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沂忍不住笑了,將人拉近蹭了蹭他的鼻尖,道:“不過分,我送上門來的,你想怎樣都行!”


    江宿雨向後仰頭避過他的親吻,挑眉道:“是嗎,不要你也行?”


    “你躲不過我,不管你躲哪兒去,我都送上門!”陸沂深覺自己這份誠意若是傳了出去,寫個話本子賺一缽癡男怨女的相思淚應當不成問題!


    江宿雨繼續問些不著邊際的話:“那我另尋新歡也行?”


    陸沂皮笑肉不笑道:“首先你找的那新歡身手得比我好,不然他沒命做你的新歡,其次他得長得比我好,醜的你嫌棄,再者他還得能讓你魂牽夢繞心甘情願叫哥哥,否則用著不舒服你還是不高興!”


    江宿雨眉頭微挑:“我沒有叫過,你是在做夢!”


    陸沂啼笑皆非,捏了捏他的臉:“你不能忘了就當沒這迴事啊,叫沒叫我能不清楚麽?”


    江宿雨之前特別乖,乖到什麽都聽他的,他就每每趁宿雨意亂情迷之時哄兩句好聽的,哄他說不難,難的是哄完後宿雨死活不肯承認叫過,興許是真忘了,畢竟那時候他也不清醒!


    “不是我忘了,是你記錯了,要麽就是做夢!”江宿雨跟他爭辯,篤定陸沂是在做夢,否則他怎麽一點記憶都沒有。


    “你說做夢就是做夢吧!”陸沂才不介意他否認,日後再讓他叫一迴不就行了。


    “我要是真叫了我肯定記得。”就比如現在,江宿雨輕聲喚道,“哥哥。”


    陸沂身子一僵,渾身的血液都在躁動不安,老天啊!


    “可聽清了,這才是我叫的,哥哥。”江宿雨卻還在和他理論,每一個字都帶著笑音。


    “你可住嘴吧,別浪!”陸沂一把將他扯進自己懷裏,唿吸都是顫的,頂著這樣一張無辜的臉,跟他說這樣的話,叫的再好聽,難受的也永遠都是自己。


    這人竟然說他浪?江宿雨眯著眼道:“明明是你先浪的!”


    “是,我浪,叫什麽哥哥,叫夫君。”陸沂後三個字咬的格外重,抓著他的手按在了自己身下,不準他縮迴去!嗬,還治不了你了!


    江宿雨的臉登時“轟”地一下燒了個徹底,瞪大眼睛,頓時不敢說話了,心跳的極快,他想抽迴手,但陸沂抓著不讓,忍不住掃了一眼這黑黢黢的山洞,怎麽這種地方都行啊,也太不拘小節了!


    “你快鬆開!”江宿雨軟聲求他。


    “乖,別說話了,睡吧,醒了帶你迴家。”陸沂鬆手,在他頸間狠狠吸了一口,沒那個意思還要撩,真是該罰,他倒是不介意幕天席地,就是太冷,宿雨怕是受不了。


    “那……那你呢?”江宿雨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動都不敢動一下。


    “別怕,我不碰你。”陸沂換了個姿勢,讓他靠的更舒服,一手輕拍著肩哄他睡覺。


    江宿雨大窘,忍不住看了一眼這山洞,甚為羞恥,好一會兒才猶猶豫豫道:“可以。”


    “什麽?”陸沂一時沒摸不著頭腦。


    江宿雨聲音更小了,還有點兒惱:“這裏,可以。”


    “不行,你會著涼。”陸沂握住他一隻手捂在自己懷裏暖著,柔聲道,“你還有兩個月就除服了,不急在這一時。”


    聽他這麽說,江宿雨更覺得內疚了,算了,都已經打算不放人了,那就再寵一點吧,都是自己的人了,不能太委屈,索性就把臉皮丟開了:“我把自己和江家都交給你了,別讓我受傷,也別讓我難過,更不可以欺負我。”


    “好。”陸沂低笑應下,明明說那麽霸道的話,聲音卻又輕又軟,果真是越來越惹人疼了!


    第二日天將曉,人還沒醒,陸沂就背著他出了山洞,得早些迴家讓他泡個澡驅寒,怕生病了!


    奈何早上太涼,江宿雨抖了個激靈就醒了,揉了揉眼睛道:“你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走。”


    “無妨,你再睡一會兒,我騎了馬來,小木屋那兒拴著呢。”陸沂隨口問了一句,“那棵樹你守了這麽多天,可還要去看。”


    “不用了,它今年開不了花。”江宿雨打了個哈欠,又乖乖趴在了他肩上,他是真的還困。


    陸沂有心要問:“很重要嗎,做什麽用的?”


    “不告訴你。”江宿雨一笑帶過,若是讓陸沂知道了這東西能解他體內赤蛟血的餘毒,隻怕又要不安生了,可他的毒目前解不解都不礙事,也就不必讓他知道了。


    陸沂牽了馬,趁著薄霧未散就將人帶迴了江家,直接將他抱進了家門,連路都沒讓走一步。


    “放我下來吧,我又不是不能走,你這樣讓人看了多不好意思。”江宿雨小聲道,雖說是在自己家裏,可灑掃庭院的下人可早起了。


    “這就不好意思了,往後更不好意思的多了去了!”陸沂才不在意,他跟宿雨從來就沒瞞過,長了眼睛的都看得出來。


    把人帶迴屋裏放在床上,江宿雨剛要去讓人抬水,就被陸沂拉住不讓走,眸色微暗道:“水沒那麽快來,先讓我收個利息。”


    “別,現在是白天……”江宿雨才要拒絕就在他手掌的刻意撫弄下軟了身子,被他親吻到的地方又燙又癢。直到陸沂把兩人都握在手裏,才顫著聲音叫了一聲,雙手抱緊了他,眼睛都是濕蒙蒙的。


    陸沂親了親他的耳朵:“交給我!”


    這利息一收便到了日上三竿,江宿雨渾身都是濕漉漉的,墨發粘在肌膚上,懶懶的不想動,沐浴都是陸沂抱著去的。


    阿覃早上送了兩迴飯,摸了摸鼻子,又準備第三迴去了。


    江宿雨這段時間多食素,早飯是一貫的清淡,可有人卻在他麵前吃蝦仁餃,喝魚肉粥,不經意地飄了一眼。


    陸沂敏銳地捕捉到了,從善如流地夾了一個給他:“想吃就吃,我巴不得你多吃些,都瘦成什麽樣了,要養迴來可不容易。”


    “你又胡說了,我根本沒變。”江宿雨咬了一口,他自己的身體還不清楚麽!


    陸沂又夾了一個過去,笑道:“變沒變我最清楚,有些硌手。”


    “咳咳……”江宿雨被噎了一下,臉紅了個徹底,抬頭瞪他一眼,“你住口!!”


    “好好好,我不說了,你別急,喝水!”陸沂忙倒了杯水過去,這也好幾年了,臉皮子還是一樣的薄,想說些親密的話都得挑晚上。


    轉眼間,七月的暑熱盡散,涼風瑟瑟,吹開了濃密翠葉間細碎的黃花。


    這一日,一乘小轎停在了江家門前,簾子掀起,從裏頭步出一位杏紅衫子的姑娘,眉目清秀可人,淺笑盈盈。


    門房一見來人,立刻將她迎了進去。她對這江家極為熟悉,也不用人帶路,徑自往江家小公子的院子而去,在院門口站定,讓人去通傳一聲。不消片刻,就讓人帶了進去。


    江宿雨在那一小片芭蕉下備好了糯米、陶甕、木桶、酒曲、酒壇、柴火,一籃子桂花,正挽著袖子淘洗器具呢,抬頭見人來了才笑道:“什麽時候這麽懂規矩了,還曉得讓人傳個信兒。”


    “這不是聽說兄長院裏有客人嘛,萬一衝撞了多不好意思。”江如惠笑眼彎彎,指著這些器具道,“兄長這是要釀酒嗎?”


    江宿雨點頭:“嗯,試試。”


    “釀酒做什麽,你又不喝。”江如惠挺好奇,就他這酒量一杯臉紅,兩杯頭暈,三杯不能再多了,若非必要,基本不碰。


    “一時興起,玩玩。”江宿雨含糊過去,他是不愛杯中物,可禁不住某人在耳邊哄求啊,三言兩語就敗下陣來,稀裏糊塗就應下這事,偏偏他還不會,問了個老師傅才勉強知道怎麽做,能不能成還不一定。


    江如惠也不追問他釀酒了,轉而說起了正事:“數日前,城西的金夫人忽然來尋我給他們家的女眷看診,金家姑娘這病倒有些意思。”


    “怎麽了,難診?你且說說看,是個什麽症狀。”江宿雨洗淨了手,倒了茶,準備坐下聽一聽。


    稍微講究些的人家,女眷病了是不肯讓男子問診的,江如惠這個醫館裏長大的姑娘就難免走動的多了些。


    “症狀倒不打緊,隻是金夫人倒向我打聽了些你的事。”江如惠在他旁邊坐下,小聲告訴他道,“金家這位姑娘,小字素妍,我見了一迴,模樣是極好的,人也活潑愛笑,對你還挺上心。”


    江宿雨斜了她一眼,頗為無奈地歎了一聲:“真是難為你走這一趟了,這又是從哪裏聽了兩句就來套我話,我不曾見過什麽金姑娘。”


    “不是套話,正主親口說的。”江如惠將聽來的全盤托出,“你沒見過她,不妨礙人家見過你呀!兩年前人家見著你在路上折了條桂枝,一見難忘,那年冬天還在醫館門口守了幾日呢。”


    “那你迴絕就是。”江宿雨不甚在意,並不記得有這麽一迴事,陸沂午睡未醒,這人耳朵尖得很,可別讓他聽見!


    這反應也太平淡了,江如惠還挺操心他的終身大事,極力想挽救一下:“你都不見一見的嗎?這也不是頭一迴有人跟我打聽你了,隻是從前看過的那些都配不上兄長,站在你身邊好沒顏色,這位姑娘我瞧著模樣品性都不錯的。”


    “是嗎,那真是太可惜了,”江宿雨歎了一聲,然後輕飄飄道,“可我已有心上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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