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公子?」


    一名老將臉色鐵青,神情卻是變得極為難看:「老夫聽說你是淩至尊的門下,也曾聽聞卓公子曾經戰天鬥地,一身戰力當世無雙無對,可老夫就實在想不明白了,為何這種時候你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卓君臨看著眼前的老將,神情不由變得古怪起來。


    這些軍中老將,雖然年歲不小了,可是脾氣卻是一點兒都不小的啊!


    「老將軍這是何意,難不成認為這退兵的決定是晚輩做的嗎?」卓君臨一聲長歎:「雖然我知道各位將士必然會心存不滿。但這決定卻是人族那幾位前輩做出的,難不成將軍卻要質疑嗎?」


    「卓公子即然說是那幾位老祖的決定,可有親筆書信或者是信物之類的東西。」那老將一聲冷笑:「五位老祖都是何等修為,天涯海角也不過是一念之間便可到達,難不成還要卓公子來傳信不成?」


    「前輩是在懷疑我?」


    卓君臨麵色不由一沉,神情卻變得異常難看起來。


    一開始卓君臨就知道隻怕事情不會那麽簡單,那些軍中將士或許會有些不服,可是卓君臨也沒有想到他們的反應竟然會這麽強烈。


    這個時候,他們居然懷疑起自已來了。


    「卓公子是帝隕門下,按理來說我們這些老東西不應當懷疑才是。」那位老將一聲長歎:「可是這樣的決定,令人實在不敢輕易相信,若是卓公子不能說個明白,隻怕軍中將士,難以信服。」


    卓君臨目光在帳中許多將士們麵上一一掃過,神情卻在一刹那間變得異常難看起來:「這麽說來,難道前輩是認為我在從中假傳消息?」


    「想來,卓公子是不會的,但軍中將軍喋血萬千,多少將士屍骨無存,總不能因為卓公子一句話,就想讓我們退兵吧!」那名老將一聲長歎:「卓公子雖然是帝隕一脈的弟子,但也曾是神族的十一太子,這樣的事情,我們這些軍中老將又如何能不明不白的直接退兵?這一點,還望卓公子見諒,日後就算是淩至尊怪罪下來,老夫也還是同樣的迴答。」


    「這,,,,,,」


    卓君臨麵色不由一沉,神情卻在一刹那間變得異常難看起來。


    對於眼前這些人族老將,卓君臨一時之間也不由有些頭痛起來,這都是軍中有著舉足輕重地位的百戰老將,每一個都曾為人族做出過極大的貢獻。


    這些,其實還並不足以讓卓君臨為之頭痛。


    更讓卓君臨無語的還是,這位老將所言其實也並非沒有道理,而且卓君臨還是非常苟同這位老將的意見。


    正是因為對方說的有理,卓君臨才不知道究竟應當如何迴答了。


    若是換作其他的生靈,卓君臨自然可以用拳頭和對方講道理,這也是卓君臨一直以來最喜歡幹的事情。


    可是現在麵對的是人族的功勳老將,而且就算是用拳頭來講道理,對於這些百戰不死的老將,卓君臨還真沒有把握把道理講贏。


    麵對這種沒有絕對把握的道理,卓君臨還真不敢輕舉妄動。


    「我隻是個傳令的,若是各位將士有什麽疑問,自然可以去問那幾位前輩。」卓君臨終是一聲苦笑:「對於眼下的形勢,各位也應當多少有些了解才是吧!各族雖然表麵上是將神族逼到了絕境,再無任何迴轉餘地。可是大家可曾明白,如今這一場大戰下來,除了這所謂的疆域,我們其實早就已經一敗塗地。」


    「卓公子,這話未免有些危言?聽了吧!」


    另一位老將不由勃然大怒:「我們那麽多將士喋血沙場,難不成在卓公子的眼中,我們就真的是一敗塗地不成?」


    「戰爭的勝利,從來都不是死了多少人就能算是勝利。


    」卓君臨一聲冷笑:「晚輩不才,卻是認為隻有達成了戰略目地之後,才算是勝利。」


    那名老將更是怒不可遏:「我們大軍攻破神族,將神族疆域劃歸人族版圖,難道還不曾達到戰略目地?」


    「晚輩倒是認為,人族此次與神族開戰,不僅是為了人族和神族多年的舊怨,更多的還是為了不周山的事情向真正的兇手討個公道。」卓君臨一聲冷笑:「至於所謂的疆域,在這天地大劫即將到來之際,前輩認為有用嗎?人族自已的疆域守護就已經捉襟見肘,再將這神族疆域劃歸人族,這種累贅,前輩還認為是達成了戰略目地?」


    「這,,,,,,」


    那位老將不由一愣,神情卻變得異常的難看起來。


    卓君臨的話,就如同是一柄無情的短刀,用最簡單最直接的言語,撕開了血淋淋的傷口。


    「或許諸位前輩會覺得我卓君臨很無禮,也有人可能會認為我卓君臨是在危言?聽。」卓君臨聲音很冷:「但是想必諸位前輩都應當知道,不周山的事情背後,真正的幕後兇手至令仍未伏誅,各位前輩總不會天真的認為,如今就已經大獲全勝了吧!」


    帳中諸將,不由同時神色疾變。


    卓君臨的話,很難聽。


    甚至在這個時候,幾乎等同是指著諸將的臉在大罵他們見識淺薄。


    可是,那怕是卓君臨的話已經說的這麽難聽,可是他們卻根本無法開口反駁。


    卓君臨所說的話很難聽,卻也是不折不扣的事實,真正的幕後真兇一日未曾伏誅,那他們的目地就根本沒有達成。


    甚至可以說,如今這種情況之下,那怕是他們自已也根本不知道到底應當如何麵對眼下的形勢。


    「各族共同圍剿天庭,真兇素民長老戰敗而逃。」卓君臨的聲音很冷:「以素民長老睚眥必報的性子,將來必然會不計餘力的全力報複。如今天地大劫將至,我們人族的生靈,才是人族的根本,而不是這所謂的疆域,更不是所謂的虛名。如果誰真的不願意離開,也可以留下,這種不將人族眾生安危放在心上的將士,我想人族高層不會姑息,更不會將這種不顧大局的將士放在心中。」


    「卓公子,你雖然說的有理,可是我等實在,,,,,,」


    這時候,諸神的臉色都不由變得異常難看,神情之間也算是無奈。


    有些話,他們實在不知道究竟應當如何開口。


    甚至可以說,都已經到了現在這一步,卓君臨將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那怕是他們自已都不由感覺有些無奈了。


    難不成,事情現在竟然已經嚴重到了這一步不成?


    那怕是他們心中有想法,現在卻也不知道究竟應當如何開口了。


    「多的話,我不會再說。」卓君臨一聲長歎:「諸位前輩都是軍中柱石,是曾經站在人族功勳之上的榮耀。道理你們肯定都比我懂,也一定比我更清楚形勢。卓某所說的話,還請一起考慮才是。」


    諸將一個個麵色發白,卻都沒有說話。


    一開始的群情激憤,這時候卻是一個個都啞口無言。


    都已經到了現在這一步,他們自然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和可怕性。


    不過即然現在已經到了這一步,那怕是他們心中有再多的想法,現在卻也根本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就好似,一場已經根本無法看清的迷霧,已經將他們內心深處所有的無奈都已經撲滅。


    要麽服從,要麽留下。


    但這兩種截然不同的選擇到底是對是錯,或許連他們自已都不會清楚。


    這,便是他們心中最大的無奈和苦楚。


    甚至可以說,這一切現在都已經成


    了一場無法再堅持下去的鬧劇。


    「三日之後,大軍迴師。」卓君臨一聲長歎:「至於下麵的將士們怎麽去說,又怎麽去安撫他們的情緒,諸位應當都比我懂,不願隨大軍迴師的,那就留下吧!」


    卓君臨說完這些話,已然不顧眼前的諸將,大步走出帳去,,,,,,


    「人族,退兵了。」


    妖族大營中,妖帝的臉色不由變得異常難看。


    活到了妖帝這樣的年歲,又如何看不清現在的形勢,可是這個時候要放棄即將到頭的一切,卻又讓妖帝一時之間不由犯了難。


    有些事情,那怕是妖帝也實在有些想不明白。


    「退兵?」


    妖後神情同樣難看。


    退兵,就等同於是放棄了已經到手的利益。


    人族這麽做,其用意幾乎已經等同是於在告訴各族,這場圍剿神族的遊戲,人族已經不再陪他們玩下去了。


    以後有什麽事情,那也與人族無關了。


    偏偏,這個時候還不能指責人族,因為人族在退兵的時候,就等同於是將到手的利益全部放棄,那些應當屬於人族的益處,現在也都可以歸各族自行安排。


    這樣的事情,本來算得上是天大的好事兒,可是現在這種時候,他們卻總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人族,向來都不是什麽善男信女。


    即然已經和素民長老撕破了臉皮,那就應當齊心協力的將素民長老直接斬盡殺絕才是,這個時候人族的突然退出,你讓其他各族怎麽辦?


    一開始,各族都是將目光放在人族的身上。


    也是在人族開始牽頭了之後,各族才在後麵跟上。


    這個時候人族一聲不吭的退兵,這是要幹什麽?


    「要不,我們也退兵吧!」妖後的臉色不由變得異常難看起來:「人族這個時候退兵,必然有人族這麽做的用意。如今素民長老遠遁,日後必然會清算。若是這個時候再占據神族疆域,隻會讓這份仇怨越積越深。」


    妖帝臉色微微一變,神情卻不由變得凝重起來。


    妖後所說的話,妖帝又如何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隻是已經到了現在這一步,如今再說這些又還有什麽意思?


    都已經到了這一步,事情也已經越來越複雜,甚至所有的事情都已到了難以控製的地步,這個時候再說這些,又有什麽意義?


    人族剛一退兵,妖族緊接著就跟著退兵,又會讓各族如何想?


    妖族這些年漸漸已經和人族開始往近了走,如果這個時候妖族和人族同時退兵,豈不是就等同於在告訴各族,如今妖族與人族已經站到了同一陣營不成?


    這一局,分明就是人族給自已出了個難題啊!


    「不能退兵,至少現在不能。」妖帝終是一聲長歎:「人心可畏,越是這種時候,我們就越是要保持中間的距離。」


    「真的,有必要嗎?」


    妖後搖了搖頭:「都已經到了現在這種時候,還需要去顧慮別人的看法嗎?人族也好,妖族也罷,終究隻是我們自已心甘情願而已。難不成就因為人族現在走到了前麵,為了別人的想法,妖族就要止步不前?」


    「這,,,,,,」


    妖帝臉色不由一變再變,神情卻變得異常難看。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事實就是這麽個事實。


    可是事情,往往是不能這麽做。


    做人做事兒,有時候還是需要考慮的全麵一些才是。


    至少,不能處處都跟在他人的身後。


    「素民長老隨時都有可能會殺迴來。」妖後終是一聲長歎:「


    如今沒有了蟲母和淩無期出手,就算是聯合各族強者也未必能應付得了素民長老。此時再留下,等於就是將妖族所有生靈置身於險境之中,這是你願意看到的嗎?」


    「這,,,,,,」


    妖帝的臉色終於變了,,,,,,


    「素民長老,竟然敗了?」


    昆侖山上,青衣女子的臉色並不好看,對於素民長老此人,青衣女子向來都是毫無半分好感。可是素民長老的那一身修為,那怕是青衣女子從來不將世間一切放在眼中,但也不得不稱讚一聲。


    如今,素民長老居然在天庭之中戰敗,這就有些出了青衣女子的意料。


    形勢不利於神族,素民長老落敗也是遲早的事情。


    隻是連青衣女子也根本沒有想到,素民長老居然敗的如此之快。


    固然蟲母的出手占據了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可是各族強者的厲害,也占據一些作用。


    素民長老那是什麽樣的存在,從來都是眼高於頂不將世間一切眾生放在眼裏的天道化身,現在居然被那些強者打的落荒而逃,也算是破天荒的事情了。


    要是早知道素民長老這麽不經打,青衣女子當時或許應當布置些後手才是。


    可是如今,那怕是青衣女子都覺得有些無奈了。


    「現在,你能找到素民長老的下落嗎?」蟲母終是一聲苦笑:「連本宮也實在想不明白,明明整個天庭都在本宮的神念籠罩之下,任何一點點的動靜都不可能瞞得過本宮的耳目,素民長老到底是怎麽逃出去的。」


    「逃,他為何要逃?」青衣女子隻是一聲長歎。


    「即然蟲母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和素民長老撕破臉皮,總不可能不留下任何後手吧!」青衣女子一聲苦笑:「整個天庭,都在你的神念之間,素民長老又怎麽可能不知?眾多強者圍攻之下,素民長老就算是逃進天庭也不算是什麽丟人的事情吧!」


    「你是說,素民長老當時根本就沒有逃出去,還在天庭之中?」


    「這話我可是什麽都沒有說。」青衣女子不由一聲苦笑:「到了素民長老那樣的境界,就算是有此匪夷所思的手段,想來也不算是太古怪的事情吧!」


    「這,,,,,,」


    蟲母臉色不由疾變。


    當日素民長老不再出現,所有生靈都下意識的認為素民長老已經逃走,卻從來都沒有任何人想過,其實素民長老根本就不需要逃出天庭,隻要往天庭內部而去,也同樣可以隱匿自已的行蹤。


    如今這個時候才想到這些事情,那怕是蟲母現在都不由有些心慌了。


    「素民長老是何等樣的存在,隻要他有意隱匿自已的行蹤,世間又有誰能找得到他的半分蹤跡?」青衣女子搖頭苦笑:「這也是素民長老命不該絕,才讓他有機會逃出你們的視線。」


    蟲母的臉色不由疾變。


    這個時候,青衣女子的語氣之中竟然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意味。


    「真要是讓素民長老這麽容易被誅滅了,豈不是少了許多的樂趣?」青衣女子搖了搖頭:「難道蟲母重新出世,僅僅隻是為了一個素民長老而已嗎?」


    「可是,素民長老一但恢得過來,將來必然是會向我們清算的啊!」


    「堂堂蟲母,什麽時候居然變得如此膽小,縱然是素民長老有意清算,難不成你還能怕了他不成?」青衣女子一聲苦笑:「即然素民長老現在想要躲起來,那就讓他躲躲也罷,也是時候讓這個世界,安靜一些。」


    「什麽意思?」


    蟲母麵色不由微微一變,對於青衣女子所說的話,現在蟲母也是有些不解,,,,,,


    青衣女子卻隻是淡然一笑


    ,閉口不言了,,,,,,


    或許,對於這種事情,青衣女子或許早就已經不想多言了,,,,,,


    「素民長老會逃到那裏去呢?」


    淩無期的臉色並不好看,神情間滿是錯愕:「當時的情況,整個天庭中早已被各族強者圍的水泄不通,縱然是素民長老那樣的存在,也絕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天庭。」


    這時候,淩無期的臉色變得異常的難看。


    即然逃不出去,那麽,,,,,,


    一想到有可能會發生的情況,那怕是淩無期都不由臉色疾變,原本自已從一開始,就已經把方向給弄錯了不成,根本就沒有想過素民長老會往天庭內部去走。


    從素民長老逃走開始,所有人的生靈都一廂情願的認為素民長老會向天庭外部逃走,而且還會是逃的越遠越好,誰也是沒有想過,在那種已經再無任何可以迴轉的餘地之下,素民長老隻有逃進天庭廢墟之中,才會是最好的辦法。


    所謂的燈下黑,大抵就是如此。


    想當然的一廂情願,最終卻讓他們功虧一潰。


    「淩至尊,你是說,,,,,,」


    淩無期的臉色微微有些發白,神情間也不由有些無奈。


    錯失了那樣的機會,以後若是再想要對付素民長老隻會越來越難,當日若不是蟲母強行插手其中,那怕是他們都有可能失算。如今若是素民長老卷土重來,行事必然會更加的極端,更加的肆無忌憚。


    到那個時候,,,,,,


    其後果,連淩無期都不敢想象。


    「等那些強者自行離去,素民長老才會真的離開天庭,如今天大地大,再想要尋找素民長老的蹤跡,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說話之間,淩無期神情間滿是無奈。


    都已經到了現在這種時候,淩無期自已也不知道到底應當說什麽了。


    有可能會發生的種種後果,淩無期已經實在無法想象下去。


    「那我們,,,,,,」


    「這個消息要保密。」淩無期的臉色越發的蒼白:「如今整個世間都活在素民長老的陰影之下,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到了難以挽迴的地步。這種時候若是再將這種秘密泄露出去,其後果不堪設想。」


    四個老怪物各自麵麵相覷,神情也不由同時一沉。


    淩無期所說的這種辦法,也隻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無論現在他們如何隱瞞,但總有一天會被點破,到那個時候,那怕是他們這些生靈,也未必能承擔的起後果。


    「至少,現在不能引起各族的恐慌,那樣的失策,會讓無數人心中徹底失去信心。」淩無期一聲長歎:「一但各族軍心不穩,到那個時候,必然會造成混亂,縱然是我們都承受不起那些後果。」


    此時,淩無期的眼眸之間全是憂色。


    身為人族的掌權者,淩無期看事情的時候自然不能一廂情願。


    有些事情,那怕是淩無期也根本承受不起。


    現在,那怕是自欺欺人,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我們,現在沒有選擇。」淩無期的臉色很難看:「那怕明知道是個坑,現在我們也隻有咬牙往裏麵跳。」


    「這個,,,,,,」


    四個老怪物各自麵色發白,神情也不由變得異常難看起來。


    正如同淩無期所說的一樣,那怕明知道這麽做並不理智,他們也隻能當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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