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瑤汐,你瘋了?”蕭子夜被她的動作給嚇了,這才是他認識的那個婁瑤汐,與剛剛那個打他的女人判若兩人,婁瑤汐不是第一次打他,他卻感覺,她們好似不是同一個人,可眼前明明是同一個人,為何他會有兩人之分的感覺?


    “對,瘋了,我是瘋了,被你給逼瘋了。”婁瑤汐大方的承認,這還是她第一次大膽的主動與一個男人歡好,她的個性很直,喜歡就去追,追到手之後,不喜歡就丟掉。


    麵對婁瑤汐的熱情,蕭子夜是拒絕的,是不屑的,是嫌棄的,婁瑤汐臉皮也厚,根本不在乎,也許是真的順從自己的心,也許是想要做給真正的婁瑤汐看,證明自己此時此刻的決心。


    半推半就,蕭子夜畢竟是個正常男人,被一個女人這般挑逗,不動情才怪,何況,婁瑤汐長得也不令他討厭。


    從被動為主動,他們就水到渠成有了夫妻之實,這也許就是眾望所歸。


    東宮,太子的寢宮,紅羅帳外,男女的衣衫淩亂的散落於地。


    翌日,日上三竿。


    三千青絲散落在枕邊,露在空氣中的肌膚雪白細若凝脂,驚豔的臉上因那抹嫣紅,越發透出幾分嫵媚風情,紅腫的唇瓣微張,均勻的吐呐著唿吸。


    卷翹的睫毛微微閃動著,鳳凰漸漸醒來,還未睜開眼睛,隻覺頭痛欲裂,讓她痛得吟出聲。


    渾身更是疲倦而酸痛,尤其是……很累,很困,隻想睡覺,感覺到身邊傳遞過來的體溫,鳳凰含糊不清的叫著蕭君離的名字,卻沒得到迴應,她也沒在意,感覺房間裏的溫度有些冷,忍不住伸手摟住旁邊的人。“離,我冷。”


    嘴角綻放出一抹幸福的笑意,小臉蛋兒在他胸前蹭了蹭,突然,黛眉一蹙,驟然覺得不對勁,熟悉的藥味,不是離身上的薄荷清香,鳳凰猛然一震,唰的一下睜開眼睛,猛地坐起身。“蕭輕。”


    聲音很高亢,卻沒將身邊的人叫醒,顯然他睡得很沉。


    鳳凰低眸,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兩人身無寸縷,她白皙的肌膚上又全是吻痕,用腳指頭想都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環視一下四周,這不是她的房間。


    這是哪兒?


    她不陌生,隻要生蕭君離的氣,她都會進宮,這是東宮,是太子的寢宮。


    記得第一次來這裏來,是被父親與母親逼著她來的,也是在那個時候,她與蕭輕的婚約就定下了,她可以拒絕,她卻沒有拒絕,因為賭氣,所以不想拒絕,她要看看,她與太子有婚約後,他會有什麽表情。


    可惜,她失望了,也不知是他隱藏得太深,還是他真不愛她,反正他很平靜。


    “怎麽會這樣?”鳳凰抱著頭,痛苦自責。哪兒出錯了?昨夜太後設宴,因為瑤汐的事,她錯把酒當成水,她不能飲酒,在醉意朦朧時,她隱約聽到,太後讓人把她安置在太子的寢宮休息,她與太子有婚約,被安置在太子的寢宮也正常,可是為什麽就……


    “蕭輕,你給我醒來。”鳳凰已經沒有大家閨秀的優雅氣質了,此刻的她,惱怒極了,粗魯的一腳踢向蕭輕,她不會武功,力氣也不大,踢在蕭輕身上不痛不癢,卻能將他踢醒。


    蕭輕醒來,睜開惺忪的眼睛,對上滿臉怒容的鳳凰,目光閃過一絲震驚,驚覺自己身上一絲不掛,頓時明白過來,環視一下四周,徹底會意。


    “終於肯卸下麵具了?”蕭輕淡淡地問道,隨即慢慢從床上坐起來,習慣性順了順自己的頭發。


    “這是怎麽迴事?”鳳凰顧不得許多了,發生這種事情,她淡定不了。


    “你是真傻,還是在裝傻?”蕭輕問道,沒給鳳凰迴答的機會,又說道:“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我們被人下藥了。”


    “下藥?”鳳凰徹底淡定不了了,問道:“誰給我們下的藥?這是皇宮,這是你的太子宮,蕭輕,你別騙我了,你是太子,不可能有人對你下藥。”


    “聽你言下之意,是本太子給你下藥,然後將你的清白給占有了?”蕭輕諷刺的問道。


    “蕭輕,你太過分了。”鳳凰都快要急哭了。


    “哼!”蕭輕冷哼一聲,不屑的說道:“本太子對你沒興趣,本太子還不至於為了得到你而對你下藥,再說,你是本太子的未婚妻,隻要本太子想,你遲早是本太子的人,需要如此多此一舉的對你下藥嗎?”


    “你……”蕭輕的話,鳳凰無話反駁。


    “放心,既然我們有了夫妻之實,本太子會對你負責。”蕭輕的聲音很耳悅,清雅至極,讓人如沐春風,火氣再大的人,也能瞬間滅火。


    明知他會這麽,鳳凰還是吃了一驚,立刻拒絕。“誰要你對我負責?”


    蕭輕揚起清泉般的笑,說道:“你還對離皇叔有念想嗎?鳳凰,別傻了,如果離皇叔真愛你,他會讓你成為本太子的太子妃嗎?父皇給我們賜婚事,離皇叔可以阻止,然而,他卻沒有阻止,這意味著什麽,本太子不用向你解釋清楚吧?”


    “我們他的事情,不用你多事,還有,無論昨夜是個什麽情況,我都當是個意外,到此為止,否則……”鳳凰推開蕭輕,平靜的語氣裏卻有著駭人的壓迫力,如傲雪淩霜的寒梅。


    意外?她居然能說得如此瀟灑,蕭輕伸手欲拉住她,卻被她揮開。“鳳凰,你真能說服自己當成意外嗎?別自欺欺人了,你在乎,你沒有自己說的那般灑脫,我們有了夫妻之實,你還能坦然自若的麵對離皇叔嗎?”


    “我說了,這是我的事,不用你多事。”鳳凰揭開被子準備下床,房門卻突然被打開,看著走進來的人,鳳凰臉色唰的一下煞白,腦海一片空白。


    蕭君離如天神般站在門口,臉上的表情陰鷙,目光犀銳如利箭,雪白的床單滑落至腰際,胸前的飽滿,白皙的肌膚上布滿吻痕,兩人身無寸縷,任誰都知道發生了什麽?


    “離……”鳳凰沙啞喊了聲,情緒激動,渾身顫抖。


    望著聳立在門口的蕭君離,他的沉默,他的審視,讓她隻覺得五雷轟頂,她多希望他能憤怒的衝上來質問,甚至是打她。


    “離皇叔。”蕭輕淡淡地叫道,精致的臉上,神色複雜難辨。


    “我的老天。”婁瑤汐大驚過後,慌忙衝進拉過被子蓋住鳳凰的身子,她覺得自己錯了,不該帶蕭君離來東宮找鳳凰,明明兩人對彼此都有情,她也覺得鳳凰不是那種貪戀太子妃之位的人,她篤定即使鳳凰喝醉了,被安置在東宮,也不可能發生什麽事。


    蕭輕更不會趁人之危,因為蕭輕不愛鳳凰,現在看來,她錯了。


    婁瑤汐很是後悔,真不該拉著蕭君離來東宮。


    “鳳凰,這到底怎麽迴事?”婁瑤汐低聲問道。


    “瑤汐,我……”鳳凰解釋不清楚,因為她也需要蕭輕給她一個解釋。


    婁瑤汐瞪了蕭輕一眼,真是無語到了極點,絞盡腦汁想對策,這是古代,非現代,若是在現代,即使兩人發生了關係,也不一定要結婚,可是在古代,兩人有了夫妻之實,又被他們撞見了,鳳凰跟蕭輕的婚事,隻怕要提前了。


    她還想著撮合鳳凰跟蕭君離,發生了這種事情,讓她怎麽撮合啊!鳳凰真會給她出難題。


    婁瑤汐摸了摸鼻子,她要先安撫了蕭君離再說。“那個,蕭君離,這事兒……”


    “消失。”蕭君離聲音並不高亢,卻有著不怒而威的駭人氣勢,嚇得婁瑤汐二話不多說,跑出了屋子,好似慢了一步,人頭就掉地般。


    婁瑤汐會這麽聽蕭君離的話,並非害怕他,而是她在場也沒什麽用處,她先離開,想好對策再來,她更清楚,無論她說什麽,蕭君離都聽不進去,給蕭君離一點時間,等他接受了,她再找他淡淡,他不跟她談,她可以找蕭子夜幫助,不過,蕭子夜會聽她的話嗎?


    蕭君離邁動步伐,鳳凰屏住唿吸,蕭輕依舊坦然自若的樣子。


    撿起兩人散落於地的衣衫,踱步到床前,幽深的目光落在鳳凰身上,即便有被子包裹,仍然遮不住她脖頸上的吻痕,薄唇蠕動著,似乎要說什麽,最終什麽都沒說。


    鳳凰見蕭君離放下兩人的衣衫,收迴手時,一把抓住他的手,任由被子滑落。“離,我可以解釋。”


    “解釋什麽?”語氣很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蕭君離伸手拽住滑落的被子。


    “我……”鳳凰語塞,解釋什麽?


    酒後亂性嗎?正如蕭輕所說,她是未來的太子妃,她跟蕭輕有婚約。


    蕭君離看向蕭輕問道:“輕兒,你愛鳳凰嗎?”


    “愛。”蕭輕嘴角勾起一抹詭譎的笑,忽略掉鳳凰眸中那抹恨意,迎上蕭君離的凜冽的眸光。“離皇叔,你放心,我會負責。”


    “滾,我不愛你,你也不愛我,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麽要胡說八道,蕭輕,我告訴你,不稀罕,不稀罕你負責,立刻消失在我眼前。”鳳凰抓起一旁的枕頭朝蕭輕砸去,這家夥溫潤的外表下是一顆腹黑的心,如果不是她清楚的知道,他不愛她,真懷疑這場醉酒後的意外,是不是他故意設計。


    兩人認識了十多年,她還不了解他嗎?善於偽裝,挖陷阱等著你跳,站在上麵笑得和善,問你摔痛沒有。


    蕭輕接過枕頭,靜默不語。


    “鳳凰,別激動,輕兒愛你。”蕭君離蹙眉,握住鳳凰的手,阻止她去抓另一個枕頭。


    “為什麽?為什麽?你明知道我愛的人是你。”鳳凰朝蕭君離大吼,她不是一個衝動的人,她的冷靜在麵對蕭君離時蕩然無存。


    蕭君離眼神一滯,劃過一抹複雜,歎口氣。“鳳凰,你還小,很多事你不懂。”


    她才十七歲,而他四十,這二十三年的間隔,他過不了。


    等鳳凰四十歲時,他已經六十三,屆時他還在嗎?


    “不懂的人是你。”清若泉水的目光看著他,鳳凰臉色蒼白。“你的顧慮,我懂,無非就是我們兩人的年齡差距,我不在乎,真的不在乎。”


    “不是年齡的問題,而是……”


    “蕭君離,你告訴我,你到底要我怎麽做,你才會承認你是愛我的?”鳳凰火了,明明就是年齡問題,偏偏要其他理由將她拒之門外。


    蕭君離沉默,神情複雜難辯。


    蕭輕默默的拿起衣衫,默默地穿上,並未離去,而是坐在床邊,保持緘默。


    他深知,離皇叔愛鳳凰,不是一見鍾情,而是日久生情,鳳凰很坦然自若的承認對離皇叔的愛,可離皇叔卻不知為何,總是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心,如果離皇叔不愛鳳凰,這麽多年,為何不娶妻?


    因為心中有所愛,所以不願意娶,即使他從來不缺女人,卻不代表,他不愛鳳凰,他們之間,是該有個了結了,他不想再介入在他們之間,不想再被鳳凰利用,不想看到離皇叔暗然失色的表情。


    其實,他也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愛上了鳳凰,他將對鳳凰的愛隱藏了起來,一個任何人窺視不見的地方,讓旁人覺察不到,因為他知道,鳳凰不愛自己,可那又如何?鳳凰放在離皇叔身上的愛收不迴,他放在鳳凰身上的愛也收不迴。


    若是這次,鳳凰跟離皇叔,還不能走在一起,那麽,他也不會客氣了,他將會請父皇下旨,他與鳳凰成親,讓鳳凰堂堂正正成為他的太子妃。


    離皇叔是愛鳳凰的,卻因兩人的年齡受阻。


    他也承認,在對鳳凰這份愛中,他用了心機。


    氣氛僵硬而詭異,空氣稀薄的令人窒息。


    “我會讓皇上將你們的婚禮提前,婚禮一月後舉行。”說完,蕭君離轉身走出房間。


    “蕭君離,你混蛋,我不嫁。”鳳凰抓起枕頭朝蕭君離砸去,熊熊焰火在黑瞳裏燃燒,仿佛在將萬物棼燒殆盡。


    “輕兒愛你,你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輕兒會讓你幸福。”不在遲疑留戀,蕭君離走出房門,消失在鳳凰視線中。


    鳳凰渾身一顫抖,胸口劇烈起浮,臉色愈加煞白,宛若凋謝的花朵般脆弱不堪。


    房間裏,鴉雀無聲,隻有兩人的唿吸聲。


    鳳凰盯著門口的雙眸,木然而冰冷,腦海裏全是蕭君離決絕的話,她聽得出來,他是認真的,一百個認真。


    他是真的要去叫皇上將她與蕭輕的婚禮提前,他告訴自己,不是在尋求她的意見,隻是告知,她嫁給蕭輕成定局。


    淚花在眼中打轉,她卻倔強的沒讓它流出眼眶,齒貝緊咬著微顫的雙唇。


    “鳳凰,別這樣,不願意嫁,就不嫁,我不會勉強你。”蕭輕長臂一伸,將她摟抱入懷,撫摸著她的秀發,對她,他終究還是狠不下心腸來。


    鳳凰不語,也未推開他,良久,鳳凰抬眸,黑瞳裏沒有情緒起伏,仿佛在看陌生人。


    “昨夜的事,你故意的。”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她了解他,最擅長借刀殺人。


    他們一旦有了肌膚之親,離必定會讓他娶自己。


    蕭輕後背一僵,靜默不語。


    “不是我錯把酒當成水,而是你將我的水換成了酒,將我安置在東宮,也不是太後的意思,而是你的意思?對不對?蕭輕,我哪裏對不起你了,你要這樣害我?嗯?迴答我。”沒歇斯底裏的吼,平靜語氣卻像把鋒利的刀,一刀一刀將蕭輕淩遲。


    “因為隻有把你變成我的人,離皇叔才會……把你嫁給我。”蕭輕說道,他又何嚐不了解她,蓄意欺騙,隻會讓她厭惡,遠離自己,離皇叔,我隻能幫你們到這裏了,珍不珍惜,就要看你們了。


    “蕭輕,你混蛋。”鳳凰一把推開他,抬手一巴掌落在他臉上,鳳凰體力不好,那一巴掌打在其他人臉上不痛不癢,蕭輕就不一樣,皮膚過分白皙,不是書生之氣,而是病痛的懦弱。


    “鳳凰,若沒有離皇叔的推波助瀾,我能得逞嗎?”蕭輕的話,讓鳳凰如木偶般,毫無知覺。


    一股涼意從背脊冷透心扉,黑瞳泛紅飽含著淚水,卻始終沒讓淚水落下來。


    蕭輕伸出長臂,心痛的將她摟在懷中。“鳳凰,別強忍著,想哭就哭,哭不代表你懦弱。”


    鳳凰咬著下唇,嚐到腥血味,整個人籠罩在悲傷中。


    “鳳凰,我知道你有無數的委屈想抱怨,卻不知如何開口,我也知道,你甚至有殺了我的心,然而,你卻狠不了心,下不了手。”蕭輕拍著她的肩,接著說道:“你將我當成你最好的朋友,你也清楚我對你的感情沒那麽單純。”


    “男人和女人之間,真不能做單純的朋友嗎?”鳳凰悶悶的聲音從蕭輕胸膛響起。


    蕭輕沉默,這個問題,他無從迴答,不是沒有單純的朋友,是他貪婪,默皇叔的提議,他心動,維持現狀,一生摯友,放手一搏,也許就能擁有她。


    卻也冒險,兩人關係一旦被戳破,不是情人,便是陌生人。


    拿起衣衫為鳳凰穿上,動作輕柔,仿佛在嗬護一件絕世珍寶,他們關係密切,不是第一次赤誠相待,卻是第一次有了夫妻之實。“鳳凰,你這樣我很擔心。”


    “我沒事。”鳳凰搖了搖頭。“想通了,沒事了。”


    “那就好。”蕭輕鬆口氣,知道她是真的沒事了,這丫頭的自我修複能力很強,隻需要靜下心來想想,想通了,就沒事了。


    餘光瞄向床單上那落紅,如紅梅綻放,好生妖豔。


    蕭輕喜悅之餘是擔憂,她不會因此而嫁他,也不會奉旨嫁他。


    眸光倏然一沉,眉宇間出現淡淡的褶皺,隨即溫潤一笑,溫和的語氣帶著幾分調侃。“鳳凰,真不要本太子負責嗎?”


    “需要我發毒誓嗎?”鳳凰現在對“負責”兩字很敏感。


    這不能全怪蕭輕,是她的錯,她最大的錯,就是不該去招惹蕭輕,有些人一旦招惹上了,就很能全身而退,尤其是在感情方麵。


    蕭君離越是要她嫁給蕭輕,她越不要,嫁給蕭君離是認定的事,豈會為了丟失貞潔而打退堂鼓。


    他不是要去請旨嗎?好啊!她也去請旨,讓父皇找皇上,取消她與蕭輕的婚約,等他們的婚約取消了,她恢複了自由身,她就能公然去找蕭君離了。


    蕭輕眸底壓抑著一抹黯淡,溫潤的聲音劃出。“那你對我負責吧。”


    鳳凰瞪著他,蕭輕卻用很輕鬆的語氣說道:“我的清白之身被你毀了,難道你不該對我負責嗎?”


    “蕭輕,見過不要臉的人,沒見過像你這麽不要臉的人。”鳳凰咬牙,不可否認,蕭輕是個能影響她心情的人,每次在蕭君離麵前吃鱉,她就會跑去找他訴苦,然後他先義憤填膺,再安撫她。


    即使在旁人麵前,他們都刻意疏遠著彼此,尤其是在蕭君離麵前,為了蕭君離,她掩飾了自己的膽子,在旁人看來,她膽小怕事,其實,她的膽子並不小,甚至比現在的瑤汐還要大,在惜月麵前,她總是那個前怕狼,後怕虎的人,現在她不想掩飾自己了,真的不想了,她累了。


    “本太子跟你鬧著玩。”蕭輕骨節分明的手,溫柔地捧住她的小臉,笑著說道:“不就是想嫁給離皇叔嗎?放心,包在我身上,迴去之後,等著當你的離王妃。”


    鳳凰一愣,錯愕的望著眼前這張臉,明明是溫和的笑容,她卻看見笑容下的悲楚。“為什麽?”


    曾經,她叫他助自己一臂之力,他的迴答是。“我對你的愛,不輸給你對離皇叔的愛,幫你跟離皇叔拉紅線,我會痛不欲生,悔恨終身。”


    自那以後,她再也沒叫他相助。


    “本太子認輸了,不行嗎?唉!即便得到你的人,依舊得不到你的心。”蕭輕揉了揉她的秀發,精致的臉上依舊是清爽的笑,黑眸中還是平靜似水,心底卻是澀澀的痛。


    和煦宮。


    蕭子夜坐在一邊看書,婁瑤汐在房間裏不安的踱來踱去。


    蕭子夜將手中的書放下,看著婁瑤汐,問道:“到底發生了何事?”


    婁瑤汐一愣,來到蕭子夜麵前,說道:“我剛才出去了。”


    “本王知道。”蕭子夜說道。


    “你知道我去哪兒了?”婁瑤汐落坐在蕭子夜旁邊問道。


    “帶著君離去東宮找鳳凰。”蕭子夜說道,隨即又說道:“你昨夜就說了,你想撮合君離跟鳳凰。”


    昨夜才跟他說,昨早就行動起來了,她出去的時候,很是陽光,迴來的時候就像被暴風雨打了般。


    “厲害,你猜就中。”婁瑤汐朝蕭夜子豎起大拇指,蕭子夜翻了個白眼,這明擺著的事情,還需要猜嗎?


    “從你迴來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你失敗了。”蕭子夜說道,婁瑤汐耷拉著腦袋,她的確是失敗,不對,不是她失敗了,而是鳳凰讓她失望了,她做夢都沒想到,在東宮住一夜,居然還蕭輕發生了關係,還被蕭君離撞見了。


    唉!真不知該怎麽說鳳凰,明明不愛蕭輕,即使與蕭輕有婚約,也不應該如此草率的與他發生關係,還被她愛的人撞見了。


    不過,這也不能全怪鳳凰,東宮是蕭輕的地盤,鳳凰一個弱女子,如果蕭輕要對她用強,她也抵不過,隻能順從,尤其是鳳凰昨晚還喝醉了,鳳凰是個大美人,美色之下,很難把持得住。


    她也有錯,為什麽非要趁熱打鐵呢?她如是不拉著蕭君離去東宮,也不會撞見這一幕,沒有撞見,便當不知情,不知情就如同沒發生過般。


    如果換成是她,與其他男人發生關係,她是無謂,全當一夜情,第二天照樣能活得精彩,鳳凰會不會這般豁達,她就不知道。


    腦海裏浮現出鳳凰的個性,即使不會做傻事,也會躲著不見人。


    “失敗算不上,隻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婁瑤汐歎息道,隨即又說道:“蕭子夜,你知道嗎?鳳凰跟蕭輕居然發生了關係。”


    “什麽意思?”蕭子夜挑眉問道。


    婁瑤汐一愣,如此直白他居然也聽不懂,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他們有了夫妻之實,而且還被蕭君離給撞見了,你沒看到蕭君離的臉色,直接叫我滾,我的老天,如果說蕭君離不愛鳳凰,打死我都不相信,如果真不愛,他不可能有這種表情,蕭子夜,相信我,我閱男無數……”


    婁瑤汐越說越沒聲了,不能這麽暴露自己以前的事情,會被蕭子夜嫌棄的,經過昨夜,她跟蕭子夜的關係好不容易有些近展了,可不能前功盡棄。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鳳凰本就是輕兒的未婚妻。”蕭子夜說道。


    “鳳凰不愛蕭輕,鳳凰愛的人是蕭君離。”婁瑤汐說道。


    “那又如何?”蕭子夜問道。


    婁瑤汐咬牙,找不到話來反駁,是啊!那又如何?這是古代,隻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愛不愛根本不重要,況且,古代成親的夫妻,在成親之前,根本不認識彼此。


    “行了,別糾結他們的事情,收拾一下,我們該出宮了。”蕭子夜說道。


    “出宮,現在嗎?”婁瑤汐問道。


    “不然呢?”蕭子夜真懷疑她是不是腦袋壞掉了。


    “不會。”婁瑤汐拒絕,這事還沒處理好,她怎麽能出宮呢?等一會兒,她還要去東宮再看看情況,她決定的事情,不會輕易改變,說了要撮合鳳凰跟蕭君離,她就一定要做到。


    “有些人,有些事情,並非你眼睛看到的那般。”蕭子夜說道,見她還一臉茫然的樣子,接著說道:“蕭君離不是你看到的這般,鳳凰也非你看到的這般,蕭輕也不是你看到的這般,尤其是他們的感情,蕭輕對鳳凰有沒有愛,你根本看不穿,鳳凰對蕭輕是什麽態度,是愛也好,不愛也罷,她是未來的太子妃,這就意味著,在她點頭那一刻,她就注意會嫁給蕭輕,他日還可能母依天下。”


    婁瑤汐沉默,她才來這裏多久,有些事情,的確沒有蕭子夜了解得那麽透徹。


    “行了,他們的事情,你就別管了,我們迴王府。”蕭子夜不給婁瑤汐拒絕的機會,強行拉著她離開。


    婁瑤汐很是不願意,可惜,掙脫不開,隻能任由著蕭子夜拉著她離開。


    蕭輕將鳳凰送到離王府,卻未進去。“鳳凰,不陪你了,我還有事,先迴宮了。”


    原本,他是要送她迴林府,她卻執意要來離王府,他不願意,可又不放心她獨自來,隻好送她來離王府。


    看著蕭輕修長的身影寂寥的轉身,鳳凰想叫住他,話到嘴邊硬是咽了迴去。


    “太子妃。”管家一見鳳凰迴來,神情染上一抹擔憂。


    鳳凰錯愕的望著管家,他居然將叫了十餘年的鳳凰小姐,改成太子妃,一絲苦澀劃過心底,隨即一想,這還真符合離的雷厲風行。


    她還沒嫁給蕭輕,他就讓管家叫她太子妃了。


    鼻子陣陣酸疼著,鳳凰深吸一口氣,平靜的問道:“管家叔,王爺呢?”


    “太子妃……”


    “書房是吧?我自己去找他。”話音落下,鳳凰快步朝書房跑去。


    “太子妃。”管家叔一愣,想追去卻又不敢,隻能望著鳳凰離去的背影,蒼勁的目光裏滿是擔憂。


    鳳凰跑到書房,大力將門推開。“離。”


    案桌前沒坐著那抹熟悉,令她癡迷的身影,瞥一眼書架,鳳凰恍然大悟,拍拍腦袋。


    怎麽忘了,離每天都要早朝,這個時候他肯定去上朝了。


    蕭君離有個習慣,隻要下朝,無論多忙他都會迴房間換下朝服,鳳凰又轉身,朝東廂院走去,她去他的房間等,就算他有心躲自己,她也要守株待兔。


    趁他沒迴來,她還可以在他的房間休息。


    穿過小榭,繞過假山,拐進迴廊,一個拐彎便是蕭君離的房間。


    鳳凰站在門外,並未急著推開門,不知為何,心裏有一絲猶豫,徘徊在門口多時,躊躇了半響,思緒飛越,忽略昨晚的事,腦海裏全是蕭君離對她的疼愛,這就是愛,他的壞,終是抵不過他的好,也抵不過她愛他的意誌,揚起嘴角,瞬間,所有的頹喪全部消失。


    想到等他下朝迴來,換朝服時她就能……


    這次,她一定不給他機會逃避了,她要讓他麵對自己的真心,他是愛她的。


    深吸一口氣,鳳凰欣喜地推開門,華麗卻不失雅致的房間裏,衣衫散落一地,其中最奪目的是一件紅色肚兜,嘴角的笑意凍結,僵硬的麵容呆愣地望著芙蓉帳暖內。


    “嗯……王爺……”


    離的房間裏還有其他女人,離從來不讓除了她以外的女人進入他的房間,無論他在外麵有多少女人,別說進入他的房間,就是那些女人想進入離王府就是難如登天。


    鳳凰腦袋裏嗡嗡作響,失神而渙散的雙眸,死死的盯著紗帳內赤裸的男女。


    “王爺……”女子嬌媚的求饒聲,男子粗重的喘氣聲,在鳳凰耳畔響徹。


    女子的聲音她不陌生,是那個女人,總是在她麵前,囂張的說,離王要娶她為離王妃的女子。


    其他女子碰到這幕,絕對羞赧得麵紅滴血,可此刻的鳳凰滿臉怒意,快速衝到床邊,粗魯的扯掉紗帳,憤憤的叫道:“蕭君離。”


    “啊!”女子驚嚇的叫聲,尖銳的響起。


    蕭君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過被子,遮住兩人赤裸的身體,看著鳳凰眉頭一蹙,眸中閃過一絲森芒。“鳳凰,出去。”


    “蕭君離,你太過分了,如果你是因我跟蕭輕的……我可以允許你去青樓找女人,但是絕不許將女人帶迴王府。”尤其是還在他的房間,他的床上,這叫她情何以堪。


    蕭君離眼眸變的幽深而冷森,冷冷說道:“鳳凰,道歉。”


    “道歉?可笑,我林鳳凰豈會跟一個妓女道歉。”鳳凰冷哼一聲,盯著女子的眸光變得陰寒無比,仿佛要將她萬箭穿心。


    女子垂眸,麵容羞赧的紅暈盡褪,煞白之下是委屈的難堪,在蕭君離懷中怯懦的縮了縮身子。“離……”


    離?鳳凰美麗的黑瞳裏蹭蹭的染上怒火,眸光卻凝結著寒徹天地的冰寒,原以為是自己的專屬稱唿,卻讓一個妓女如此親昵的喚他,還真是諷刺。


    對風塵女子她沒有歧視,她卻不能容忍跟自己搶男人的女人。


    “你若再敢叫他一聲離,我撕碎你的嘴。”鳳凰危險的眯著雙眸,此刻的鳳凰,哪兒還有大家閨秀的優雅,在東宮的時候,她就卸下了端莊與優雅,其實,她若是潑辣起來,絕對不輸給惜月。


    女子張了張嘴,不敢與鳳凰對視,膽怯的將臉埋進蕭君離胸膛,蕭君離拍了拍女子的後背安撫。


    目光掠向鳳凰,蕭君離輕抿薄唇,隨即開口,冷冽的聲音沒有高低起伏,平靜的像一條直線,卻給人一股無形的壓迫力。“鳳凰,道歉。”


    “哼!”鳳凰冷哼一聲,看著蕭君離的目光滿是傷悲。“她搶我夫君,還要我向她道歉。”


    “鳳凰,別再任性,別再胡鬧,你是未來的太子妃,你的夫君是太子。”蕭君離臉色一沉,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我跟你說過,杜鵑會成為我的王妃。”


    鳳凰眼睛驀地瞠大,深吸一口寒氣,厲聲吼。“我才是你的王妃,蕭君離,你給我豎起耳朵聽清楚,離王妃,誰敢跟我林鳳凰搶,我就讓她們死無葬身之地。”


    蕭君離臉上覆蓋了一層寒霜,堅定的說道:“鳳凰,一個月後,你將成為太子的太子妃。”


    鳳凰雙手緊緊的攥起,很用力,銳利的指甲都陷進手心裏,他果然說話算數了,去找皇上說她跟太子的婚事了,緩慢的閉上眼眸,睜開之後,壓抑著那抹受傷,漠然的神色卻給人無盡的壓力。“你做夢。”


    “鳳凰……”


    “蕭君離,我告訴你,別以為設計讓我失身給蕭輕,我就會如你所願嫁給他,做夢,白日做夢,除了你,誰我也不嫁。”鳳凰失去所有的冷靜,歇斯底裏的吼,目光落到他懷中的杜鵑身上,眸中殺意瞬間湧現。


    蕭君離身影一閃,身上已經披上一件外袍,大手扣住鳳凰的手腕,看著她手中的匕首,寒聲道:“林鳳凰,本王也警告你,杜鵑懷了我的骨肉,你若敢傷她分毫,休怪我翻臉無情。”


    “骨肉?”鳳凰心陡然間被蜇了一下,疼得她快窒息,臉上的血色褪盡,眼眶裏凝結著一層水光,難以置信的望著蕭君離。


    這張熟悉的臉,如雕刻般的五官,棱角分明,異常俊美,特別是那高挺的鼻,那完美的唇形,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氣質如王者般凜然。


    “鳳凰,我已經四十了,渴望有個屬於自己的孩子。”蕭君離鬆開鳳凰的手腕,抬手撫摸著她的臉頰,特別將“渴望”兩字加重音。


    “想要孩子,我也可以為你生,想要多少,我都願意為你生多少。”鳳凰抬手貼在蕭君離手背上,柔嫩的臉頰蹭著他的手心,她喜歡用臉磨蹭著他手上粗糙的繭。


    那是一種習慣,一個戒不掉的習慣,就如她對他的愛。


    “鳳凰,你才十七歲。”蕭君離深知自己的理由過於牽強,可他不想傷害她,在這世上有兩個女人是他不想傷害的,一是林鳳鸞,二是林鳳凰。


    林鳳鸞,林鳳凰的姐姐,是蕭君離最愛的女子,如果不是林鳳鸞病死,此刻的離王妃就是林鳳鸞,林鳳鸞死後,林鳳凰才出生,不得不承認,林鳳凰跟林鳳鸞長得很像,有時候他會將她認成林鳳鸞,可是,他心裏清楚,林鳳凰不是林鳳鸞。


    林鳳鸞已經死了,死在了他懷中,他也清楚林鳳凰對自己的深情,他也承認自己愛上的林鳳凰,可是,他更清楚,他們之間不可能,她是林鳳鸞的妹妹,他不能自私的傷害她,死後他無法向林鳳鸞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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