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


    大長老臉色變得極其難看:「現在天門關大軍節節敗退,正是所有不死軍團建功之時。現在這個時候退兵,這不是給了他們喘息之機嗎?」


    此時大長老的臉上滿是不解,神色之間變得異常難看。


    不死軍團早已將天門關守軍幾乎打殘,甚至隨時都可以發起最後的總攻。


    隻要再繼續攻打數日,縱然是不能將天門關大軍全部斬盡殺絕,至少也能將北境的所有有生戰力全部消耗貽盡。


    這個時候突然退兵,本就不合常理。


    至少,也會讓萬妖城在這個時候有了一絲喘息之機。


    到時候再想要向萬妖城進軍,不知道又將要付出多少的代價。


    此等做法,與一開始的初衷並不相符,也與大家一開始的想法並不相合。縱然是大長老明知道無法改變老族長的決定,也仍是忍不住想要問個究竟。


    畢竟,這是在戰場之上,根本不是兒戲。


    死了那麽多的將士,無數的將士永遠的倒在了戰場之上。更有許許多多的將士屍骨無存,這樣的情況,那怕是大長老脾氣再好,始終總要知道個答案。


    「你在質疑老夫嗎?」老族長長歎:「又或者說,你是在懷疑老夫的決定?長老會之中,並不是隻有你一個在為老夫效力。」


    「屬下不敢。」


    「記住,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的太多,隻需要聽命行事就好。」老族長臉色微微一沉:「這一次之所以沒有讓你進入戰場,就是怕你意氣用事。這種情況之下,任何的事情都有可能會發生,任何事情也都可能出現變數。」


    老族長目光死死的盯在大長老臉上:「甚至有可能,你的這種表現,很容易讓自已都陷入死局之中。固然你的用心良苦,但更重要的卻是,你必須要保全大局才是最重的。」


    此時,老族長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起來。


    「這,,,,,,」


    「現在的確是已經將天門關守軍都打殘了。」老族長搖頭:「可是就算是將他們全殲了又能怎麽樣,就算是將戰場上的所有萬妖城大軍都斬盡殺絕又能怎麽樣?隻要妖主不上鉤,就算是將戰場殺的血流成河也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大長老臉色不由變了。


    難道,自始至終,老族長的目標都是妖主不成?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老族長這一盤棋就下的實在太大了這些。甚至戰場上的百萬大軍,也都隻不過是魚餌而已?


    「族長,,,,,,」


    「能告訴你的,可以告訴你的,現在老夫都已經告訴你了。」老族長麵色陰沉:「老夫曾經允諾過你們,隻要你們真心實意的為老夫效命,事成之日老夫也絕不會虧待你們任何一個,也絕不會讓你們的付出付之東流。」


    大長老不由臉色疾變。


    此時此刻,大長老再次看向老族長的時候,眼眸之中多出了一絲無奈的神情。


    ….


    甚至在這個時候,大長老的眼神裏滿滿的都是忌憚,目光在落向老族長的時候,卻似乎從來都沒有認識過老族長一樣,,,,,,


    「那些不死軍團的生靈,也都是族長計劃裏的一部分嗎?」大長老臉色變得無比蒼白,眼眸之間似是沒有任何的情感:「又或者說,從族長這個計劃實施的那一刻開始,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就準備好了?」


    「如果,這一戰能直接攻破萬妖城,他們,或許會有一絲存活的機會。」老族長輕輕搖頭:「除了老夫允諾過的生靈,老夫也不敢保證能讓所有將士都全身而退。老夫現在能做的,就是盡老夫自已最大的努力,盡可能的保全他們。」


    大


    長老身子一震,卻是再也說不出話來。


    雖然老族長的話並沒有說的太明白,可是他卻已經知道老族長話裏的意思。如果在老族長的戰略目地沒有達到,那些不死軍團就會被老族長無情的放棄。甚至從一開始的時候,那些不死軍團的生靈也早就在老族長的計劃之中。


    隻是,老族長並沒有告訴他們而已。


    此等情況,那怕是大長老此時聽來,心中卻仍是感覺到毛骨悚然。


    這究竟是得要有多麽的冷血,才能做得出這麽不近人情的決定?


    「老夫這種決定,對於你們來說很殘忍。」老族長輕歎:「可是成大事總得要付出代價,總會有許多的身不由已。如果老夫有的選擇,老夫也絕不會做出這般無情的決定。但是你要記住,若是老夫不這麽做,後果你們自已也很清楚。」


    老族長眼眸之間滿是痛苦之色,神情難看。


    甚至,在此時老族長的眼角之間,漸漸變得赤紅。


    原本,老族長根本無需對大長老做出任何解釋,也根本不需要說出任何的言語來點醒大長老。


    可是在這個時候,老族長卻仍是將自已內心深處最重要的秘密說了出來,至少,老族長覺得眼前這大長老有知道的必要。


    大長老滿臉震驚,卻終是沒有說話。


    此時此刻,大長老隻覺得無比的震驚,心中也有千百種無奈。


    或許,以前所有的一切也都隻是自已的一廂情願,很多事情並不是他想象中的那般簡單明了。而且在這個世間,總會有很多無奈而又無力去阻止的事情,就例如現在無論大長老究竟如何不願意,也不得不暫時放下心中的無奈,,,,,,


    因為,大長老很清楚,老族長一但做出決定之後,便永遠不可能再有任何的改變。


    按理說,現在戰場上的情況已經到了最危急之時,萬妖城的大軍應當在第一時間內奔赴戰場,正麵迎敵。


    可是這一次,萬妖城並不是出動全部的兵力。


    「撤了?」


    白發老人一雙眼睛瞪的老大,看著眼前的卓君臨:「你說防守天門關防線上的萬妖城將士都撤了?」


    ….


    此時,白發老人滿臉都是懵逼。


    怎麽想,這事情都有點不合常理啊!


    前麵雙方還在拚死拚活的不肯退後半步,數百倍於已的沙沱部將士來勢洶洶,按理說天門關應當暫避鋒芒。


    然而,一開始天門關將士死戰不退。


    現在到好,沙沱部前腳剛退兵,天門關居然也撤了?


    這到底是唱的那一出?


    甚至就算是以白發老人的見識,一時之間居然也被整懵圈了。古往今來的所有戰場,從來都不曾遇到過這樣的先例。那怕許多慣用陰招邪招的怪才,也從來都不曾用過這種方法來打仗。


    就算是一開始就撤退,或多或少大家都還可以理解一下。


    畢竟敵軍來勢洶洶,抵抗會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對於任何生靈來說,那都絕對不是明智的選擇。可是現在這種時候撤兵,那怕白發老人一下也給整不會了。


    卓君臨也是一臉的古怪。


    在卓君臨接到戰報的第一時間,卓君臨一下子也懵逼了。如果不是再三確認,卓君臨也絕不會相信竟然還有這種事情。


    「真的沒有查到是什麽原因嗎?」白發老人臉色鐵青,原本萬年不變的神情此時變得異常的難看:「就算是天門關要退,總不可能沒有一點點的跡象吧。難不成雙方交戰之前,他們就早已做好了撤退的打算?」


    這種想法在白發老人的腦海中剛剛吊響起,立馬就被白發老人直接否決了。


    如果天門關一言一開始就準備撤退,那他們的拚死血戰又究竟有什麽意義?那些應劫的將士們,他們可都是一條條活生生的生命,難道明知道抵抗沒有任何的意義,卻仍是坦然赴死不成?如果隻是一兩個生靈也就罷了,那可是成建製的將士傷亡,白發老人光是想想就覺得根本不可能。


    「前線究竟是什麽情況?」白發老人眉頭緊皺:「難道沙沱部在發覺異常之後,就沒有派出哨探?」


    「派了,根本沒起作用。」


    「沒起作用?」


    白發老人不由更懵了。


    不管天門關大軍退的再怎麽隱秘,也不可能不留下半點蛛絲馬跡。隻要那些哨探用心,總得找得出一些痕跡才是,現在這沒起作用又是什麽鬼?


    「根據沙沱部的情況,天門關防線之後,形成一道毒障。」卓君臨臉色微微一白:「那種毒障極其古怪,沙沱部的將士們沾之即亡,直接就化在一灘血水。沙沱部已先後派出不下千餘哨探以尋求進入方法,現在卻仍是沒有任何一個在毒障中存留超過十息的時間。」


    「毒障。」


    白發老人臉色直接黑成了鍋底,甚至在這一刹那間,白發老人的眼眸之中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神情。


    現在,白發老人隻感覺有些鬱悶了。


    這到底是什麽情況,現在居然演變成了這種情況?


    ….


    那怕是以白發老人的見識,此時也不由感覺心中一萬頭神獸唿嘯而過。偏偏就在自已不願意插手這些因果之時,卻接二連三的發生了這樣的變數。


    原本以為隻不過是按部就班的事情,這時候卻反而變得無比複雜。


    所有的一切,現在白發老人都感覺得無比***。


    「不好。」


    白發老人臉色突然疾變,眼眸之間滿是錯愕:「原來如此,怪不孤狼一開始就要拚死惡戰,原本他其實一早就打定了主意。與其說是他們想要和沙沱部決一死戰,還不如說他們一開始就是為了迷惑老夫的眼睛。」


    「什麽意思?」


    「真是好算計,好手段啊!」白發老人嘿嘿怪笑:「所有的一切都是表象,所看到的一切也都隻不過是他想讓老夫看到的。隻要沙沱部一退兵,他們也跟著就撤,這那裏是什麽拚死一戰,分明是早就做好了打算逃之夭夭。」


    「這,,,,,,」卓君臨的臉色直接黑成了鍋底。


    如果真的如同白發老人所說的一樣,那這個孤狼也必然是個難纏的角色,這樣的歪招邪招,到底是怎麽想出來的?


    而且,這樣的淺顯的招數,居然還接二連三的奏效了,這讓人上那說理去?


    「看來,妖主比老夫想象中的還要難纏的多。」白發老人的眉頭幾乎皺到了一起,眼神裏滿是寒意:「不按常理行事,處處劍走偏鋒,老夫居然也被算計了。遇到這樣的對手,也實在讓人有些意外。」


    這時,那怕是白發老人都有些情緒激動了。


    「那現在,,,,,,」


    「逃之夭夭,這想法的確是不錯,那也得要看他們往那裏逃。」白發老人眼眸之間滿是寒意:「現在的戰場,本身就是一處天然的天地囚籠,能不能困住妖主那樣的強者老夫不敢保證,但是就憑那些螻蟻,他們又有何德何能,能逃出老夫的天羅地網?」


    說話之間,白發老人眼眸之間的寒意越發的濃了。


    甚至在說話之間,白發老人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寒意。


    「前輩,我,,,,,,,」


    「你與老夫之間,但說無妨。」


    卓君臨咬了咬牙,終是長歎道:「這一切的變數,也隻不過是源於先生的想法。依晚


    輩所見,不如快刀斬亂麻,直接出手將這戰場上的所有生靈全部滅殺,以免夜長夢多。萬一到時候後麵的變數越多,局麵也隻會對前輩更加不利。」


    說話之間,卓君臨的眼角時不時的落向白發老人的臉色。


    然而自始至終,白發老人的臉色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甚至白發老人隻是輕輕的點頭,眼眸之間多出了一絲欣慰。


    「有些事情,你不會懂。」白發老人微微搖頭:「其實老夫曾經也不隻是一次這麽想過,隻要將所有生靈都殺的一幹二淨,或許就沒有這麽麻煩。可是,如果老夫真的出手了,或許事情的確沒有那麽麻煩,但老夫卻終究會困果纏身。」


    ….


    白發老人的眼神裏滿是無奈。


    就好似,說出這些話的時候,白發老人已經做出了很無奈的決定一般,,,,,,


    「傳令沙沱部,讓沙沱部大軍務必想辦法在最短的時間內步步緊逼,萬萬不能讓萬妖城有喘息的機會。」白發老人聲音發冷:「老夫倒是想要看看,到了現在這種時候,妖主究竟能不能逃得出老夫的手掌心。」


    「這一次,本將軍親自去。」


    孤狼的聲音很冷。


    甚至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孤狼目光在所有人的麵上一一掃過,眼厲如刀。那怕是在場的將士每一個都曾身經百戰,可是被孤狼的目光一看,竟是根本不敢直視孤狼的眼眸。那一雙眼眸之間,似是帶著某種讓人無法拒絕的魔力,雖然隻不過是一句言語,卻讓所有人心中不由一驚。


    「不行。」


    這次說話的是離魅。


    此時離魅的眼眸之間滿是無奈:「將軍要想奪襲,這想法未將讚同,總不能讓那些沙沱部處處占據主動,我們隻能被動挨打。但是將軍要親自去,此事萬萬不可,若僅僅隻是派出一支奪兵,必定會打沙沱部一個措手不及。但將軍此去,萬一要是遇到什麽情況,到時候想要脫身隻怕不易。」


    「誰說派出一支奇兵了?」孤狼的眼神裏滿是玩味。


    「不是說要反擊嗎?」


    「是要反擊,但不是派出奇兵。」孤狼冷笑:「誰規定沙沱部兵力占優,就一定是進攻的一方?難不成在大家的心中,早就已經認定了挨打的事實?即然沙沱部一定要打,那我們為什麽不能主動進攻?」


    離魅隻感覺到一陣口幹舌燥:「主動進攻?」


    「為什麽不可以呢?即然要打,那我們就好好的讓沙沱部感受一下我們的怒火。讓他們也好好的知道一下,什麽才是兔子急了也咬人。」孤狼嘿嘿怪笑:「即然一定要打,那我們就給他們一個驚喜又有何妨?整件事情之中,誰規定我們一定隻能被動的挨打?」


    「這,,,,,,」


    眾將士都不由懵了。


    打仗,沒有這麽個打法的啊!


    在處於極端劣勢的情況之下,反而反其道主動進攻。如果雙方兵力懸殊不大,的確很可能會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可是現在雙方兵力差距實在太大,這個時候若是不顧一切的反戈一擊,隻怕,,,,,,


    可是,這樣的話卻沒有人敢說。


    也沒有人願意開口,整個戰場之上,他們都已經被逼到了絕路之上。就算是現在暫時贏得一口喘息之機,卻也根本堅持不了多久。隻要沙沱部再度瘋狂的進犯,所有的將士都有可能會直接變成炮灰。


    孤狼的這種想法雖然極端,卻也並非沒有任何的道理。


    戰場之上本就是瞬息萬變,隨時都有可能發生變數。


    在這種極端不利的情況之下若還是一成不變的防守,遲早也會被沙沱部一點點蠶食幹淨。到那個時候,就算是他們再想要反擊


    都幾乎是一件不可能事情,隻會一點被沙沱部步步蠶食,最終全軍覆沒,,,,,,


    ….


    出其不意反戈一擊,或許並不會改寫最終的結局。可是,卻至少臨死也可以拉個墊背的。


    這,才是現在所有人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現在,我們沒有太多的選擇,隻能選擇是挨打還是反擊,其實已經沒有給我們留下太多的選擇餘地。」孤狼臉色凝重:「大家更應當知道,那道毒障也根本阻止不了沙沱部的大軍,更別說沙沱部並未動用全部的實力。而這種時候,我們也隻能用最直接最簡單最極端的反擊方式,或許還可以再爭取更多的生存空間。如果我們現在連這種拚死一戰的決心都沒有,那就別提以後。」


    「可是,將軍你也根本勿需親自前往,我們,,,,,,」


    「打住。」孤狼搖頭輕歎:「你們的好意,我又豈會不明白。但是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我又豈會不明白中間的危險性?我此去,就是為了在眾將士麵前起到一個表率作用,表明視死如歸的決心。如果連我都還要躲在眾將士的後麵,那又如何能讓眾將士對我信服,又如何能讓將士們敢把性命托會於我手?」


    眾將軍都不由同時一愣。


    這是孤狼能說得出來的話?


    甚至這麽多年以來,從來都沒有任何人見過孤狼竟然也還有這般硬氣的一麵。可是現在,孤狼的這種情況,讓所有人都不由大吃一驚。


    「各位的好意,我心領了。」孤狼一聲長歎:「今時今日,所有人都已經沒有了退路,包括我也一樣。」


    說這些話的時候,孤狼的眼眸之間滿是無奈。


    或許對於他來說,如今這種時候也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選擇。


    那怕明知道現在這麽做並不明智,可是現在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或許拚死一博還有一絲機會。


    以往之時,孤狼也許不會想這麽多,可是如今身為一軍主將,那就得要有一軍主將的氣魄和膽識。不僅如今要有敢打敢殺的血性,更是要有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絕決,那怕是最終的結果注定是要以悲劇收場,但至少也可以無愧於心,,,,,,


    「將軍,,,,,,」


    「諸位想說什麽,其實本將軍心裏都明白。」孤狼一聲長歎:「這一次我們將全軍出擊,要生同生,要死同死。」


    當無數的火光在沙沱部駐軍之地肆虐之時,整個天地都似是變成了一片火海。無數的沙沱部在火海之中被焚盡,無數的呐喊聲自四麵八方響起。


    甚至能清楚的看見,無數到身影在大營之間肆虐殺戮。


    到處都是血流成何,到處都是烈火焚燒屍體的焦臭味,到處都是無盡的刀光劍影,到處都是在不間斷的倒下,那些將士如同一排又一排的野草般被人砍倒,,,,,,


    可是在震天的喊殺聲中,各營將軍那怕已經用盡了自已最大的聲音在呐喊,最終也根本沒有任何一個將士響應自已,,,,,,


    處處皆是成片的將士在倒下,,,,,,


    處處都是無數的將士被收割掉了性命,,,,,,


    處處都是急速曼延的大火,,,,,,


    甚至在這一刻,所有的將士已經感覺到了絕望,,,,,,


    3931465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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