場軒然大波出來。


    而且現在,卓君臨自已也不知道到底是應當後悔還是慶幸。


    可是,如今素民長老向自已爆出了這等隱秘的事情出來,卓君臨心中的不安之感不由越來越濃了。


    至少,卓君臨並不認為素民長老會安什麽好心。


    都已經到現在這一步,那怕是卓君臨心中有想法,這時候卻是什麽都做不了。甚至這個時候心中卻又多了一些無奈。


    那些老怪物們,果然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即然鬼門能隱藏實力,那麽其他各族又會不會有同樣的舉動,這些年來,各族之間的勾心鬥角其實一直都沒有停過。


    就算是各族在暗中做出點什麽動作出來,其實卓君臨也能理解,隻是卓君臨也根本沒有想到,各族竟然藏的如此之深,連他一直以來都以為各族就是表麵上看到的一樣。


    如果不是素民長老這次出手,隻怕鬼門的事情到現在各族都還要被瞞在鼓裏。


    「前輩,現在是不是適當的應當收手了?」


    雖然卓君臨覺得素民長老所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可是這件事情卓君臨總覺得有些不對,如果素民長老隻是單純的要幫自已的一個小忙,也用不著告訴自已這麽多。事情到了現在這一步,那怕是卓君臨現在都覺得有些無語了。


    事情,怎麽就演變成了這樣?


    「卓公子若是覺得可以收手了,老夫這就收手。」素民長老一聲長歎:「不過老夫還是要提醒卓公子一句,如今利用這些怨靈來對付鬼門的力量,將來便可以讓人族少一些損失,其中的利害關糸,卓公子自行考慮,老夫也絕不多言。」


    「前輩收手吧!」


    最終,卓君臨還是做出了這個決定。


    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


    鬼門雖然行事霸道陰損,而且暗中隱藏實力肯定是別有用心。


    不過這次怨靈襲擊各族之事,終究各族都應當同仇敵愾,在這種時候利用那些怨靈消耗掉鬼門的有生力量的確是一舉兩得的事情,可是對於卓君臨來說這樣的事情終究是太陰損了一些,那怕是事情有變,也絕計不能做出這種有損陰德的事情出來,,,,,,


    「鬼門,損失慘重。」


    鬼主說這句話的時候,臉色不由變得異常的難看。


    損失慘重,這句話從鬼主的口中說出,其中所包含的意義又有所不同,這次鬼門所損失的戰力,可不僅僅隻是明麵上的戰力,那此一直都不曾顯山露水的力量,才是讓鬼主心疼的真正根源。


    這種事情,直接讓鬼主的心頭都在滴血。


    更讓鬼主鬱悶的還是,如今各族與那些怨靈之間的形勢都在漸漸好轉,偏偏就是鬼門的形勢岌岌可危,甚至鬼門所麵臨的情況也越來越嚴重。這樣的情況之下,那怕是鬼主現在都有一種想要一頭撞死的衝動。


    這


    種事情,偏偏現在自已還什麽都不能說,也不能做。


    各族強者看著鬼主,眼神裏不由布滿了同情。


    鬼門的這種情況,所有強者現在也都是一頭霧水,原本已經漸漸好轉的形勢,現如今竟然直接演變成了這樣,這讓所有人都有一種極度抓狂的感覺。


    事情,怎麽就到了現在這一步了?


    這鬼門到底是幹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竟然會給自已惹出這樣的***煩出來,這種情況那怕是各族以前也從來都沒有想過的啊!


    本來,這種事情按理來說是絕不應當發生的,可是現在卻又偏偏發生了。


    「鬼主,你們是不是把事情想的太嚴重了?」魔尊一聲長歎:「一開始的時候,我們其他各族也都遇到過同樣的情況,也都被那些怨靈打的節節敗退。」


    「老夫,,,,,,」


    鬼主想要開口,最終卻又欲言又止。


    各族的敗退,能和鬼門的敗退是一個性質的嗎?


    鬼門是完全被那些怨靈打的損失慘重,不敗也必須要退。鬼門許多隱藏起來的力量也同樣消耗的極大,大到了連鬼主都有些承受不起的那種。


    而其他各族都是眼見形勢不妙就直接退兵,情況完全就是不一樣。


    可是,那怕鬼主心中有再多的想法,這時候卻又說不出任何話來,這種事情根本就不能拿到明麵上來說。


    這啞巴虧,鬼門也隻能自已吞下。


    真要是把鬼門的損失全部都說出來,先不說到底會不會得到各族的同情,隻怕眼前的這些老怪物們都會對自已心生介蒂,到時候說不定反而會對鬼門心生敵意。


    事情,已經令鬼主都有些無語了。


    如今,除了問候那些怨靈的祖宗十八代之外,其他的任何事情都已經無法付之行動。


    這一切,鬼主自已都完全是懵的。


    「鬼主道友,依你之見,你如今想要做什麽?」淩無期一聲長歎:「如今各族的形勢都不容樂觀,隻怕都沒有餘力支援鬼門,這種事情怕是隻有靠鬼門自已了。」


    「老夫,,,,,,」


    鬼主臉色不由一變再變,卻終是沒有再多言。


    都已經到了現在這種時候,鬼主又如何不知自已已經根本再無任何迴轉的餘地?雖然淩無期的話說的難聽一些,未免有些不近人情。可是鬼主深知淩無期的話卻是事實,如今其他各族的情況雖然有所好轉,卻也並不代表各族就有餘力來支援鬼門,各族都是從刀山火海中走過來,損失同樣慘重,如果換作是其他各族遇到了同樣的情況,鬼門同樣也絕不會有任何支援,不落井下石已經算是仁至義盡,又豈會伸手相助。


    這事兒發生在自已身上,自已當然難以接受而已。


    不過,有些事情鬼主畢竟還是能看得開的,,,,,,


    昆侖山上,青衣女子的臉色並不好看。


    「那個老不死的,居然算計起卓君臨來了。」青衣女子的聲音很冷:「那老東西也真是恬不知恥,居然連一個小輩都算計。」


    蟲母的臉色也同樣難看。


    身為修行者,最重要的便是自身的顏麵和身份。


    有些生靈那怕是到死都絕不會做出有辱自已身份的事情出來,如果是以大欺小以強淩弱,終究會受到其他生靈的唾棄。


    可是素民長老是什麽身份,堂堂天道化身,超脫於世間眾生之上的存在,居然會對卓君臨一個小輩施以詭計,這樣的事情做出來的確過份。


    也難怪,青衣女子這個時候居然會發這麽大的火。


    「終究,還是卓君臨那個小家夥心懷不軌,否則就算是借素民長老十個膽子,也未必


    敢對鬼門施以詭計。」青衣女子的聲音很冷:「卓君臨那個家夥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素民長老那是什麽樣的存在,世間多少生靈都被素民長老玩弄於股掌之間,卓君臨居然敢與虎謀皮,這不是自已把自已往坑裏帶嗎?」


    「這,,,,,,」


    蟲母不由一聲苦笑,卻並沒有多說什麽。


    卓君臨那個家夥行事無所不用其極,這次碰到了同樣毫無下限的素民長老,彼此之間雖然現在的確是在針鋒相對,可是這也是成長的機會才是啊!


    這一路走來,卓君臨雖然遇到過許多事情,但終究太過順風順水,若是不能讓其經受挫折,隻怕對於卓君臨來說也並不是什麽好事兒。


    此番情況之下,要是能讓卓君臨在素民長老的手中吃個在虧,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兒。


    「現在,我倒是擔心卓君臨如何收場。」


    青衣女子一聲長歎:「這時什麽事情,難道卓君臨自已心中真的就沒有半點警覺,連素民長老和你我都不敢輕易插手的因果,卓君臨居然敢讓素民長老從中作梗,素民長老要是不從中鬧出點兒什麽動靜出來,那就真對不起卓君臨以前那麽算計素民長老了。」


    「那現在,我們能怎麽辦?」


    蟲母的臉色不由變得異常難看:「那怕我們知道這件事情是素民長老在暗中給卓君臨挖坑,可是事情都已經到了現在這一步,你我也無迴天之力。」


    「麻煩的,就是這一點兒。」青衣女子的臉色不由變得越發的難看:「那怕我們知道事情的緣由,現在卻根本無法插手其中,卓君臨與鬼門的因果早就已經糾纏到了一起,這事兒根本是無解啊!」


    說話間,青衣女子的眉頭緊鎖。


    這位從來都不將世間一切放在心上的青衣女子,現在卻是直接被卓君臨的事情影響到了自身的情緒。


    按理說,這種事情絕不應當發生的。


    可是現在這種事情不僅發生了,而且同樣破了青衣女子多年不曾有任何變化的一顆道心。


    「要不,我們去找素民長老談談?」


    蟲母眼眸之中閃過一絲寒意:「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畢竟是素民長老,若是能讓素民長老讓步,或許事情就不會那麽麻煩,也就不會,,,,,,」


    「不行。」


    青衣女子直接拒絕了蟲母的提議。


    「如果這個時候我們去找素民長老,那和我們親自插手又有什麽分別?」青衣女子一聲長歎:「素民長老是何等樣的存在,如今直接將卓君臨拉下水,未必就沒有要逼我出手的意思。越是這種時候,我們就越是不能沉不住氣。卓君臨雖然會因為這件事情而因果纏身,但他畢竟身負大氣運,未必便沒有擺脫的可能。」


    此時,雖然青衣女子的話說的很平淡,可是眼眸之間的擔憂之色卻是一點都不少。


    甚至,在青衣女子的眼眸之間,也有了一絲猶豫。


    或許,也隻有卓君臨的事情,才能讓青衣女子有這樣的反應。


    「那我們,,,,,,」


    蟲母一聲長歎:「說實話,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素民長老興風作浪,本宮心中實在有些不甘,那老東西已經風光了這麽多年,也是時候讓他好好的知道一下,事情有時候也不是他想怎麽樣就能怎麽樣的。」


    青衣女子眉頭越發的緊了,神情也越發的難看了。


    隻是這個時候,在青衣女子的眼眸之中,卻多出了一絲陰沉。


    對於素民長老的厭惡,這時候在無形之間又多了不少。


    「我倒是想要看看,素民長老即然要算計卓君臨,這一老一小兩隻狐狸之間到底誰的心眼更多。」青衣女子一聲冷笑:「別忘了


    ,他們兩個身邊還跟著一位隻做事不說話的皇天,我就不相信皇天會任由素民長老得手。」


    「皇天,他不是和素民長老一夥的嗎?」


    「雖然皇天和素民長老同出一源,同樣都是天道化身,可是他們之間卻也是彼此竟爭彼此不對付的關糸。」青衣女子一聲冷笑:「素民長老的生機將近,皇天的情況隻會更加糟糕,我就不信真到了關糸到彼此利益的時候,他們還能一條心。」


    「你是說,,,,,,」


    「我說什麽了,我什麽都沒有說。」


    青衣女子的眼眸之間寒意乍現:「要是皇天和素民長老之間鬧出點什麽事情出來,我們最多也就是勸解一下而已,難道還能拉偏架不成?」


    聽聞此言,蟲母的眼眸不由一亮,,,,,,


    雖然青衣女子的話說的好聽,但這中間的意味,蟲母又如何聽不明白?


    雙方的惡戰程度越來越激烈,也是越來越慘烈,,,,,,


    時不時的就有生靈戰死,時不時的就有生靈倒在血泊中。


    整個戰場之上,早就已經被鮮血染透,地麵上的泥土中都夾雜著血腥味,縱然是那些平常都溫文而雅的生靈,現在也完全如同是瘋了一般,不斷的向著對方拚命出手。


    因為所有生靈此進都很清楚,此時所麵對的敵人,都絕對是一群不折不扣的瘋子。自已若是不拚命,那麽很有可能下一刻倒下的就是自已。


    甚至,沒有生靈敢逃。


    到處都是混戰,到處都是不間斷的惡鬥。就算要逃又能逃到那裏去,一但失去了心中的那份兇悍戰意,那麽自已即將要麵對的就將是死亡。


    同樣,他們的內心深處,也從來都沒想過要逃走。


    這,是眾生的血性。


    亦,是眾生的無畏。


    那怕是這樣的惡戰混戰情之下,所有生靈都同樣選擇了拚命死扛。


    扛過去,便可活。


    扛不過去,那便是煙消雲散,魂飛魄散。


    可是,那怕是鬼門之中那些平常最斯文的生靈,此時一個個也如同失去了理智,滿臉都是絕決,,,,,,,


    此時,所有的生靈都似是已變的瘋狂,變得無畏,,,,,,


    那怕是死,他們也要用自已最驕傲的資態,倒在進攻的路上。


    縱死,也不負心中的滿腔熱血,,,,,,


    山川染血,大地沉浮。


    縱然身邊的同族生靈倒下的越來越多,身上的傷勢也越來越重,可是在麵對著敵人那兇悍的種種攻擊之時,所有生靈竟然都是越戰越勇。


    血不流幹,誓不罷戰。


    隻要身體裏還有一絲絲的力氣,就絕不會停止對敵人的攻擊。至於自身的安危,現在似乎所有人都已經不在意,已經根本都沒有放在心上,,,,,,


    生死,已然置身事外。


    卓君臨趕到戰場的時候,整個人都感覺快要瘋了。


    眼前的場景,讓卓君臨都不由嚇了一跳。


    以往卓君臨並不是沒有見到過那些慘烈的混戰,甚至在卓君臨的手上,也曾染過各族精銳的鮮血。可是眼下的這種慘烈場景,仍是讓卓君臨感覺到一陣陣心驚膽戰。那種極端的惡戰情況,那怕是卓君臨以往之時也很少見。


    這樣的戰場,同樣卓君臨感覺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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