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老人並沒有選擇出手。


    甚至,隻是個悠閑的在地府的最深處轉了一圈,對於地府之中的這些秘密,就好像根本引不起白發老人的半點興趣。


    所有的一切,也好像和白發老人根本沒有任何的關糸一樣。


    這樣的態度,卻是讓卓君臨心中不由一沉。


    一開始,白發老人可不是這樣的態度啊!


    「前輩,即然知道這些混沌生靈有可能會給各族造成沒有必要的傷害,為何卻視而不見。」卓君臨不由臉色變得異常難看:「難不成在前輩的眼中,各族生靈的性命,真的就不是性命嗎?」


    「卓公子,你可見過老鼠?」白發老人突然一歎。


    「什麽意思?」


    卓君臨不由一愣,一時之間卻根本沒有明白這話裏的意思,如今自已所說的是眼前這些混沌生靈,怎麽白發老人突然間就提到了老鼠?


    這兩者之間,難不成還有半點聯糸不成?


    「世間眾生,皆都認為老鼠為害,人人喊打。」白發老人一聲長歎:「可是老鼠到底是做錯了什麽事情,竟然要被人人喊打,處處被滅殺?卓公子有沒有想過,如果自已是一隻老鼠,那麽被人喊打喊殺的時候,又會作何感想?」


    卓君臨不由愣住了。


    白發老人的話,卻是直接讓卓君臨當場懵圈。


    這些話,怎麽聽著似乎有些不太對勁的啊!


    「未曾經曆過,便不會設身處地的為他人去著想。」白發老人一聲長歎:「卓公子雖然見識非凡,可是卻也未能免俗。」


    卓君臨的臉色不由變得異常難看起來,一時之間竟是根本不知道到底慶當如何迴答。白發老人的話似乎與眼下的情況沒有半分關糸,可是這時候細細聽來,卻又有一種讓極度無語的感覺。


    「卓公子,你可知天道無情無私,更是不能有私。」白發老人一聲長歎:「這些混沌生靈雖然是地府以亡魂殘魄所供養,可是卻也是天道之下而存在的生靈。老夫雖然對其也十分厭惡,卻也不能因為自已的一已之私,而將其除之而後快。」


    「可是,,,,,,」卓君臨想要開口,一時之間卻不由感覺到心中一沉。


    即然白發老人認定那些混沌生靈並沒有錯,他也實在不好固執的讓白發老人出手。正因為天道無私無情,才能超脫於上。如果現在白發老人真的因為這件事情而破例,將來又如何能超然於上?


    「卓公子想要老夫出手除去這些混沌生靈,其實也隻不過是為了人族的一已之私。」白發老人一聲長歎:「甚至連卓公子自已都不會知道自已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難不成就因為它們有可能會給人族帶去危險和麻煩,所以卓公子便要老夫以這莫須有的罪名將其斬草除根了嗎?」


    卓君臨臉色不由一變再變,神情卻是變得異常難看起來。


    這些話,現在聽來卻是那般刺耳。


    甚至這個時候,卓君臨心中也不由有了一絲猶豫。


    雖然卓君臨並不明白白發老人說這些的真正用意,可是這個時候,卓君臨心中竟是沒來由的多了一絲不安。


    難道,這些年他的認知都有誤不成?


    「卓公子,你一直以來都是一個聰明了,想來這些年來耳懦目染,對於曾經的過往也應當有一些的了解。」白發老人突然一聲長歎:「妖皇天庭,龍漢天庭,以及神族天庭的過往,你有何看法?」


    聽到白發老人的話,卓君臨的身子不由一震,眼眸之間不由滿是錯愕:「前輩,你怎麽知道我,,,,,,」


    然而,卓君臨後麵的話卻戛然而止。


    因為,白發老人揮手一揮,卓君臨的眼前卻出現了一幅不一樣


    的景象。


    「這是,當日我在,,,,,,」


    白發老人並沒有說話,隻是作出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卓君臨臉色不由微微發白,目光之中滿是錯愕,卻又不得不閉嘴。


    此時卓君臨所看到的,卻是當日在無盡虛空之中老天帝與帝皇東皇,以及三皇五帝談論之時的景象。


    如今被白發老人以莫大的法力將其重現出來,卻是讓卓君臨心中都不由一震。那所有的一切,縱然是卓君臨現在都不由覺得有些頭皮發麻。


    曾經所有的過往,如今再一次次的展顯在自已的眼前,直接讓卓君臨心中都不由滿是悲痛。似乎在自已的內心深處,突然有了一種無法言喻的不安,,,,,,


    現在那怕隻是過往的一角顯現,可卻仍是讓人看眼裏無比心痛。


    縱然隻是觀望一眼,亦讓人神傷心痛。


    那曾經的一切,就如同是一幕又一幕的悲歌,不斷的在卓君臨的心中不斷的響起。那怕是卓君臨用盡全力的想要逃脫,一時之間卻也根本無能為力,,,,,,


    等到一切都消失不見,卓君臨心中卻不由一沉。


    這種時候,在這種地方,白發老人讓自已來看這些到底是什麽原因?那怕是卓君臨向來都算得上是機智過人,也曾在很多時候有著超於常人的見解,可是現在也根本沒有想明白白發老人為什麽要這麽做。


    這一切重現眼前,最終丟的也是白發老人自已的顏麵。


    可是,卓君臨卻知道白發老人讓自已現在看到這一切,必有深意。


    「卓公子,你可知那一切,究竟誰對誰錯?」白發老人一聲輕笑:「以你的眼界去看,皇天算計了妖族,才讓妖皇天庭一舉崩塌。青天謀劃了龍漢天庭,才讓人族龍漢天庭分崩離析,最終讓人族陷於絕境之中。素民長老陷害了神族,才讓神族最終一朝瓦解。這一切之中,到底又是誰對誰錯?」


    卓君臨不由一愣,一時之間心中不由再次一沉。


    白發老人,這種時候,這種地方,說這些又是為了什麽?


    無論是皇天還是青天,又或者是陷神族於不仁不義之間的素民長老,其實他們所做的一切都和白發老人脫不了關糸。中間的種種變數,其實無論從那裏去看,白發老人都是罪魁禍首。


    可是,白發老人現在卻將這一切都擺到了自已的麵前,這就讓卓君臨自已都有些鬱悶了。難不成白發老人是故意要揭開自已的過往,讓那些與黑暗邪惡的一切展現在自已的麵前不成?


    「世間眾生,都認為是天命者坑害了各族,才讓各族最終落的這樣的下場。」白發老人一聲輕歎:「可是誰又想過,如果沒有天命者的傾力相助,他們又如何能成就皇圖霸業?所有人都隻記住了他們的惡,卻並沒有想過其實那一切也都是他們一手將其扶植起來,最終就算雖算計了各族,其實也隻不過是為了活下去而已。」


    卓君臨不由再次一愣,神情卻不由變得異常難看起來。


    成也天命者,敗也天命者。


    可是,最終各族記住的也隻是天命者覆滅了各族的仇怨,卻從來都沒有想過,是天命者將各族推向了巔峰,讓他們享受了一時風光。


    「卓公子覺得,誰錯了?」


    「這個,,,,,,」


    卓君臨的臉色不由一變再變,神情也不由變得異常的難看起來,如果真按白發老人現在所說的一樣,所有的事情還真無法判定到底誰對誰錯。


    一切的事情,其實中間都有著無數種無奈。


    「前輩,難不成,各族身上所背負的苦難,就真的當做沒有發生的嗎?」卓君臨一聲冷笑:「雖然那些天命者對各族的發展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可是這


    也不是他們毀滅各族的理由。功德並不等同於過錯。縱然是造物主,也不能將其所有的一切都完全毀滅。天命者為了一已之私而謀害各族,難道就是對的?」


    「是非對錯,本就無法分清。」白發老人一聲長歎:「這世間的事情,誰能能說是對是錯?天地大道之下,任何生靈隻是為了求存而已,正如老鼠一般,他們也不知道自已的行為是會犯眾怒的。這些混沌生靈,吞食亡魂殘魄也不過是他們的本能而已,地府眾生以亡魂殘魄供養這些混沌生靈,也不過是為了穩住這些混沌生靈,不讓他們禍及地府而已。」


    卓君臨臉色不由越來越白,神情也不由變得越來越難看。


    白發老人的雖然有強詞奪理之嫌,可是所說的卻又是不折不扣的事實,縱然是卓君臨向來能言善辯,這個時候卻又根本說不出任何有理有據的言語出來。


    縱然心中不服,卻又根本無法開口拒絕。


    這樣的情況,卻是讓卓君臨心中都滿是無語。


    一直以來,卓君臨從來都沒有碰到過這樣的情況。


    可是,卓君臨這時候心中卻不由突然一沉。


    白發老人現在和自已說這麽多,絕不可能隻是隨便說說而已,如今白發老人將這一切都聯糸到一起之後,其目地也讓卓君臨有了一絲警覺。


    雖然白發老人說的是理,可是隻怕也有其不可告人的秘密。


    真正的用意,隻怕自始至終都是想要讓自已的心境上受到影響。


    當自已心中的種種想法沒有了之後,或許自已就會變得迷茫不安,到時候也就不會對白發老人有所排斥,就算是白發老人提出一些不可理喻的條件,或許,,,,,,


    甚至,其後果卓君臨已經想都不敢多想。


    「老夫,從來都不會對任何生靈有何偏見,天道無情無私,更是無情無欲。」白發老人一聲長歎:「卓公子之所以想用自已的方式來讓老夫除了去這些混沌生靈,隻怕也隻是因為心中的一已之私。若是卓公子不能做到這一點,以後又如何能超脫於外?甚至,就算卓公子有淩雲之誌,也未必能走得出自已心中的羈絆。」


    「這,,,,,,」


    卓君臨臉色不由一黑,卻終是沒有多說什麽。


    有些話,現在那怕是卓君臨也實在不知道到底應當如何迴答。


    如今白發老人把話都已經說到了這裏,卓君臨就越發的明白這些話裏的用意,隻怕白發老人的真正用意,還是自已。


    「卓公子若是願意,老夫可以為卓公子破例。」白發老人一聲輕歎:「一直以來,老夫都認為卓公子是可造之材,隻要加以時日,必然可以成為超脫者。」


    「超脫者?」


    「跳出五行之外,不在三界之中,自此之後便可以傲視天地,無需要受任何人的臉色。」白發老人一聲長歎:「當然,這個世間也隻有老夫,才能讓卓公子物盡其用,走上自已以前連想都不敢想的高度。」


    說話之間,白發老人的眼眸之間卻是多出了一絲玩味。


    卓君臨臉色不由微微一變,卻終是沒有接話。


    有些事兒,有些話,現在卓君臨自已的心中也不由有了一絲猶豫。


    對與錯,是與非。


    這一切的一切,現在對於卓君臨來說,盡是迷茫,,,,,,


    甚至在卓君臨的內心深處,竟隱隱有了一絲猶豫,,,,,,


    白發老人所說的一切,那怕是以卓君臨一慣的心誌堅毅,現在也不由心中有了一絲強烈的不安之感。如果所有的一切都和白發老人所說的一樣,那麽自已一直以來的堅持又有什麽意義?所有的一切,又何嚐不是自已給自已留下了一種無盡的迷茫?


    可是,那怕是卓君臨心裏明白,現在卻又根本說不出半句話來。


    無形之間,白發老人竟是給自已出了一個難題,那怕是卓君臨心中明白白發老人是給自已心境之上留下了一種障,可是現在想要走出來,竟是那般困難。


    「前輩好意,晚輩心領了。」


    卓君臨不由一聲苦笑,神情卻不由變得難看起來:「前輩看得起我,是我卓君臨的福分。不過我自已到底有幾斤幾兩,我也還是有些自知之明。還請前輩見諒。」


    「卓公子可想好了?」白發老人一聲輕笑:「錯過了這樣的機會,以後再想要尋找同樣的機緣,可是再也不會有了。」


    「我知道。」


    卓君臨終是一聲苦笑:「拒絕,對於我來說,這一切又何嚐不是一種機緣?」


    素民長老找到皇天的時候,連他自已都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老者竟然就是曾經風光無限的皇天尊者。


    在一處遺棄的破宅裏麵,皇天滿身汙垢的躺在陰暗的角落,四周丟棄著一些老鼠野獸的骨骼。甚至在皇天的衣衫之上,還沾染著一塊塊血汙。


    那怕是最肮髒的乞丐,現在也遠比皇天還要光鮮一些。


    第一眼看見皇天之時,素民長老幾乎都要以為自已認錯人了。


    「你來了。」


    皇天說這話的時候,整個人都不由有些有氣無力,甚至皇天根本就沒有抬頭看上素民長老一眼,就如同是最陌生的人,隻不過是在說著最簡單的言語。


    甚至,在皇天言語之間並沒有任何的憤怒,連一絲憎恨的意味都沒有。


    這樣的情況,直接讓素民長老都不由有些不解。


    在找到皇天之前,素民長老早就已經想到了皇天見到自已的種種反應,那怕是要和自已拚命,素民長老也都想過。畢竟自始至終都是自已將皇天騙進了一和不歸路,在皇天的心中必然早已將自已恨這入骨。


    縱然是皇天做出再極端的事情,素民長老也能理解。


    如果換成自已,在見到坑害自已的仇人第一時間,必然會與對方不死不休,那怕是豁出自已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現在皇天的這種反應,卻是讓素民長老一時之間都百思不得其解了。


    難不成現在皇天竟然已經癡傻瘋呆,竟然已經根本分不清自已到底是誰,早已忘了與自已之間的那份糾纏?


    不過想歸想,可是素民長老卻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此時連素民長老也實在分不清楚,皇天現在到底是什麽態度。一但皇天這樣的存在突然發難,素民長老也沒有絕對的把握可以全身而退。


    「來了。」素民長老不由輕歎。


    如今以這種方式見麵,素民長老也不由有些唏噓。


    要不是因為彼此之間有著太多的利益衝突,那怕是素民長老也絕計不願意與皇天這種來曆的生靈結下因果。


    可是現如今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那怕是素民長老想要後悔都已經來不及了。


    「本以為,會是那位親自到來。」皇天有氣無力的靠在一塊巨石上,滿臉的無奈:「看來那位一定是對老夫太失望了,竟然連最後一程都不願意再來送老夫了。素民長老,你倒是真夠意思。」


    「道友,,,,,,」


    素民長老想要開口,一時之間竟是根本不知道到底應當從那裏說起,如今看著皇天那一幅要死不活的樣子,素民長老心中竟是沒來由的多出了一陣不忍。


    如果不是自已設下了圈套讓皇天往裏鑽,或許皇天就不會有現在的結局。


    「素民長老,你知道嗎?其實到了現在這種時候,老夫其實一點兒也不恨你。」皇天一聲長


    歎:「雖然是你將老夫引到了一條不歸路,可是老夫仍中感覺到了幸運。這一生隻為了那位而活,臨了卻可以肆無忌憚的為自已活一迴,倒也是一件不錯的選擇。」


    「這,,,,,,」


    素民長老不由愣住了,看向皇天的神情也不由變得古怪起來。


    甚至在這一刹那間,素民長老心中竟是在有一種想要調頭就走的衝動,可是理智最終卻還是讓素民長老冷靜了下來,仔細的聆聽著皇天的所有言語。


    因為,這是那位的意思。


    雖然素民長老心中有那麽一絲不,可是如今的形勢,又何況不是那位對自已的考驗?若是在這種時候動了側隱之心,連素民長老都不敢想象到底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你是來殺老夫的嗎?」


    皇天輕笑開口,臉上卻是無比淡然,就好像自始至終都隻是在說著最簡單最直接的言語,那怕事關自已的生死存亡,卻好像對於皇天來一切都不重要了。


    然而,素民長老卻並沒有接話。


    此時此刻,素民長老也不知道應當如何接話。


    原本,素民長老的確是想要將皇天斬盡殺絕的,隻有結束了皇天的罪惡一生,自已才能是那光鮮的素民長老。可是當素民長老看到皇天眼眸之間的那一抹淡然之時,縱然是素民長老心中也不由有了一絲猶豫。


    這個時候,皇天早已失去了所有的精氣神,甚至現在的死亡對於皇天來說,應當也是一種解脫才是。


    當一個人真正可以對自已的生死存亡都無所謂的時候,那其實就已經不能再算是一個活人了。現在殺不殺皇天,其實早就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殺與不殺,其實皇天都已經死了。


    素民長老並不是什麽善男信女,甚至可以說是心狠手辣,那怕是任何人素民長老都敢殺。當一顆殺伐之心開始了之後,就已經很難再讓其平靜下去。


    可是那怕是素民長老不斷的告誡自已不能心慈手軟,可是卻仍是無法動殺念。


    因為,在素民長老的心中,現在已經再也沒有了執著。


    「道友,你還在猶豫什麽?」皇天一聲長歎:「殺了老夫,一切就可以結束了。隻要殺了老夫,你仍然還可以是那高高在上的素民長老,仍然可以是視天地若無物天道化身,也可以在那位的麵前,重新得到信任。」


    素民長老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看著素民長老,一時之間根本不知道到底如何開口了。在看向皇天的時候,眼眸之間卻不由多出了一絲無奈。


    或許皇天說的沒錯,隻要殺了皇天,曾經的一切過往都可以消失不見。


    可是在這個時候,尤其是在看到了皇天眼眸之間的那一絲從容之後,素民長老心中卻隱隱升起了一種無法言喻的不安之感。


    就好像,這本身就是自已一直逃離的東西一般,,,,,,


    「素民長老,難道現在你還有什麽可猶豫的嗎?」皇天一聲長歎:「殺了老夫,即成全了自已,也可以讓老夫解脫。這本就是兩全其美的事情,你為何卻還要猶豫?難不成到了現在,昔日曾不可一世的素民長老,竟然現在都已經變也了懦夫不成?」


    素民長老並沒有說話,隻是看向皇天的眼眸之間,竟是多了些許無奈。甚至在素民長老的內心深處,現在更多的卻是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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