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他吃飯的間隙,江宿雨把熱水都搬到了陸沂的屋裏,又替他找出了幹淨的衣物,皂角毛巾梳子一應物事皆準備妥帖,放在了他觸手可及的地方,這些難以覺察的細微之處似乎傾注了無數的溫柔愛意,不願讓他有半點不舒心。


    陸沂解衣下水,冰冷了半夜的身體終於感受到了暖意,長長舒了口氣。


    “要加水就叫我。”江宿雨在屏風外說了一聲,轉而去給他鋪床,換了一床鬆軟厚被,又往香爐中添了一把安神香,如此,這空了四個月的屋子才算有了些人氣。


    陸沂聽見他在外邊走來走去弄個不停,軟聲道:“別忙了,坐著陪我說會兒話吧,我困。”尾音上挑,又綿又軟,一下子就拿住了江宿雨的軟肋。


    江宿雨柔聲道:“困就早些出來,被子都暖好了,早點兒睡。”


    “幫我搓背好不好?”陸沂語出驚人,果不其然聽到江宿雨倒吸一氣,無人應答,隻好自己解圍,“我逗你呢,叫你剛才說不想我。”


    屋子裏頓時靜默了下來,江宿雨還是沒有接話,一時氣氛有些尷尬,正當陸沂思索著該怎麽哄他的時候,肩上已突然多了一雙手,按捏的力度恰到好處,極其舒服。


    陸沂眸光大亮,轉頭看去:“宿雨!”


    “頭轉過去,把眼睛閉上。”江宿雨不太敢看他,手上卻輕重有度,捏完一輪之後,才拿過搭在一邊的白布,給他搓背。


    陸沂輕嘶一聲:“疼,你想什麽呢,這麽用力?”


    “抱……抱歉,我輕點兒。”江宿雨一抖,手中白布滑落,他連忙去撈。


    陸沂一把抓住他的手,望著他道:“我想親你。”


    江宿雨心裏一顫,他現在根本沒有辦法拒絕陸沂,僵持了一會兒,緩緩湊上前去咬住了他的唇。


    好不容易才分開一點,江宿雨喘息不止。當他還要來的時候,江宿雨躲開了,微惱道:“把衣服穿上,你知不知道現在多冷?”


    陸沂抓著他不願鬆手:“我不,等會兒你就不給我了。”


    “給,給,別來了,你先把衣服穿上,別著涼。”江宿雨已經完全繳械投降,扯過一邊的寢衣披到他身上,迅速出了屏風,雙唇已被吮的通紅,連眼角眉梢都帶著春色。


    陸沂穿好衣服出來,他都半年沒要過江宿雨了,好不容易得了這機會,一時之間就有些粗莽。見他背對著自己,幹脆便從背後抱住他,跟他咬耳朵:“我是有些急了,咬疼你了?”


    江宿雨搖搖頭:“夜深了,累了就早點睡吧。”


    “不累,我的迴信呢,說了迴來與你一同看的!”陸沂鬆開他,轉身掀了床上被褥,枕下空無一物,“放哪裏了?”


    江宿雨麵不改色道:“沒有迴信。”


    陸沂太了解他了,搖頭道:“我不信,定是你藏起來了。”


    江宿雨一本正經地瞎扯:“本來是有兩封的,但你逾期不歸,我就燒了。”


    陸沂輕笑一聲,上前將他打橫抱起,低啞道:“那我隻好自己找了。”


    江宿雨順手抓住他的肩背,暗道能找到就怪了!


    陸沂一路抱著他出了房門,一拐去了隔壁的屋子,輕輕把人放在床上,挨著鼻尖誘哄:“到底藏哪兒了,給我,都是寫給我的,當然要給我看。”


    “說了沒……”他所有未說完的話都被堵在緊密相連的唇齒間。


    “宿雨!”陸沂摩挲著他的臉,說不出是在刻意撒嬌還是有意勾引。


    江宿雨眼中閃過一絲猶豫,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緩緩闔上了眼眸,放鬆了身體。


    陸沂壓根沒想到他竟是這個反應,自虐般地抑製住自己的衝動,埋首在他頸間近乎是咬牙切齒了:“你但凡掙紮兩下我都能毫無負擔地要了你,可你這麽乖,讓我怎麽忍心!”


    江宿雨睜開眼,帶了些笑意:“讓我乖是你,讓我不乖也是你,你怎麽那麽難伺候!”


    陸沂深深吸了一口氣:“我真是敗給你了!”


    他從來就沒明確答應過分房三年,因為自己根本做不到,本想江宿雨掙紮一番他都能用強,錯全在自己,可沒想到宿雨今天能寵他到這個程度,百依百順,讓他怎麽好意思!


    江宿雨拍了拍他的背,笑道:“迴去睡吧。”


    “不迴,我留下。”陸沂在他身邊躺下,折磨也認了,有些賭氣道,“你說此事過多傷身,難道忍著就不傷身?”


    江宿雨坐起身,將衣物件件脫下,掀開被子進去,好整以暇道:“隻聽說過縱欲過度少年早衰,吃齋念佛的人一般都長壽!”


    陸沂臉色可謂精彩,青紅交替,竟無法反駁,到最後黑成了個鍋底!


    “況且,先前你確實過度了。”江宿雨再次提醒,當時他也勸過,但陸沂脫了衣裳從來都不聽他的。


    陸沂不想再繼續談論這個話題,伸手將他拉向自己,先前衣服穿的多看不出,此時摸了摸,果然還是瘦了,不禁皺眉道:“都吃半年素了,你都不饞的麽?”


    “你才饞。”江宿雨一把拍開那亂摸的手,轉過身去,懶得理他。


    陸沂眼神都變了,緊貼上去,別有深意道:“你在想什麽?我從不忌口食素,我問的是你上麵這張嘴。”


    明顯感覺到江宿雨渾身都僵硬了,然後便沒聲兒了。陸沂貼得更緊了些,低聲哄道:“好了,不逗你了,告訴我信在哪兒,好歹讓我如願一件!”


    “我給了,你自己不要的。”江宿雨緊閉雙眼,他現在是真想睡了!


    “那是我心疼你,作不得數!”陸沂把他掰過來,摟在自己懷裏,親了親那雙漂亮的眼睛,細細啄吻,各種撒嬌。


    江宿雨仿佛認命一般,摸了條素白帕子出來將陸沂的眼睛蒙上:“不許說話,不許摘下,否則你就別進我屋了!”


    “藏哪兒了,這麽嚴實,還不讓我看的!”陸沂輕笑,宿雨的屋子他其實很熟悉,隨意翻翻也能找到了,何須蒙眼!


    “不許出聲,後果自負!”江宿雨解了他的衣帶,下了極大的決心,閉上眼,俯身含住。


    陸沂:“!!!”


    ……


    過後,江宿雨臉燒的火熱,也不敢看他,匆匆鑽進被子裏窩著,暗罵自己不要臉。


    陸沂照舊把他圈在懷裏,有一下沒一下地吻著他的額頭,這事他之前想都沒有想過,他把江宿雨捧在手心嗬著護著都來不及,叫他怎麽舍得?


    “我要知道你能為我做到這樣,剛才就不心疼你了。”


    “你少得了便宜還賣乖。”江宿雨極小聲道。


    陸沂淺聲笑道:“迴信裏到底寫了些什麽啊,這樣都不肯給我看。”


    “找到了你就看吧。”江宿雨也懶得堅持了,都寵成這樣了,再寵點也無妨。


    “不就在這兒啊!”陸沂坐起,伸手從牆上的置物格中取下一個木盒,打開一看,裏麵確實是一封封信件,但都是他自己寫的!


    “哪有那麽容易被你找到!”江宿雨笑眼盈盈地看著他,自認為他藏的還是很不錯的。


    陸沂隨意翻了翻:“我給你寫了這麽多?”


    江宿雨反問道:“你自己寫的你自己不清楚?”


    “不是很清楚,”陸沂抽出一封,“我寫了什麽,拆開看看。”


    江宿雨瞪大眼睛,急忙伸手去搶:“不要!”


    “你真當我不知道啊,我寫多少我能不清楚,哪有這麽厚,你藏得夠可以的,藏我信裏。”陸沂當然不會讓他搶走,三兩下拆了封,從裏頭拿出一疊紙,最上麵那張是他自己的,下麵的則是一張兩尺的素白宣紙折了幾下塞進去的,展開一看,是一幅雪景圖。


    陸沂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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