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心裏警惕的同時,也難免生出一絲不滿。


    要吃飯,你自己沒有腳嗎,自己不會去廚房要嗎?


    陳堪無能狂怒!


    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紀綱將本該屬於他的飯菜吃得一根毛都不剩。


    “嗝~”


    吃飽了的紀綱打了個嗝,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小口小口的抿著。


    似乎完全忘記了陳堪這個人似的。


    直到將整壺酒喝完,才迴頭看著陳堪道:“陳堪。”


    陳堪眼中的不忿瞬間收斂。


    上前一步拱手道:“屬下在。”


    “你可知,陛下讓你來錦衣衛做什麽?”


    陳堪連忙彎下腰道:“說起這個,屬下正一頭霧水呢,還請大人指教。”


    或許是陳堪從頭到尾的表現都還算恭敬。


    紀綱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你可知,當前妨礙陛下大展宏圖最大的阻礙是什麽?”


    紀綱一句話說出來,陳堪頓時心中一震。


    隨後猶如醍醐灌頂,就好像眼前的迷霧被瞬間撥開。


    原來這就是朱棣的深意。


    他悟了!


    看著陳堪呆立當場。


    紀綱笑問道:“怎麽,懂了?”


    陳堪直起身子,緩緩的點頭。


    “屬下,懂了,多謝大人指點迷津。”


    “既然懂了,那就去做吧。這件事現在是李景隆這個草包負責,你與他多合計合計。”


    紀綱說完這句話,便擺擺手,毫不留念的起身出門離去。


    留下陳堪呆呆的站在原地。


    他沒想到。


    朱棣會把這件事情交給他來做。


    這他媽的,簡直泰庫辣!


    要說朱棣眼前最大的阻礙是什麽?


    陳堪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迴答:“藩王!”


    毋庸置疑。


    這一點,早在傅瑜上門退婚之時,陳堪便與方孝孺達成了共識。


    至於為什麽,很簡單。


    朱棣現在所麵臨的狀況,與建文帝登基之初的狀況其實沒什麽區別。


    甚至可以說形勢還要更為嚴峻一些。


    因為當初被建文帝一通亂拳打死的周、岷、代、湘等王爵,都是無法對皇權形成什麽威脅的小藩。


    反而因朱棣造反導致建文沒來得及削的藩王。


    如遼東的遼王、寧王、沈王、韓王,西邊的晉王與秦王,還有蜀中的蜀王等等,都是擁兵上萬的大藩。


    在經曆了建文削藩之後,這些大藩對於朝廷的戒備之心便直接拉滿。


    而朱棣想要收拾好建文留下的這個爛攤子,就需要付出更多的精力和時間。


    且朱棣還有一個致命的缺陷。


    那便是他得位不正。


    如果說建文削藩,大藩們還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造反的話。


    那麽朱棣削藩,就極有可能逼得這些大藩們直接扯旗造反。


    原因很好解釋,建文是順位繼承,他削藩鞏固皇權那是名正言順。


    而你朱棣本身就是藩王造反上位的,你朱棣能反,我們為什麽不能反?


    而朱棣為何會選擇自己來做這件事情。


    陳堪很快就想明白了。


    他與藩王有仇,還是奪妻之恨的大仇。


    自己的未婚妻,在晉王朱濟熺的教唆之下,當眾悔婚。


    這樣的侮辱,放在任何一個時代都是奇恥大辱,這份侮辱,是藩王造成的。


    所以自己先天的立場,便是站在藩王的對立麵的。


    當然,如果自己隻是單純的遭遇了退婚的羞辱,那這削藩的人選也輪不到自己。


    但偏偏在自己遭遇退婚之前,還用三寸不爛之舌說服了素以剛烈著稱方孝孺投降朱棣。


    這件事情直接證明了自己的能力。


    這兩件事情同時發生在自己身上,就導致自己成為了削藩最合適的人選。


    因為自己的能力沒問題,立場更沒問題。


    想到這裏,就連陳堪都覺得自己簡直是天賜的削藩人選。


    不削藩簡直對不起天地良心!


    既然知道了朱棣讓自己來錦衣衛是幹嘛的,那麽接下來,肯定是先吃飯啦。


    看著眼前的滿桌狼藉,陳堪忍不住朝紀綱離去的方向恨恨的揮了揮拳頭。


    呸,奸佞,敢搶老子的飯吃。


    你他媽現在官大是吧,等我官比你大的時候,我他媽殺你全家!


    在心裏立完g。


    陳堪還是隻能老老實實再跑一趟廚房。


    因為錦衣衛吃的是大鍋飯,沒有人送餐上門。


    廚房裏那個胖胖的廚子,遠遠的看見陳堪又來了,急忙轉身迴到廚房想把雞啊鴨啊魚啊肉啊的都藏起來。


    “別藏了,我都看見了,照剛才的分量再給本官做一份,少了一根菜本官抽不死你!”


    聽見陳堪的魔音,胖廚子瞬間大汗淋漓。


    可憐兮兮的望著陳堪,哭喪著臉道:“大人,這個,錦衣衛夥食每日投入多少米糧都是有定例的,小人也不敢過多拋灑啊。”


    “別廢話,看你吃的那麽肥,本官就知道你平日裏肯定沒少克扣弟兄們的口糧,趕緊做,否則本官抽不死你!”


    “大人,小人冤枉啊。”


    “嗯?”


    陳堪現在的心情很差,就差沒在臉上寫上別惹我發火幾個大字了。


    這聲濃重的帶有強烈威脅意味的嗯一出口,胖廚子瞬間便屈服了。


    哭喪著臉道:“大人稍等,小人這就去做。”


    “這還差不多。”


    陳堪的臉色由怒轉喜,表示對胖廚子的識情之趣很滿意。


    薅了一頓大魚大肉。


    為了避免再出現像剛才那樣的情況。


    陳堪便將胖廚子趕出了廚房,自己一個人躲在後廚裏偷偷的吃。


    一邊吃,一邊思索著削藩的事情。


    雖然自己和晉王朱濟熺有仇,自己也確實很想弄他。


    但肯定不能拿朱濟熺先開刀,否則很容易被別有用心的人扣上一頂公報私仇的帽子。


    另外一個重要的點就是,削藩這個帽子自己也不能往頭上戴,曆朝曆代的酷吏就沒聽說有好下場的。


    所以在正式削藩之前,還得先找個背鍋的人。


    背鍋的人......


    想著想著,陳堪腦海裏突然冒出了李景隆那張油頭粉麵的醜臉。


    隨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李景隆多好啊,他的身份是國公,身後站著一大堆勳貴,又是朱棣的侄子。


    背景夠硬,腦袋夠大,更關鍵的是,他還是個草包,無論是長寬高都剛剛好,簡直就是天選背鍋人。


    身上不背個十個八個黑鍋的,都對不起他長得那麽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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